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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各种书籍涉猎面甚广,苏澈鬼使神差的,竟然从里面翻出一本《史记》来。
苏澈其实并不是那种能在一个清闲的午后,安安静静品上一本好书的性格,如《史记》这种和应试与专业无关,内容又晦涩难懂的“闲书”,本来也不是苏澈能有缘得见的。
但是在苏澈前二十年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个人,叫做崔长安。
崔长安家里也有类似这样的一个房间,迎面走进去,就是沉沉的书卷味,在大院里住着的时候,由于三代同堂的关系,他家里房间不很够用,却还硬要挤出这样一个房间,等后来搬到复式里去住了,这样的一个房间就更是不可或缺的了。
在爱书成癖这一点上,崔长安简直就是家学渊源。
崔长安很喜欢这样叮咚作响的阴雨天。
这样的天气里,泡上一壶药草茶,再捧上一本什么书,往那书香浓郁的书房里一坐,崔长安说,人生最大的享受,真是莫此为甚。
崔长安嗜书成癖,而他呢,在那些青葱幼稚的岁月里,却是爱漫画爱零食爱音乐爱胡闹,于是崔长安就常常同他一起看漫画听音乐打篮球吃零食,而礼尚往来,他也很该陪着崔长安在那学问浓厚的书室里读一读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书。
他们看得很括那些早已作古的人物传记。
那些半文言半白话的杂书里很多是不带注释不带翻译的,苏澈一眼溜过去,往往是一知半解,然而也不求甚解,崔长安就坐他对面,他一向认真,脸上有种温柔而专注的神情,淡淡的草木香气从茶壶里缓缓溢出,那是一种很自然又很特殊的味道,他经常能从崔长安身上闻到这种淡淡的香气,以至于这种味道,几乎就代表着崔长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不觉就会从书里抬起头来,就着室内缓缓溢开的草木香气,不知不觉地就望向了崔长安,崔长安专注地看书,他专注地望着崔长安发呆,一呆半天。
有一次崔长安发现之后,无可奈何地曲起手指过来敲他的书,伴随着哗哗的书页声,崔长安的声音很无奈:“好好看书不行吗,你在看什么呢。”
他露出笑嘻嘻的模样,很流氓地答道:“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
崔长安更无奈:“怎么不白看了?”
那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很忽然地就越过桌子,“啵”地一口就亲在了崔长安的侧脸上。
苏澈乱糟糟地翻着手上这本《史记》,煞白的灯光打在干净的书页上,走马观花般掠过许多遥远而支离的片段,忽而又乱糟糟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停下的书页上游移了一下,他忽然捕捉到了“豫让”二字。
“……豫让此人,简直是春秋战国时期最敬业的刺客,他早年屡屡不得志,后来终于被晋国的智伯相中,受到重用,后来智伯被赵襄子所杀,豫让认为‘士为知己者死’,誓要为智伯报此大仇,他先是改名换姓,冒充罪犯,借着整修厕所的机会混进宫廷,企图用匕首刺杀赵襄子,但是失败了,赵襄子见他是个有义之人,就把他给放了,豫让并不死心,又用油漆涂在身上、口吞煤炭变声来乔装变相,偷偷躲藏在桥下,计划谋刺赵襄子。”
说到这里,崔长安停了下来,眼睛里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凝视了他,料定了他要发问。
那时候他果然忍不住好奇:“后来呢后来呢——他刺杀成功了没有?”
崔长安轻轻一摇头,黑色的眼瞳里反射着屋顶上的一点白灯光,亮亮的,整个人有种悠而往之的神采,说不出的恣肆风流,然后他说了什么来着——记不清了,那时候只要有崔长安在他就记不得其他了,崔长安温柔的一个回眸,整个世界就都安静了。
长安,长安,崔长安。
苏澈在心里慢慢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这几个字实在太熟悉,让他仅仅只是在心中想到这个名字,就隐隐有种要控制不住的感觉,他忙定了定心神,他在心里一再地告诫自己,他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
“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结束啦!都好久之前的事啦!早成明日黄花啦!你还在期待些什么呢——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结束啦——都结束啦!”
这样反复地劝告自己是有效的,苏澈终于稳住了自己,心里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被压下去了,窗外还是咚咚的雨声,房间里光线暗淡,苏澈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易先生的地方、易先生的别墅,苏澈很高兴自己回到现实里来了。
门口忽然有脚步声,苏澈深吸一口气,三两步过去,把手里的书胡乱塞进了原来的地方。
第6章 机会来啦()
进来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苏澈知道他是这里的管家。
管家说话挺客气:“晚饭已经摆好了,易先生喊你下去吃饭呢。”
苏澈匆匆下了楼。
易先生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苏澈匆匆过来,易先生看向他,语气很温和:“到处都找不到你——上哪儿去啦?”
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桌面上主菜配菜也已经上整齐了——苏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书室里耽搁了多久,只好呵呵傻笑,又笑问:“我就随便转了转,楼上楼下的,最后看见一间书室,里面有好多书——呃,我是不是不该进去啊?”
易先生也微笑:“没关系,可以进。”
他这样说,苏澈最后一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是苏澈第二次同这个男人上\床。
床笫之间的事情,第二次,似乎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老板表现得很动情,做得大概也是很尽兴,而对苏澈来说,很难说他是满足了抑或是不满足,他唯一庆幸的是,陪这样一个男人上\床,并不是一件让人很感厌恶的事。
几场热汗淋漓下来,似乎就到了午夜时分。
雨滴还在窗户上叮咚作响,外头很黑,是密不透风的一片。
他们并没有一场连着一场,男人在这方面好像挺有节制,所以当一切都平息下来,两人并没有烂泥一样地瘫在床上。
冲过澡后,好像还觉得有点饿了。
易先生有所察觉般的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饮食保暖,人之大欲,很多时候当胃里暖和充实了,好像心里的空虚也会少一点,所以当苏澈喝过一碗热粥又吃了点心之后,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
易先生也简单吃了点东西,见他吃完了,还问他:“吃饱了?”
苏澈嘴角上沾了一点糕饼屑,正拿餐巾纸擦掉,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一点感动。
他其实并没有期待过这些,他和这位易先生之间,也不过是一场肉\体和机会的交换,赤\裸裸的交易,你情我愿,银货两讫,可是这个男人却给了他一点出乎意料的关怀。
热乎乎的饭菜,或者晚上问一句你饿不饿,细说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这微不足道的关怀,苏澈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受过。
用过的碗筷点心很快有人来收拾了下去,易先生翻开一边的抽屉,打火机还有一盒烟被他取出来,苏澈瞧着他动作熟稔地抽出一支烟,正要点烟时候,易先生忽然注意到什么,看他一眼,他手上一顿,问得十分彬彬有礼:“可以吗?”
苏澈微微一笑,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嗤——”地一声点着了火,凑了过去。
易先生就着苏澈手里的火,慢慢长长地抽了一口。
苏澈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烟味道。
熟悉的味道在房间里慢慢腾腾地弥漫开来,苏澈试着感受了一下,发现其实它并不难闻。
易先生姿态闲适地倚靠在柔软的床头上,一支烟抽得不急不缓,轻薄的白烟徐徐上升,慢慢笼罩了他半边的脸,有种云山雾罩的错觉。
苏澈忍不住地想,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男人——别说了解,恐怕连了解的边他还没摸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易先生脾性之间颇有些不可捉摸,虽说大多时候他都表现得颇为温和,然而他越是辞色温和,苏澈越是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不可触了这个男人的逆鳞,虽说他并不知道那可能是些什么。
也许那道有些年岁的伤疤会是其中之一?谁知道呢。
其实易先生绝非喜怒无常,只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要小心应对。
夜已经很深了,苏澈慢慢感觉到了一点身体上的疲倦,于是爬到床的另一侧,盖上薄毯,他学着易先生的样子,倚了半边身子在柔软的床头上,又侧过来一点,隔着一点薄薄的白雾,静静地望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男人身上的浴袍半开半系,露出半边赤\裸的男性胸膛,苏澈之前就发现这个男人也许苍白却绝不瘦削,适度的肌肉均匀地覆盖在身上,男人得恰到好处,此刻他意态慵懒地斜倚床头,修长的指间一抹红亮,配合着环绕盘旋着的烟圈,说不出的暧昧感觉。
苏澈忽然想起电视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经典镜头,就是为了表现某男某女的不正当关系,事后总要让这个男的慢镜头地抽上一支烟——看来这并非是不负责任的胡编乱造。
苏澈瞅瞅身侧的这个男人,又想想自己,心里忽然有些可乐。
易先生些许奇怪地投过来一个眼神:“你笑什么?”
这话苏澈感觉还是不说为妙,于是顺着柔软的绸面往下一滑,他给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自然地阖上眼睑,脸上笑微微地回答道:“没什么。”
旁边的人有那么几秒钟安安静静,没有动静,大概是没什么兴致追问到底,但是苏澈一时又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没那么好打发,于是乎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瞄他。
瞧见他的小动作,男人有些趣味地笑了,指间的烟蒂很快凑过来,男人问他:“要不要试试?”
苏澈没有拒绝,可能也有些好奇,就着男人的手,他慢慢地抽了一口——下一秒,苏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真他妈要命!这烟闻着不觉得什么,抽一口却直能呛到人肺里去!
头顶上男人笑了起来,烟蒂很快地收了回去,男人一把弹落上面的烟灰,一边笑叹:“唉——小孩子。”
那边苏澈在惊天动地了一番之后,肺里总算好过了许多,同时心里绝不能赞成男人的这句评语——别的且不说,小孩子会陪他上\床么?
苏澈认为刚刚完全是出于别的缘故,只因为他以前没有抽过烟,其实是想抽的,十七八岁时候,哪个男孩子没有面临过香烟的诱惑,只是那时候崔长安十分不赞成,认为抽烟这种行为既有害健康又有碍观瞻,所以——
苏澈忽然有所警觉,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来了?
莫名其妙——都是让那间书室给闹的!
不过自己也太没出息。
苏澈忽然很想唾弃自己。
易先生瞬间好像有所察觉,转过脸来问他:“怎么了?”
苏澈知道也许是自己的脸色泄露了什么,尽力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苏澈让自己轻松地笑:
“——没什么,”用手肘撑住脑袋,他看着易先生的脸,易先生的浴袍依然是半敞半露,苏澈脸上笑微微的,“易先生,您知不知道——您真的很性\感唉。”
“哦——?”浓浓的眉毛微微挑起。
苏澈看见对方很快掐灭了烟蒂,温热的嘴唇随之而来,刚刚被他称赞过的性\感胸膛紧贴着他的,又是一番巫山\*。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苏澈脑袋一沾着枕头,就觉得自己要睡着了,意识混沌之际,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
“……过两天有个小角色,成导的剧组里一个角色临时出缺——你去试一下。”
苏澈就这样收获了生平第一个角色。
惊喜的还在后头,苏澈很快发现,他要饰演的竟然是天下至尊一代皇帝!
苏澈从皇帝这个字眼出发,瞬间联想到那明晃晃的帝王衮服,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帝王尊严,金丝滚边的衣袖往案上惊堂一拍,满朝文武立刻惊慌失措地跪成一团——微臣该死,皇上息怒哇!
哇塞!上来就演皇帝,人生真是不要太舒爽!
花哥针对苏澈演艺生涯的第一次登场进行了雷厉风行的安排,具体表现为他让苏澈接下来几天一定好好睡觉,并且伸手指着他,警告他:
“你要胆敢把黑眼圈睡出来,你就死定了造吗!”
然后在一个苏澈完全没有接到提前通知的清晨,当时苏澈正在卫生间里吭哧吭哧地刷牙,突然花哥的电话就蹦了上来,告诉他说他的车马上要到他家楼下,让他现在立刻马上滚下来,他要载他到片场去!
于是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