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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亭里左右顾盼了一番,看不见尽头的碧海林让她甚是焦虑。
疼……除了腿,腰也疼,小腹也疼,浑身都疼。
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温明姝恨不得生出獠牙将他撕碎。
“你就这么讨厌我啊,不是瞪我就是白我。”萧翊缓缓蹲下身来,想替她『揉』『揉』腿。
可他的手还未触及,便被温明姝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萧翊笑道:“过去我常替母妃『揉』捏,手法甚好。”
温明姝忍住了抬起脚将他踹开的冲动,又送了他一记白眼。
“出了这碧海林,前方便是‘逸楼’,我平素就在那处歇憩,楼里有精通琴棋书画的小官胡姬,夫人可愿去欣赏一二?”
这晋王的风流名声可是极大的,知晓他的人都清楚这位殿下骄奢『淫』逸,府中歌姬舞姬无数,现下,她倒是生了满腹的好奇之心,欲探个究竟。
见她没有反对,萧翊便在她面前正了正姿势,双手后展,等着她往自己的背上爬。
本以为她会拒绝,可是很快,萧翊就感觉到背上趴了个娇小的身躯,眉眼间瞬时闪过一抹惊喜。
晋王背着王妃来了逸楼,楼中数名小官美姬悉数来到院中跪拜相迎。
逸楼与萧翊的内院风格截然不同,此处环水而建,楼身呈丹红『色』,斜铺墨瓦,又有“红楼”之别称。
被楼阁环绕的水面中央有一个硕大的圆形鼓面,可供美姬做舞琴师奏曲。环楼之上清净凉爽,可随意落座,不论在何种角度,皆能清晰观赏湖心之歌舞。
这里的一切,看似风尘满满,却无半点艳俗之味,如彤云般的幕帘在廊子里飘絮清扬,和着不远处的杏香,令人神怡。
萧翊将温明姝背到楼上坐定,立马就有两名以轻纱罩面的女子沏了壶热茶过来。温明姝仔细瞧了瞧,这两名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可她们的眉眼间都饱含风情,举手投足皆有勾魂摄魄之意,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体香,最是妩媚。
晋王之风流风雅,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这里的女子,怕不会都是他的姬妾吧?
吃了口热茶,温明姝不由十分钦佩自己的这位夫君。
少顷,湖中央的巨幕大鼓上就有悠悠丝竹之音响起,四名胡人装扮的女子踏着舞步妖娆地登上了鼓面,纤腰如蛇、长臂似藻,修长笔直的双腿被轻纱包裹,若隐若现、婀娜多姿。一双双湖绿『色』的眸子里有穿透凡尘的柔媚风韵,足踝与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叫人挪不开眼。
温明姝对女人并无多大兴趣,丝竹声绵长悠扬,很快便催她入了睡梦。
萧翊正在兴头,转头见她已经睡了过去,抬了抬手,琴音戛然而止,鼓面上的胡姬也一并退了下去。
·
三月二十五那日,晋王妃省亲归来,尚未退去喜气之『色』的太傅府又添了分欢庆,上上下下难免又是一阵忙活。
左右长辈不多,礼很快便回完了,柳氏遂吩咐后厨准备午饭。
老太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见得这位身份不凡的孙女婿,眼角似有万千花朵争相绽放。她拉着温明姝说了好久的体己话,眼底的慈爱,是温明姝从未见过的。
家里的人和物仍是当初的模样,即便是面对着不喜她的大娘,心里都是无比踏实的,一想到不多久又要回到那个举目无亲的王府里,不由又是一阵落寞。
饶是如此,温明姝却发现大姐除了迎她入家门时有过笑脸,其余时候面上都挂着愁容,午膳刚用完,便满怀心事地出了府。
“姐姐!”在她将要迈入马车内时,温明姝赶了出来,“姐姐这是要去哪?”
温明言由海棠扶下马车,对她施了个礼:“禀王妃,臣女正欲赶往顾府。”
被她一声称唤给噎住了,温明姝立马拉过她的手:“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姐姐就莫要打趣我了。”话锋一转,疑『惑』道,“不知姐姐所言顾府,乃何人之居所?”
温明言默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海棠,气呼呼地应道:“是顾尚书的府邸!”
顾大人?
见她不解,海棠又道:“几日前王妃出嫁,顾大人来府中道贺,却于中途调戏我家小姐,竟欺至小姐闺阁!奴婢奈何不了顾大人,无奈之下,便请了大公子过来……”
大哥和顾大人素来不和,这事在京城无人不晓,顾大人调戏长姐,此事若被大哥知晓,那么顾大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海棠话说了一半就没了要说下去的意思,温明姝思索片刻,问道:“顾大人可是和大哥打了起来?”
温明言点头应着:“是打了起来,不过打人的是大哥,被打的是顾大人。”
温明姝不由一怔。
这不应该啊……顾大人文武双全,大哥除了脾气硬了点,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顾大人都不可能被他打。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顾大人是有意让大哥揍的。
他可真是奇怪,哪有人愿意挨打的嘛!
“那个顾大人简直就是个无赖!”海棠气鼓鼓地说道,“大公子打他他不还手也就罢了,竟还讹上了我家小姐!”
温明姝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讲?”
海棠叹了口气:“大公子出手较重,一拳打在了顾大人脸上,顾大人未闪躲,左眼吃了一记,瞬间就乌黑乌黑的了。顾大人心底愤怒,欲闹到皇上那里去,大公子心大,道是他调戏小姐在先,皇上自是不会偏袒,就由着他去了。可小姐却怕将此事闹大,若传了出去,恐旁人对大哥又有一番评论,便阻止了顾大人,并揽下了替他寻医治伤的责任。”
听到这里,温明姝豁然开朗。
她的姐姐,怕真的是被顾大人给讹上了。
姐妹俩又说了几句话,温明言这才赶去了顾府。
顾大人这几日告了病假,此刻正在府上悠哉地吃着烤地瓜,只是左眼,微微有些……
额……
有小厮风风火火地跑到后院向他通报,道是温家二姑娘来了府上。
顾黎险些被地瓜噎住,灌了口凉茶下腹,立刻着人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抹了抹嘴角,虚弱地趟回了床上。
传讯的小厮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顾大人变了,以前的他是多么地雷厉风行啊,安『插』在太傅府和大理寺的眼线从未有过分心的时刻,为了能从大理寺手里瓜分些案子,刑部这些年可没少下功夫啊。
如今呢,太傅府前那些用来监视温寺卿的眼线全都改来监视二姑娘了。
不过他们还是十分理解的,顾大人这二十七八的年纪尚未娶妻,恰逢暮春时节,有个什么异样实属正常。
打整好了一切,小厮便将温明言领到了后院,推开顾黎的卧房,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温明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循着方才那人的指引入了内卧。
这是她第三次来顾黎的府上了,房间里的那些字画,大多都是她所熟悉的。
过了玄关,便见那张花梨木的雕花榻上躺着一个气『色』极差的人。
海棠冷不防嗤出了声。
顾黎听到了动静,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见得来人,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床头的小厮给按了回去:“老爷,您身体不好,就不要起来了!”声音带着哭腔,堪堪的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顾大人,”温明言来到他的床前站定,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有好转?”
顾黎在被子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红着眼道:“好多了~”
小厮忙道:“大人您就别忍着了,奴才们看着心疼啊!这都快三天了,却没有半分起『色』,哪里好了啊!”
温明言心里一紧,歉疚之意顿显:“为何这么多日了仍不见好转?”
替他诊治的大夫可是她让海棠去请的,每次开『药』方的时候她都在一旁盯着,每一味『药』的『药』『性』、毒『性』以及相克之物大夫都一一告知了她,连抓『药』这种事都是海棠亲为,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且『药』方她也让温明朗送给大理寺的仵作验明了一番,实乃治跌打损伤之方无误。
顾黎仔细想了想,确认了府中下人将他床底那只夜壶里的『药』汁给清理了,这才幽幽叹了口气:“顾某自幼身子就欠妥,恢复的时间较长,劳姑娘费心了。”
呸!自找的!活该!
海棠在心里将他狠狠咒骂了一通。
温明言心里又是一紧,瞧了瞧他那黑得发紫的左眼,小心翼翼地触了一下,却见那双蜷在被中的腿猛地一抽,疼得顾大人嗷嗷直叫。
一旁的小厮被顾大人的精神感动得泪流满面:“可怜我们家大人呐,每天拿『药』当饭吃都不见有起『色』,平素见温大人一派书生气概,不料下手如斯之重,唉……”
温明言的心一扎一扎地疼。
那小厮见主子冲他挤了挤眼,又道:“我们家老爷这几日只能躺在床上,食水都极少进,府中又没些个女眷,照顾得周不周全奴才们亦是不知啊。”捋了捋措辞,接着道,“老爷他颇喜诗书,然而奴才们没几个人识字,若是有个知书达理之人陪我家老爷解解闷,兴许这病情就好转了。”
“小姐,别听这奴才一派胡言!”海棠焦急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这小厮的话全然是一派胡绉,温明言何尝不知?且这顾大人轻薄在先,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这般委屈自己。
可为了大哥,便豁出去了罢。
这事大哥尚且不知情,若他知道了自己每日偷偷来此,恐怕顾大人这双眼睛从此就要失明了……
屋内多余之人见此情形,立马乖乖地溜了出去,只余海棠和温明言在此。
“海棠,你先出去吧。”她转身对海棠吩咐道。
海棠大惊:“小姐!”
温明言笑了笑:“你先出去,我一会儿便来。”
海棠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顾黎登时松了口气。
床头有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估『摸』是刚送来不久,温明言捧在手里试了试,见尚有余温,便在榻沿坐下,默了默,道:“顾大人,趁『药』未凉,快些喝了吧。”
顾黎抬了抬头,复又重重地倒了下去,一副衰败之样,委实叫人心酸。
温明言往前挪了挪,将『药』汁盛了一勺送往他的嘴边,顾黎喜滋滋地张开嘴,顿觉有一股甘甜灌入口中,甜得四肢都化开了。
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美味的『药』!
放下『药』碗,温明言替他擦拭了一下嘴角,顾黎没有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细指。
温明言吓得缩回了手,绢帕便顺势留在了他的指缝中。
“顾大人的伤势迟迟不见好转,明日小女子便让家父向皇上求名御医来替大人诊治一番。”起身往后迈了两步,温明言施施然行了个礼,“时辰不早了,小女子请辞,顾大人好生静养吧。”说罢转身离去。
顾黎见识不好,立马捂嘴疯狂咳嗽。
温明言闻声止步,转过头来,竟见他咳得面红耳赤,遂折回身,替他顺了顺气:“顾大人,你怎么样了?”
顾黎扣住她的手腕,模样甚是痛苦。
温明言并未发觉手上的异样,赶紧用那方绢帕替他擦了擦脸,额上渗出的细汗尽显他的痛苦,温明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被他咳裂了。
“我……我没事……姑娘莫要担心……”顾黎快要咳岔气了。
替他倒了杯凉白开顺了顺气,顾黎顿时消停了不少。
放下杯盏之时,温明言余光瞥见了手心那块绢帕上有些黑『色』的痕迹,眉梢微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温姑娘,能得你的照顾,真乃我顾某之幸啊~”顾黎有气无力地说道。
温明言淡淡一笑,坐在榻沿替他擦了擦脸,无意间划过左眼,雪白的锦帕瞬间被度了层黑漆漆的东西。
第50章()
顾黎仍未发觉自己已经被拆穿了; 半支着身子佯装咳嗽:“顾某今日甚是难受; 胸口疼、脑袋疼、浑身无力。”
温明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继续替他擦了擦眼睛周围; 光洁白净的绢帕很快就被染黑了一大片。温明言将手帕摊开在他眼前晃了晃,尤为刺目。
顾黎宛若一块磐石; 一动不动。
“不可理喻。”温明言扔下绢帕,起身离开。
“言妹妹!”顾黎掀开被褥; 立即从床上跳下; 一把扣在了离去之人的手腕上。
温明言被大力牵扯住; 差点一个趔趄,此前所有的担忧与愧疚都化为了愤怒:“堂堂尚书大人竟用如此手段欺骗一个女子; 令人钦佩啊!”
顾黎正『色』道:“我没有骗你。”
他的力气极大,箍得温明言的手腕泛红。大抵是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