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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起淮又道:“那你怎么没同我说”
“我想着,这事总是与你无关,所以没同你说,你平日里那么忙,再说了,当时同你说时没梦到哥哥的事,这还是前些日子梦见的,”谢婉宁扯了个谎。
陆起淮终于松开了手,轻声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一定要跟我说,天色也有些暗了,房里的事还等着你处理呢,你先回吧。”
谢婉宁松了口气,他这是相信了,然后回了卧房。
谢婉宁走后,只剩陆起淮一人在书房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架,方才书架前的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他根本就不相信方才谢婉宁所说的话。
陆起淮记得很清楚,马车里的那个晚上,他确凿地问过谢婉宁,她说再无旁的梦了,只做过那一个梦,而今,她说又做了类似预知未来的梦。
可是她刚才说话时面色苍白,眼神慌乱,太像她编谎话时的样子,他太了解谢婉宁了,她定然不是前些日子才做的梦,依她提起那事时熟稔的程度,显然是早知道了的,可若是她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同他说,甚至一点儿痕迹都没露出来。
饶是聪敏谨慎如陆起淮,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毕竟预知未来的梦这一事就足够叫人惊讶了,陆起淮的手骨无意识的握起来,又回到了最初认识谢婉宁的感觉,只觉得她周身都是迷雾,像是一个谜一般。
这一晚陆起淮良久都没有睡着,他看着身侧熟睡的谢婉宁,面颊红软,温凉无害,如同往常一般无二的感觉。
这样的谢婉宁才叫他熟悉,陆起淮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
陆起淮不止一次怀疑,可他到底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那所谓预知未来的梦,可方才书房里的事又该如何解释,陆起淮不知道了。
这样的谢婉宁实在叫人看不清楚,真的是一个谜,陆起淮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他怕失去谢婉宁。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陆起淮吻了吻谢婉宁的额角,他愿意去相信她说的话。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陆起淮喃喃,他不能失去她。
自打她不小心说漏嘴以后,谢婉宁是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唯恐再在陆起淮面前露馅,一次两次可以,次数若是多了,陆起淮定会起真正的疑心。
倒是陆起淮,自那天下午在书房里的询问过后竟再也没有提起这回事了,谢婉宁小心地观察了好几天,这事算是彻底掀过篇了。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转眼间就到了赵彻与陆雅怡大婚的日子了。
早先几天罗老夫人就跟谢婉宁提起过这事,罗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坐不住那许多时间,自然是需要谢婉宁去的。
谢婉宁当时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可实际她心里不想去的很,虽说这些前尘往事都翻页了,但到底心里还有些疙瘩,没想到如今竟要亲自去参加赵彻的婚礼。
可纵使谢婉宁心里再如何不愿意,这趟婚事她是必去不可的,现在她已经是陆起淮的妻子了,是陆府的主母,这些人际往来需得她出面。
陆起淮回来后,谢婉宁就如同往常一般帮他收拾,然后才叫小厨房上了菜,又等用完了饭以后,谢婉宁才问起他要不要去参加宴席。
陆起淮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这些日子衙门里忙得很,我和陈青一刻也不得闲,等到时候,你同陈太太一起去便好了,”他确实是如此想的,本来他就与赵彻无甚交集,只是同朝为官而已,不过赵彻到底是王爷,府里还是要有人去的。
谢婉宁就点了点头,他这些日子确实忙得很,每每回府夜都深了。
“咱们也不需包多大的礼,就合我的官阶品制便罢了,去账房处支些银两,随你要多少都好,”陆起淮说。
谢婉宁听了这话就笑了:“那我一定要多支些。”
陆起淮看她含笑的眉眼:“支空了都可,反正我都是你的了”
谢婉宁的脸就红了,这话可怎么接。
等到了晋王大婚的这一日,满京城都热闹的很。
这可是晋王啊,建平帝三个成年皇子中最出众的皇子,人生的俊朗,身材又高大,还文武双全,几乎是满京城适龄小娘子的心上人,此时得知了晋王大婚的消息,有不少小娘子都洒下了一捧相思泪。
可一听闻新晋的晋王妃乃是陆首辅家的嫡长孙女陆雅怡,小娘子们便再也嫉妒不起来了,这陆雅怡堪称是京城第一才女,品貌般般都能配得起晋王,这可真是令人生羡。
坐在马车上的陈太太亦是如此,她白皙丰腴的脸颊上都是笑意:“这姻缘当真是天定的,晋王与晋王妃真是般配。”
谢婉宁失笑:“陈姐姐,没想到你竟还这么认真,”陈太太可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年纪也近三旬了。
陈太太就道:“那有什么的,古往今来,这才子佳人的故事永远都不落俗套。”
谢婉宁微微失神:“可不是吗,般配的很。”
一到了晋王府就有下人将陈太太和谢婉宁引进大厅,这时候里面就都是人了,俩人先是把准备好的礼品交由管事,然后才在厅堂里歇起来。
陈太太就看到了好些熟悉的夫人,她本着大姐姐的心思,一一给谢婉宁指认都是谁家大人的夫人。
到底是晋王大婚,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正是认识人脉的好时候。
谢婉宁很感动,陈太太的性子实在和善真诚:“陈姐姐,你待婉宁实在很好。”
陈太太就笑道:“就不说你家相公与我夫君的同窗情谊,但就你这么个小姑娘,我也得好好照顾你,更别提那些情谊了,”她确实很喜欢谢婉宁,谁都喜欢貌美的人,尤其谢婉宁美貌惊人,谢婉宁的性子她也喜欢的紧。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就打量起这次婚事的排场了,排场实在很是大,三天的流水席,满府的热闹,就是瓜果都要好些银两,要知道这可是冬日里,陈太太就暗暗咋舌:“不愧是王爷成亲,单只这场婚礼,花销也要近万两银子。”
仆妇们招待的也很尽责,说话间就有人拿着瓜果端上来。
谢婉宁捡了块蜜饯放在嘴里,她一贯喜欢这股子甜甜的味道,陈太太就问道:“我总是年纪大了些,却也从没见过这晋王妃,只听闻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相貌也生的好看,也不知是不是这样。”
陈太太也捡了块松子糖道:“我只在冰嬉节的时候远远看过她一眼,因为那时候我只顾着瞧你去了,”她当时自然是去冰嬉节了的,那天谢婉宁夺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婉宁有些不好意思了:“陆姑娘她确实品貌出众,在女学里的时候,成绩常年能夺得头名,相貌也生的美。”
正说话间,前院儿就热闹起来了,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瞧见穿着大红吉服的赵彻,想来该是要拜堂了。
拜堂过后就是闹洞房了,陈太太是愿意的很,谢婉宁却说头有些疼,只想在这里吃酒席,等到时候先去马车里等她便好了。
陈太太也不好勉强,她怕谢婉宁又像上次一般着了凉,还特意嘱咐了谢婉宁:“等你吃完酒席就不用在这儿等我了,先去马车上等我,那里清净的很,想来那时候也没什么人,正合适。”
谢婉宁一一应了,她看出陈太太对闹洞房的好奇,也就不好耽误她了。
陈太太可是见识到了谢婉宁的身子骨,那日不过吹了些冷风就发烧了,后来陈青回家后同她说的,陈太太很是担心,她眼瞧着谢婉宁的身子骨荏苒伶仃,又是这样的容色,听说这样的姑娘命都薄些,因此她越发用了心,唯恐谢婉宁再受凉生病。
等闹洞房的夫人们一走,宴席上就没有几个人了,正好没人同她挤,谢婉宁倒颇是开心,在这儿待了差不多一天了,只捡了些蜜饯吃,她着实有些饿了。
等谢婉宁用完了饭,那帮闹洞房的也差不多了,谢婉宁不想再同一大帮子人挤来挤去,也就照着先前的约定,先回马车上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夜色浓重,好在里面张灯结彩的,谢婉宁拢好了衣襟随着山栀往王府外停着的马车上走。
这府里她实在太过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也不需要人领路,就要到府外了,路上果然没有几个人,只有小部分吃完了酒席的人往外走。
府门前挑了两盏极大的大红灯笼,谢婉宁就站在灯笼下,山栀去前头催马夫过来。
正好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要走,饶是赵彻也要出门送他,两个人一路上说些恭喜的话。
将要走到门前的时候,赵彻的步子就停下来了,谢婉宁站在门口的大红灯笼下,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斗篷,此刻被映成了暗红色,她的侧脸皎白如玉,这样远的距离都能瞧见她桃花扇一样的眼尾。
雪地、红衣、青丝披肩,妖娆明媚,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遥不可及的梦。
赵彻闭上了眼睛。
第104章()
回去的路上;陈太太眉眼带笑:“婉宁妹子;你别说;那晋王妃的相貌生的着实不错;”她说完就停下来打量谢婉宁。
谢婉宁被她瞧的不好意思起来:“陈姐姐;我脸上可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陈太太就越发笑开了:“那王妃瞧着还不错;但却远远及不上你;”陈太太心里暗暗感慨,她长了这许多岁,似谢婉宁这般容色的几乎再没有了。
谢婉宁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就转了话头:“这些日子起淮回来的着实很晚,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陈太太也叹气道:“我家夫君也是,这些日子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整日里忙得很。”
俩人又说了一路的话;然后才分别回了府邸。
晋王府里,宾客已经都散的差不多了。
陆雅怡身穿大红嫁衣;坐在床榻上静静地等待赵彻;烛火深深;她的唇角忍不住就翘起来。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陆雅怡打量着这间新房,里里外外都是大红色的;这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案几上的红烛烛火飘摇;将一切都染上了一丝暧昧。
陆雅怡是真的很开心;她嫁给了她的心上人,那样无一处不好的晋王殿下,其实她心里多少明白,赵彻娶她是因着祖父的缘故,可多少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若不然像他这般骄傲的人是不会娶她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彻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越来越近,陆雅怡的心跳的也越发厉害。
赵彻坐在床榻上,他眉目俊朗,陆雅怡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谢婉宁,这么些年来,赵彻也就唯独对她一个人显是出了不一般,那时候她满心的恐惧,她太了解赵彻了,那么一点儿的与众不同,就确然说明了他对谢婉宁
但是陆雅怡想到这里就笑了一下,满脸都是红晕,她不敢抬头直眼去看赵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她嫁给了赵彻。
赵彻撩了帷帐,淡淡开口:“安置吧。”
陆雅怡的手指忍不住绕在了一起,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赵彻的妻子了,她是晋王妃了,她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事终于有了回应。
陆起淮又是到了晚间才回来,谢婉宁睡眼惺忪的:“怎么才回来,”然后从床榻上撑起身子。
陆起淮很快地掀开被子,然后揽了谢婉宁的腰肢:“吵醒你了。”
谢婉宁原本还迷迷糊糊地,此刻也醒的差不多了,她抱紧了陆起淮的腰:“你都忙了这好些日子了,什么时候能忙完啊,”她的声音有些闷。
陆起淮想了下,他的确是很过分,只除了她最出嫁过来的那几天他有些空闲时间,其余竟再也没有了:“再等些日子,要年末了,忙着考核,等我一空闲了就好好陪你,”他很是愧疚。
谢婉宁觉得他的胸膛实在是很温暖,在冬日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喜欢的紧:“主要是娘,她这些日子很是担心你,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
陆起淮自然满口应了:“等年后就好了。”
谢婉宁却有些睡不着了,她窸窸窣窣的闹出好些小动静。
“怎么还不睡,睡不着了吗,”陆起淮问。
谢婉宁嘟了嘴:“兴许是方才睡得有些多了,现下就有些困难了,”她就安静了起来,可别闹得他也睡不着了。
陆起淮就问起了白天的事:“你去看闹洞房了吗,想来你是爱凑这个热闹的,”他像似不经意的问道。
“新房里的人太多了,陈姐姐好歹是挤进去了,我不想同一大帮子人挤,就在外面吃酒席了,正好还没人跟我抢,我吃的倒开心,”谢婉宁又控制不住的蹭了蹭他的脖颈。
陆起淮就觉得他的脖颈处有些痒,她像只小兔子一样可爱,她方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