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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存在会影响他的意识世界,”孙祺非皱起了眉看向维克多,“我们所做的改变越多,越容易引起他的警觉——那是他的‘上帝意识’。只有两种方式避开他‘上帝意识’的注意,一是远离他想要攻克的某一个领域,二是与他协作,在这样的情况下适用剂本身的影响会被他所带来的变化掩盖。他提前离开意识世界,代表他的‘上帝意识’感受到了巨大的变动——”
孙祺非的目光看向了八号:“你对吴笙做了什么?”
八号后退了一步,在孙祺非凌厉的目光下有些干涩地说:“什、什么……”
“他的意识远没有结束,但是吴笙突然出现杀了单珀英,然后试图杀了我们。”孙祺非眯起了眼睛,“原来的钱进死于吴笙的杀害,这件事必然会出现,但是有谁把它提前了。”
八号的背后冒出了冷汗,他猛地回想了起来。在奥斯卡电影节颁奖之前,吴笙曾来到他门外阴森森地问他:“如果你的爱人背叛了你,怎么办?”
他当时心烦意乱得很,他知道孙祺非就是七号,但是孙祺非却不一定知道他的存在,他究竟是该继续追踪钱进还是已经消失无踪的岳斜呢?
吴笙的“爱人”是谁向天打炮一点都不关心,他更加不希望这个女人缠上他,因为她在数据倒退之前曾经杀了钱进。他当时回答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把她打发走了?
八号的额头上留下了冷汗。
——“为什么要让他存在呢?”他用力甩上了门。
“你认为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串数据是吗?”孙祺非轻轻地说,“那么我们同样相当于一种病毒,你把她‘感染’了——从她第一次开始找你抹黑钱进的时候起。”
孙祺非没有再理会八号,他飞快录入了自己的数据,再次向培养仪走去,维克多连忙快步追上他,叫道:“等等!这一次你不参与实验!”
孙祺非猛地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向维克多。
“我们必须做一组对比实验,”维克多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一个意识的情况十分特殊,我们必须确定八号的作用。
“你已经做过对比试验了!”孙祺非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们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将附用剂投入他的意识,干扰了我的进程,但是附用剂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作用!”
“你应该明白什么是控制变量,”维克多说,“我们要单独用其他的附用剂来进行测试。”
“——他会对他造成伤害。”孙祺非低低地咬牙说。
“这可不一定。”莫尔终于开口了。他上前来不耐烦地说,“我们必须确定八号对他的作用,八号一投入使用他就有了苏醒迹象这一点无可否认。我们从前都采用‘怀柔’政策,但是现在我认为也许某种刺激更能够促使他醒来——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已经尝试过了许多方案,为了成功我们多少得付出一点时间和代价。”
“你不能把他单独放在意识里……”孙祺非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莫尔,“他的意识会一次次杀了他自己……你们知道的……”
“不只有他自己,还有八号,”莫尔说,“而且,你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维克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了一张数据表:“长期进入他的意识已经对你造成了太大负荷,你必须休息一下,彻底清空你的大脑。”
“不——”孙祺非后退了一步。
“你不能一直这样高负荷地工作下去……”维克多无奈地说,“哪怕你的身体不会感到疲惫,但是大脑会。你是在将自己压缩成一个微缩胶囊进入别人的细胞,又膨胀开来。你会受不了的。”
孙祺非还想要辩驳,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将他猛地击倒。他踉跄了一下,被莫尔一把抓住了。
“他需要‘修理’了。”莫尔对维克多说。
维克多点了点头,将孙祺非的手臂拉过去扛在了肩上。他悄悄在孙祺非耳边说:“如果你恢复得快,我可以让你进入他的外层意识看看……”
第6章 1。1()
“第一辆列车上有一个红色的娃娃,第二个座位上有一双黑色的鞋,第三个站台上有两个杀人犯,第四个小卖部里放着电锯和柴油……”
诡异的童谣缓慢地飘摇起来,将贾科慢慢唤醒。贾科头疼地站起来,满脑都是那首诡异的童谣。他的脑袋撞到了上方的硬物,咚的一下,更疼了。他连忙再次蹲下,捂着自己发痛的头顶低低地哀嚎了一声。
——他在一个铁箱子里。
不,应该是一种老式的电话亭。电话亭下方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空间,他就藏在那下面。
贾科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头绪,他喊了一声666,却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熟悉的大铁蛋没有再次出现。
但是渐渐回想起来的东西让他一时之间想不起任何事。
他被吴笙杀了?他被吴笙——杀了?
贾科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这一切。他仿佛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混沌的大脑却无法想起任何事。
贾科皱起了眉。
吴笙从哪里弄来的枪?她怎么会突然到洛杉矶?她只是来杀他们和单珀英的?
贾科记得自己挡在孙祺非面前时胸口涌出的血,他记得那种痛感。到底是怎么回事?666呢?
他的脑袋隐隐作痛,有一些古怪而模糊的画面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四个人,白袍男人,宽大的金属房间……
“嘶——”贾科抱住了脑袋,某种疼痛感阻止他继续想下去。而目前的困境更让他感到危机十足。
“第一辆列车上有一个红色的娃娃……”童谣不知从哪里传来,像是一把电钻钻进贾科的头骨里。他努力向前探了探头,身体刚刚突出铁箱,眼角就扫到了一样东西。那一抹红色身影让他猛地蜷缩回来,满身大汗一动都不敢动。
——一个穿着红黑色小洋裙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只黑色兔子玩偶,慢慢地从另一头哼着歌走过来。
哼着那首让贾科头痛欲裂的歌。
歌声越来越近,贾科抱紧自己的身体蜷缩在箱子下面,连呼吸都屏住了。小女孩的小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空旷的声响忽然在他前方停下了。回响声还不断在寂静的空中震荡开去。全身的危机意识都涌到高|潮,贾科的神识如有实质般化成了一股黑漆漆的雾气。
歌声再度响起来,那个小女孩的脚步声继续向前,没有再停下。直到那个脚步声远去,贾科才松出了一口气,瞪大眼睛开始思考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肯定不是人。
贾科再次尝试呼唤666,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年轻身体,身材精干强壮,体脂比很低,外面套着一身军服,是个训练得当的军人身体。
贾科的神识试探着外放,也能够有一定的外放半径,这说明这幅身体的素质很好。
贾科不敢冒险,他将自己的神识只稍稍外放,检查他所处的空间。
——一个车站。列车站。
空空荡荡的车站,周围没有一个活物。所有都是一片死寂。
贾科将自己的神识保持外放的状态,缓慢而无声无息地向外跨了一步。他总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但是四周确然没有任何异状。他的视力很好,只稍稍向前挪了几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张站台表,但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那张站台表被某种利器劈裂,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纸张被刻划开来,每一道凶残的刻划都带有血迹。
血!
贾科让自己保持镇定。经过了前几世几乎算是无风无浪的生活之后,他几乎快要忘了自己身上所携带的能力,如果有什么能让他迅速回想起自己的能力,那就是超乎寻常的危险讯息。
666的失踪已经让这种讯息增强到了最大化。
贾科紧紧盯着那张站台表。他所在的这个站台用红色的记号点标出,锋利的武器将整张站台表以这个店为中心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其他几刀胡乱地砍斫,用血迹将站台表浸泡破坏得模糊不清。
贾科隐约能分辨出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站,再往前三站是一个大站。
他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第三个站台上有两个杀人犯……”
一股热汗从他身上猛地涌出,再冷却发寒。
少女的声音渐渐在他身后响起。
贾科缓慢地转过身,只见到自己身后站着那个身穿红色小洋装的女孩,女孩的手里抱着黑色的兔子玩偶,小小的两只脚被包裹在精致的黑色皮鞋里,脚尖对脚尖地并拢。
“哎呀,怎么,居然还有一个人呐。”
女孩空洞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仿佛非常困惑。贾科的冷汗从额角淌了下来,他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危机意识再强,他也无法搞明白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女孩究竟会对他做什么。
“为什么还有一个人呢?”女孩歪着脑袋说,“为什么呢?明明大家——都已经死了啊……”
贾科猛地跳了起来。
在那片刻之间有什么东西向他猛扑过来,黑色的影子刷的一下从他下方蹿过,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将贾科身后的站台牌整个吞噬了进去!
贾科在半空中睁大眼睛,仿佛按了暂停键一般看到了那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是少女怀中的黑色兔子。
兔子的嘴无极限地拉开、膨胀,锋利的牙齿和湿润的口腔都仿佛是个硕大的活物,好像有谁将一头恐龙的嘴安进了那只玩偶兔子里,站台表和半个敦实的两米直径的混凝土柱被咔嚓一下一扫而空!
贾科强行借力,在上方的柱子上一蹬腿,从女孩的头顶越过,落在了地上,满头都是冷汗。
女孩回过了头来,身体没有转动,头颅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纤细的脖颈仿佛随时会断掉。她就那样定定地看了贾科一会儿,手中的黑兔突然鼓动起来。
贾科想要立刻离开,但是双脚却粘在地上一动都无法动。就连撑在地上的手指都无法动弹。他震惊地低下头,只看到两条黑线从那黑兔上延伸出来,像是一道影子一般捆住了他的双腿。
女孩的身体和头颅维持着那诡异的姿势,双脚后退,一步一步向贾科越走越近。贾科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那道影子的束缚。红裙几乎凑到了他的身上,贾科的脸碰到了女孩儿柔软的栗色的头发……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广播突然响起:“您所搭乘的g31次列车已到站,请下车的旅客注意脚下安全……”
女孩忽然停住了。她的面孔像是猛地被松开的扭转的气球吹口,囫囵转了回去,面向空荡荡的铁轨,一辆空荡荡的列车突然从隧道口出现,带来的风将女孩的裙子和贾科的头发一起被吹乱。
“第一辆列车上有一个红色的娃娃……”女孩轻轻哼起了歌,随着列车门的打开,贾科面前那双精致的小皮鞋抬了起来,离开了地面。她一步步向某个列车门走去,边走边摇晃着她的小脑袋。
女孩怀里的黑色兔子歪倒在她的臂弯里,越过她的手臂看着贾科,它明明是个死物,却仿佛活物一般拥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和拉开微笑的三瓣嘴。
当列车门关上时,贾科发现他的双脚能动了。
女孩的背影在列车门后,接着被启动的列车带走。
冷汗从全身的汗腺中涌出,贾科全身一阵燥热。他猛地跳起来,向站牌后的墙躲去。他牢牢贴在墙上,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那是什么——
他第无数遍问自己。他在一世世的夺舍中碰到过的怪异的世界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几世来的安逸几乎让他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危险重重的世界了。
他看了看四周。
空无一人的车站,有一辆刚刚驶离的列车,两头有向上的扶梯。车站很老,只有一部可以上下的电梯,但是贾科绝不会去试图使用那部电梯。他的神识扩张开去,看到了楼梯一侧的消防箱。
消防箱有个小小的锁扣,已经生锈了,贾科小跑过去,一用力将让它掉了下来。他打开柜门,里面有两个灭火器,一把消防斧。贾科立刻取下了那把消防斧。
他握紧斧头,沿着扶梯向上,每一步都轻柔而无声无息。
他看到了二楼。破旧的列车站二层,一切金属件都生锈了,塑料椅子有些是破碎的,有些充满了污垢,地面仿佛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划裂,到处都是白色的粉末。
贾科倾耳听了一会儿,才再度向前,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将头向下一垂,身体侧翻过去,耳旁擦过的一柄西瓜刀将木质扶手砍出了四寸的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