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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堇局促地接过玉佩,灵光一闪,把自己的香囊递给蔚子愈,“那我给你这个,要是我不还你玉佩,你可以拿这个来找我。嗯,我叫……萧朝堇。”
“日月昭昭,青青子衿?”街市上有些嘈杂,蔚子愈重复道。
朝堇愣了愣,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的雪花已经落满了身,蔚子愈拂过她肩上的雪。
一瞬间仿佛人间寂静,刚到豆蔻年华的朝堇只听见那句——
“你可比这灯上的鲛人好看多了。”
……
这场戏一遍过,导演一喊停,温歌就从朝堇呆愣愣的状态脱身,面前的秦杨看着她的眼睛笑得弯弯。
“秦哥你演得真好,”不过语调中还带着少女的甜腻。
秦杨回忆起戏中拂过她肩时,戏中人是冰凉而又甜蜜的。
这时叶桦程便冲上来,急哄哄地用羽绒服裹住她:“祖宗诶,你感冒才刚好,刚才踢雪鞋子湿了没。”
“你之前感冒了?”秦杨听到关键字。
“没事没事小问题,很快就好了。”温歌笑眯眯的,手肘弯起来,试图展『露』自己的肱二头肌。
羽绒服又顺势快要滑落到地上。
秦杨手疾眼快把羽绒服又给温歌重新盖上了,“别再感冒了。”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巧地落下来。
在化妆间等接下来的戏份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叶桦程去开门后,过了一会回来就递给她一杯热姜茶。
“喏,秦杨那边经纪人说是你上次送咖啡的回礼。”
温歌接过喝了一口,感叹道:“真暖啊。”
又见叶桦程吞吞吐吐愁眉不展的,从他刚刚接了个电话就开始了。
“怎么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叶桦程站在那,皱着眉头也不说话,温歌从旁边拖了个椅子过来,拍了拍:“坐。”
“我就想跟你说件事……”
“嗯?”
“就是,就是公司高层又给我安排了一个明星,刚出道,这次在《千秋引》里面要演你弟弟也就是六皇子的那个,叫什么谈嘉树。虽然我是拒绝不了,但是你知道的我们俩什么情分,在我心目中还是最爱你的……”叶桦程低着头,看来很是愧疚。
温歌眼神暗了暗,又笑了起来喝了一口姜茶道:“多大事,我知道了。”
“这别人不是说,生二胎的,老大往往都会不开心吗?”叶桦程突然站起身来,“我还是跟高层拒了吧。”
温歌赶紧拉住他,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看着他眼也不眨紧盯着自己,温歌妥协道:“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不爽,但是多带几个人对你有好处的,多个人多分收入,你不是还要努力挣钱买车买房娶媳『妇』吗?而且我都已经成年了,现在顺风顺水的,叶妈子你就别太『操』心了。”
叶桦程叹了一口气:“我也管不了你了。”
她赶忙重新拿起姜茶喝了一口,挡住嘴角的笑。
不过,“就喝完了?”温歌有点意犹未尽地打开杯盖,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底。
叶桦程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姜茶上,疑『惑』地说:“你什么时候和秦影帝关系这么好了?这可是新荷斋出的姜茶,预订都要好久呢,还不接受外送,跟你之前送的咖啡价格都不成正比。”
“你不是说是秦杨那边的回礼吗?”温歌没放在心上。
“每天那么多人想方设法给他送礼,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齐全,也没见人家回礼啊。”
“那我肯定不一样……”卖了个关子,好玩似的晃了晃摇椅,才笑道,“我可是影后啊,影后配影帝嘛……天造地设。”
叶桦程拿她没有办法地笑了起来。
谁知道是玩笑话,未来却又一言成真。
第7章 秦杨,秦杨()
“温姐,我是看您的戏长大的!”面前的少年大大地朝着温歌鞠了一躬。
叶桦程手肘捅了他一下:“啧,怎么说话的?!”
他呆了呆反应过来,随后赶紧慌张解释:“温姐,我不是故意说……哎,我是真的超级喜欢您之前在《惊蛰》里饰演的温雨的,真的,您是我的偶像,没想到能成为您的师弟我真的太开心了,听到这消息我就睡不着觉了……”
谈嘉树一打开话匣就blablabla说个不停,他前面感冒得了肺炎,刚出院下午才进组,风尘仆仆,神『色』憔悴,望着她却又带着一脸腼腆和仰慕。
温歌对他没有恶感,听着他叨叨叨,倒是觉得他应该和叶桦程挺契合的。
“你可别说了,养好嗓子,前面听说你住院还失声了。”叶桦程递给他一杯水。
看得出叶桦程也挺喜欢他的。
谈嘉树眼神亮亮的:“谢谢叶哥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叶桦程有些恼羞道。
“你不关心我吗?”谈嘉树头上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
叶桦程有些挣扎:“我我我……关心你怎么了?!”
“谢谢叶哥!”谈嘉树头上的耳朵又立即竖起来,后面好像还有尾巴在疯狂摇动。
哎,两个活宝。
温歌笑眯眯地观战。
…………………………………………………
今天一天拍摄都很顺利,收工后,导演魏景山喜气洋洋拍着手召集大家去聚餐。
一堆人浩浩『荡』『荡』涌向餐厅。
一路上谈嘉树都亦步亦趋地跟在温歌后面,带着闪亮闪亮的眼神,好像一只大型忠犬。
温歌有些无奈,老感觉到身后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跟在后头干嘛,还不赶紧跟上来?”
“可以吗?”谈嘉树受宠若惊。
生怕她反悔似的猛地冲上来,险些撞到叶桦程,急刹车踩着雪差点滑倒。。
“哎哎你稳当点,多大个人了咋呼咋呼的。”
叶桦程嫌弃地赶紧扶住他。
“谢谢叶哥!”
“谢什么谢!”
温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情倒是特别好。
秦杨听见他们那边的热闹,闻声看去。
赶巧看见谈嘉树望着温歌『迷』弟般仰慕的小眼神,温歌还带着轻快的笑意。
“那人似乎是叶桦程刚带的新人,在我们这剧里演六皇子,叫谈嘉树。”周煦此时阴魂不散凑了过来,冷不丁开口。
秦杨淡淡一瞥,便移开了眼。
酒桌上,各种敬酒干杯。
顾着之前温歌的新闻,大家都没敢怎么向她敬酒。
温歌从打穿越到这,就没机会喝过这边的酒,有白的又有红的,叶桦程在的话是决计不会让她碰,不过他现在既然不在,她有些好奇还有些跃跃欲试。
她看了眼谈嘉树,坐在她斜侧,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不过看上去越发的精神抖擞,跟别人『插』科打诨笑得开心,真是自来熟。
既然他都喝的话……
大不了一起被骂。
谈嘉树这时转眼看到内心挣扎的她,突然眼睛一亮,举着酒杯就跑过来。
“温姐,特别开心能成为你的师弟,我敬你,希望你能开开心心万事如意。”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却特别明亮。
这可是谈嘉树敬我的哦,叶妈子这可怪不了我。
温歌心安理得的回敬了一杯。
她刚开始只是略微抿了一口,甜的有些醉人,回味片刻觉得味道竟然还不错。
在她当皇帝的那段时期,谏官很少有看一个女皇帝顺眼的,她时刻得注意仪态小心把柄。而在她为数不多的喝酒次数中,从来没有体会到群臣百官喝酒那样的豪饮和爽快。
温歌这样抿着抿着,一杯又一杯眨眼间就喝下了肚。
众人推杯换盏的,秦杨一贯高冷作风下,没有人敢向他劝酒。开头一齐干杯后,秦杨手边就换成了白开水。
他有些心不在焉,菜动了几筷子便停下来了。
然而又有些不耐,旁边记不清名字的女配角敬酒喝酒起身坐下有意无意的挨挨蹭蹭令他厌倦。
等那位女配角再次蹭过来时,他侧了侧身躲开,轻声道了一句:“请自重。”
那女配正好跟别人说到一半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惨白着脸走开。
秦杨头也没抬。
其余人有些尴尬的静了静。
此时根本没有点亮察言观『色』技能的谈嘉树醉的不行,正准备去洗手间,刚起身时就醉呼呼地倒地上,几乎都要钻进酒桌下了。
身边的人艰难地将他扶起来,谈嘉树睡得死沉,还小声打着呼。
打电话匆匆赶过来的叶桦程一脸蛋疼的看着醉的昏天黑地的谈嘉树,又犹豫地看向温歌。
温歌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早就在叶桦程进来时就把酒杯偷偷挪远了,乖巧状:“你先送他回去吧,从这到酒店没多远,我和剧组的人一起回去就行了。”
叶桦程有些愧疚,又看着手边烂醉如泥的谈嘉树,叮嘱了温歌几句就拖着醉鬼离开了。
男女主角本来是分别坐在导演身边,魏景山热闹闹地凑到副导演摄影师那边劝酒去了,于是就剩下温歌和秦杨成了邻座。
两人格外的安静,显得和别人格格不入。
秦杨这才注意到温歌的不对劲。
她旁边的红酒瓶已经空了,温歌像只醉猫趴在桌上,脸上泛着『潮』红,还醉醺醺的捧着杯子一口一口抿着。
他俯身凑了过去,轻声唤道:“温歌,温歌。”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她睁大眼看过去,然后盯着人好一会儿,模仿着秦杨的语气道:“秦杨,秦杨……”
她松开手中的高脚杯,手指轻轻戳在秦杨脸上,然后又憋不住地笑了。
秦杨若无其事扶好快要咕噜咕噜滚下桌的杯子,垂头发了几条短信,给温歌带好帽子,接着轻缓扶着温歌从座位上起来。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有人扶正了惊掉的下巴,有些人则若有所思。
………………………………………………………
剧组远离市中心,路上没多少行人。
黑夜与白雪,透『露』着些微的光。
踩在雪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秦杨还得扶着软趴趴的温歌。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歪瓜咧嘴的雪人,不知谁堆的,还挺丑的。看久了,觉得这个雪人还挺丑萌的。
醉的一塌糊涂的温歌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挺起身来,挣脱秦杨的手,兀自啪嗒啪嗒踩着雪跑到了前面,哇的一声蹲着惊奇地看着。
秦杨生怕她摔了,跟在后面看到她蹲下了才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温歌仰头看着雪人,突然觉得有些像身至戏中,像是蔚子愈看着朝堇。
温歌凝视着雪人的侧脸,在月光下竟然显得有些寂寥。
“怎么不开心了?”秦杨不由自主跟着蹲下身。
温歌在秦杨的凝视下,慢慢嘟囔出声:“我想堆雪人……可是……可是他们不让我堆……”
稚气得有些像小孩子。
秦杨想了想,温歌口中的他们应该指的是叶桦程,又想起她感冒才刚好,拒绝的话出口却变成了:“你悄悄堆,他们发现不了的。”
“你会告诉他们吗?”温歌认真的看着他。
“我不会告诉他们。”他摇了摇头,这时竟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烫。
温歌欢呼了一声,撒欢似的开始堆雪人。
秦杨在身后静静看着,眼神柔和的像天边朦胧的月。
小雪人的雏形逐渐显『露』出来,就差最后的眼睛。
见温歌四处环顾,寻找材料,秦杨干脆把自己的袖扣取下递给她。
温歌没有接过,仰望着他的眼神格外天真:“你可不可以放上去呀,这样就成了我们共同的作品。”
心好像软绵绵塌了一块。
他听从温歌的话,把袖扣安在雪人的眼睛处。
雪人的眼睛又黑又亮。
“我们的雪人更好看呢,”对比了下之前路边的雪人,温歌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要跟它合照,手机呢,手机呢……”
温歌『迷』『迷』糊糊地『摸』索着自己的手机。
秦杨心念一动,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她。
温歌把他拉过来,秦杨顺从地蹲下身。
“茄子!”
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温歌笑眯眯地比出剪刀手,秦杨面容冷淡眼神里却带着温柔,中间是世上只此一个的雪人。
“好了我们该走了。”
秦杨扶她起来。
她蹲着没动,手贴在秦杨的脸上,白雪融化成水弄湿他的脸,然后温歌恶作剧成功似的笑起来。
秦杨表情没有变化,他把温歌的手拿下来,用自己的衣角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把温歌湿漉漉的手擦干净。
“我不走,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