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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恒侯府可以算是难得的清明之家。
“一点都不好,旁边是吴道子的画,然后再悬着我的画,简直是惨不忍睹,偏生我爹爹还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秦恬曦嘟着嘴抱怨。
林清嘉想到秦恬曦的画作悬在吴道子的画作旁边,忍不住轻笑,那确实是被对比的有些过了。
“所以悬到他们那里,倒不如悬到我房里来的好。”秦恬曦说道,“林姐姐,莫要笑我了。”瞥见了正中的一副,笑道,“我前些日子新做了一幅画,感觉比悬着的要好,正想装裱起来,挂着呢。”
“那不如品鉴一番?”
“品鉴两字折煞我也。”秦恬曦笑道,“林姐姐指点才是。”
她虽说还没有见过林清嘉的画作,但是既然哥哥说好,那林清嘉的画作定然是极好的。
林清嘉猜到了秦恬曦是要与她论画的,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一副小画,此时笑道:“跟着我的丫鬟今个儿也带了一副我先前日子的画作,共同切磋才是。”
秦恬曦做得是一副山水图,她觉得自己的新作意境辽阔,心中本觉得已经做得不错,谁知道等到林清嘉展开了她的画卷,眼睛都要挪不开,林清嘉做得也是一副山水图,也不知道她是怎的做到的,湖面上的雾气蒸腾,浓淡有致好似在流淌,若隐若现的一叶扁舟,下一瞬就要破雾而出。
这是一幅山水图,再仔细看,才能看到山间的一角。
秦恬曦忍不住叹道:“真好。”
心中一时又有些落寞,觉得自己的画实在是不值一提,恨不得想要撕毁了自己那副稚嫩的画作。
林清嘉按住了秦恬曦的手,“这是我在太湖上的景致,你这话是写意的,我的是写实的。”
秦安婉()
读万卷书要伴着行万里路;秦恬曦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这句话。
想到了兄长说得话;心中竟是有些艳羡起来林清嘉了。
不管是什么缘由;让她遮住了容貌自南北上;她能够如同男儿一般行走;增得了不一般的经历;可想而知;这一路上的经历,浓墨重彩在她的生命之中留下了一笔。
秦恬曦是个想得开的,一时感慨过抿唇而笑;“我就是见着了林姐姐的这幅画,一时觉得自己的画作羞于见人。”
掩住了自己的画,“罢了罢了;不撕就不撕;艳羡你的画作对我的画也无益。”
“就如同你说的,确实强于墙面上悬着的那副画;留着今后知道自己今日强于旧日在哪些方面;”林清嘉想了想;让洛岫取下了墙面上的一副牡丹下蜷着猫儿的画作。
捉住了秦恬曦的手;“你同我来。”
昨个儿被林清嘉牵着手;今个又是被她拉着走,秦恬曦有些好奇林清嘉要拉着自己去何处?
两人到了花园之中;这个季节花园里摆着最多的是各式的菊花,秦恬曦对着林清嘉说道:“这个季节的菊花开了;祖母最擅长摆弄这些;养花养得极好。”
“大长公主如今不在府里头?”林清嘉问道。
“她外出了,过些日子就要回京了。”秦恬曦说道。
“这季节没有牡丹,只用菊花。”林清嘉说道,“你的画作意境到了,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
林清嘉对着秦恬曦说着画作的长处与短处。
秦恬曦听得认真,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点着,随着林清嘉说得越多,她的眼光就越是发亮。
洛岫不懂画作,但是见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就知道林清嘉的本事。
想到了昨个晚上世子爷说得话,贝齿咬了下嘴唇。世子爷同小姐承认了林清嘉做了遮掩,默认了小姐的说辞她本是绝色。只是并没有说这位林姑娘为何要改头换面从余杭到京都,世子同小姐说道:“你喜欢作画是不是,林姑娘的画作很好,她也不是个敝帚自珍的性子,你不妨与她多多请教,日子久了,她若是愿意告诉你,你自然会知道的。”
洛岫听得出世子爷对那位林姑娘是不一般的,心中就有了酸意。
洛岫有一个嫡亲的姐姐的唤作洛云,伺候的是世子爷。洛云悄悄同她说过她的志向,想要做世子爷的枕边人,只是她怎的也做不出爬床的事。洛岫也知道,夫人看似妩媚轻浮,实在治家之风严谨,不打紧的小错处她不会苛责,若是有心冒犯主子,她不会多念旧情,定然是发卖了出去。如此以来,洛云岂敢多动作?
洛云曾说过,世子爷是朗朗明月,圣上膝下的四公主般配不上,才情满溢的庄姑娘般配补上,也就性格温润才气斐然的周家姑娘能算的上般配。
这个林姑娘在世子也心中是不一般的,洛岫难免替嫡亲的姐姐起了危机感。
再说,能够改头换面到京都的,想来不是家道中落的小姐,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怎能与世子爷齐肩?
洛岫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着世子,就见到了世子在花园之中。
秦霆轩到了花园之中,看到了林清嘉与妹妹站在了一处,林清嘉的个子比妹妹略高一些,曦丫头仰着头不住点头,林清嘉好似忍不住,终于伸手在妹妹的脑袋上摸了摸。
两人都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曦丫头笑道:“你像是我的长辈似的,明明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林清嘉也笑道,“那也大一些。”侧头忽的看到了秦霆轩,立在花园门口,风吹衣动。
“怎么了?”秦恬曦看到了林清嘉不说话,就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是哥哥啊。”她笑道,拉住林清嘉的手,便往兄长的方向去了。
“哥。”
“世子。”
两人同时开口,对着秦霆轩行礼。
“你们在赏花?”秦霆轩说道,“府里头最好的花不是这个时候。”
此时刚入初秋,等到霜色渐浓,菊花才开得绚烂。
“是林姐姐教我作画。”秦恬曦笑道,“刚刚林姐姐摸我的脑袋,一瞬间我以为是女师傅呢。”
林清嘉听到秦恬曦的话,笑了笑,“郡主认真听着我说话的模样,我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女师傅呢。”
两人相视一笑,唇角微微上扬。
洛云站在秦霆轩的身后,悄悄看了林清嘉一眼,目光对着洛岫,见着她点点头。
她心中一瞬间有些失神,这位林姑娘怎的在自家世子爷心中不一样呢。
昨个儿她听说洛岫说这位林姑娘有世子的玉佩,世子待林姑娘格外不同,她心中就藏了一桩事,想要亲见见这位林姑娘。
当真见了,就觉得洛岫的话打了折扣的,遮掩了容貌,林姑娘是个美人?还是世子爷承认的?
洛云本是不信,但见着自家世子爷温柔的眉眼,心中一时有些酸楚,只怕洛岫说得是真的。
清晨练字的时候,世子爷也是坐着一动不动,像是心魂失守,这会儿见到了这位林姑娘,好似才回了神。
秦霆轩只觉得等着林清嘉入府的时间很长,他不知道等了许久,才等到林夫人与她入府。。
在花园里的八角亭里,斟上一杯清茶,听林清嘉说一路上的见闻,听着林清嘉指点妹妹的画作。
秦霆轩又觉得在花园里的时间过得太快,明明没有说几句话,就到了午饭的时候。
等到用过了午饭,周芸与林清嘉也就提出了告辞。
对秦恬曦来说,上午经林清嘉的指点,颇有所得,下午的时候在屋里画了一下午的画,一直到晚上到了娘亲那里,和娘亲说话。
同龄人之中画作的好,还愿意把自己所得教给别人的,林清嘉可谓是第一人了。说起来林清嘉十四有余,尚未及笄,性子很是沉稳,像是大姐姐一般的。
“都说宝如姐姐性子好,我觉得还是嘉姐姐的性子好。”等到送走了林清嘉,秦恬曦同的母亲说起林清嘉,对她的评价颇高。
“前些日子你的手帕交还是那位周家姑娘,这会儿就换成了林家姑娘?”乔氏搓热了手心,发热的手心触碰在眼皮子上。
秦恬曦对母亲保养容颜的动作见怪不怪,接着说道:“也不能这般说,宝如姐姐也是性子好极了,只是嘉姐姐在作画上,天分着实少见,只怕女院的何师傅也比不上。”
乔氏松开了手,“此话当真?”
“恩。”秦恬曦点点头,“何师傅都补不了那副画,最后是嘉姐姐出手补画的,而且我今个儿得了她的一副画,当真是画的极好。正好过些日子,是踏秋的日子,我同她说了一声,到时候一起去。”
“我不知道这位林姑娘的性子如何,她的娘亲性子有些太过于软和了。”乔氏想着周芸的性子,开口说道:“若是林姑娘同意了与你踏青,在京都她不认识旁人,又是小门小户出身,你要多陪陪她,莫要让她感到不自在,被人小觑了。”
“恩。”秦恬曦点头,好奇说道,“林夫人的性子软和?”
乔氏白日里与周芸交谈,“明明我见过的行医之人,少有像是她这般心善的。也不知道如何养出的这般性子。”
“嘉姐姐对林夫人很是维护呢。”秦恬曦说道。
周芸的性子软和,那林清嘉的性子定然要硬一些,若是两人都软和,只怕一路行来都是艰难。
“那你又说林姑娘的性子好。”乔氏失笑道。
“性子好也有她的软肋不是?”秦恬曦笑道。
“这话说的也是。”乔氏说道。
秦恬曦往外看了看,“爹爹明儿能带着姑姑回来吗?”
乔氏笑了笑,对丈夫的本事显然很是信服,“定然是可以的。”
就如同乔氏说的,第二日的傍晚,侯府就迎回了那位出嫁的小姐。
秦安婉勉强对着乔氏行礼,低低道:“嫂嫂。”
乔氏看着秦安婉,她比出嫁前更瘦了,鬓角甚至因为挂心曾子澄而有了几根明显的白发。
秦安婉让两个侄子侄女不必多礼,眼里盈了泪水,见到了儿子,也把曾子澄抱在了怀里。心终于安定下,眼皮子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面圣()
在二楼的雅间里等人;隔着廊的窗打开;林清嘉坐在窗边;听着乐声响起;台中的那人水袖扬起;莲步轻移;正是旦角唱道:“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婉转清扬;眼波流转最是风流。
绿衣在别院的时候不曾见过这般的唱戏,只有小时候赶社戏远远听过一场,此时听着那曲声;一时有些痴了。
林清嘉手指点在窗边,每一点都点在拍子上,京都的梨园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比长青王府请的戏子也不遑多让。
见到了所等的人走过了窗边;林清嘉站起了身子,“王老爷。”
绿衣也连忙站起身子行礼。
魏荀顿了顿脚;对林清嘉颔首;权公公躬身开了门;他走入到了雅间里。
林清嘉伸手关上了窗;声音就小了不少;林清嘉在绿衣的背后推了一把,“去一楼听戏罢。”
先前交代好了绿衣;绿衣也不耽搁,对着王老爷行了礼;就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看到这雅间的左右两件皆是窗门开着;身穿劲服的男子站着,神色肃穆得不像是在听曲。
绿衣的心中一凛,对唱的动人的昆曲兴致都少了不少,怀着沉重的心事到一楼的正厅里头听曲。
权公公因为林清嘉的吩咐多看了她一眼,对方对她笑了笑,并没有让自家主子屏退他的打算。
“说是约你,结果你到的比我还要早。”魏荀开口说道。
林清嘉笑了笑,她怎敢让当今圣上久侯,“我也才到。”
魏荀见着林清嘉的模样,忽的笑了,柔和了先前严肃的神情,“小姑娘猜到了我的身份?”
从过去到现在,周芸并未猜到他的身份,反而是芸娘的孩子一眼看破了他的身份。
“见过皇上。”林清嘉对着魏荀行了万福礼,声音脆生生的但是并不大。
“起身。”魏荀示意林清嘉起身,“出门在外,不必多礼,你仍是唤我王老爷就是。”
“是。”林清嘉应诺道。
魏荀坐下之后,权公公就手脚利落地开始用沸水洗壶与杯,等到醒过一道茶之后,魏荀的面前一杯,林清嘉的面前一杯。
“权公公的茶总是最得我的胃口的。”魏荀赞叹道。
林清嘉尝了一口茶水,果然是唇齿生香的,浓淡相宜恰到好处,舌尖龙井的香味都在口腔之中绽开。
耳畔还有隐隐的曲调声,竟是觉不像在人间。
“劳烦权公公了。”林清嘉说道,“这茶就像是王老爷说得,泡的极好。”
自从那一日之后,权公公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他不能轻慢,听着林清嘉的话,此时笑道:“奴才的茶和小姐的胃口就好。”
“你与芸娘不大像。”魏荀深深看着林清嘉一眼。
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