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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得有些发懵的沈烜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却不小心看见散落在地上的书里掉出的照片和情书。
照片里两个人穿着粗制滥造的古装笑容灿烂地对着镜头摆出剪刀手,那时候是还是小透明时期的两个人共同饰演了一部三流古装爱情片的男三女三,因戏生情。
过去了两三年,他其实都还记着,情书是当时自己给她表白时写的,经纪人那时候看到了还嘲笑他太过俗套老土。没有鲜花和礼物,但是那时候温歌一收到时就像个得了胡萝卜的兔子样,笑得一蹦一跳。
沈烜缓缓捡了起来,看见合照和情书都被人撕了又被小心翼翼拿胶带补好。
温歌这时候才翻出记忆,想起这是原主刚开始发现沈烜出轨时撕得粉碎,过了一会儿又后悔不已地边哭边补好后夹在书中的。
“这些你还留着……”沈烜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发出一声沉闷的悲泣。
他朝着温歌爬过来,满脸眼泪:“歌儿我错了,歌儿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见温歌不说话,像看到了水中浮木般伸出手试图触碰她。
温歌一闪身,躲开了。
沈烜愣住了,终于脱力般地脸埋在地上,发出瓮瓮的啜泣声:“歌儿歌儿,你原谅我好吗……我只是,他们都说我吃软饭的,我只是太想要成功证明给他们看而已……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就要把温歌拉下泥潭是吗?”她蹲下身,怜悯地看着沈烜,“所以你现在还想温歌原谅你是吗,可是那个爱你的、能够原谅你的温歌已经死了。”
沈烜的身体越发颤抖起来,他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诺诺地吞了下去。
她看着狼狈的沈烜,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原主残余的感情终于放下般的消散了。
温歌怅然地笑了笑,觉得脸上一凉,径直落下了一滴泪。
叶桦程冲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场景,他撑着门松了一口气:“温歌你没事吧?”
温歌抹掉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
她拿过手机向直播间观众道了一声歉,关掉直播。
随之而来的警察轻而易举制住了没有反抗意图的沈烜。
…………………………………
等做完笔录,挤过围堵的记者,坐上回家的车,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车窗外,即便已经近午夜了,依旧是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高楼大厦漠然伫立。
这里的黑夜就好像白天。
车厢里两个人安静得不像话,她有些不习惯如此沉闷的叶桦程,打起精神开开玩笑:“我这真可算是头条专业户,承包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的热搜。”
叶桦程并不接她话茬,依旧沉默不语地开着车。
她好笑似的盯着叶桦程,等到了红灯时猛地凑到他面前。
“哎呀好啦你别生气了,又没出多大事。”
叶桦程终于没憋住话,气狠狠地说:“要是出大事了……”他终于把眼睛看向温歌,才发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你这是发烧了?”他把手放在温歌额头上,着急道,“不行,你这得去看医生。”
红灯变绿灯,他缓缓发动汽车,想要调转方向。
“记者说不准就跟在我们后面,我们这要是再跑一顿医院,不知道会被他们编排些什么。”她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这就叫《刚将孩子他爸送进监狱,温歌前往医院试图堕胎》,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那我们下个月也别想从头条上下来了。”
“但是……”叶桦程仍是坚持。
“好了,没事的,家里还有『药』呢,就着凉发烧而已,多大点事儿。”说完看向叶桦程,他的眼眶突兀的红,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诶诶,我真的不会哄人,真的没多大事,你可别哭了。”
叶桦程没吭声,直到开进停车场停车时,才郁郁地开口了:“从这件事一出来,我就觉得你好像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很多。我这个做经纪人的,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然后我再想着,你多难过啊遇到这些糟心事,但是我有束手无策的,只能干着急,就连现在还反过来要你安慰我,就好像让我觉得我是个拖后腿的。”
温歌歪着头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奇异的熨帖。
她嘴角蔓延开来笑意,为数不多的带着真诚,叶桦程呆呆地看着她。
温歌笑着凑过去抱了抱他,“你是我家人啊呆子,不说话坐在那都很好,不要妄自菲薄了,谢谢你。”
真情表白后,温歌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头,一溜烟地下了车。
………………………………………
当晚,温歌嘴里含着体温计,发了一条微博。
【温歌】:说到底,我和他其实最初与世界上任何一对情侣无差,只是人是会变的,仅此而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也将会付出他的代价。到现在为止,这件事已经画上句号。针对记者朋友们可能采访我的相关问题,我能说的大概只是不忘初心。至于其他,今后我不会再提起,感谢大家体谅。我们都不应该总是停留在原地,正如我所写的祝福,愿各位都能从混沌中生出崭新的自己。p。s。另外,对慈善直播活动的主办方致歉,也对直播间的观众说声抱歉,我的字会按照之前说过的送给捐款最多的观众,一个工作日内工作人员将会联系,谢谢。
她等了一会儿,刷新评论,看到她的粉丝在评论里的安慰打滚,感叹道粉丝都可真是小甜心啊。
叶桦程夺过她手机,把『药』丸和热水递给她:“好了别看了,吃完『药』早点睡。”
………………………………………………………
坐在秦杨对面的心理医生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你的心理壁垒太坚固了,这样下去根本毫无意义。”心理医生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扔掉笔,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
秦杨面无表情坐在那,显得格外冷漠。
“你们这类人群,什么事情好像都能轻易地做到,轻而易举就获得想要的成就。对你而言,普通人觉得难度系数高的事情,你反而觉得毫无挑战『性』。简单来说,获得愉悦的门槛太高了。如果演戏这件事也已经对你失去作用了的话,目前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到你。”
秦杨道了一声谢,离开咨询室。
屋外是等在一旁搓着手的周煦,他一脸焦躁不安地看向秦杨。秦杨摇了摇头,周煦『露』出一个有点失望又不出所料的表情。
两个人朝外走,周煦这才有些犹豫:“你知道……”
随后,他挣扎了一下,干脆说:“你还是看微博吧,就在热搜上。”
秦杨看完微博以及附带的视频之后,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起一股恼怒和莫名的担忧。
他盯着某人的微博首页,看着她新发的微博停留了好一会儿,脸上少见的『露』出几丝踌躇。
周煦边开车边从后视镜注意着他的神情,心里有些惊奇。
秦杨停顿了一会儿,点开短信,输入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话说,你什么时候拿到她手机号码的?”周煦好事地问了一声。
他不理会周煦,盯着手机,过了很久依然没有回复。
盯着秦杨一举一动和表情变化的经纪人有些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如果说温歌这个人,能暂时让秦杨有所好转的话,那他也不介意推波助澜。
至于之后会怎么样,他也顾不得了。
第6章 戏中人()
吃完感冒『药』,她就径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才看到手机上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需要帮忙吗? ——秦杨”
温歌有些吃惊,回了个“之前睡着了没看到不好意思,谢谢,不用麻烦您了”再加上个笑脸过去,顺手把他加入通讯录,改了备注。
终于到了开机的日子,刚巧是初雪,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温歌这几天都待在家里面,在叶桦程慈爱的眼光下只能安安分分揣摩剧本。
等出门了,看到满眼的雪,觉得恍如隔世。
开机仪式上,温歌时隔多日见到了秦杨,她想起那条慰问短信,上前向他笑眯眯地道了一声谢。
秦杨见她脸『色』无碍,轻轻点了点头。
《千秋引》的导演魏景山是个急『性』子,看着今天初雪,又想着在下雪又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仪式一结束,连忙召集众人趁着这天气拍雪中戏。
道具和背景是早就布好的,只要演员就位就可以开始了。
叶桦程知道这导演一贯的作风,一早就备好了暖宝宝让温歌贴在身上。
温歌深吸一口气,踏进镜头。
下雪天要拍的一幕剧情是小公主与质子雪中初遇,尽管最后结局也是令人唏嘘,仍是无法损耗这一幕丝毫的浪漫美好。
……
元宵佳节,朝堇公主百般央求,扯着太子殿下的袖子娇俏撒娇地喊“哥哥”,才让太子殿下一念之差下把她塞到马车上,带出宫去。
本只打算带着自家妹妹在集市上逛一圈便回去,却没想到人『潮』拥挤,朝堇又嫌弃太子身边仆从太过谨慎,半天都不挪动一下,径直就挣开太子紧握的手跑远了。
顾不得后面太子急呼自己名字,朝堇朝猜灯谜那跑去。
她望着眼前五颜六『色』各种形状模样的纸灯,这个好漂亮,这个真可爱,她双眼移到了一个兔子灯上,嗯,这个更可爱!
最后,看到角落里的一盏纸灯,上面画着月光下鲛人出水,白雪覆在鲛人眉眼上,朝堇“哇”地一声,眼里都要冒出星星了。
她冲着小贩说想要买下来,小贩见她打扮衣着像个富家小姐,不敢得罪,只能赔笑道:“猜出这灯谜,这盏灯自然就属于小姐您了。”
这时她才看见下面挂着的谜语——
“如有人缘成姻缘,打一字。”
谜语说难也不难,然而朝堇愁眉不展,她向来顽劣,皇帝也不管她,自然风吹草长这么大,书也没读多少,自然是猜不出来的。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猜灯谜了,她都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时的她才觉得有些无助和苦恼,恨不得赶紧找太子哥哥过来,必定是能答出来的。
“一,谜底是一。”她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清越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后那人,时刻嘴角带着笑,端着一副世家公子的温润如玉。
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恭喜少爷,您答对了。”小贩乐着道喜。
朝堇郁郁寡欢地转身离开,还不忘狠狠瞪了那人,忘了刚刚心里还夸人家长得好看。
那人被她这么俏生生一瞪,愣了愣,不恼,倒是笑了。
追上前去,“小姑娘,这灯谁拿到是各凭本领,怎么还瞪我呢?”
“我就瞪你怎么了。”朝堇又瞪了他一眼,还顺带踢了一脚地上的雪,溅在那人的衣袍上。
“这街上那么多好看的灯,你怎么偏偏就喜欢我的这一盏。”
朝堇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她站定,转过身看着他,气鼓鼓地一字一字看着那人说:“世上那么灯,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一盏。”
刚巧这时雪花又开始落下。
那人装作不听清的样子,惊讶状:“啊?你偏偏就喜欢我?”
“啊啊啊!!!王八蛋!”朝堇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但她也想不出别的词来骂他。
她气得想要打他,看他又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气鼓鼓地转头想走,觉得不能再跟这种人计较了。
刚转身,一盏灯就递到她面前,纸面上是那个鲛人和月光。
“君子不夺人所好,小姑娘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愣愣地看着那人,有些说不出话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
她接过灯,一瞬间又忧愁了,闷闷道:“那你也喜欢,我也不能夺人所好,”朝堇顿了顿,“再说我家人看见这灯,肯定是要扔掉的。”
“这样啊,”那人作势想了想,又笑了,“不如这灯放我那,我也能日日欣赏,等有朝一日你可以自己做主了再拿回去。”
朝堇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小姑娘早点回家吧。”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朝堇,“这是信物,到时候你拿着玉佩递到门房那,我就知道你来找我了。对了,本人姓蔚,名子愈,住在城西的蔚府上。”
朝堇局促地接过玉佩,灵光一闪,把自己的香囊递给蔚子愈,“那我给你这个,要是我不还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