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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母理解的点点头,轻拍了拍他的手,叹气道:“妈不怪你,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在医院里帮不上忙,晶晶她又……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你身上,一伟啊,哎……”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以一声叹息结尾。
“妈,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希望吧,对了,昊昊的事怎么办?现在我们家这样了,是不是不能把昊昊要回来了?”老伴入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女儿已经跟家里离了心,儿子的婚姻又不顺,所以薄母把全部寄托放在了孙子身上,要是孙子也回不来,她真的会崩溃的。
原先薄一伟对官司是充满了信心,宋律师也给他拍着胸脯保证过,但今天听到段奕阳说了那样的话,他突然觉得孩子要回来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他不是法盲,对法律也知道一些,一般来说监护权大多都会判给母亲,除非是父亲那边的各方面条件更适合孩子成长,才会把监护权判给父亲,法院会对双方的条件进行详细的调查,当他们知道自己家出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还会被孩子判给他?
但这些话他不敢也不能告诉薄母,现在的薄母异常脆弱,再也禁不起半点刺激了。
“妈,宋律师很厉害的,他说了我们有八成赢的几率,所以您就别担心了,等开庭审理后昊昊就回来了。”他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薄母这才松了口气,由他扶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薄一伟一直在医院里呆到晚上,等薄母睡着后才离开,临走前还不断嘱咐那个请来的看护小心照料她。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一家酒吧,点了一打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下午他给单位打电话请假时,领导的语气有些不对,明显是知道了他家里发生的事,虽然领导没有说什么,但在业务这么繁忙的时候直接批了他半个月的假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薄一伟一口干掉一罐啤酒后,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他为了公司尽心尽力拼死拼活,结果就因为他父亲的事,领导已然有了放弃他的打算。
半个月,等休息半个月再回公司,他的位置肯定早已被人顶了。
情路不顺,家庭不顺,事业也不顺,简直就像薄母说的,这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样样都不顺?
薄一伟心里很失落,在这个时候,他多希望顾小梅能陪在他的身边,那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一定会用她的温柔开解他的烦闷。
想到那个怎么都找不到的顾小梅,薄一伟再度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的一口下肚,然后将空罐子扔在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一打啤酒有十二罐,对于酒鬼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于酒量相当一般的薄一伟来说,足够让他醉得人事不省。
凌晨两点多,酒吧关门打烊,被服务员摇醒的薄一伟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酒吧。
用最后一点清醒回到车上,刚关上车门就醉倒在驾驶座上。
早上七点半,他被手机尖锐的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找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刚喊了声“喂”,便听到一个他无比熟悉且痛恨的声音。
打电话来的是丁卉,她约薄一伟一个小时后在银河公园见面。
薄一伟顿时清醒了过来,刚想问丁卉为什么要拿走保险柜里的财物,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泄愤般的将手机甩到副驾驶座上,薄一伟用力摇摇头,回去宿醉带来的难受,打开车窗呼吸了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待头脑清醒一些后,点火发动车子,往银河公园而去。
银河公园位于城南,距离酒吧大概三十分钟路程,但因为这时候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所以路上有些堵车,足足开了五十分钟才到达公园大门口。
将车停好锁门后,薄一伟大步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丁卉还没有来,他只好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压抑住心底的愤怒和焦急,默默等待着那个女人出现。
到了约定时间,丁卉还是没有出现,薄一伟有些心急了,拿出手机刚要拨打丁卉的电话,结果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那个女声怎么听着那么像丁卉。
他起身朝争执的地方走了过去,一看,还真是丁卉,只不过那个男人他完全不认识,此刻两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看样子似乎要打起来了。
薄一伟顿时起了好奇心,没有直接走上前去,而是悄悄靠近,找了个能听清两人对话的僻静处,躲在树后看着他们。
那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体型偏胖,相貌平凡,看向丁卉的眼神燃烧着浓浓的怒火和恨意。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以为躲到h市老子就找不到你了吗?我告诉你,你他妈的就算躲到天涯海角老子都能把你给揪出来!”男人拽着丁卉的胳膊,抬手便甩了她一耳光。
丁卉奋力挣扎着,但怎么都逃不开男人的桎梏,只得尖叫着骂道:“刘韬你这个王八蛋!老娘十年前就跟你离婚了!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想干什么?”
十年前?离婚?薄一伟的双眼猛地睁大,他听到了什么?
从现在往前算的话,十年前就是丁卉离开自己五年后,她不是说跟自己分开后一直没再谈过恋爱吗?怎么会跟人结婚了又离婚?这个叫刘韬的男人跟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为什么会那么恨她?都离婚十年了还要找她?
薄一伟垂在腿边的双手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双眼灼灼的紧盯着两人。
他要看下去,他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刘韬用力将丁卉双手反拧,不顾她的尖叫,一脚就踹了上去,怒吼了声:“闭嘴!”
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的丁卉迫于强权,只得收声,但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愤恨,其中还参杂了些许惊恐。
刘韬冷然一笑,“你以为自己是绝世大美女,老子要对你死缠烂打不放?要不是你他妈的当年把老子的钱全部弄走,老子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我当时就发了誓,这辈子就算走遍整个华夏也要把你给揪出来!还好老天爷长眼,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丁卉啊丁卉,你自己说,你想怎么死?”
“死你大爷!”丁卉怒骂道,“老娘陪了你那么多年,一晚上就算只收一百块都便宜你了,你那些钱是我应得的!”
躲在暗处的薄一伟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出口成脏粗俗不堪,甚至把自己跟妓女划为一号人的女人是丁卉?
即便现在两人婚姻亮起红灯,也有过争吵,但丁卉从来没有表露出过这种模样,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还是她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在刻意隐藏,眼前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要是前者也罢,如果是后者……
薄一伟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痛恨背叛,但更加痛恨恶意的欺骗。
105、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五)()
刘韬突然发出一声怪声怪气的冷笑,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松开反拧住丁卉胳膊的手,改为拽着她的头发,极其用力地往下拽。
丁卉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拽下来了,疼得眼泪直流,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用尖利的指甲在他手臂上划下一道道血痕,口中骂骂咧咧道:“刘韬!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打女人?!”
“老子从来不打女人,只打你!”说着,刘韬用力一扯,扯下一大把头发来,同时也把丁卉扯倒在地,接着一脚踢在她肚子上,把她踢出好几步远。
丁卉一手按着头,一手按着肚子,疼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声凄厉地惨叫,在地上激烈地翻滚着。
刘韬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阴森森地说道:“痛吗?原来你也知道痛?你他妈当年背着老子偷汉子,害老子被你姘头给废了,老子当时也是蠢,还真就信了你的话,以为你是无辜的,甚至怕连累你所以跟你离婚放你自由,结果你呢?你转头就把老子的钱全弄走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吗?啊?!”
“不是我!我没有!”丁卉被他狰狞的样子给吓到了,拼命摇头否认。
“臭婊子!还敢撒谎!”刘韬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将她上半身都给拎了起来,“我当年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结果你呢?刚结婚没多久就背着我跟一个大学生搞在了一起,被我发现后你跪在我面前说自己错了,赌咒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好,我相信了你,带着你离开了h市,结果呢?没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给老子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还让你姘头把我给废了……”
说着,刘韬眼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到丁卉的脸上,“你就那么欠男人艹吗?你这个贱货!”
丁卉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头皮那隐隐渗出血光,双手死死地护着头,生怕这男人发疯把她整张头皮都给扯下来,连脸上的唾沫都没时间擦掉。
刘韬突然笑了,笑容狰狞无比,“我听说你结婚了,还是小三上位的,让我来猜猜,你现在的男人莫非就是当年那个跟你搞在一起的大学生?你说,要是他知道当年你是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勾引他,而且还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他还会要你吗?”
隐身暗处的薄一伟当即在心里答道:我早就不想要她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丁卉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怎么都没想到刘韬会恨她恨到这地步,时隔十年还能找上门来,而且那么大的华夏,那么大的h市,怎么还真就被他给找到了呢?
当年她嫁给刘韬时刚满22岁,刘韬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她一年多才得到她的点头,两人还是幸福了一段时间的,但刘韬为了多挣钱,开始跟朋友一起做生意,一天到晚的不挨家,她便慢慢的开始有了怨言。
当年刘韬承包了一个工程,要在h市呆一年,所以丁卉便跟了过来,每天在租的房子里等丈夫实在无聊,所以便找了个临工,也就是那时候她认识了还在读大学的薄一伟。
丁卉从来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之所以嫁给刘韬大部分是因为他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百依百顺的,但在遇到年轻英俊的薄一伟后,她惊觉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这才是适合她的男人。
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趁刘韬专心生意之际,她刻意一再的在薄一伟面前出现,终于成功的让这个帅气的男孩爱上了她。
谁知道两人正在蜜里调油的时候,却被刘韬意外发现,她开始害怕了,薄一伟虽然好,但他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根本就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而且她已经过惯了被男人养着的生活,她不可能去跟薄一伟一起吃苦奋斗创造美好未来。
于是,她在刘韬面前上演了一出浪子回头的苦肉计,并主动提出离开h市,跟薄一伟断绝关系,这才让他原谅了自己。
当年她之所以还给薄一伟留下封信,其实只是想维系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说难听点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离开h市后,她老实了一段时间,表面上看跟刘韬又回到了新婚燕尔的时候,但实际上经历过一次出轨的她已经变了,觉得那种新鲜感和刺激感实在是太棒了,所以便开始了第二次出轨。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五年里她自己都不记得到底出轨了多少次,但是她在刘韬面前却隐藏得极好,完全没被他发现,直到终于有一天,她跟第n任情夫拉拉扯扯时被刘韬撞见,以为妻子被人纠缠,立刻冲了上去。
那个男人是个性子极其火爆的,特别在丁卉对他痛苦的说过自己婚姻如何如何不幸后,对身为丈夫的刘韬那简直就是恨之入骨,二话不说便动手打人。
打架时很容易出事,那男人一时没注意踢到了刘韬的关键部位,看到他痛苦的晕了过去,那男人心知闯了大祸,立刻就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被吓得六神无主的丁卉则赶紧将他送到了医院。
因为这致命的一脚,刘韬废了,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可毫不知情的他还深爱着丁卉,于是主动提出离婚放她自由。
丁卉也是个心狠的,走时还将他的全部财产席卷一空,让他从小有财富变为一无所有,这才导致了刘韬对她刻骨的恨意。
离开刘韬后,丁卉去了好几个城市,跟不同的男人寻欢作乐,但她的心却越来越空虚,终于有一天,她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脑子里猛然出现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容,于是,她重新回到h市,找到薄一伟,跟他旧情复燃。
一开始她是真的想跟薄一伟白头到老的,因为这男人跟她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是她真真切切第一个动过心的男人,可在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以后,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