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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没法勉强,季阳让他出面,已经是下下策。
苏暮星侧眸看他,“不留下来吃中饭?”
苏默往玄关走,摆手:“去局里吃。”
苏暮星看着苏默换鞋,“哥,你不要太有压力。”
苏默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小暮,我还是那句话。”
两人对视,老刑警,苏默的眼神自带审视,苏暮星错开眼,冲他点点头,牵起嘴角笑:“记着呢,相信你。”
***
周一上班。
不用出采访,她们组留台。
苏暮星稿子敲到一半,发现陆晗晗不对劲,平时踩一双恨天高四处蹦跶的人,今天穿着平底鞋,坐在一边乖的不像话。
苏暮星椅子挪过去一些,用胳膊肘子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问:“有了?”
陆晗晗『舔』了『舔』唇,乖巧的点着脑袋:“两个多月了,我居然昨天才知道的。”
“。。。。。。”苏暮星算了算日子,“你们认识多久?”
陆晗晗说:“今天刚好满三个月呢。”
苏暮星手肘撑在扶手上,拇指捏着下巴,八卦了句:“怎么做到的?你俩谁主动啊?”
陆晗晗白了一眼苏暮星,“当然他主动啊。”
苏暮星挑了挑眉梢,“就这样?”
陆晗十分认真地说:“他主动,我迎合?”
苏暮星一只手搭在对象肩上,想了想,问道:“我有个朋友,就是我一个朋友啊,她男朋友。。。就是她男朋友比较喜欢。。。比较喜欢自己洗澡也不那啥。。。你作为过来人分析一下?”
陆晗晗瞥了苏暮星一眼,直接拆穿,“你男朋友能忍住不碰你?”
苏暮星右手从她肩头缩回,尴尬地笑了两下,“都说了是我朋友。”
陆晗晗直接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对你都能坐怀不『乱』的话,不能说明他是柳下惠,只能说明。。。”
“说明什么?”
陆晗晗多少有些同情,“说明他是柳不举。”
“。。。。。。”
苏暮星放弃沟通,椅子挪回自己工位上,捞出手机给许清然发信息:【许医生,我同事怀孕了】
打完一行字发过去,苏暮星以为要等一会,许清然却是秒回:【恭喜】
苏暮星:“。。。。。。”
苏暮星决定傻白甜一回:【许医生,怎样才能怀孕】
【许清然:。。。。。。】
苏暮星思忖了片刻,又问:“我今天去你家怎么样?”
【许清然:我值班,不回去】
苏暮星抽抽嘴,有些低落,敷衍地回了句“呵呵”退出了跟许清然的聊天页面,她点开四人的群聊。
【小星星:晚上有要一起出来浪的吗】
【江洛:我朋友新开了一家酒吧,昨天刚开业的】
【江洛:苏苏晚上一起去?】
【小星星:去去去,我去啊】
【凌宝贝:小星星你去?】
【凌宝贝:那我也去】
她还在编辑短信,许清然电话就进来了,苏暮星犹豫了几秒钟,给挂了,她继续编辑短信。
【小星星:不醉不归】
【江洛:晚上见,美女】
【小星星:好的,帅哥】
【凌宝贝:@许清然】
【许清然:呵呵】
没一会,电话又响了,还是许清然。
苏暮星这回接了,对方还没说话,她文绉绉地说了句:“许先生,有事?”
电话那头,许清然冷着声音,“苏暮星,你是想气死我吗?”
“。。。。。。”真他妈凶呢。
许清然声音阴森森的,“你要是想气死我的话,你就去。”
苏暮星抠了两下手指,『舔』『舔』唇,“那我去啦。”
“。。。。。。”
第49章()
许清然噎到接不上话; 苏暮星心情好了一早上。
下午; 苏暮星被李峰叫去办公室。
快年底了; 栏目想做个暖冬的系列报道; 主题为采访介绍公益机构; 大概定位在福利院或者孤儿院诸如此类的; 也能顺便做波宣传; 还能面向社会募捐到一笔善款。
原本这个采访是陆晗晗接的,她手里除去平时的采访,还有个法治在线的专题; 可秉着关照孕『妇』的原则,外场尽量交给其他同事,这是台里的惯例; 苏暮星也没意见; 直接应了下来。
从李峰办公室出来,苏暮星接到林深电话; 说是今天出院; 想约她见一面; 苏暮星推辞; 林深异常坚持; 苏暮星只好答应了下来。
下班的时候,电视台门口林深靠在车边站着; 看见苏暮星走出来,他迎上前; 温声唤:“小暮。”
苏暮星在三步之外停下; 挺直接的,“找我有事?”
林深视线落在苏暮星脸上,愣了几下,出声道:“前两天的事情,谢谢你。”
苏暮星抬眸与他对视,“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林深视线收回转身拉开副驾的车门,“请你吃顿饭,没别的想法。”
苏暮星犹豫了几秒,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林深心无旁骛地开车,苏暮星也不主动开口,林深这人一向话少,抿着唇不说话的时候,气质清冷,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不好亲近。
跟许清然惊人的相似。
苏暮星摇摇头,去掉心里奇怪的念头,视线飘向窗外。
汽车停下,苏暮星推开车门下车,看清街景的刹那,脚步一顿。
林深从车前绕过,走到苏暮星身边。
苏暮星看着有点泛黄的老招牌,侧眸看向林深,“是以前那家店?”
林深笑着点点头,“店没关,只是换了地方。”
苏暮星多少有些愣怔,没想到林深会请她到这里吃饭。
当初两人在一起,她不喜欢一些花里花哨的餐厅,总喜欢去一些街头小店,久而久之,就发现了一些特别有味道的,这家家常小菜的小店是那段时间他们去的最多的一家,后来出了事,林深也会经常带她来这里吃饭。
老板是对老夫妻,儿子来城里上大学,毕业那年出了车祸,人没了,二老花了半辈子的积蓄从乡下搬到城里,租了间铺子,留在儿子当年离开的地方,一待多年。这是后来两人来得次数多了,从老夫妻那里断断续续知道的。
这家店离她住的地方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几年前那条街整体拆迁整改,店也没了。
林深抬步往里走,苏暮星杵在原地。
林深走到一半,才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他转身往回走,“怎么了?”
苏暮星对上他的视线,细想了会,说道:“换个地方吧。”
和前男友去这么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吃饭,总归不太对。
林深难得坚持,他走过来,没等苏暮星反应,直接牵起她的手腕往里走。
苏暮星皱皱眉,手腕挣脱开。
林深垂眸她看,半响,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林深凝望着苏暮星,率先让步,“好吧,我们换个地方。”
苏暮星倒无所谓了,“算了,就这里吧。”说完,她直接往里走。
店铺不算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苏暮星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年轻的服务员立马拿着菜单过来。
苏暮星接过菜单,问了句:“张阿姨呢?”
年轻的服务员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您认识张阿姨啊,这两天天气不好,张叔老『毛』病犯了,在家照顾张叔呢。”
苏暮星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
她点了几道菜,直接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晚饭的点,小店里除了他们还有三桌。
林深从进门来开始就视线凝固在苏暮星脸上,却不开口说话。
苏暮星抬眸,两人目光相触,她平静出声:“林深哥。”
林深“嗯”了声,声线压得很低。
苏暮星倒也直接:“前两天送你去医院的,不止我,还有我男朋友,他在病房外也待了一晚上,这顿饭虽然我一个人来,我回去也会跟他说一声,感谢收到了,你不用放心上。”
林深一愣,敛起目光,捡重点问:“男朋友?”他停了下,声音如鲠在喉,“他说是朋友。”
苏暮星右手拨着一边的牙签盒子,轻声回:“这几天才在一起。”
林深神『色』黯了下去,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挺好的。”
一段饭下来,两人都是缄默不语。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林深送苏暮星回到小区,下车后,没直接走,跟在苏暮星身边,苏暮星有点不自在。
小区的林荫道上,晕黄的光线打在两人身上,拉开两条并列影子。
苏暮星最先忍不住,“林深哥,你回去吧。”
林深脚步停下,侧过脑袋,深深望进苏暮星眼里,半响,似是鼓足勇气又下定决心,他一字一句清晰落地:“小暮,我原先以为你还是一个人,所以才会。。。。。。既然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会没有分寸。”
多骄傲的人啊,不屑『插』手别人的感情,去做所谓的第三者。
他停了停,看着她被暮『色』模糊的轮廓,异常的笃定:“在次之间,你可以把我当朋友,也可以把我当哥哥,但请你不要推开我,算我求求你,如果你回到一个人,我会第一时间走到你身边,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想重新开始。”
林深一口气说完,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暮星,眼眸幽深,唇线紧抿。
苏暮星一时说不上话。
在她心里,林深绝不止前男友三个字可以概括的,爱情的花死了,如今结出了亲情的芽了吧。
毕竟再也没有人和她走过从孩童到成年那一段最热烈的青春了。
年少的爱啊,最轻狂。
林深很优秀,她比谁都希望他找到更好的。感情里最伤人的就是,吊着,不负责任。
苏暮星抬眸和他对视,目光不闪不躲,也说地仔细:“林深哥,我很喜欢他,所以。。。没有如果了。”她缓了缓,坚定地补充:“我永远不会推开你,但是无关爱情。”
一席话落地。
林深舌尖泛起苦涩,喉咙发梗,说不话来,唇线绷成僵硬的弧度,强撑着。
是他活该的,当初先放手的是他,如今,原地踏步的还是他。
谈话到了这种程度,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借口了,找她的借口,等她的借口,给自己的借口。
苏暮星重新迈开步子,轻巧地说了句:“我上去了,你赶紧回去,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林深先是站着不动,须臾之间,他长腿一迈,拽上苏暮星的胳膊,猛地把人带进怀里。
苏暮星两只手去推他,无奈两人力量悬殊,毫无作用,她有些恼,“林深,你放开,别这样。”
林深没听,把怀里的人箍地更紧。
苏暮星疯狂推他,两人依旧严丝合缝。
好一会,林深低头在苏暮星耳畔,隐忍着说了句:“对不起,小暮。”
苏暮星挣扎的动作停下,一时竟是动弹不得,想要开口又是哑然。
“对不起。”
。。。。。。
苏暮星上楼,开了门『摸』黑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头往后一昂,靠在沙发背上。
脑子里反反复复是林深那句,对不起。
见鬼了。
八年。
她不是没等过,等他一句,对不起。
她知道的,林深的骄傲,现在等到了,却完全没有了当初热烈期盼的感觉,反而心里空『荡』『荡』的。
当年,林深跟她提分手的时候,她完全傻了,那时候的她,已经离开叶家,一个人搬回现在的小区,最开始叶路自信地认为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拗不过多久,不出几天肯定会乖乖地卷铺盖回去,所以任她胡作非为,那时候距离她离开叶家已经有一年多了。
她很清楚,这里头林深的功劳占了绝大部分,刚好上大一,她休学,林深除了每天上学,还要送她去接受心里治疗,那一年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以至于,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么一个人离开,那时候年轻,没皮没脸地跑到他学校质问。
为什么?
她需要一个理由。
林深说,小暮我快要不认识你了,我接受不了,也走不下去了。
那时候的她是想不通的。
换到现在呢。
苏暮星忍不住轻哧。
十八岁是个分水岭,从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到精神不稳定的麻烦,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所以他没有错,没有谁有义务不离不弃,而是,能做到不离不弃的难得可贵。
所以她时常有些自私的想,叶莫庭能撑多久,她一边希望叶莫庭能坚持到底,一边又指望他的离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