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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想想他们气得不行的样子自己居然还有点小开心。
在凡间这十万年里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抗拒去回想天庭的事情,甚至一度想抹去这些让自己徒增凄凉的回忆。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他们的处境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你现在不是和我一伙的么?”
女子声音传到耳中,玄惊手中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你出关了?”
“我就是恢复一下法力,还能闭关几天?”姬玄声音从洞中传出,身影却没出现。
玄惊感到了不对:“你说走之前要做一件事,现在要开始做了么?”
像是应他的话而来,养足精锐的黑气从洞中溢出,转瞬笼罩了整个山头,强大活跃得仿佛从没虚弱过。
再次被姬玄的回复能力糊了一脸的玄惊默默拿好手中的话本,走到了黑气的范围之外。
黑气再蔓延,他再走,黑气再延,他再走,黑气再
“长羲,”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平坦的山顶发问:“你要让黑气罩住整个岐山吗?”
他已经被黑气赶到了岐山边上,再退就得飞出山脉了。
“那倒不用。”姬玄的声音悠悠传来,“盖住大半个就行。”
玄惊:“”
他之前倒也见过回天阵的作用,乾坤观中也并非一无所知。此时也大概能猜出姬玄想要做什么,回天阵可以回溯生命的记忆,那死物的记忆呢?
看着继续溢开的黑气,玄惊微微凝眉。
按照这个架势长羲是要回溯整个岐山。
他所猜不错,姬玄确实是如此打算的。她盘膝坐在回天阵阵眼之上,凝神操纵着黑气的动作。
这几天的闭关并不安宁,斩虚剑气自从被凝出之后灵气就强大了许多,而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一直在躁动不休。
能影响斩虚剑气化影的,除了剑气本体,就是剑主本人了。而现在剑气本身被她塑成了姜晏新的身躯,剑主剑气一体,化影的躁动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姜晏有危。
这份认知让她也难以静心回复,将原本预定的时间大大缩短以后就直接开启了原本用回天阵的计划。
能不能真的回溯成功,她也没有把握。但如果那老母真的与岐山有关姬玄看着阵中的几个妖族灵魂。这是她从那些修为较高的妖族中留下来的,可以用来做回溯的媒介。
若真的能得到与岐山有关的更多信息,她不介意一试。
斩虚剑气日常嗡鸣,被姬玄拍倒了剑柄,“你可是我用法力化出的,天天这么干扰我,到底是我的剑还是他的剑?”
剑气委屈地倒在地上,剑身上隐约的“姜”字模糊在了黑气之中。
黑雾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回来,层层翻动,将几个挣扎的妖族灵魂吞噬在了雾气中,然后彻底将姬玄包裹。
“伏疆,老母,”姬玄微微停顿,第三个名字从口中溢出:“岐山。”
异族突袭(下)(一更)()
妖者;族与人异;灵智后开;本性多邪;渡劫得道。
醒来的时日渐多;姜晏也隐隐记起些熟悉的话语。不知是哪一天将“怪物”斩于剑下时;他的脑海中浮现这句定义。
妖。他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定义这些怪物的称呼;但那份熟悉之感却并未因此更加清晰,似是而非的认知中总存着一分异常。直到来了姜国军营,军中士兵均是一口一个“怪物”的叫着;正经起来也只是咬牙蹦出“异族”二字。没有一个人,称那些怪物为妖邪。
可为什么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亘着一条威严不可置疑的定律;将它们划入妖族的范围呢?
“兄弟你脑袋被怪物打傻了?书生夜行听说过吗?那美狐妖;俏白蛇才是妖,它们变得可都是人形;比神仙还好看;法力高强又厉害。你看过外面的怪物了没有?打娘胎生下来就那么恶心!除了力气大又有些奇奇怪怪的能耐之外;什么都不会;更别说变人了。它们也能叫做妖?”
被问到的士兵摇晃着脑袋;好奇地看着面前高大的“新兵”;很快就把话扯到了和那些怪物的战役上,并开始兴奋地设想自己将来要拎多少怪物的头颅回来。
这里的每一个士兵几乎都背负着血仇,为他们曾被怪物戮噬的祖上;为他们倒在战场中的战友;为他们民不聊生消耗惨重的国家。但这些仇恨所针对的是他们口中的“异族”而非妖族,泾渭分明。
一个称呼而已,本应该无所谓。可他却止不住地去在意。仿佛其中有他从未真正探究出来的真相,蕴藏在这熟悉的一切中。
“嘶——”不知是哪个异族的嘶叫声,姜晏反手挥剑,叫声没入剑刃的冷光中。
战场上已经厮杀一片,被突破了外围防线之后,姜国士兵的血肉之躯在异族面前就显得无比脆弱。血腥味在空中越积越多,姜晏下手也越来越凌厉。
姜国军队的阵型被异族冲得岌岌可危,将士均在拼命抵抗,只有姜晏所在之处尤有余力。准确地说,他像切割豆腐一般切开了异族前赴后继的攻势,如果不是要守在阵型内,他恐怕现在已经杀入异族大军中央了。
在无比危急的形势下,大将军依旧保持着指挥的冷静,当他看向姜晏之处时,仍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身上的铁甲在阳光和血色的笼罩下竟射出银色的光芒,长剑刺入一个抡着重锤矮脚怪脑中,整个身体从马背上跃起的瞬间,竟生生将矮脚怪身躯斩成两半,另一只手挡在身前——单手接住了那挟着恐怖重力轰下的巨锤!
巨锤被砸向远处,准确地爆开一个意欲偷袭的尖耳怪。将军一震,快速地回过神来,投入到自己的战斗中。但那震撼却并没消失。
太强大了,简直不是人族可以拥有的力量,甚至已经远远强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异族!
将军你不知道,他就像从天上下来的战神一样,我给你比方一下
王校尉带着醉意的声音划过脑海,将军紧紧绷着面孔,沉郁的眼中却闪过一分喜气。
老兵们的描述在战场上得到了更夸张的重现,现在他终于知道,他们姜国的军队里面,他们人族的军队里面,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他要让整个军队都知道,不是异族天生就比他们人强大,他们人族里也有人比异族强大得多!
如果这样的人能再多一些,是不是他们就不用靠着国师的阵法和机关来保护边境了?是不是他们姜国就不用龟缩在荒芜之地,年年后退了?
虽然明知这是不该分心的战场,在一瞬之间他脑海中却掠过了无数想法,连下一刻发出的命令都带着微微的震颤。
而在战场上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远不止他一人。
一个变数的产生,甚至让整个血色浸染的战场,都升起一丝热烈。尽管那热烈的主角尚未清楚地知晓,他的存在给这个战场带来了什么。
。
不知多少万里之外,黑雾缭绕的山脉连绵矗立,以它为中心的整片天地都黯然失色,连空中的光线似乎都丝丝不绝地被吸入黑雾之中,可怕的寂静中孕育着令人战栗的力量。
那无边黑雾之中,端坐着一个青衫少女,眉目紧闭,额头有汗水渗出,似乎陷入了一场难以挣脱的梦境。黑气疯狂涌入她的眉心,却依旧难以将她从梦中拉出。
原本立在少女面前的银剑已经被黑雾淹没,从少女入定到现在,剑身不断地嗡鸣着,像是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在浓郁的黑色中却又微薄难支。
最终,银剑一动,也随着涌动的气流没入黑气之中,进入少女的眉心。
银光一闪,消于无形。
。
阵型还是被破了。
队伍被冲散,许多士兵来最后一剑都没来得及刺出去,就被踩死在了异族的脚掌下。
这一波冲锋的是一群身躯巨大无比的异族,身上虽然生着一层粗糙的硬皮,却依然能看出和人类十分相似的外形。将近两丈高的身躯裹着简陋的铠甲,大吼着冲入姜国的队伍之中。
姜晏手中的剑不断往下滴着颜色混杂的液体,那是异族的血。这把剑并不如何锋利,甚至还比不过巨人脚掌的坚硬,可却已经浸透了上百条异族的性命。
因为这把剑每一次的挥出,都几乎直击怪物的弱点。矮脚怪的弱点在头顶中心,三眼怪的弱点在胸口,巨人的弱点在双眼他像是已经经历了无数场这样的战争,熟悉了无数次这些异族的特征。
这令他不由得产生一瞬间的恍惚——这个战场,他究竟是来到了这里,还是回到了这里?
“姜郎将!”
听到喊声,他毫不犹豫地夹住马背转身跃去,替校尉挡住了一击,在后者喘息着告谢中,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剑刃溅上了新的鲜血。
或许是回来了吧,或许他本就应当在此。然后在经历了那些他回忆不起的岁月后,挟着混蒙的灵魂回到这古战场,完成他未竟的战役。
而又或许在记忆里重叠的那个时候,这些异族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妖。
。
妖吗?
不。
姬玄的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生物,扫过整个聚落。简陋程度不一的房屋巢穴密集地建起,不同族类分族而居,无数这样的聚落分布在大地上,像从大陆上长出的一颗颗肿瘤。
这次的回溯比她预计得还要混乱,关于岐山本身的部分是一片茫然无尽的黑,一开始她想过山脉本身可能有问题,但随另一个可能性就沉在了她的心中——阵中的灵力不足以回溯出岐山的本源。就在这认知出现的一瞬间,黑雾翻滚抽散,一片荒瘠的土地出现在视线之中,这些肿瘤生长在了她眼下。
一同出现的,还有肿瘤中特征明显的生物。
视野四周是围而不散的黑雾,此刻极不稳定地切换着场景,那些生物只出现了一瞬,它们正将数十人族放在火架上炙烤或切割,那些人惊恐地称它们为妖怪。
它们不能称之为妖。姬玄能感觉到,真正的妖气在更远的地方,在这结界的外面,那里有着无数修行的妖魔。
而这里,这些生而通灵智,丑陋而强大,受重重结界庇护在此处的生物,她记得它们。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些形貌荒诞,千奇百怪,似乎早已灭绝于世人眼中的种族,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成长的伊始,就已经刻入了她的记忆之中。
那个时候,它们叫做洪荒万族。
战场重见(二更)()
姬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如此频繁地接触到与那个遥远时代有关的一切。
岐山;万鬼回天阵;再到洪荒异族。
每一样;都是早该泯灭在几十万年前的。
如果它们一直存在;那自己在天庭那十几万年;是瞎了么?
再往前数,就算她被瞒了过去,他们呢?在天庭初立;他们还未完全离开之时,怎么会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细数一路走来,唯一的空白就是那十万年。
但就算是在那十万年;她散为千亿的魂魄也守着人间土地;若是那段时间谁有了大动作,她就不会现在才醒过来了。
伏疆老母好手段啊。
瞒着人道;培养出手下妖族噬杀人族的习惯;又借着无数妖族的掩护;让这些异族重现人世。
甚至连岐山都与她有关。
回天阵不会出错;既然同时回溯了伏疆妖族和岐山;所现之景就一定会与两者同时相连。
老母让我们多交些注意力给岐山。
羊妖惶恐的嘴脸不合时宜地浮现;却为姬玄的思绪注入最后的冰凉。
她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这个认知敲响在姬玄脑中,将之前的种种线索敲成一线,然后又荡开。
在她以为乾坤一新;天地已重新来过的时候;在她避居天庭无数载,静观三界的时候,在她勃然大怒祭出封天阵的时候——
原来还有一个存在,从洪荒走到现在,一路隐藏着身影,生存着,发展着,直到她暂时离开
就是它们的可乘之机。
场景突然在黑雾翻涌中变换,姬玄仿佛有了某种预感,眯眼看向前方。
既然如此,她也是时候见见这位或许是几十万年前的某位熟人,这位所图不小的洪荒余孽了
。
“北境损失了多少?”依旧看不清面容,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妖气淡薄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却也在姬玄的意料之中。
“禀报娘娘全灭。”伏在地上的生物虎头鹿角,皮肤青黑,散发出的气息陌生又令姬玄无比熟悉。
魃族?
姬玄看着这个在万族中地位也处上等的异族,此刻正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女性报告着,显出从内而外的服从。
在妖族中被称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