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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孩子的亲人;只能晚些再留意了。”她叹了一口气;虽说几乎被文书指着鼻子说她不安于室;灯灯是她的私生子,她也没有迁怒这个孩子。
文书的话太快;灯灯并没有听懂,见着周氏看他;对着周芸露出一笑;摇着林清嘉的手臂。
“好了,你若是再生气,灯灯就要不安了。”周芸对着林清嘉说道,“左右那人也不知道情况,用的也不是”周芸含糊说着,“莫要生气了。”
林清嘉看着母亲,反而要母亲哄着她,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灯灯,他果然表情有些不安,林清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凑到灯灯的耳旁说道,“灯灯,想吃板栗吗?”
就像是娘亲说得,一时受辱总比受牢狱之灾的好,等到离开了衡水就好了。
只是灯灯这孩子林清嘉一时觉得有些头疼,因为得罪了衡水知府的文书,她们今日就离开衡水。
在衡水就没有找到他的亲人,若是到了京都,希望岂不更是渺茫?
灯灯看了一眼周芸,又看了看林清嘉,觉得她们都不似刚刚的目光,就咧着嘴,重重点头。
“灯灯要说什么?”林清嘉问道。
“要吃。”灯灯说道。
等到绿衣剥好了板栗,他飞快地说道:“谢谢。”
林清嘉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也暂时没有想到办法,如果说没有衙门这事,她们留在衡水一段时间,四处问问也是好的,经过了文书这事,便不大愿意留在衡水了。
“我们先去京都。”林清嘉对着母亲说道,“到了京都,安顿下来之后,再差人来寻。”
“也只能这样了。”周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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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雪从牛车跳下来的时候,那老汉憨厚一笑,“姑娘,小心些。”
“多谢。”茵雪说道,她仰头看着城门口硕大的衡水两字,就是在这座城池五日前中秋的那一场灯会,所有的一切骤然巨变。
小少爷逛了一场灯会,回来就不见了人影,别院上的王嬷嬷口口声声说着小少爷受了风寒,衡水没有好大夫所以送回到了冀州,小姐忍着不舒服也回到了冀州,谁知道回去了之后,竟是要办小少爷的葬礼!
小姐如何承受的了?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就昏了过去。
茵雪束手无策,因小少爷年岁小,死了不能大操大办,所以在小姐醒来之后,阖府上下已经收敛了小少爷的尸首,进行下葬。
小姐不肯承认小少爷的死亡,说府上的哀乐都是骗她,若是小少爷当真死了,怎会不让她这个做娘的看他最后一面?身为父亲的曾毅怎会毫无一丝哀色?
茵雪迷茫地由着小姐强打起精神,甚至衣衫轻薄勾着少爷。然后等到了后半夜,
小姐通红着眼,只说小少爷在衡水丢了并没有死,给她塞了一封信,让她去京都里,去找侯爷,让人找到小少爷。
想到昨晚上的惊心动魄,她小心翼翼避开府里头的人,偷偷从西院的狗洞里爬出去,茵雪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茵雪苍白着脸,入了衡水。
小姐只有她可用,她本应当直奔京都,只是想到小姐的话,无论如何都想要开衡水看一看。
询问了灯会的地点,茵雪一脚深一脚浅就直接走向灯会之地。
等到了灯会的地点,茵雪几乎快要哭出来,衡水灯会实在是过于盛大,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她怎可能找到小少爷?
她应该去京都,赶快去京都。
心中有这个念头,脚却下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
小少爷就是在这一块儿丢失的
茵雪的泪水落了地,晕开了小小圆形的水渍,微风一起,只觉得这阵风吹得她有些头重脚轻。
路上有人奇怪地看着这个灰扑扑衣衫的茵雪,不知道她干嘛像是犯了傻一样停在路中间。
说话的声音送到她的耳畔,“一个哑巴孩子,想来是家里头不要了,所以特地丢在灯会,有谁会去寻那孩子?”
茵雪精神陡然一震,听到了这话,连忙走过去,胡乱擦着眼泪,“请问一下,你刚刚说得那个哑巴孩子,是怎么回事?”
茵雪面上脏兮兮的,因为流着泪,脸上还留着明显的两道泪痕,把那个嗑瓜子说着闲话的妇人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家弟弟丢了,我妹妹弄丢的,她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一会儿说遇上了这个,一会儿说遇上了那个,也是才知道弟弟丢了。”茵雪断断续续说着,扑通一声给妇人跪了下来,深深叩首,“我弟弟在哪儿?”
那妇人被茵雪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了茵雪,“小姑娘,莫跪我,这路上的人都知道这桩事嘞,是被大户人家的夫人捡到了,昨个儿还让自家丫鬟在街上寻孩子的亲人。”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她们吗?”
“说是在乐祥客栈。”胖妇人说道。
茵雪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就我那个乐祥客栈方向去了。
那位胖妇人手中磕着瓜子,“我可算是做了件好事!”她同旁边的妇人说道,高兴自己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茵雪等到了客栈,就听说那一群人已经退了房,他们带着孩子走了。
茵雪一路担心受怕本以为可以见到小少爷,谁知道临门一脚,小少爷已经走了。
大悲大喜之下,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哎哎,这位姑娘!”最后入耳的是掌柜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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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雪醒来的时候;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侧头看着屋里;傍晚的光斜斜从窗外流泻了一地。
伸手揉了揉眼;只觉得说不出的昏沉;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忽的手被人捉住;茵雪看到熟悉的小少爷;嘴唇微动,为什么都说不出,一眨眼泪水夺眶而出;低低道:“小少爷。”
见到了小少爷就好。
灯灯意识到茵雪醒了,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回过头不住地张望。
“人醒了?”
茵雪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见着那人坐在了床榻边;“起来喝点水罢。”
有人斟茶倒水;那女子扶着她起身,把软枕靠在她的身后。
因为逆着光;茵雪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得到她头上梳着双丫髻。此时起身之后;双手捧着杯盏;才看清楚女子的脸;眉长眼明,她瞧得清女子根根分明的长睫;浓密卷翘。
女子的五官姣好,唯一可惜的就是肤色蜡黄;让她看上去不那么起眼了。
茵雪喝着水;从女子的身上移到了小少爷的身上,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找到了小少爷了。
这算是这几日最好的消息,茵雪摸了摸自己怀中那封信,眼眶又充盈了泪水,一眨眼,泪水滴在杯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周氏与林清嘉原本是退了房的,只是因为灯灯一个劲儿拉着往回走,只怕是漏了东西,一行人就只好返回客栈,恰巧看到了昏厥过去的茵雪。
掌柜见着她们松了一口气,表示茵雪昏过去之前说的是找小哑巴的。
而之后灯灯的表现也证实了他确实认得这个女子,于是重新开了房,安妥了茵雪。
“灯灯,你认识她是不是?”林清嘉抱住了灯灯,对着灯灯说话。
曾子澄似乎想了想,就伸手捉住了茵雪的衣袖,对着林清嘉点点头。
“这是我家小少爷。”茵雪放下了杯子,擦了擦眼泪,泪中带着笑说道:“叫做曾子澄。”
“曾子澄。”林清嘉一字字地在孩子的耳边重复。
茵雪连忙说道,“我家小姐唤他的乳名多,唤他澄澄。”
林清嘉喊着曾子澄,“澄澄。”
果见着他有反应,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澄澄。”他结结巴巴说道,他过了许久之后才知道灯灯是叫他,想要说自己叫做另一个名字,但是太久没有开口,不知道如何去说,心中着急,这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就学着入耳小小的声音重复起了自己的乳名。
“原来你叫做澄澄啊。”林清嘉含笑抚了抚他的脑袋。
“是。”澄澄点点头。
“这位姑娘。”茵雪连忙喊了林清嘉。
“我姓林。”林清嘉说道。
“半年前,我家小少爷发了高热,烧得几乎听不到了。”茵雪说道,“大夫说,尽量不让小少爷开口说话。”
“胡闹。”茵雪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几乎被吓了一跳,听到林清嘉说道:“娘。”
“林夫人。”茵雪连忙说道。
“不让他说话?”周芸眉头死死拧着,“这才是害了孩子,他的听力已经受损,只有凑到他的耳边才能够听得到,如果要是再不说话,岂不是成了哑巴?”
茵雪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想到了自家小姐在知道小少爷今后又聋又哑的时候哭了一场,开口说道:“难道不是又聋又哑?这辈子没什么办法了吗?若是多说话,反而对他身子有碍。”低头想了想,说道,“那个大夫说漏了嘴,可能也是有办法的,但是”
小姐寄回到侯府里的信却丝毫没有提到大夫,澄澄这病是没办法了罢。
“姑娘。”
“叫我茵雪罢。”茵雪说道。
“茵雪姑娘。”林清嘉说道,“我娘是个大夫,她也给澄澄看过病,断脉的结果与你说的不大一样。半年前的一场高烧确实严重,几乎毁了澄澄的听力,但是并不是没救的,事实上,若是半年前就寻一位好大夫,澄澄可能也就好了。”
林清嘉说完之后,周芸就点点头,示意女儿说得是真的。
茵雪一瞬间面色惨白一片,想到了小姐抓住她的腕子,苍白着脸说道:“他不想要澄澄,他不想要澄澄。”
秦安婉话语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曾毅。
茵雪当时是将信将疑,心中抱着一个希望,觉得许是小姐弄错了,但是从来都是小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所以小姐让她偷偷跑出去,她就偷偷跑出去,揣着小姐的那封信去京都。
此时林清嘉的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她意识到曾家的凉薄,他们是当真觉得小少爷聋哑了好,当真觉得小少爷丢了好,要不然也不会小少爷明明或者,就定了小少爷已死。
半年前小少爷高烧的后遗症也许真的有救,曾家想办法不让小少爷重新好起来。
茵雪被这样的事实压得喘不过气,面色白而又汗涔涔。
周芸见着茵雪的模样,示意让林清嘉让开位置,她伸手抚着茵雪的胸口,在她的背上一推,茵雪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出来。
吐出了浊气之后,茵雪就好了不少。
茵雪一瞬间只想要大哭一场,只觉得曾家织了一张密密的网,网在其中不能动弹的就是自家小姐。
她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想来小姐已经明白了一切,才让她连夜出逃,去京都里去找侯爷。
茵雪摸了摸怀里的那封信,忽的觉得那封信沉甸甸的,好似一块儿巨石压在她的心底。
澄澄见着茵雪的模样,想了想,伸手拉着茵雪的手。
茵雪低头就看到了自家小少爷抓着自己的手,回过神,对小少爷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林夫人,我知道了。”茵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你们救了我家小少爷。我,还有要事在身,得带着小少爷先赶路了。”嘴唇蠕动,心中下了决断,“我家姑娘知道小少爷无事,对诸位必有重谢。”
不能带着小少爷回曾家,她要带着小少爷一块儿进京,去找侯爷。侯爷一定会有办法的!
周芸忽然叹了一口气,“茵雪姑娘,你是想要带着澄澄赶路?”
茵雪点点头,“是。”
林清嘉看了母亲一眼,知道她的意思,对着茵雪摇头道:“若是澄澄的爹娘来,自然可以带走澄澄,你的话,不成的。”
茵雪一怔,说道:“可是,小少爷认识我不是吗?这当真是我家小姐的孩子,我也告诉你们孩子的名字,叫做曾子澄。”
“我们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曾家的婢女。”林清嘉从床榻上让开之后就一直站着,此时居高临下,神情漠然,“我知曾家当有巨变,但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怎能把孩子交给你?”
茵雪看了一眼林清嘉,又看了一眼周芸,忽然意识到她们说得是真的,她们不会把小少爷交给自己。
茵雪咬了咬唇,她并不是个聪明的人,此时有想哭的冲动,甚至希望当年死掉的那个是自己,如果要是若茜还活着,定然能够有办法的。
“若是要还孩子,也应当还到曾家才是。”周芸说到。
“不可以!”茵雪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