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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慈母-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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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反应片刻,才明白谢崇说的是罗新月做出的腌臜事儿,她忍不住叹息,“我已经嫁到了罗家,又能有什么办法?身处泥沼之中,越挣扎陷得就越深。”

    俊美面庞染上一丝薄怒,他狞笑道,“夫人是无法抽身?还是不愿抽身?”

    天知道谢崇在审问那帮山贼时,得知有人对周清起了淫。念,他恨不得将那个杂碎千刀万剐,连带着也让罗氏付出代价。

    “是否愿意哪有这么重要?我有呆在罗家的理由、”话没说完,谢崇便开口打断,“罗夫人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你离开罗家,谢某便继续保守秘密,你的血可比宣炉珍贵多了。”

    周清不明白谢崇为何要这么做,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问,“先前小妇人就跟指挥使说过,就算我回了罗家,也不会耽搁调香,您又何必如此?”

    谢崇从袖中取出了银薰球,鸡子大小的东西在他掌心不断旋转,周清接过银球,果然闻到了一股厚重的血气,她叠着眉,将香料香煤等物一并倒了出去,再用帕子慢慢擦拭。

    “以前罗夫人每隔三日才上门一趟,眼下谢某病情加重,不如日日登门,否则”谢崇话中既带着恳求又带着威胁,周清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最终只能点头。如此一来,她势必要从罗家搬出去,否则身为媳妇,日日去到别人府上,即使罗豫不发作,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依旧不会少。

    马车缓缓前行,两人都未曾开口,等进了城门,周清掀开帘子瞥了一眼,发现他们不是往香铺的方向走,反倒去了别处。

    “大人,这是?”

    “罗夫人受了伤,虽不严重,也得尽快处理伤口,否则怕有不妥。”谢崇淡漠道。

    听到这话,周清心里不由浮起一丝愧疚,明明指挥使是替她着想,今日又救了她一命,但因为将才的对话,她总觉得有些古怪,不免升起了几分防心。

    “多谢大人。”

    轻轻嗯了一声,谢崇并没有说什么,马车很快停在了医馆门前,男人利落的跳下马车,而后伸出手扶住女人,将她带了进去。

    周清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脖颈处伤口已经结痂,掌心也只是擦伤。

    年幼的小药童看着神情冷肃的锦衣卫,都快吓破胆了,好在老大夫见多识广,依旧能保持镇定,还叮嘱道,“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等到愈合之后,便无大碍了。”

    从医馆离开,周清冲着谢崇福了福身,“即使要从罗家搬出来,有些事也得先解决,今日劳烦您了。”

    说完,她并未上车,直接往罗家走去。谢崇站在原地,黑眸紧盯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

    山贼全都被锦衣卫的人擒住了,罗新月与普通香客一样,趁机逃了回来,她飞快地跑进家门,想到周清可能丢了性命,她既害怕又激动,浑身都不断颤抖。

    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罗母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没看到周清,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由问了一嘴,“你嫂子呢?不是一起去了普济寺吗?”

    罗新月挤出了几滴眼泪,哭道,“娘,普济寺进了山贼,女儿趁乱跑了出来,但周清却没有这份好运气,她被贼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到底是死是活,能不能回来,我也无法确定”

    罗母盼星星盼月亮,就指望周清能给她生个孙子,眼下人被山贼劫走,那些畜生吃人都不吐骨头,那女人的容貌又生的无比艳丽,十分打眼,怎么可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狠狠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罗母扯着嗓子嗷着,扫见她娘这副德行,罗新月眼底露出一丝快意,面上却没有露出破绽,接连叹息不断。

    还没等她擦干眼泪,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衣裙上虽然沾满灰土,手掌脖颈也缠着白布,但她的神情却无比镇定,丝毫不显狼狈,与罗新月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你怎么回来了?”女人声音尖利,十分刺耳,周清面上带着一丝冷笑,缓步往前走。

    “难道新月不希望我回来?也是,你先将我推给山贼,又污蔑我是郡主,究其原因,不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闻声,罗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女儿,她怎么也没想到新月竟会做出这等狠辣的事情,周氏肚子里可还怀着阿豫的骨血!

    “嫂子,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也不能血口喷人啊!若我真存了害人之心,让你落在山贼手中,你早就没命了!”罗新月脸色惨白,不死心的继续辩驳。

失望(捉虫)() 
即使嘴上说的头头是道;罗新月到底做了亏心事;不敢与周清对视。

    “新月;你真以为做下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吗?山门前那么多的锦衣卫;当时昭禾郡主也在场;只要他们愿意作证;你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女人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扎在罗新月心头,让她又惧又怕,先前的得意早已化为飞灰;遍寻无踪。

    眼见着女儿面色青白交织不断变换,罗母也猜出几分,既然周清已经平安回来了;宝贝孙子也未曾出事;何必继续追究下去?

    她松了一口气,准备充作和事佬;满脸慈和的开口劝说;“清娘;新月到底也是你的小姑子;她年少无知;犯了错也不稀奇;你身为长嫂,这些小事莫要跟她计较了。”

    “小事?”

    周清扯了扯唇,艳丽的面庞满是讥讽;“媳妇的性命险些丢在普济寺;若非锦衣卫及时赶到,今日我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婆婆如此维护新月,难道不怕我寒了心?”

    在罗母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双儿女与未出世的孙子,至于周清这个女人,说是可有可无也不为过。她皮相生的无比娇美,跟狐媚子也无差别,阿豫打小儿身子骨就比别人弱气,万一损了根本,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不过罗母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不能实话实说,强笑道,“清娘说什么呢?你是我罗家的媳妇,跟新月一样,都是我的女儿,眼下我护着她,是因为你并未受伤。孩子做错了事情,好好教导一番也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闹的你死我活?”

    周清早就清楚罗母究竟是什么德行,她心绪没有丝毫波动。

    兀自回了偏屋,将先前从香铺带过来的衣裳首饰全部收拾起来,连点香料都没剩下。

    罗母站在门外,看到女人的动作,气的脸色发青,甭提有多恼恨了,心中暗骂周清不懂规矩,不是没死吗?非要作妖,就跟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一般,不咬人膈应人。

    过了一个时辰,罗豫进了家门,待看到站在院中的母亲与妹妹时,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罗新月对这个哥哥有些惧怕,嗫嚅着说,“今日我跟着嫂嫂一起去了普济寺,哪曾想来了山贼,我趁机逃走了,嫂子却是被锦衣卫救下来的,她心里埋怨我”

    想起清儿还怀着身孕,罗豫心弦一紧,快步冲入偏屋。

    待看到放置在桌面上的包袱时,他面色大变,厉声质问,“新月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与她计较?难道她被山贼一同抓去,你就甘心了?”

    话一出口,罗豫就后悔了,他并不想跟清儿发火,但见到妻子作势欲走,他内里万分惊恐,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最爱的女人,才会如此失态。

    做了两辈子夫妻,没有谁会比周清更了解罗豫。

    红润唇瓣紧紧抿着,她不打算辩驳,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颤声开口:

    “在阿豫心里,我就是这等是非不分心肠歹毒的恶人,连自己的小姑子都不放过。。。。。。好!好的很!既如此,你现在为何还要挡路?待我回去,无论你是要休弃,抑或和离,我别无二话!”

    说罢,周清手里提着包袱,转身往外冲,到了门槛边上,她顿住脚步,惨笑道,“事实真相究竟如何,你只要打听一番便能知晓,罗豫,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道纤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男人心口仿佛压了块大石,面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想要挽留妻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刻罗家母女还在院子里,这二人没想到周清会离开。

    在罗母眼里,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周清既然已经成了罗家妇,就应该好好伺候夫君,侍奉舅姑,如今只受了一点轻伤,就吵着闹着要回娘家,这种不识大体的女人,要不是周家还有些家底,哪配得上她儿子?

    周清可不管罗家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她离开了罗家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变得清新了。

    水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她快步往香铺走去,刚一进门,席氏跟周父看到女儿,面上不由露出讶异之色。

    将人迎进屋里,席氏不由问道,“不是才回罗家吗,怎的今日便折返了?”

    周清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她身上还带着伤口,若执意撒谎,父母哥哥肯定会更为担心,还不如实话实说。

    “今日同郡主去了一趟普济寺,哪想到遇上了山贼,亏得锦衣卫及时赶到,将我们救了下来,饶是如此,女儿身上依旧受了轻伤,这几日不能沾水。因为这事,我跟罗豫起了争执,便准备回家呆上一阵子,好好养胎。”

    席氏有些不信,女儿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到底什么性子,没有人会比席氏更清楚,要只是发生争执,没有其他缘故,清儿根本不会回娘家。

    这么想着,她面上不由带出了几分担忧。

    对上母亲的目光,周清笑道,“娘,您莫要胡思乱想,我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若是继续在罗家呆着,心气不顺,对胎儿也没有好处。”

    席氏还想再劝,周父却觉得女儿的话在理,扯着她的袖口,不让夫人继续说下去。

    今日受到了惊吓,又出城折腾了一趟,周清疲惫极了,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她草草洗了个澡,躺倒在床榻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谢崇那张脸。

    对于前世里在望乡台上看见的事情,周清记得十分清楚。

    谢崇在今年年底就会成亲。他娶的妻子姓宁,闺名玉芜,率先发现罗小宝是假的,是赝品,但她却并没有揭穿这一点,反而冷眼旁观,任由罗家人顺竿往上爬。因此,周清对于宁玉芜没有半分好感,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

    谢崇让她每日都去谢府调香,即使他不在意名声,也得考虑到新婚妻子的想法,自己只要坚持到年底,就可以跟这位阴晴不定的指挥使保持距离了。

    这么一想,周清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抛却脑海中纷繁的思绪,她闭上双眼,很快就睡着了。

    与她相比,呆在家里的罗豫却一夜难眠,他忍不住回想起清儿说的话,心中对罗新月的怀疑越发浓郁,兄妹两个打小一起长大,对于妹妹自私自利的秉性,罗豫清楚极了,难道她真的隐瞒了什么大事?

    想起女人脖颈上缠绕着的白布,他既是焦躁又是懊悔,那张俊秀的面庞变得扭曲狰狞。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罗豫便起身了,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赶去了大理寺。

    普济寺的风波闹的不小,镇抚司人力有限,审问不了那么多的囚犯,索性将一部分山贼送到了大理寺跟刑部,那个想要奸。淫周清的贼人也在其中,被抽了几鞭子,便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

    罗豫在旁听着,知道了是新月将清儿推到山贼面前,甚至她还诬蔑自己的嫂子是郡主,让山贼出手挟持,此种手段,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要不是指挥使箭术精湛,射杀了镇山虎,他的清儿哪还能保住性命?

    心脏仿佛被戳穿了个窟窿,嘴里苦涩难言。

    罗豫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到底也是大理寺的录事,案卷的笔录均由他摘抄,审讯完后,所有的录事都未曾离开,呆在原处将案卷仔细整理起来,准备上报。

    手里拿着狼毫笔,罗豫的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怪谁,是怪罗新月狠毒,还是怪他自己愚蠢?

    以手掩面,男人眼珠子里满是血丝,呼吸急促,整张脸胀得通红,明显就是心绪不稳的模样,一旁的同僚见此情形,忍不住劝说,“罗录事,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先回去歇着,今日的卷宗已经摘录完毕,我稍微整理一番也就是了。”

    罗豫摇头,此刻他根本不想回家,他怕自己见到了罗新月,会按捺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

    周清活了两辈子,对罗新月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在普济寺,她险些因为这个女人丢了性命,若是不报仇的话,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罗新月不是想要进长夏侯府吗?

    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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