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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想;我想”贾温荣心中还是有些怀疑;那些妖怪法力通天,这才仅仅半天的时间,仙姑是怎么处理好一切的?
就在这时,一个腰肢纤盈的美艳女子走了过来,贾温荣的心咯噔一下,两只手狠狠绞在了一起。
这女子她认识,正是妖尊身旁的侍女之一,怎么到了这里来?难道
还没等贾温荣向坏处想,美艳女子就已经对着姬玄轻轻施了一礼,“殿下遣奴婢来送二位出去。”
姬玄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有些呆滞的贾温荣,“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的么?”
“有,不不,我没有,现在动身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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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妖尊洞府的范围,贾温荣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她看着树木簌簌落叶,山中鸟叫虫鸣,忽然一下子给姬玄跪了下来。
怎么一言不合就下跪?
姬玄将她扶起,贾温荣水嫩的小脸早已哭的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地看着姬玄:“仙姑的恩情,温荣这辈子都报答不清。”
“先回去再说吧。”姬玄看了看天,面色突然有些无奈,“你能分辨出回去的方向吗?”
还在轻轻抽噎的公主忽然哽住,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小脸一瘪:“我醒来时就在里面了,不知道此处是何处啊。”
看着这小公主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姬玄嘴角一抽,连忙打住:“你莫着急,我有法子回去。”
“什么法子?”贾温荣马上放下袖子,急切地瞧过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姬玄走到妖府内外的结界处,抬手在虚空中叩了叩。那空气就像被叩出了水波一样向四周漾开,“谁把你带回来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回去。”
柔软的床榻上,美姬等了好久也不见妖尊回来,便耐不住摸了出来。没想到正巧在隔间见到了妖尊。她轻唤一声,柔若无骨地附了上去,“殿下,你在看什么呢?”
不过是几根生的挺精神的草。美姬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妖尊淡淡地声音在旁边响起,“这是仙草。”
葱玉的手指如被烫到一般弹起,美姬随即撇了撇嘴,“仙草又怎么了,天宫也比不过殿下宫中的洞天福地。”她眸中波光流转,又掩面笑道,“难不成殿下在外面又惹了哪个仙子倾心,送了这仙草给殿下?”
墨道看了她一眼,怀中人就娇软地缠了上来,“殿下说,是那仙子美,还是我美?”
看着怀中女子妩媚的眸光,墨道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人听到仙草来源之后的模样。
“我这一卦阁下可满意吗?”黄衣少女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预言了那天地大变之事的人不是她,又或者对她而言那件事根本无关紧要一般。
屋顶已经恢复如初。墨道垂眸,忽地一笑:“仙子一片诚挚,墨道怎能不满意呢?”
姬玄挑挑眉:“那这仙草”
“确实是我偶然得来。”墨道拈起一根递给姬玄,“三个月之前,我从西南而归,途中路过一个名为望仙国的地方。”
那是贾温荣的家乡。姬玄心中一动。
“本未想停下,但却在那皇城上空看见了一个极有意思的事。”墨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仙气和妖气共同笼罩在皇宫上,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对抗,反而是共生共存,纠缠不清。”
“于是我便降下去,见那皇宫中央建了了一个高台,台上仙气浓郁。我看到这些草长在高台两侧的石缝内,上面仙气灵气充沛,就摘了回来。”
一边说着,墨道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姬玄的表情。
少女的表情既像是十分感兴趣,又似乎随着他的话而愈渐冷峻。那双他看不透的眸中有暗光流动着,含着笑,却又渗着冷意。
“仙子若是感兴趣,我就把这些仙草送给仙子。”
姬玄看了看手中的草,轻轻一笑将其抛了回去。“凡籽受仙气孕育,结出仙草也不奇怪。只是不知妖尊带回仙草的同时,是不是也顺便带了个人回来呢?”
墨道微微一愣,一个快被他遗忘的身影出现在脑海。
“那个公主?”
是了。见姬玄点了点头,墨道也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当时见她从空中坠下,心中不忍就把她带了回来,仙子问她做什么呢?”
刚把她带回来,自己就没兴趣了,把她放在宫中几乎没见过。不过那个只会哭闹的普通凡人,也会让面前的人感兴趣吗?
“仙草我不要,换成个人如何?”
墨道能感觉到,这个少女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已经对他没什么兴趣了。果然,姬玄很快就提到了离开的事。
阻挡不了她。墨道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经这一日也明白了面前少女的深不可测。
不过他们早晚还会再相遇的,不是么?
相比起凡人,低级的妖族来说,这样他同样强大而不朽的存在才是最有趣的,他们有无尽的岁月,也值得他的耐心,不是吗?
少女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忽地开口:“我还不知仙子名讳。”
少女似乎才发觉自己没告知过名字,莞尔一笑,“姬玄,我叫姬玄。”
“姬玄”不自觉地说出这个名字。墨道看到怀中美丽的眸子闪过疑惑的情绪。
“殿下方才说了什么?”美姬确实没有听清。但她能感觉到刚才妖尊看着自己,目光中却没有她。他透过自己在看着别人,这个认知让美姬不由得有些吃味。她抬起美丽的眸子,试图博回男子的心神。
男子却移开了目光,看向某个方向,轻微的惊讶中带着隐隐的愉悦。
“殿下,结界外有人敲”一个黑影匆匆进来跪下。
“我知道。”墨道挥手让他离开,“我会亲自去看看。”
美姬看着妖尊离开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空荡的惶恐。却见那玄袍忽然停了一下,微微转过来。她心中一喜,那目光却并没有降落在她身上。
只有那熟悉的声音,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蛊惑,却又冰冷刺骨。
“从欢殿中搬出去,让清若进来吧。”
清若?美姬一窒,那个总是揣着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竹妖出现在她脑海里。
殿下不是一向不怎么中意她吗?怎么突然就要把自己换掉?
百思不得解的美姬没能找到答案,回神时殿中已经空了。她看着仙草,忽然怒火上涌,狠狠将其扫到了地上。
虔诚信仰()
腾云驾雾是什么感觉?贾温荣只觉得整个心都被悬了起来。虽然姬玄施法替她挡住了呼啸的风;但仿佛近在咫尺的天空和俯瞰的大地还是让她头晕目眩。
更何况旁边黄衣少女和玄袍男子更让她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曾见过妖尊一面;透过因恐惧而模糊的泪眼;她看见男子淡漠的表情;看着她的目光像看着一块索然无味的沙砾。随后她就被放到了一个房间里;供着吃喝;只能和那些同样为玩物的女子说些话。
那些女子对妖尊倾慕又畏惧;贾温荣心不在此,却也理解那份畏惧。可是贾温荣想起刚才从结界中出来,听到姬玄让他引路的要求后二话不说就笑着答应了的男子;觉得自己以前可能对妖尊有什么误解。
也许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不,再好说话也是个妖怪。
一想到自己在与妖魔共处,贾温荣心底又不由升起寒意;尽管是在空中;她还是不禁向姬玄身上靠了靠。
没什么好怕的,有神仙在这里;神仙会保护自己的。她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如果说一开始从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变成了半信半疑;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姬玄是神仙这件事。和那些修习法术的异人不同;只有神仙才能这么轻易地带她离开魔窟;命令妖魔;只有神仙才能腾云驾雾。
只有她日日祭拜;全心全意信奉的神仙,才会应求而来,解救众生。
跟随了再久的侍女也会背叛;只有神仙会永恒保佑着她。贾温荣已经可以想象到回到望仙国之后众人的艳羡了。他们每年只能见一次的神仙;自己却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了。
更别说神仙还正在抱着自己飞!
小公主小心地勾手攥住了姬玄的袖子。姬玄余光瞟了她一眼,并未顾及。
从不知多高的空中望下,山河万里也缩成尺幅。云雾飘荡天际浩茫,让人感觉仿佛已经到了天境。
有仙来兮,渺渺如云。降高台兮,扬泽而临。
贾温荣一回神,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刚才的诗说出了口。
看着姬玄的侧脸,贾温荣有些担心回到望仙国后,黄衣仙子就会如同望仙台上的仙人一般飘然而去。
“在想什么?”姬玄开口问道。贾温荣都快把她的衣服搓出褶子了。
仿佛受到了鼓舞,贾温荣鼓起勇气开口,“等到了望仙台之后,仙人愿意在望仙台留几日吗?”
那皇宫中央建了一个高台,台上仙气浓郁。
姬玄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望仙台?那是什么?”
见姬玄不知望仙台,贾温荣有些激动地为她讲了起来,一时间连自己身处天空都忘记了。
“那是国师统领修建的,专门为招待仙人之用。每年的七月十五仙人都会下凡降临在台上。父皇会为仙人举办宴会”
只有尊贵无比的人,才有资格在台上与仙人共宴。女子只有及笄才能入宴,她只在去年去了一次,远远看到了那仙人之姿。那摄人心魄的高洁与美丽让她心心念念了整整一年。
虽然这个黄衣仙姑和那些仙人不太一样,但是现在越看越仙风道骨,气势摄人。想来也是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下凡,若是能安置在望仙台上就再好不过了。
“七月十五,神仙下凡?”姬玄轻轻呢喃,抬眸看去,墨道也正挑眉看着自己。
“那我也想看看,神仙是怎么下凡的。”她轻轻一笑,拨开云雾跟着他继续向前。
这是答应了?贾温荣心跳如擂鼓。她按捺着欢喜不再说话,生怕下一句姬玄就反悔了。
“你们很信奉神仙?”一旁的墨道忽然开口。
贾温荣一惊,本能地想逼退,却又无法视而不见,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望仙国举国上下都十分信奉仙人。”
说完,她仗着姬玄在旁边,又开口道,
“仙使说,我们是神仙在凡间最忠诚的信徒。”
因为无上的信仰,所以绝不能与妖魔为伍。
因为忠诚地供奉,所以神一定会庇佑我们。
云下的城池渐渐露出辽阔的全貌,不必墨道提醒,姬玄就已经知道,望仙国到了。
正如他之前所叙述的,华丽的城池上仙气漂浮笼罩。仅仅在空中,就已经足以让灵鸟异兽恭敬向往。
但那仙气之内,无数细小的妖气纠缠其中,盘盘叠叠,隐隐露出狰狞的面貌。
仙气确实是纯正的仙气,妖气也是货真价实的妖气。
那么一个被神仙庇佑的国家,皇城上怎么会有妖气肆意缠绕?释放仙气泽被皇城的神仙,又怎么会允许妖气与仙气共存?
最重要的是在封天阵还存在的时候,什么神仙能破开阵法,年年下凡?
在几人真正来到城池上空之时,仙妖之气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竟然自动聚合上前阻挡。姬玄一挥袖,金光闪出斩破层云,将空中的法气斩得久久难以合拢。
贾温荣不懂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云雾先是渐渐浓密而后又变得稀薄。云开雾散时,姬玄停了下来。
“感谢妖尊引路,请回吧。”
墨道笑着客套了几句就驾云离开了。贾温荣看着墨道消失在天际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嘀咕。
一个神仙怎么会和妖魔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呢?
在她受到的训导中,仙是仙,妖魔是妖魔。因为有仙人的垂青,所以几百年来望仙国都没有妖魔。这个黄衣仙子是她第一个真正接触到的神仙,妖尊也是她第一个亲眼见到的妖怪,和认知中不同的反差让她脑子有发懵。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等回了宫,就一切交给父皇母后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先把令瑟的所作所为报告给父皇,她要让害自己差点丧命的人付出代价!
皇宫外,两人直接降落在了大门处,立刻被紧张的侍卫围住。贾温荣却一扫之前的可怜无助,仪态端肃,气场大开地走上前去:“你们要把自己的公主关在宫门外吗?”
侍卫中走出一个盔甲微有不同,五官深邃的高大男子,他显然认出了贾温荣,不可置信地问道:“安,安阳公主?”
贾温荣点点头,“你身为侍卫长,还不快令人去禀报我父皇!”
侍卫长面色怪异地派了几个侍卫去禀报,随后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