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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疏还在大喘气,额头抵在夏之衍肩膀上,不动了,片刻后伸出手,有些抖,『摸』上夏之衍的脸。
屋子里静了。
夏之衍半拖半抱地把薛疏弄到自己房间里去,把门锁起来,这才出来和民警交代情况。民警自然不依不饶,当面把人打了个半死,怎么着也要带到局子里去做个记录,谁知没过几分钟,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来,把民警拽到屋子外头说了几句话后,薛疏打人这事居然就这么了了。
这人夏之衍认识,应该是叫秦力,第一次见薛疏的时候,他就是薛疏的司机。徐丽萍也见过,那次下班后有人送来一个大箱子给夏之衍,就是这人吭哧吭哧地搬来的。
夏秋秋被送进医院,夏秋妮发了疯,被拽走。
徐丽萍受了莫大的惊吓,在冰箱里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能给夏之衍敷脸的冰袋。
夏之衍捂着脸坐在沙发上,说:“妈,不用找了,又不疼。”
徐丽萍没理他,红着眼睛拿上钱包下楼去超市买了。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夏之衍和梁生才两个人。梁生才咽了下口水,半晌惊得没说话,怪不得他上次见薛疏就觉得眼熟,今天见到秦力才想起来到底哪里眼熟,也一转念猜到了薛疏的身份,也猜到了搞来十几辆吉普为自己货开路的人是谁,心里顿时只剩下一串省略号。
夏之衍道:“我进去看看,你帮我看着点儿门。”
梁生才迟疑地点点头。他本来以为自己挖到了夏之衍,是挖到了一块宝,现在怎么着,把这块宝连根挖起来,才发现底下居然藏着宝藏山脉。他都快被这巨大的冲击给弄得都快眩晕了。
夏之衍推开门走进去,把房门关上。
薛疏垂着脑袋坐在他床上,神情看着有些沉默,像只炸『毛』之后萎靡不振的猫,他抬眸视线落在夏之衍脸上,然后又移开了视线,眼眶突然红了。
夏之衍:“……”
他走过去:“你哭什么,你看根本就不疼,他就是轻轻在我脸上拍了一下。”
薛疏却豁然站起来,捏住拳头,看起来就像是想要再冲出去补找夏秋秋几拳似的,夏之衍眼皮子一跳,刚要拦住他,他就错开自己,走了出去,却是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毛』巾蘸冷水,回来拧干。拧『毛』巾的动作像是要杀人一样,末了转身却轻柔地贴在夏之衍脸上。
“你坐下。”薛疏垂着眼睛,声音发沉。
夏之衍看了他一会儿,坐下了。
薛疏给他冷敷完脸,又再三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确定那里没有红肿。不仅没有红肿,也没有内伤,也没有破皮。
夏之衍又重复了一遍:“真不痛。”
薛疏这才把『毛』巾一扔,漏了气般躺在床上,抬起线条流畅的小臂,挡住了眼睛。
“你又干嘛?”夏之衍扯开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发现他额头上汗水顺着眼窝淌下来,顺手就给他擦掉了。
薛疏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盯着夏之衍问:“这是你的床?”
夏之衍莫名奇妙,点了点头。
薛疏猛然脸『色』变了变,从苍白到红晕,一刹那之间。
然后他蹿进了卫生间。
梁生才坐在客厅里有点懵『逼』地看着夏之衍走过去敲卫生间的门,怒道:“薛疏,你给我把门打开,这厕所你家的啊?”
薛疏半天没从卫生间里出来,夏之衍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有点急,刚才薛疏打人的动作太快,他也不知道薛疏伤到没有,万一手指关节蹭到地面,都是有可能刮伤的。便急匆匆地去了徐丽萍房间,翻箱倒柜把钥匙『摸』出来,让梁生才站到外面走廊回避一下,然后把卫生间打开了。
薛疏裤子也没脱,沉思状坐在马桶上,一只手捏成拳头抵着胃。
夏之衍顿觉不好,走过去盯着他上下左右地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薛疏愣愣地抬起头:“之衍,我胃疼。”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刚才伤到哪儿了?是不是跑过来时跑太快了,现在还疼?疼了几分钟?”夏之衍两条眉『毛』竖起来,拽住他手臂就要把他往外带,简直不知死活,胃疼还不直说,跑到卫生间里藏起来躲猫猫吗。
薛疏摆摆手:“没有受伤,我就是紧张的时候会胃疼。”
夏之衍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无语:“……那你突然紧张什么?”
薛疏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夏之衍也不明所以地回视,下意识地微俯下身,伸手在薛疏胃那里轻『揉』了一把。薛疏脸越来越红,最后丧气地垂着头,小声说:“怎么办呀,现在更疼了。”
——
2005/05/29
薛疏日记:夏之衍怎么这么好呀,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大佬日记:呵呵,我也胃疼。:)
第二十五章()
夏之衍遇到过赵秃那种人,也遇到过夏秋妮一家那样死缠烂打的人; 后来进了娱乐圈之后还遇见了更多难对付的人。他身边也不是没人; 他妈,他弟; 他经纪人; 他助理,包括陈沉,都是有可能将他护在身后的人。然而,并没有。可能他也习惯将所有事情囫囵藏在喉咙以下; 看起来太令人放心; 不需要人保护。
偶尔静下心来; 夏之衍觉得有种在空中漂着的感觉,双脚落不到实处。好像没人把他拽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他走在前面,回头看了薛疏一眼; 薛疏额头上汗如雨下,前襟后背恤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站在屋子中间也不嫌热,头发湿漉漉的; 眉眼漆黑; 盯着他看。
夏之衍从茶几上抽了张纸给他,道:“你怎么跟水做的似的; 不停流汗。”
虽然这么开着玩笑; 但夏之衍心里想; 薛疏住的地方离这里不算远; 但也要两公里左右; 短短几分钟过来踹门,得在路上狂奔到什么程度。外面四十度的天气,光是站一会儿就能淌出一身汗,别说是疯狂地跑了。
薛疏没事儿人一样,又抹了把汗,道:“要不是你拦住我,我得弄死他。”
夏之衍看他这嚣张小模样,有点乐,配合地道:“这么厉害?”
薛疏脸一红,尾巴翘到天上去,佯装漫不经心的提起说:“也不是很厉害吧,我一分钟只能做四百个俯卧撑,拳头也有训练的。”
夏之衍配合地吓了一跳:“四百个?”
薛疏红了脸,说完也觉得有点羞,撇开头,补充了句:“所以我流汗,不是因为身体虚。”
夏之衍:“……谁说你虚了?”薛疏这人看着怪简单的,脑子怎么总是转了九曲十八弯。
他进到自己房间里,把小风扇提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对着薛疏吹:“是有点热,忍忍吧。”
这屋子没有空调,他刚重生回来那头几天,也没睡好,不习惯的。像薛疏这种娇生贵养的,怕是更不习惯,身上汗水都黏腻地贴在肌肤上,应该很不舒服。
薛疏有点高兴,走到小风扇面前蹲着,把衣服撩起来『露』出小腹,对着吹。
他吹着吹着,又仿佛有些不安,絮絮叨叨道:“其实我不热,真的,我就是容易出汗体质。”
夏之衍走过去,照着他脑门儿拍了下:“吹吧你,说什么废话。”
屋子里没有空调,没有冷气,小小风扇也吹不来什么风。他知道薛疏是怕他难堪了,所以即便满头大汗,也主动说不热。
夏之衍蹲在薛疏旁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上一世也是这样,薛疏带他去高档餐厅吃饭,他那时为了膈应薛疏,故意不拿刀叉,吃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满嘴油。谁知道薛疏居然默默地也放下刀叉,用手吃。
一开始夏之衍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明白。
薛疏八成没被膈应到,反而误会了。以为他这样是因为吃不惯高档餐厅。所以怕他尴尬,才用比他更加不入流的方式吃饭,来照顾他的心情。
怎么说,夏之衍一直觉得薛疏长得好、家世好、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应该是不可一世的。他就算喜欢一个人,骨子里也应该是骄傲的、敞亮的。他应该很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他上一世以为薛疏高高在上,做不来这些人情世故,也不屑于做,什么都不懂,没想到薛疏什么都懂,还不动声『色』地按照让夏之衍最舒服的方式处理。
不懂的从头到尾都是夏之衍自己而已。
正在夏之衍这样默默想着时,薛疏又忽然道:“不过,之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爆粗口。”
刚才夏之衍听到他胃疼,心一急就吼了人,被吼的人还跟没事人一样站在他跟前,神情隐隐激动,眼角眉梢欣喜要翘上天。
夏之衍瞥他一眼:“喜欢我爆粗口?”
薛疏撇过头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地面,小声说:“好听。”
夏之衍:“……”
他忍不住抽了张纸,一巴掌按在薛疏脑袋上,让他清醒清醒,怕不是被驴踢坏了脑子吧。
没过几分钟,徐丽萍就回来了,梁生才居然还没走,刚才一直待在走廊外边儿,这会儿跟着徐丽萍进来了,眼睛悄悄地滴溜转悠,落在薛疏身上。
徐丽萍手里拎着冰袋,一进门就把夏之衍拉到沙发上坐下,心疼地拿冰袋敷他的脸。但是夏之衍脸上也没肿没伤,被冰袋一敷,反而冰得嘶了一声。
“等等,等等。”薛疏冲过来,递过来一条冷『毛』巾,让徐丽萍隔在冰袋外头。
徐丽萍这才看了他一眼,把冰袋给夏之衍,让他自己敷,对薛疏道:“你和我进厨房一趟,饿了吧,我给你下一碗面。”
薛疏有点懵,紧张地看了夏之衍一眼。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徐丽萍看他们看来看去,忍不住催促道:“我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和你同学说几句话都不行了?”
夏之衍站起来,把薛疏拉到身后,道:“妈,他胆子小,你别说他。”
他能够猜的出徐丽萍的想法,她就没见过学生打架,也没见过打得那么狠的,八成是把薛疏当成什么不良社会少年了。要是徐丽萍对薛疏印象不好,下次薛疏也不用上门了。
梁生才坐在一边,看着刚才打起架来像要杀人的薛疏,这会儿站在夏之衍身后,垂着头,脸上飞快闪过的是一抹红晕,嘴角忍不住得意扬起,又飞快压下去,在夏之衍回头看过来时,瞬间变成委屈巴拉的神情。
他:“……”
徐丽萍被夏之衍噎住,她八辈子就没见过夏之衍护着别人:“胆子小?我觉着你这同学看起来不像胆子小。”
薛疏戳了戳夏之衍的背:“之衍,我一定虚心接受阿姨的批评。”
夏之衍这才让开,拍了下他的脑袋,让他别怕。
徐丽萍眼眶还有点红,在厨房里拿出砧板来切葱,力道很重,她八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生气的事情,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打她儿子,要不是两个民警在这儿,她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八成早就一巴掌扇上夏秋秋的脸了。
但是没想到,她理智所剩无几,还有人是理智都没了。
徐丽萍问:“你叫什么?”
薛疏站在她旁边,乖顺地答道:“我叫薛疏。”
徐丽萍看了他一眼,身材修长高大,站在自己身边都能遮住大片的光了。徐丽萍只觉得这孩子异常乖巧,方才揍人时的戾气就好像是自己错觉一样。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觉让夏之衍和这孩子做朋友,有点危险。
但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其实心里很感激,是真心实意想下一碗面给这孩子。
徐丽萍心里还有些难受,道:“我家之衍没什么真心结交的朋友,你们要是玩得好,你就多帮着点儿他,别叫人欺负他。”
薛疏点点头。
徐丽萍切着葱,下面条,发现好像下到锅中的面条好像一不小心下多了,干脆再加了点儿,几个人吃个夜宵。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便道:“对了,你认识星竹吧,你出去把他叫出来,也一起吃点儿。”
薛疏乖巧地答道:“好的,阿姨。”
夏星竹的房间就在厨房旁边。
薛疏敲门进去,夏星竹正趴在桌子上,眼眶有些红,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来,怔忡看薛疏一眼。显然是也听到外边动静了,但是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夏星竹眼睁睁地瞅着薛疏旁若无人地在自己房间里转了一圈,打开衣柜又关上,还打开窗子朝外面挂着的湿衣服看了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薛疏走到夏星竹旁边,敲了敲桌子,嘴唇抿成一条线,严峻地问:“小弟弟,我『毛』巾呢?”
——
2005/05/29
薛疏日记:值得纪念的一天,夏之衍把我拽到了他身后,好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