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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淼，咋了？”董琳琳惊讶道。
“常远婶、常远叔，有个事，我想跟你们说说。”落玉庭说。
“我操！”陈浩淼大喝一声，伸手就去揪落玉庭的衣领。使的劲很大，落玉庭被连人带椅子往后拖了好几步，杯中的酒洒了一大半，弄湿了裤子和衣服。
“浩淼，你干啥呢？”大家都吓一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玉庭，你没事吧？”董琳琳忙着找抹布，紧张道。
“常远婶，我没事。”落玉庭摇晃着身子站起身。他的手中，还端着只剩了一小口的酒杯。
他朝陈浩淼扬了扬杯子，说：“我干了。浩淼，这事，你真的做得，很不厚道。”
仰起脖子，把杯中的酒，喝进了肚子。
陈浩淼一把夺过落玉庭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他一言不发，推着落玉庭就往外走。
范雯宣一向机警。可是她刚才一直在想着，怎么对付石悦悦。这落玉庭出了突发状况，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落德阳一向是慢半拍的。这会，倒是他先反应过来。他过去扶住落玉庭，眼睛看着陈浩淼，说：“浩淼，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陈浩淼打着哈哈，“玉庭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叔、常远婶、常远叔，我哥其实是想问，浩淼什么时候把有菜和他的儿子领回家认祖归宗。”石悦悦不紧不慢，说。
如平地起惊雷。
“有菜？”范雯萱疑惑道，“怎么这么耳熟？”
“陈有菜，跟浩淼是一个村子的，还有个姐姐，叫有芯。”石悦悦回答。
“浩淼，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董琳琳吓得，语无伦次。
陈浩淼放开落玉庭，恶狠狠瞪了眼石悦悦。
他转而把脸看向自己的母亲，赔笑，说：“妈，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悦悦，你跟婶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董琳琳看向石悦悦，问。
“大四那年，有菜就怀孕了。毕业后不久，她就生了个儿子。她一直都不告诉我们，孩子的爸爸是谁。我就觉得，这孩子看着面熟。原来是浩淼的。”石悦悦说。
“大四？儿子？那——有菜跟遇遇是一届的，也就是说，那孩子有十来岁了？”董琳琳的声音都发抖了。
“是啊。你们当爷爷奶奶，当了十来年了。”石悦悦说。
“浩淼，这是怎么回事？”陈常远拍了下桌子，气呼呼道。
自己和老婆天天盼着儿子娶妻生子，谁知孙子都上小学了。
“爸、妈，怎么说呢——我做了措施的，不可能怀孕的。肯定是她自己动了手脚。”陈浩淼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动怒，心里有些紧张。
“所以，你就不认这个儿子？”陈常远冷冷问。
“也不是不认——就是，不想结婚，可是儿子还是我儿子，我还是会认的。”陈浩淼弱弱说。
“我呸！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听听你说的话，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石悦悦啐了一口，说。
“浩淼，你好好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范雯萱终于反应过来了，柔声说。
“怎么说呢——就是，我跟有菜，那个，有菜不小心怀孕了。我叫她打了，她不肯，偷偷把孩子生了。她也没逼我结婚。当然，她知道她逼了也没用。她就带着儿子过。当然这些年，我也给了她不少钱，足够她养孩子。”陈浩淼涨红了脸 ，支支吾吾道。
“陈浩淼，这些年，我和你妈真是太惯着你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陈常远怒道。
第013章 打开天窗（）
“孩子呢？在哪里？”董琳琳的关注点，和她老公不太一样。
“在隔壁小区，跟遇遇一个小区，”石悦悦激动道，“小孩长得可好了，跟浩淼小时候一个模样。”
大家都愣住了。
“我这就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石悦悦环视了一圈，看着大家表情各异，突然说。
“悦悦——”落玉庭觉得，这会叫，有些操之过急。
石悦悦已经拨通了电话：“有菜，你现在来浩淼家里……对，现在……对，他们都在。”
挂了电话，她得意洋洋看向陈浩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陈浩淼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大家坐回座位，心情各一。
董琳琳的心情，最是五味。
如果能娶到有菜当自己的儿媳妇，自然是极好的。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学习成绩优异，模样又俏。
可是，可是，可是，看着那么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能，跟自己的儿子未婚就孕呢？
她对有菜，心里又带了些意见。
应该是自己的儿子魅力太大了，人家小姑娘没有扛住吧——她自我安慰。
一会，门铃响了。
石悦悦迅速跑过去开门，领着陈有菜、陈水进来。
陈有菜微微低着头，小声跟大家打招呼。
陈水躲在她身后，探出脑袋，怯生生地打量着大家。陈有菜教他叫啥，他就叫啥。
看见这一幕，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心酸。
“啧，真是奇了！这小娃娃长得，可跟浩淼小时候真像！”范雯萱清了清嗓子，开口说。
她朝陈水招了招手，说：“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长得可真俊！”
陈有菜领着陈水过去。
范雯萱起身，弯腰抱起陈水，颠了颠，说：“可真沉。有菜，你把孩子养得真好。”
陈有菜鼻梁一酸。她侧过身子，偷偷抹了下眼泪。
“琳琳，你也抱抱。”范雯萱把孩子递给董琳琳。
董琳琳犹豫了下，接过孩子。她低头看着怀中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眼眶一湿。
“奶奶，您怎么哭了？”陈水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给董琳琳擦眼泪，说：“奶奶不哭，我和妈妈都好着呢。爸爸说了，是时机没到，所以不带我们来见爷爷和奶奶。爸爸对我们挺好的。”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特殊家庭出生的孩子，也早熟得可怕。
董琳琳再也忍不住了，紧紧搂着陈水，“呜呜”哭了起来。
大家一阵沉默。
谁也没有心思吃饭。不知不觉，大家都撤到客厅。
大家都伸手抱陈水。
陈水很乖，谁抱他，他都笑眯眯的。
大家给他压岁钱，他都是问了陈有菜，得到许可后，才接过去。
“有菜，你把孩子先抱走。我跟我爸妈有事要说。”陈浩淼说。
陈有菜点了下头，抱着陈水就要走。
“孩子，你别走。你在这坐着。我今天非得为你讨个说法不可。”陈常远说。
他转头看陈浩淼，厉声说：“浩淼，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我为什么要娶她？”陈浩淼呵呵笑，说。
“你都毁了她一辈子了，你说为什么？”陈常远声音都在发颤。
“爸，你说这话就好笑了。我怎么毁她了？她日子过得美着呢。”陈浩淼说。
“她为了你，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你以为养个孩子，是养小猫小狗？”石悦悦开口。
“你给我闭嘴！”陈浩淼冷冷瞥了她一眼，说。
“爸、妈，我没想过让他娶我。我喜欢浩淼，想给他生孩子，带孩子，这是我自己的事。”陈有菜说。
“孩子，你别怕。你带的是我们陈家的骨肉。我和他爸，不会放任不管的。他就是被我们惯坏了。他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是他的福气。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董琳琳说。
“妈——”陈有菜声音哽咽了。
“妈什么妈，妈是你能叫的吗？你怎么还不走？”陈浩淼生气道。
“浩淼！”董琳琳提高嗓门，大声叫道。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下一秒赶紧冲陈水笑，说：“孩子，别怕。奶奶有事跟你爸爸商量。你跟妈妈先回家去玩，好不好？”
“好！”陈水奶声奶气说。
其实，他一点都不害怕。
他早就习惯了陈浩淼冲陈有菜大吼大叫。陈浩淼也不止一次告诉他，爸爸冲妈妈吼叫，是因为有事情要讨论，叫他别害怕。他只是觉得有些难过，为什么别人的爸妈可以每天开开心心在一起，而自己的爸妈，却不能每天在一起；即使在一起，也吵架的时候多。
陈有菜抱着陈水走了。
落玉庭、石悦悦两人，也告辞了。
剩下的人，留在客厅，不知说什么好。
“浩淼，你为啥不跟家里说？”范雯萱好奇道。
“妈，你知道吗？世上的女人分很多种。有些女人可以共贫穷不能共富贵。有些女人，可以共富贵不能共贫穷。我们要找的是，可以共贫穷也可以共富贵的。而陈有菜，是可以共富贵不能共贫穷的。”陈浩淼解释说。
“那你早干嘛去了？你把她肚子搞大了，再说什么富贵贫穷的，你还要不要脸？”陈常远生气道。
“爸，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懂事的。我那会还年轻，还不太懂事。她——我蹲在大街上卖鱼的时候，她对我不屑一顾。对，她是优等生。我是差生。等我熬出来了，她朝我抛媚眼。你也是男人。你也该知道，男人也是有虚荣心、报复心的。”陈浩淼回答。
“可是，你们毕竟有孩子了……”董琳琳说。
“有孩子怎么了？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陈浩淼不以为然。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们陈家，绝对不能让自己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也不能让别人戳脊梁骨，说教出来没担当的不孝子。你是个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敢作敢当！”陈常远说。
“面子面子，爸，你说的就是面子问题。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重要？我跟你说，要是我依了你们，跟着有菜结婚了。回头我做生意破产了，她带着儿子跟别的男人跑了，你们脸上就有面子了。”陈浩淼冷笑，说。
“儿子，宁可别人负你，也不能你负别人。做人要这样，才显得厚道。”董琳琳说。
“厚道？我为什么要厚道？我吃苦受罪的时候，除了你们几个，谁拉过我一把。有芯倒是去我那买鱼，照顾我生意。可是有菜跟她说，叫她别去，说我卖的鱼贵。我是一时没管住自己，跟她上了床。我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她可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长得又好看。我跟你说，爸，换了你是我，你能扛得住她对你的诱惑吗？”陈浩淼说。
“你——你你你——你听听你说的话！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吗？”陈常远气得七窍生烟。
“爸，时代不同了，你别老拿你们那套对我。你跟我讲厚道。我跟你说，我是做了安全措施的。如果不是她在中间使了什么手段，她绝对不会怀孕！”陈浩淼说。
“哥，即使是安全——那个套，也不是百分百能避孕的。”落显插话，说。
大家都一愣。
陈浩淼没想到落显会这么说，愣了好一会，说：“显，你说得没错。意外怀孕这事，确实就是意外，谁也无法掌控。可是我们是双重保险。我们是在她的安全期，又戴了——套，而且我质问过她，她自己也默认了，是动了手脚。可以说，她自己自找的。她想用孩子来困住我。我完全可以不管她。可是这些年，我没少给她钱。小水是无辜的。我对不起他。他本该有个更好的母亲。”
“我看有菜当母亲，当得挺好的……”范雯萱说。
“她就是不负责的母亲。她明知道孩子的父亲不待见她，不会跟她结婚，还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亏得我时不时地给他们钱。要是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们娘俩每天喝西北风去吧。”陈浩淼说。
“浩淼，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可是你必须得娶有菜。”陈常远说。
陈浩淼撇了撇嘴，说：“爸，你觉得你的话，对我有什么约束力吗？”
“可是你现在这样，叫我们怎么在村子里立足？”董琳琳说。
“我本来就是个不孝子，叫你们丢尽了脸。你们再丢一两次脸，也没事。你们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你们的面子重要？爸、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把孩子领回家吗？我就是怕你们逼我娶她。我宁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娶她。我跟她磁场不合。我一见她，就觉得头疼。”陈浩淼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孩子的妈妈？”董琳琳无奈道。
“本来，我看她也挺好的。可是自从她不管不顾地生下孩子，我就对她有意见了。她就是不负责任。如果她换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孩子的成长没有爸爸的陪伴？”陈浩淼说。
“哥，你真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