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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看着这些日子郝嬷嬷替她收的帖子,五皇子的晋王府的宴席定在正月初七,六皇子的魏王府是定在正月初八,卫国公府的定在正月初九,这些都是阿雾得去的,至于阿雾祖父母所在的安国公府也送了帖子来,定在正月十二。
“咱们府上的宴席设在何时?”阿雾问道。上京的习俗里过了初三,各府就开始邀宴以共乐,祈王府自然不能例外。
“郝嬷嬷同王爷商量过,定在了正月十四,那时候王爷指不定也能赶回来。郝嬷嬷让老奴来请示王妃,可要将何侧妃接回来,否则十四那日,镇国公夫人过来,只怕面子上不好过。”鲁妈妈道。
“何侧妃抄写的女戒可有送过来?”阿雾问道。
一旁的紫扇答道:“不曾。”
“鲁妈妈也听到了,何侧妃并无悔过之心,就这样接回来,今后府里的规矩岂不形同虚设。”阿雾淡淡地道。
“郝嬷嬷也只是担心……”鲁妈妈讪讪地想解释。
郝嬷嬷不是那个被冒犯的人,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也能出来做好人。阿雾心头本就不高兴,也就对鲁妈妈没了好脸色。
紫扇倒忙活起来,开始同彤文一起替阿雾张罗初七要穿的衣裳和戴的首饰,阿雾毫无兴致,她对这一应的应酬都没什么兴趣,何况她一想起五皇子的嘴脸就恶心,这位五皇子真真是无耻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了。
阿雾正烦着五皇子,却听见外头有吕若兴的声音,暗忖“他怎么来了?”
那头紫扇已经打了帘子进来,“王妃,吕公公带了个丫头来,说是王爷让他给送来伺候王妃的。”
“叫他们进来吧。”阿雾心中也奇怪这事儿。
只见吕若兴进来,身边跟了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身材娇小,皮肤略显黝黑,脸蛋圆圆的红彤彤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正好奇地打量着阿雾,不像是经受过训练来伺候人的,反而像是大山里头出来的。
“吕公公,她是……”阿雾道。
“回王妃,她叫做圆春,是王爷吩咐叫来伺候王妃的,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王爷从外头带回来的。”
阿雾点点头,“那你去吧。”
阿雾看着圆春,“你叫圆春?”
“正是。”圆春笑着上前一步,看着阿雾道:“王妃,你长得可真美。”
阿雾被圆春直愣愣的一声赞美给弄得愣了愣,她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丫头,“你打哪儿来,殿下叫你来伺候我,可跟你说过什么?”
“我从至经山来,王爷只叫我保护王妃。”圆春回答得言简意赅。
不过阿雾却听明白了,“哦,这么说你武艺应该很不错咯?”阿雾不知道楚懋怎么忽然想起给自己安排这么个丫头过来,但想来也是一番好心。她观圆春,双眼明亮,质朴纯真,还像是个大孩子。
“这个可不敢说。”圆春笑了笑,她很爱笑,笑起来唇角两个酒窝。
“我这儿也有个丫头,略会些武功,你们不放切磋切磋可好?”赤锦可是阿雾好不容易寻来的懂武的丫头,若是圆春打不过她,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不管如何,阿雾并不想在身边留楚懋的人。
圆春虽然质朴,却是个机灵性子,听阿雾这般一说,就知道她的意思,爽快地点头道:“好啊。”
阿雾十分看重赤锦,她一个人,两、三个男子都不是她对手,就这样的人,偏偏在圆春的手底下,连一招都没走过。
在场的谁也没想到赤锦会输给看起来小小一个的圆春,倒是赤锦自己心宽,反过来求着要拜圆春为师。
阿雾虽然不懂武功,可也看出来,圆春的武功是十分出色的。她越发看不懂楚懋的举动了。
到初七那日,阿雾去了晋王府,一进和春堂,殷雪霞就笑着起身相迎,“四嫂来了,快请坐。”五皇子妃殷雪霞是个贤德女子,容貌虽只能算做普通,但仪态大方从容,阿雾同她接触不多,却颇喜欢她,只可惜嫁给了五皇子那样一个人。
阿雾一进门,就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在宫内朝贺时见过阿雾的贵妇人,还略微好些,别的人都眼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在一旁窃窃私语,眼睛时常在她身上打转。
“祈王妃一来,将咱们可都衬成了老树杆子了。”此话一出,简直替阿雾招了不少仇恨。
阿雾往说话之人看去,正是五皇子的侧妃,两淮盐政曾家的女儿曾秀芝,人长得秀丽婉柔,可说话就不怎么中听了。
曾秀芝见阿雾看她,直了直脖子,看了回去,眼里颇具挑衅。阿雾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位曾侧妃了。
殷雪霞瞪了曾秀芝一眼,赶紧出来打圆场,“曾侧妃年幼不会说话,四嫂可别介意。”
阿雾自然不介意,介意的该是那些老树杆子。
“曾侧妃说得哪里有错,也只有四嫂嫂这样的美人,才能让四皇子这样上心,连何姐姐都打发了。”一旁的六皇子妃和蕊冷笑道。
虽然何佩真的祖母,镇国公夫人这会儿并不在和春堂,而去了戏台那边,但何佩真的母亲镇国公世子夫人却是在座,闻言朝阿雾看来,眼里厉光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四毛哥:多谢大家的地雷。我不会出去打酱油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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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14()
? 阿雾送走楚懋后;想着他要回来吃午饭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紫扇道;“去仙籁馆看着殿下;若是殿下回来,你绕近路回来通报。*****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紫扇点点头。
阿雾这才往后头梅池去了;她一年四季难得泡一回温泉;自然喜欢。虽说阿雾怕水面,但这梅池以白玉砌成;径长约一丈,比她的浴盆也大不了太多,水深只及大腿处;淹不死人;她略微克服克服,也并不怎么怕。
而这梅池唯一令阿雾觉得可怕之处,大约就是神出鬼没的祈王殿下了。所以阿雾让紫扇去守着,她也就能放心而为了。
阿雾叫紫坠拿了一壶百果酿,放在竹盘上,以碧玉莲叶杯装了乳白色的果酿浮于水上,睡眼朦胧间润一口,简直是神仙也不换。
临近中午,紫扇回来时,阿雾才爬起来,穿了一袭粉地绿梅织金锦襦裙,披了同色点金梅披帛,脖子上围了一圈褐狐毛领。
楚懋见她时,只觉得阿雾就像一只吸满了水的蜜桃,粉嫩透亮,晶莹欲滴,真是要命的干净、澄澈。
只是阿雾见楚懋时,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药吃了吗?”
“没。”阿雾摇摇头,虽然楚懋的声音温和,但她听了总觉得多了一分刻意,就放似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
见楚懋唇角的笑意逝去,阿雾赶紧补充道:“饭后半个时辰再喝,否则伤胃。”
“那就摆饭吧。”楚懋往次间行去,同阿雾擦身而过时,闻道一丝果酿香,抬了抬眉头笑道:“你饮酒了?”
阿雾心说,祈王殿下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只是她一大清早就饮酒也实属不妥,因而娇声道:“饮酒驱寒嘛。”
楚懋说:“那晚上陪我喝几杯可好?”
阿雾酒量不好,便是百果酿这种甜酒也只能饮几杯而已,她是见识过楚懋的酒量的,心道这可不妙,况且诸如“酒是色之媒”这类的话,阿雾也是听过的,因而只当没听见。
楚懋也不继续追问。
用饭时,阿雾依然尽职尽责地替楚懋布菜,楚懋偶尔也替阿雾夹菜,但没再用他的筷子,而是改了公筷,阿雾自然也就笑纳了。
一顿饭下来,楚懋再没说那些叫阿雾面红耳赤的话,两个人气氛融洽却又不会太亲近,阿雾深以为好。
午饭后,楚懋连喝一杯茶的功夫也没有,就又匆匆去了仙籁馆,正合阿雾的心意。
阿雾歇了会儿午觉,自觉精神好了许多,鼻息通泰,浑身也有了力气,便叫紫坠去香雪林摘了些金线梅回来熏茶。
如此忙活了一下午,到楚懋回来用晚饭时,阿雾才刚刚将屉笼弄好,其熏茶之繁琐实难为外人道也。
“你鼻子倒尖,连我这梅林里有金线梅也闻得见。”楚懋立于阿雾的身后道。偌大的香雪林也不过三株金线梅,且离蔚雪敲云还有一定的距离。
阿雾被楚懋吓了一跳,回头道:“殿下走路怎么不出声儿的。”
楚懋避而不答,“看来你不仅鼻子尖,心眼儿也多,还知道雪芽茶需用金线梅来熏。”
阿雾愣了愣,好奇地道:“殿下也知道雪芽茶和金线梅?”
雪芽茶本不出名,茶香寡淡,不为时人所喜,少有人知道它有一大特点,那就是聚香,尤其与金线梅之香是为绝配。茶衬梅香,梅引茶味,实乃天作之合。
话至此,两人相视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雾难得遇到个知音,也来了兴致,“若今夜下雪,明日早晨我让彤文去收一瓮梅上雪来煮茶,还请殿下赏光。”
楚懋笑道:“一言为定。”
阿雾大概天生就是个文艺女青年,她夜里想起明晨就能煮一杯金线梅熏过的雪芽茶,便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天还没亮就醒了,督促着彤文带了小丫头赶紧去收雪,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了观音兜,还蒙了好几层面纱,去梅林里挑了几株开得正盛的玉蝶梅,拿竹夹采了,回头吩咐紫坠裹了面粉,过油酥了,备了紫坠特制的梅子酱、橘子酱并玫瑰酱佐茶。
到天才半亮,楚懋刚打了一套拳回来时,阿雾已经让人在温泉池畔布置好了桌椅,她心底的馋虫实在忍不住了,若非为了等楚懋,只怕她半夜就要闹着起来煮茶了。
“殿下请坐吧。”阿雾坐在火炉边,蓝红的火苗在藏蓝的天色里融出了一丝醉人的温暖来。阿雾从炉上提起铜铫子,将她那套珍爱的走到哪儿都必须带着的薄透如纸,温润如玉的粉青瓷套杯浇热。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雪芽茶倒入盖碗里,撞了撞,微微掀开一点儿缝隙,深深地嗅了一口,只觉得清幽冷隽之气灌顶,好生惬意。
楚懋似也着急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茶碗,嗅了一口,缓缓回味半晌才道:“今日真是三生有幸,托了阿雾的福气,这才品到了雪芽镶金。”
阿雾微微吃惊地道:“殿下的香雪林既有金线梅,也有雪芽茶,怎的却说没品过雪芽镶金?”
楚懋状似无奈地耸耸肩道:“此前我虽二者兼得,但却偏偏少了一位懂得熏茶的知音。”
知音二字让阿雾颇为受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倒也是。”不是阿雾自夸,这雪芽茶和金线梅如非到了她手上,落在那里只能是暴殄天物。
“殿下可不知这熏茶的繁琐,金线梅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