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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唐音着急地拉了拉阿雾袖子。
阿雾道:“你想想,顾姐姐和你二哥订了亲,长公主又怎么会考虑你做她媳妇,虽说是堂亲,可她嘴是重颜面,又不是穷苦人家,哪里肯让人说是换亲。”
唐音脸色一白,她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关心则乱,她只一味想着自己爹爹是首辅,她与顾廷易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其实即便是唐音真嫁给了顾廷易,也没人敢说是换亲,但长公主着意拉拢朝臣,怎么会将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我……阿雾,我……”唐音是直率,这当口心头受了伤,连隐忍都做不到,泪花子眼看就要滚落,却听得有人叫她。
唐音赶紧侧头h了眼角泪珠,阿雾上前半步为她遮挡了一下,再看来人,正是胡雅和。
“雅和姐姐。”阿雾喊道。
胡雅和本是看着唐音这边才过来,见到阿雾愣了愣,“你是……”
“我是璇姐儿啊。”阿雾道。
“天哪,是你,哎呀呀,当年小矮瓜都长这成大姑娘啦。”胡雅和就是这样脾气,也难怪能和唐音相投。如今订了亲后,然有股媳妇儿味道了。
唐音吸了口气后才转过来冲胡雅和笑了笑,“雅和姐姐你今天也来啦。”
“嗯。难道还不许我也出来放风啊。”胡雅和一脸向往地笑道:“今天圣上和贵妃娘娘都要来呢。”
三个人说了会儿话,胡话去了,临走时拉了唐音手又对着阿雾道:“下回秋天,咱们去骑马玩。”
阿雾回过头瞅了瞅唐音,这什么情况?
阿雾毕竟几年不京城,京城时玩意一天一个样,她赶不上趟也不奇怪。“你知道,雅和姐姐订给了华亭伯向家嫡长孙,如今对贵妃娘娘崇敬得不得了。”唐音语气里有一丝嘲讽。
“骑马怎么回事啊?”阿雾问。大夏朝姑娘规矩还是严苛,江南文荟之地女儿家是要戒守女戒、女则。连游乐每年都只有三回,这会儿怎么说起骑马了。
“这两年时起来。向贵妃着胡服骑射,一身好本领,如今京城世家姑娘和少奶奶一辈儿,都疯也似跟着学呐。连闺学里都开了骑射之课。”
古有六艺,礼、乐、射、御、、数,到如今男子也是都要学,但女子就很少涉猎射之道了,但今日兴起,也算说得过去,毕竟是法古嘛。
但机会确实来自向贵妃。边疆之患如跗骨之蛆,让隆庆帝头疼不已,向贵妃着胡服,劝诫子弟不要忘记大夏朝是马上得来天下,千万安享于骄奢淫逸。隆庆帝大加赞赏,并传谕各地,引贵妃之话,劝诫天下子民。
穿胡服,向贵妃不是第一个,但是她穿起来实漂亮得不想话。说这种劝诫之言,向贵妃不是当朝第一人,但身为女子,能有这等见识,自然要大特。
向贵妃是苦练骑射功夫,上前年秋a,赢了个满堂彩,于是众女儿皆效仿之。
唐音说起这个,阿雾倒是记起这一茬了,只是上辈子她体弱,这骑射之道于她根本就无法修习,别人也不敢怎么她面前提,以免让她想起伤心事。所以阿雾对这一桩事情印象不深。不过如今看来,向贵妃宠爱经久不衰,也不是没道理。
末了,阿雾也是女儿家心态,问唐音道:“雅和姐姐当初不是心悦你二哥么?”
“别提了,就为我不肯帮她,同我也生分了。”唐音摇摇头,“不说这些了,改日我教你骑马,我爹爹专门别院里给我养了匹温顺母马,下回咱们一道去。”
阿雾江南,女儿家讲究文、静、雅、淑,平日斗是诗词,比是女红,南国红粉温柔婉丽,不似北方佳丽高挑明艳,没有追风向贵妃,习骑射。自古江南就不是骏马驰骋之地,那里是摇船看二十四桥明月夜,登阁看吴娃双舞醉芙蓉地方。
是以,阿雾对骑射之道一窍不通。“便是学了,难道咱们就有扬鞭驰马地方?”
唐音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咱们做姑娘时自然没有,可听说嫁了人,若每年秋a,圣上是准随侍众臣带家眷,那时候若光你一个人不会骑马,那多没意思。到了草原上,就得骑马奔驰才有劲儿。”
阿雾看唐音一脸向往,敢情为了个骑马就想嫁人呀。
“你想得也太远了。”阿雾打趣道。然后说实话,并不太远,她们这样姑娘,所嫁泰半是士族王臣之府,跟随隆庆帝秋a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雾想起自己舅舅,年老力衰后反而耽于游乐,这才有每年劳民伤财,一朝大臣齐搬家秋a。阿雾当初身子不好,从没参加过这等“盛举”。
阿雾和唐音正聊着,只见唐秀瑾等一众人从江边走来,唐秀瑾回头对那群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队伍向这边来。
唐音看到唐秀瑾,立即喜笑颜开地喊道:“二哥。”
唐秀瑾摸了摸袖子里那本集子,步履轻地走了过去,“你们怎么还不去看赛龙舟?”然后唐秀瑾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阿雾。他心里澎湃激动,脸上却不得不装得量自然。他早那日于西海码头对阿雾一见倾心时,就打听出是安国公府荣三老爷女儿了。
“二哥,这是安国公府六姑娘。”
唐秀瑾笑着点了点头,“哦,就是那个小时候同你一起掉门牙姑娘?”
这话说得唐音和阿雾都有些脸红,不由都开始想自己脸上牙齿缺了一颗样子,怪滑稽。
唐秀瑾眼睛落阿雾微红如暖玉般圆润如小花瓣似俏丽耳垂上,简直不忍心挪动。
“我记得当初我还欠了六姑娘一本,川山士《川山集》。这是我失误。”唐秀瑾颔首道歉。
“是哦。”唐秀瑾一提起,阿雾才想起来,那次花灯节后阿雾病了不少日子,然后就出现王姨娘事情来,阿雾哪里还记得这等事情。
“今儿不知能碰到你,下回我给你带来。”唐秀瑾微笑道。
“好啊。”阿雾点头,川山士她至今依然喜爱。
其实唐秀瑾这种读人,讲究一诺千金,他当初答应了借给阿雾《川山集》,后来是因为另有人借去,他推辞不得这才没能履约。但这当口他若解释,就有些狡辩之意,所以他闭口不谈,只真诚道歉。
“嗯嗯,下回我带给你。”唐音丝毫不察自家哥哥心思,主动提议要代劳。
唐秀瑾闭口不接话,后头他同伴开始叫他,他才点头准备告辞,“你们也赶紧去池边吧,圣上马上要到了。”
唐音和阿雾点点头。这厢两家下人也都找了来,各自去了自家彩棚里。
只听得鸣鞭开道之声,有内侍捏尖着嗓音喊道:“皇上驾到。”声传半空,乃是打小就练起,专司报驾。
顿时,景明池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黑压压一片。
人群里有个子矮,瞧瞧抬头从缝隙里往前看,只见一袭明袍子刷过铺着红毯阶梯,登上了池边为帝王驾到临时搭建彩棚。
隆庆帝正中而坐,做了个抬手姿势。又听得那内侍声音开头顶上空,“起。”
众人这才起身,渐渐有声音试探着试探着从人群里冒出来,见圣上并无责怪,就渐渐大声起来,人群也慢慢恢复了活力,虽然不似刚才那样旺盛,但依然热闹非凡。
景明池里两条小舟摇距两里,水面上牵起一条红线,这是比赛龙舟出发线,而另一头,皇帝前方不远地方,立着三根高约三丈竿子,上头挂着个彩球,这就是今次龙舟赛彩头。
龙舟划到竹竿边时,龙舟上得派一个得力干将爬上竿子,取得彩球才算赢。第一个拿到自然是第一,总共三根竿子是为三甲准备。
景明池上,锣鼓喧天,喊声四起,龙舟上男儿全都打着赤膊,正唱着歌鼓足士气。领队训话。而那龙船尾巴翘起来地方,倒挂着一个身手极灵敏小孩儿,上头做各种惊险动作,以吸引坎看为他们队呐喊助威。
条条龙舟所涂颜色不同,赤橙黄绿青蓝紫,支支队伍衣服颜色也不同,紫蓝青绿黄橙紫。
水面上彩旗飘扬,仿佛万花齐放,热闹声几乎震天。
阿雾看着水面只觉得头晕眼花恶心,赶紧调整了视线,往皇帝御台上望去。
隆庆帝左右还坐着两个宫装女子,瞧身形,一个是向贵妃,另一个则是福惠长公主。御台上座位呈倒雁翅排开,两翼分别坐着今上仅存四位皇子。
对御台,所有人都只能远远望见,然而上头七位主子,打眼既不是身着明龙袍隆庆帝,也不是号称当朝第一美人向贵妃,而是坐福惠长公主右手四皇子楚懋,身着紫色片金绿绣蟒袍,就那样简单一坐,连脸都看不清楚,瞬时就将其他三个皇子光华掩盖住了,让人眼睛里直接就忽略了那三位。
这样气势,连隆庆帝都不及他。
阿雾心里想,也不知隆庆帝和朝中大臣都长了双什么样瞎眼,这样明显帝王龙气都看不出来,然还以为四皇子是位闲散王爷。观此气象,这样人焉能愿意位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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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台上有内侍下去请了福惠长公主到台上坐下。如此,隆庆朝三位有影响力女人都台上坐定了。
阿雾又开始走神;想着自己母亲后来遭遇,以及另外两个女人下场;只感叹风水运程之转;须臾沧海桑田,“昔日金阶白玉堂;即今唯见青松”。一时心内倦怠;只觉得一切都可看空。
阿雾走神之际,金锣已鸣;响鼓已擂;景明池上但见百橹飞动;船如箭矢,你超我赶,船上汉子喊着号子,齐力划动,脸上、身上汗珠阳光下反射出金晃晃光来。
岸上人心都抓紧了,都喊着自己队伍名字,还有那赌徒,外头开了盘口,看到自己所押队伍落后,又是跺脚,又是咒骂,而那队伍领先,又是笑又是跳。
阿雾听着看着只觉得生机勃勃,倒比上头那几尊纹丝不动“佛”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些。当然也只是一时感叹。过了这阵,回家他们要面对油盐柴米酱醋茶七难,也不容易。
当第一只龙舟冲过终点,攀上竹竿,夺得彩头后,阿雾当即就作出了肚子疼痛难忍样子,以手护腹,哀吟出声,惹得崔氏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阿雾喘着气儿地道:“肚子疼得厉害。”
“呀,该不是吃错东西了吧,咱们赶紧回府,司棋,你走前头,赶紧去找大夫。”崔氏忙慌慌带着阿雾起身。禀了老太太和大太太,这两位今日也是有心来相婿,巴不得阿雾赶紧走,因此也表示了一下虚情假意关心。
之后事情,果然不出阿雾意料,从田皇后开始到向贵妃,再到福惠长公主,膝下都有该成亲儿子,三个贵妇人借着这次机会,龙舟赛后,召见了一众贵女。
当然这等盛况是后来荣五和荣四转述,听得崔氏一阵懊悔,怎么阿雾就那个时候肚子疼了,以至于崔氏不得不怀疑上那两房故意使手段。
崔氏背地里将这话告诉了荣三老爷,三老爷捋了捋下巴上美髯,笑道:“阿雾那机灵鬼,哪里能着了道。她这是故意。”
阿雾那等容貌,虽说长疹子,但总不能那等贵人面前还带着面纱,她又是个爱美,除非万不得已,绝不愿意扮丑,辜负老天给这张脸天意。
向贵妃号称当朝第一美人,若见了阿雾,让她如何自处,她又是圣上心尖子人物,就怕因妒生恨使什么幺蛾子,那真是防不住。
何况,阿雾这样容貌其实并不好说亲。太美了,难免会让男儿沉湎温柔乡,但凡有点儿见识主妇择媳,首重是品行和能力,容貌端庄秀丽即可,不漂亮也没所谓。美貌想来是小妾事儿。
而且荣三老爷也不愿淌如今夺嫡浑水,好能寻个差使,再外放就好不过了。这一点他和阿雾思量不约而同。
再说回荣四和荣五那边,两姐妹总要来探慰阿雾病情。虽说上回闹得有些不愉,但表面情总要顾着。如果荣三老爷还是当初翰林,只怕两人也不会拉下脸面来找阿雾说话,可如今荣三老爷贵为礼部侍郎,荣五若想成为王妃,荣三老爷这一支也是助力。
而田皇后也看重荣三老爷,所以不管阿雾上回话多刺耳,荣四、荣五依然要来表现姐妹情深,这就是女子长大了,不再如小时候一般斗气,为人实际多了。
“六妹妹,你身子好些了么,怎么这个时候肚子疼啊,今天看了龙舟后,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召了我们好多人说话,可惜你没去。”荣四很为阿雾可惜。
阿雾淡淡笑了笑,“好多了,是有些可惜。我还没见过两位贵人呢。”
荣四道:“我也是第一回见。皇后娘娘别提多和气了,端庄雍容,一看就是母仪天下主儿。还特地和我还有五妹妹说了话,还问了我们读什么书。”
荣四要嫁到皇后娘娘姨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