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案子如果要以柳志勇作为突破口,我觉得最大的关键在于惊蛰。”
“……”沈惊蛰用力的嚼了两下腮帮子。
“柳志勇自信的心态已经接近病态,势在必得四个字是他的人生信条,他觉得人生没有挑战。来x县寻找沈宏峻妻子是因为沈宏峻这个人导致了他们柳家覆窟倾巢,他对这个人产生的兴趣远远大于为柳家报仇,所以他作为柳家这代的长子,不管黑市生意自己跑来了x县,为的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想要会会沈宏峻这个人。但是现在,他对惊蛰的好奇甚至已经超过了他来x县找沈宏峻的原目的,所以我觉得,如果需要突破口,惊蛰目前是最合适的一个突破口。”
说完就往边上躲。
沈惊蛰拿软糖砸他,她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今天这顿晚饭吃到后面她都已经开始拳脚相向,但是柳志勇看她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加恶心。
她早就有做突破口的自觉,现在就只是嚼着软糖盯着局长,等着他下令。
她现在只是案子的顾问,因为季星剑的尸检报告才能挂着名字。
要让她做突破口,那就意味着她得进案子,那么那些资料她就能看了。
柳志勇的资料她之前一个字都没看过,刚才才知道原来他们连柳志勇之前在其他国家的案宗都给调过来了,b市那边甚至已经在接待国际刑警。
“我把情况描述下打报告上去吧。”局长『摸』『摸』自己的双下巴,“老严先安排人手,惊蛰这边需要人手保护。”
“我来吧。”老严拍拍沈惊蛰的肩膀,特别用力,“我现在是她前夫。”
刑警大队里能单打过沈惊蛰的人不多,柳志勇又是他们唯一的目标,老严上其实挺合适。
但是被他咬着牙强调了前夫两个字,沈惊蛰心很虚的挺了挺被打的肩膀。
“严卉这段时间就跟婷婷住吧。”沈惊蛰『摸』『摸』鼻子。
“跟我吧。”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老姚站起身,下了结论后背着手走出办公室。
赵博超低头。
沈惊蛰对着老严做了个询问的嘴型,被局长从后面巴着后脑勺拍了一下。
那就是不能问……
这父子俩真是……
“既然打算进案子了,一会的视频电话你也听一下。”局长开电脑。
局长办公室的那台电脑还是古老的非『液』晶屏的显示器,上面装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摄像头,开机的时候,机箱哐哐哐的打仗一样。
沈惊蛰和老严都往边上挪了挪,总觉得那东西迟早会爆炸。
布满灰尘的球面显示器闪了好几下才『露』出了一干二净的桌面,局长胖乎乎的手『摸』着鼠标在空『荡』『荡』的桌面上晃了几下,然后点上了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是镜头的东西。
“哎呀你终于会了!”沈惊蛰在边上伸着脖子老泪纵横。
她教了一年多啊,为了让局长知道哪个是视频通话的软件,她把他电脑桌面上的东西都给删了就留了我的电脑和视频通话。
局长气得伸手又拍了她一下,视频电话接通的时候,对方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惊蛰痛的嗷嗷叫的表情。
“……”江立默默的离镜头远一点。
“……”沈惊蛰迅速的恢复了很酷的表情。
江立易了容,局长那模糊的跟鬼片一样的摄像头差不多能照出他易容后三分之一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太突出,沈惊蛰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似乎在某个建筑的天台,没说话的时候都是呼啦啦的风声,为了避风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但是看起来仍然冻得直哆嗦。
为了避免被发现,线人和接头人这类电话通常都会选择完全密闭的卫生间或者绝对空旷的天台,所以江立选的地点很专业。
可沈惊蛰却在心里一直腹诽这小屁孩就不知道找个卫生间么,起码还能挡风。
“我今天有两个视频电话,x县这边安排了十分钟。”江立咳了一声强迫自己无视沈惊蛰开始说正事。
“柳志勇这次放了三石先生的鸽子影响很大,三石先生直接和许成龙手下进行了交易,并且给许成龙手下一份地图和一份清单。消息放出去后柳家大佬震怒,柳志勇这段时间有可能会离开x县。”
他用的本音,并且把三石先生作为第三人称。
为了的万一被人窃听可以尽量减少三石先生曝光的可能。
江立……很专业。
“南边的活已经开始做,三石先生给的清单内容详实,清单提供后,许成龙这边已经开始出巨资要求保释,稍后会根据清单内容和地图开始干活,剩下的内容我会继续跟踪。”他说的很清晰,风声那么大的情况下,羽绒服帽子上面的『毛』吹的『乱』七八糟。
沈惊蛰全程沉默。
她还在申请进案子的阶段,老严和局长的问话内容都是她没听过的。
而她,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忽略这个计划会有多危险,身处在核心的三石先生,最后能不能有命回家。
她如果做不到这点,这个案子她就不适合参与。
“能不能给我一分钟时间,我想私下和沈惊蛰聊聊。”江立等老严和局长都问完了之后看了眼手表。
摄像头真的很不清晰,所以她看不到江立眼底的期盼和祈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他那一刻开始,沈惊蛰很堵的心情就突然变得更堵,堵得都有些发酸。
他明明,是个很好的记者,是个致力于告诉民众真相、让民众自己思考的记者。
可他,做线人的时候更加专业。
他会易容,会反追踪,会鉴定宝物,甚至在计划里,他需要跟着去盗墓。
局长和老严都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江立对着镜头眨眨眼。
“你真的会揍我。”他苦笑。
真是……理解的很透彻,哪怕隔着鬼一样的摄像头。
第二十五章()
一分钟的时间很短。
尤其是他找了八年; 终于看到曙光的时候; 一分钟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他看着她的眼神近乎贪婪; 隔着屏幕; 胆子变得很大。
“看案件资料的时候有疑问都留下来; 我回来跟你解释。”江立只挑最重要的话; “不要去问其他人; 让我跟你解释。”
他说的急切。
“柳志勇这几天不会有时间烦你,如果你进案子的原因是因为柳志勇,能不能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再开始?”急切完就开始请求。
沈惊蛰没点头也没摇头。
“冰箱里留的东西都快吃完了; 你那边速战速决。”沈惊蛰突然不想在两人面对面对视的时候说出等你平安回来这样的话。
哪怕局长的摄像头都快糊出重影。
她有些口渴,灌了一口局长的宝贝普洱,无视江立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接点了挂断。
正好一分钟。
江立要这一分钟的意图挺明显的; 他还有事瞒着她,怕她看了案子翻脸。
沈惊蛰开始抠普洱熟饼。
她的重点根本不在这; 江立为了案子有事瞒她是工作; 她不会为了这种事翻脸。她纠结的是刚才那十分钟的视频电话里; 她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舒服。
按照规定; 她和江立还有沈宏峻关系密切; 尤其和沈宏峻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这样的利害关系; 她是不可能进案子的,哪怕是柳志勇看上她了; 她也只能以协助的方式支援。
能进案子; 是局长和老姚为她做了背书的。
他们相信她的专业冷静,而她自己其实也很自信,要不然之前柳志勇请她吃晚饭,她就不会立刻上车,席间也不会好脾气的直到他抢了她手机后才发飙。
顶着柳志勇猥|亵带着欲|望的眼神若无其事,她就是想让领导们看到她的自制力的。
毕竟这案子涉及到沈宏峻,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她做法医,她来x县,都是为了这么一天。
但是刚才那十分钟的视频让她觉得有点打脸。
江立在她面前十几天,从那个穿着开裆裤递给她软糖的小屁孩蜕变到了有『性』别的男人;而今天江立作为三石先生的专业和冷静,让她觉得骄傲的同时,居然有些心跳加速。
很微妙的心动感觉。
比江立向她坦白找了她八年、向她告白喜欢她、甚至压低了嗓子撩拨她都动人的那种心动。
前者是因为被真挚的追求后的感动,后者,更像是被他人格魅力折服后的动心。
他很认真,并不是毫无准备的一味向前冲,和她一开始担心的不择手段不同,他寻找沈宏峻的过程比她更主动有效。
在她因为沈宏峻是b市线人,因为处在案子之外一筹莫展只能私下托关系要资料不同,江立高效直接的用最合法的方式,最大可能的接近核心。
江立和她想象中的已经完全不同,他在他们三人各散东西的时候,为了找到他们,为了弥补错误,他成长的速度让沈惊蛰心中钝痛。
他本来的少爷脾气,本来的飞扬跋扈都不见了,留下来的,都是隐忍冷静。
视频通话的那一分钟,沈惊蛰非常确定自己动心了。和他那让人感动的执着追求无关,她单纯的为了这个江立这个人,动心了。
他变成这样,和她有关,和沈宏峻有关。
他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少年朋友、少年时期暗恋的女人、少年时期的一时冲动,其实都可以用一句不懂事一笔带过。
可是他没有。
和她被沈家人暴打除名心灰意冷之下再也不想回老家,再也不想再和过去的朋友联系不同,江立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深。
她最多只是在某些特殊的日子,午夜梦回的时候曾经想到过这个单眼皮少年,冷风里防止臭豆腐变冷把食品袋子塞在棉衣里面,脱了衣服一股臭豆腐的味道,笑得单眼皮眯成了一条缝。
眼睛真小啊……她在梦里笑着。
她真的只是偶尔惆怅,十几岁的时候对人好那是真的好,不求回报、掏心掏肺的好。
江立对于她,已经变成了回忆,想到会微笑,会觉得曾经认识那么一个小小的暗恋者因为她喊他弟弟而别扭的用变声期的嗓子破口大骂的小孩,挺好。
只有江立这个傻小子,一直在找,找到最后都已经遗忘了他暗恋她的原因,遗忘了他那时候只有十八岁,而他那句怂恿,只是一句怂恿。
她和她弟弟,早就已经受不了沈家那样的家庭,嗜赌家暴的爸爸,软弱的只知道哭泣晕倒的妈妈,还有吃饭都要算时辰看黄历的『奶』『奶』。
沈宏峻要走,或早或迟罢了。
只有江立这个重情义到有些犯傻的孩子,才会用自己成年后的每一天都用来寻找。
沈惊蛰心满意足的把局长新的普洱熟饼全都掰碎之后,走出了办公室。
爱他而已,宠他而已。
让他重新变回少年,而已。
人生苦短,既然想通了,其他的都很简单。
所以刑警大队的人在局长崩溃的咆哮中,看着沈惊蛰顶着一脸比蒙娜丽莎还神秘的微笑,开始写邮件。
她不知道该写什么,那么含蓄文雅的传情方式她并不擅长。
所以她找了几个链接,打了一行字:选一套,你回来的时候穿。
点击发送。
沈惊蛰笑得更加神秘。
***
江立站在天台上点了一支烟。
硬盒黄芙蓉王,口味很呛,入嘴后的涩味能让人呛出眼泪,可他愣是从这个涩味中感觉到了一点温柔。
和沈惊蛰有关的。
她今天急急忙忙点了视频挂断前那一瞬间的无措。
吐了一口烟圈,打完第二个视频电话,江立关机,把笔记本塞到天台一角的隐秘处的柜子里,锁好。
眯着眼睛搓了搓冻僵的脸,然后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了『摸』,口袋的底层被他很细致的抹了一层粉底,避免在暖气过大的时候出汗蹭掉脸上的粉底痕迹,手指沾了一些弄到手心,搓两下继续往脸上涂。
这样的伪装他做了快两年,驾轻就熟。
三石先生就是另外一个他,更肆意的,和过去的自己更像的他。
确定无误后,他又点了一支烟,看了眼时间。
比预计的早了五分钟。
他站到了天台边缘,俯视下面那个车水马龙的巷子。
四五百米的小巷子,临巷的都是低矮破旧的老房子,没有门面房,一人多宽的木板卡在门洞里,大多数门都上着锁。
晚上六点以后会有夜市摊,靠近大马路的是几家烧烤摊,往里走就都是些买卖古玩的。
一眼看过去就非常劣质的玉镯玉佩,长满了铜绿没有任何价值的铜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