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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的心中也在飞速思量着。
有四成可能;姜晏神魂受损后不仅失忆;连性格都发生了转变;三成可能;元神幻境里刺激太大;使他产生了一定的认知差异过度的激动情绪;两成可能,他疑心未去,在试探自己;还有一成可能;面前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姜晏
斩虚剑摇了摇剑身,姬玄默默掐灭了最后一个假设,没有哪个假象能在她面前撑到现在。
感受到姬玄的沉默;姜晏本来不知为何面上就有些发热;心中犹豫不定,现在更是疑惑又忐忑地皱起眉;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那陌生的情绪依旧胀在他胸腔内;和当前的理智糅合冲撞着;渐渐被落下的雪花拍打冷却下来。
姬玄很少被姜晏这么富有情绪地注视过。或者说;她几乎没见过姜晏这样看过谁。虽然他的面色依旧平静;只能看到双眉微微蹙起;但那双眼中几分懵懂而纠结的情绪,就像刚才咕哝出的话一样,不加设防地展现在她眼前。
“”
真的不是假人吗?姬玄抱臂眯眼;认真观察着面前的男子。
他真的说错话了?姜晏抿起嘴;刚才莫名出现的勇气已经一哄而散,只剩下加倍的懊恼与沮丧,他定定注视着那模糊不清的面孔,考虑着要不要道歉。
“我以为我们很熟悉,”姜晏的声音带着几分无措,同时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自己的脸,“你刚才摸了我这里”
“是在下唐突了。”姬玄双手背到身后,头一次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确实不应该开那个玩笑的,这副场景让她不由代入了最初见到的姜晏,如果那时候自己就这样调侃他,可能今天自己就会少一个朋友
“我们不熟悉么?”姜晏见她道歉,又生出一股失落,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嗯”姬玄鼓起面颊,“熟悉是很熟悉,但是或许没那么熟悉,总之虽然是熟悉,但熟悉不到”
熟悉不到说思念?
如果这是十万年的姜晏,带着笑意回答她的调侃,那或许还能接受。
但现在,她清楚面前的男子在这份记忆中近似一张白纸,能在一份模糊的感觉影响下,让他纠结又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是在有些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看着姜晏认真的双眸,姬玄眨了眨眼,“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姜晏在她绕嘴的解释中终于完成了对情绪和思路的整理,眉心也舒展开,仿佛回到了那个掀帘而来的清冷男子。
?
“你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是谁,找到了我。”他一字一句地说,双眼一眨不眨,如同深邃的夜空。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样子,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我们彼此熟悉,或许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姬玄没有接话,这个“很久”对她而言有着水分,对他来说却是真实的漫长时光。
姜晏得到了她的默认,眼角微弯,“所以,我想你了。还有,谢谢你来找我。”
神智清明了几分后,他还是执着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在这个世界,在这一刻,他不想掩盖灵魂里纯粹的情感。
甚至于他已隐隐有了预感,现在不说,以后未必有机会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随着雪降下,姬玄忽地轻轻叹了口气。
是她忘记了。十万年啊,对他们二人来说,却大不相同。她再睁眼时已是物换星移,却没能真正代入他见证这一切的岁月。
十万年前,雷霆阵下,她身体在阵法核心处逐渐透明消失,对着浩渺天地说,待我归日。
透过万仙身影,她看见银袍飘动,那双熟悉的眸子亮了一下。
从那一天到归来至今,她所见种种,心中有无数复杂感受,却唯独没有后悔。
她对玄惊说别无他选,也可以对本心说从不后悔。
可不后悔,不代表着她不愧疚。
十万年,她亲手把天庭变成囚笼,囚住了她已诛将斩之人,也囚住了所有她在意的人。
知己寥寥,却亲手将他封印万年,她心中有愧,不必言说,不求释怀。
故而今天,历经十万年的岁月后再次相见,姜晏的一句话就足以使她错愕沉默。
现在的她,当得起他一句想念吗
但这句思念,却又因这十万年的时光,而有了无比的真实和穿透的力度。
穿过了所有的疑窦和惊诧,落在心中。
姬玄弯了弯双眼,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意。
“不胜荣幸。”
。
“哎,我这有饼,吃不吃”
王刚抹了把脸上的沙子回头,看到队友李勇背着另外几座塔的哨兵,偷偷拿出了一个油布包,朝他使了使眼色。
“你去炊事营偷的?”
“什么叫偷的!”李勇低声喝了他一句,“我这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张立他们这些天不是练那个吞龙阵嘛,伙食比咱们多,这是玩骰子的时候我从他那儿赢来的。要么说你没念过书,知不知道什么叫君,君子爱吃饼,取之有道。”
“说得跟你念过一样。”王刚嗤了他一声,“你在这吃东西不好好看着,万一有怪物从这个方向来,怎么办?”
“要么说你傻。”李勇白了他一眼,手里的油饼已经露出了一个角,“怪物来的时候,隔着五十里里里都能听到声,要是飞过来,隔着一百里都能看到影子,就吃,吃个饼,你怕啥。”
油饼的香味飘了出来,王刚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些天军里伙食控制得严,二十岁的小伙不知道饱滋味,李勇的做法也不稀奇。
可是王刚拧着两道浓眉,粗声粗气地说:“你自己吃吧,我吃不下去。”
“装什么蒜,我就不信你不馋。”李勇毫不含糊地吃了起来,他跟王刚关系好才说的,要是别人他还不分呢。
王刚叹口气,他也想吃,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右眼皮突突着跳,提不起胃口。
荒原一望无际,风中充斥着血腥味和沙尘,干燥得让人手足皲裂。可短短一会功夫,王刚的手心就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回事儿?”李勇也放下了饼,他和王刚从小一起长大,知道王刚别的本事没有,感觉特别灵敏,说句夸张的,跟通灵似的,遇到大事一猜一个准。现在看这好友面色不佳,他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心慌等等,你听到声音了吗?”王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塔下。
“什么声音你可别吓我!”李勇饼也不吃了,跟着他一起往下面看去。
“我刚才好像听到地底下有声音,咚咚的,在很远的地方。”王刚侧着耳朵,“奇了怪了,现在又听不着了。”
“你小子逗我呢是吧!”李勇当头给了他一个爆栗,“这塔离地五丈高,你能听到地底下的声音?”
王刚捂着脑袋,“我这不是说好像嘛!”
“行了别瞎猜了,”李勇抹了抹嘴上的油,“你怕怪物从地底下过来?”
“我就是想想”
“不用担心这个,你说咱们来边境也有一年多了,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你说哪一次,怪物是从地底下过来的?”
确实没有。王刚无言以对,军里也从来不在地底下这一块设防。
“我听说啊,咱们以前的国师,给边境做了不少法。估计这就是那帮怪物不能来咱们这钻地洞的原因,要么你说,咱们国边境那么大,它们怎么就盯着这一条战线打?”
“有道理。”王刚点点头,心里轻松了点,可还是不舒服。
“不是你刚才真的没听到声吗”
“我可去你的吧!”李勇刚重新开始啃饼,闻言喷了他一脸饼渣。
咚咚、咚、咚
漫天大雪中,雪袍的少女身体一僵,眸光像淬了雪光的剑锋陡然扬刃。
“外面有变。”
银甲男子也握紧了腰间的剑柄,那长剑正在警示着嗡鸣。
“你们姜国的结界被破了。”姬玄目光看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当前景象,将更远处的广袤世界揽在眼底。
外面施加的结界很多,姜国自己设立的也不少,战场上那个就构思精妙,颇有威力。笼罩在荒原远处,绵延地底百里,也正因为其规模威能不小,所以被攻击的一瞬,姬玄就有所感知。
“是时候回去了。”姬玄开口。
纯白的雪依旧茫茫一片,可仔细看去,所有的雪花都漂浮在空中,没有一片落下。
天地间仿佛静止,只有两个人相视而立。
“我要怎么回去”
“只要你想,就可以回去。”
“我什么时候再见到你在现实中”
“在你想起我的时候。”
忽然一阵风吹过,漫天飞雪都被吹得倾斜模糊,姜晏猛地睁开双眼。
营帐,长剑,他坐在帐床上,外面没有下雪。
睁眼之前的一切都随着思绪的回笼变得不甚清晰,姜晏起身大步掀开帐门,没来得及去管发痛的眉心。
“整军集合,准备开战!”
狼烟升起()
边境荒原的秋并不算冷;瞭望塔上却寒风飒飒;李勇不想吃张饼还要灌一肚子凉风;于是几口狼呑虎咽了下去;一抬头又看见同伴忧虑不已的样子;顿时觉得噎得慌。
“我说王刚;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对劲;就给个准话。我招呼另外几个塔上的兄弟一声,让他们都仔细防备。”
王刚紧咬着门牙,“再看看。”
李勇叹了口气;也将目光警惕地扫着辽阔的荒原,荒原上唯一算是活物的就是刀子般的野草,只有异族大军奔腾带来的飓风能刮动它们。
此刻荒原一片安静;平静的外表上却是掩盖不住的扑面而来的肃杀。
这片土地上的肃杀是被无数战役洗礼而成;无时无刻都存在着,并不能作为有异变的依据。但不知是不是被王刚的话所影响;李勇也不自觉绷紧了面颊;连心跳都变得沉了起来。
咚、咚、咚
不知是凌冽的风还是紧绷的精神僵硬了哨兵的身躯;每一座高峭的瞭望塔都是同样的寂静。
不详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约而同地降临到每一个哨兵的心中;就在李勇想探出身躯向更下方望去的一刻;王刚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臂;面容被极度的危险感扭曲,“有东西来了,大家小心!”
“呜————”
象征着集合和备战的号角从后方的军营响起;转瞬间便连成了高昂浩荡的一片;响彻天地。
“为什么突然整军?”大半士兵都怀揣着这样的疑问。他们抻长了脖子向天边看去,也没看到那象征敌军来袭的狼烟。
尽管心中疑惑,入鞘的刀剑,粼粼的铁甲,黑压压的行阵却迅速列好,等待着将领的指挥。
他们新晋的将军立马阵前,剑眉寒目,星星火苗般的私语立刻被压了下去。
“将军,没有狼烟。”副将赶来,眼中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忧虑。
“它们没从地上来。”姜晏的声音沉稳清晰,四下知情之人却是大骇。
“这怎么可能?”以副将为首的几个老将面露惶然,“国师当初亲手在下面布下”
“无论当初怎么做的,现在应该都已经被破了。”姜晏打断了他们的惊疑,面色冷静而严肃,目光锐利却没有彷徨。
“这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胜则国存,败则国亡。”
他面向全部军队,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战旗在风中鼓动着,像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
大军沉默片刻,然后响起震天的呼号。承接了沉寂的号角,更加浑厚,粗犷,血脉偾张。
。
还未赶到战场的士兵们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二十里外的哨兵同样如此。
在王刚大喊出声的那一刻,号角声响起的同时,分布在战场外线的士兵都是大惊。尤其是李勇等人,他们本来就奔王刚一声大吼吓得心惊肉跳,差一点就点起狼烟。
但他们没有,尽管号角声响起,无论他们是否点起狼烟,大军都会组起,甚至可能不出片刻,他们就能从高高的塔上看到军队从阵地浩荡而来。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贸然去点狼烟,王刚差一点忍不住,被李勇拦住了。
他们的任务是观察战场情形,但现在战场没有肉眼可见的异变。如果说仅有的,就是王刚强烈的感知。
“我知道你感觉准,但现在是能看这玩意儿的时候吗?如果我们狼烟放起来了,军队赶来没看到怪物怎么办?你想死吗?”王刚死命按住李勇,喊得唾沫飞溅。
“点不点,军队都会来!”王刚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感官还沉浸在方才强烈的死亡预感中,心脏到现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正常地跳动着。“你没感觉吗?我就不信你们都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