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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说喜欢女朋友做的饭,对于宁倩这样谈恋爱不喜欢激情刺激更偏向于温情脉脉的人来说;无疑是在给她一种“家”的暗示。
公车已经到了校门口;宁倩捏着手机下了车;想着萧奇那带着得意口吻说的话,吹着清晨难得的凉风,心里却酸酸的。
现在的萧奇真的变了好多,能够苦中作乐的把困窘当做一种生活乐趣分享给她,以前的“萧奇”也穷也困窘,可除了死要面子的撑着一边耍无赖的借钱不还,似乎浑身上下充满了被生活压迫积攒下的不满愤恨阴郁。
毫无疑问,宁倩喜欢现在这个即便穷却依旧充满了干劲儿的萧奇,拿自己的穷来逗人一乐,不仅仅需要一种自我打趣的幽默,还需要对自己的自信,对自己能够改变生活的自信,就像阳光。
萧奇当然不知道自己被某个骨子里泛着文艺范儿的年轻姑娘脑补成了阳光,反正要是宁倩拿到他面前来说,萧奇也就脑子卡壳的“啊”一声,摸着自己晒黑的脸承认自己确实挺“阳光”的。
一看那都要被晒成黑巧克力的脸,谁能不第一时间想到太阳啊?
萧奇如今对这些一无所知,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家未来老婆还能那么擅长脑补。
今天工地上来了个蹬着自行车揣着手到处转的瘦老头儿,一开始萧奇还没太在意,毕竟先开盘卖房子后动工搞建设的事儿萧奇见得太多,都已经到了将这种事当做惯例的程度了。
所以工地上时不时有人来看看自己未来的房子啥的,萧奇一点不觉得奇怪。
“小伙子,你们这线是哪个施工员放的啊?”
那老头儿转了好几圈,最后磨磨唧唧转到了萧奇身边,当时萧奇正在跟老赖他们一起敲塑胶榔头。
先前说了要教龚长江搞测量,萧奇如今是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抽空教,仪器也是当初萧奇花了八百多块钱买的,可不能随便就借给龚长江使唤。
所以萧奇都是自己中午跟老赖他们一起在快餐店随便吃盆饭菜混合物填饱肚子,然后不嫌麻烦的回出租房拿仪器过来亲自看着。
若是像昨天那样中午有事没回来,那龚长江的学习就暂时停一停。
萧奇抬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眯着眼抬头先打量了一边瘦老头儿。
穿着短袖衬衣跟长裤,长裤被一条皮带给扎得规规矩矩的,衬衣下摆被压在了裤子里,手上戴了个手表,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那种。
再加上这瘦老头儿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往他手边刚安好的路沿石上打转,萧奇心里一咯噔,突然想起个事儿来。
好像公司那边还真应该这时候就往工地上派监理了啊。
监理公司简单来说,就是受国家监督受法律保护,具有一定等级资质的独立单位,负责对一些建筑工程进行监督,监督上大体包括安全施工以及工程质量这两个方面。
因为监理资格证的要求比较高,为了节省费用最大限度的录取经验技术都到位的人员,监理公司一般会对一些拥有从业经验数十年的已退休施工员建造师进行返聘。
公司用最少的钱聘到了最好的老手,退休之后的人也能找点事做,给家里添加一份收入。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萧奇这里一简洁化,那就是工地上突然出现个穿着体面甚至在几年十几年前就有能力购置手表的老头儿,那这人就是建立的可能性能够瞬间拔高到百分之八十。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哦,那就是一个退休老头不想打太极了就是来随便关注一下附近工程情况瞎溜达。
萧奇不动声色的收敛了不耐烦的情绪,放下手里的塑胶锤让跟着他一起干活的另外三个工人继续干,自己走开。
到一边已经安好路沿石的地儿扯着脖子上的毛巾随便拍了拍旁边路沿石边上的灰,歪了歪头示意老头儿坐,自己又从衬衣胸兜那里掏出盒烟来,随便掐了一支递给老头。
老头儿犹豫了一下,扯了扯裤腿坐下了,伸手接了萧奇递过来的眼,就叼在嘴上,摆手拒绝了萧奇递过来的打火机。
“老叔你是来看房子的吧?放心,我们这路肯定给你们修好。”
这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老头儿有点惊奇的看了萧奇一眼,估计是还没看见过工头自己也跟着工人一起干活,还是混着干的那种。
老头子被萧奇误以为是看房子的,也不惊讶,估摸着是习惯了,毕竟还没几个监理能没事儿自己瞎溜达过来搞突袭啊?
干监理这行的,只要会来事儿,也是油水十足,毕竟下面干活的工头也怕监理找茬,但凡是听介绍说这人是监理,那保管是好烟好酒的伺候上,偷偷摸摸还给暗示着塞点东西红包之类的,就盼着监理能高抬贵手轻拿轻放。
要说若是按照国际标准走,华国不知道多少建筑都要拆掉重修,便是华国的全国标准,那也是不容易达标的,更别说很多人还就盼着能在这里面偷工减料多挤点油水呢。
萧奇对这些内、幕已经见惯了,一点不稀奇。
不过他自己是不会搞的,毕竟这事儿怎么算怎么划不来。
在萧奇看来,这偷工减料搞豆腐渣工程,其实就跟一个人买人保差不多,就是一个赌字。
当然,从结果上那肯定是跟人保完全相反。
豆腐渣工程,运气好了拖个十年八年的还没暴露出事之前就拆了重新开发了,哎嘿那就祝贺你,悬了这么多年的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落下去了。
可这种运气跟中彩票差不多,太难,更多的人是熬过了十年八年,一遭突然建筑出事儿,垮了。
那好了,后果太严重,害死了人,损害了他人财产,政府就要正儿八经的找当年那些人了,一串串的都给牵扯出来,无论是你这些年挣了多少钱得了多少势,全灭!
这种情况下唯一还称得上幸运的可能就是你已经提前去地府报道了。
就为了贪图那点钱,就要担负这么大的风险,萧奇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划算,就跟之前他跟宁倩说买东西买质量更好用得更久反而更省钱那个道理一样。
若是他手上出来的工程全都是质量杠杠的,那名声打出去了,政府那里信誉值也好了,小眼界内那就是工程更好拿了,大眼界来说,未来跟政府那里搞投标私底下被列入考察对象的机会更大了。
接一个政府的活,赚钱还在其次,后期连带效应更是好处多多。
这世界上抠门儿的人很多,比萧奇更抠的绝对不是没有,但是又抠搜又能成功的人,却很少。
萧奇能成功,不得不说他虽然抠,但这个“抠”若是在大局上的纵横考量下来抠的,那拿到国家那个角度上来说也绝对是“可用型经济节约能人”了。
老头儿笑了笑,“你就是工头啊?看着真不像,不过刚才看你那手法,还挺熟练的,干了多少年了?”
很多工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体面,接了活儿哪怕手底下只有一两个工人,自己也是穿得体体面面的站在一旁看着。
像是萧奇这样灰头土脸晒得黑乎乎的工头,真没几个。
老头儿肯吭声接话,态度也挺和蔼的,比起很多冷着脸就等拿了好处才给个笑脸的监理,萧奇觉得自己可能运气真的挺不赖的。
嗯,遇见了小白兔,然后遇见了缺施工员的张富贵,之后又是给钱挺爽快的朱老板,现在是态度和缓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性是监理的老头儿。
想到这里,萧奇心情挺不错的,摆起了要闲扯的阵仗,“要说干了几年,倒也算不上,以前就是打零工的时候去干的,高中初中毕业去边疆跟着几个师傅专门学过。考了大学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工地上,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在这里混饭吃。”
老头儿已经承认了萧奇的手艺,萧奇也就没有再拿糊弄张富贵那一套,毕竟要是以后他还要在芙蓉市搞工程,那跟这老头儿多一份交情自然更划得来。
要想有交情,肯定就是先有“交”后有“情”,有了交流,那萧奇的底儿早晚兜不住,还不如现在就主动说出来,还能顺势给自己塑造个形象。
果然,一听萧奇这满是惆怅的自嘲,老头儿又惊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萧奇居然还是个考了大学的。
“娃子考了大学咋没去上?”
“哪儿没上啊,都上了三年了,可家里实在没办法,眼看着自己都要饿死了,总不能真为了读书把命都给抛掉吧?”
萧奇吸了口烟,烟雾从嘴里慢吞吞的弥散出来,模糊了他的面容,一看就是个满身故事却故作坚强洒脱的年轻人。
老头儿生出点可惜来,“大学时间不是挺宽裕的么,你可以去找找兼职也就把生活给混过去了,学费可以找助学贷款。”
萧奇哈哈笑了两声,抬手拍了拍老头儿瘦巴巴的肩膀,“老叔,你是个好人,我家里人都没这么为我想过。不过这些我都试过啦,现在我背上还背着要还的助学贷款呢,从来芙蓉市开始我每天起早贪黑要干四五份兼职,啥没干过啊?可没用,家里就是个无底洞,实在填不了啊。”
第二十五章()
因为涉及到家里那本经;所以老头儿也没继续问经的内容,估摸是也想到了自己家里的事儿;感同身受的叼着烟低低叹了口气;然后给萧奇鼓劲儿,“小伙子,你还年轻,只要肯努力;以后日子会好过的;很多事啊,那都是穷给闹的。”
烟嘴用牙齿咬着,萧奇被烟熏得眯着眼哼笑了两声;不置可否的模样看着似乎还是有些灰心。
“要是能有和睦的家庭;穷也有穷的好滋味,不说了,老叔;你家买的房子是哪栋?要交房的话估计还得等今年年尾去了。”
萧奇都这样了;老头儿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骗萧奇了;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监理身份;“我就是想着来转转;这边上次放线那会儿我就趁着你们没在的时候转过了,测量这一块儿很专业,你是请的哪个施工员来搞的?”
萧奇用食指拇指掐着烟扭头看了老头儿一眼略表惊讶;而后倒是也没啥特殷勤的表现;就是哈哈笑了笑;“倒是没想到老叔原来是这个,老叔的夸奖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可要说专业,那肯定是比不上老叔你们的,当年你们干这行的时候,那可真是凭能耐吃饭。”
老头儿自称姓岑,“今儿你可是一个人就让我吃惊了三回了,不错,小伙子,要知道技多不压身,你看你现在这个年纪就能自己包活儿干了,已经是很不错了。”
萧奇笑眯眯的摆手,顺势称呼老头儿岑叔,“说不上技多,就是瞎学呗,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要多考虑些,万一啥时候就要凭哪样不起眼的手艺混生活也未可知是吧?”
两人随便聊了一阵,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多了,萧奇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那明显的小支女士款手机让岑叔多看了一眼。
“快午饭时间了,走吧岑叔,咱们俩也意思意思,凑一堆吃个饭让我贿、赂、贿、赂您?”
这调侃的语气惹得岑叔又是一阵开怀大笑,“放心吧,我也不是那鸡蛋里非要挑骨头的人,你这还是第一次包活儿,兜里估计比我这个被全家监督戒烟的老头儿还干净,就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只要你把你这块儿质量搞好,过检验收肯定没问题。”
萧奇一脸感动的握住岑叔的手晃了晃,“岑叔,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你刚才安慰我的那些话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活着就要怀揣着明天会更好的希望!等我拿了工钱一定要请岑叔出来搓一顿。”
说着话呢,就伸手收了岑叔手上还夹着的烟,“岑叔,既然你正在戒烟期,那还是味儿都别闻最好,太考验老烟枪抵抗诱惑力的意志了。”
岑叔笑骂一声,“好小子,不相信我的自制力?”
萧奇就打哈哈的笑,明摆着不相信。
对于老烟枪来说,这烟草味儿确实像是猫爪子在心坎里挠似的,刚开始的时候在外面闻个二手烟都能心痒难耐。
萧奇也就是段时间内把握住了岑老的性子才敢这样直接上手把烟给拿回来,要是换个性子或者说没有前面萧奇引得岑老好感度同情心足够,那这一手搞下来,肯定是要起相反效果的,反而会弄得场面尴尬。
也正是因为换个地方换个人就不恰当的动作在萧奇这里做了,岑叔反而越发觉得萧奇是难得的待人糙却也真,没那些个滑不留手老油条的心眼子。
萧奇帮岑叔推着自行车,一路把人给送到了a区小区门口外面的大马路上挥手目送人离开,这才转头回了工地上。
老赖他们刚开始还没觉得,虽然平时萧奇干活很积极,可难得跟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