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清:“那时候你还很小,扎个辫子,穿着橙色棉衣,扒在篮球场的护栏网上望着篮球场里,晃一晃的。”
“我……”
“最后一把。”江清打断她,硬币往上一抛:“正面反面?”
“……反。”
“正。”江清眯起眼笑了,“大冒险,你把你钱收回去。”
吴柠:“……”
江草把手机腾出来给服务员扫,帮纠结在座位上的吴柠提了书包:“走吧。好歹我一个男生,要你请客多丢面子。”
吴柠一直想说:江草你跟我想象的江草不一样了。
她以为江草很高冷,可就是个……要面子的多了些绅士礼貌的普通男孩。
只是上天给他了一张不普通的脸。
可人都要靠时间慢慢了解的,她有何德何能说这些话。
走出外面,雪停了,可是已经在地上堆积的很深。
吴柠待火锅店待糊涂了,出门看见雪还吓了一跳。
灯火缭乱,霓虹灯闪的都像是假象。
吴柠拢着袖子问了句:“我们俩很小就认识吗?”
她不想知道从前的,可从前是她留长了的刘海,她想一把背过去,可它总耷拉下来,告诉你:它还在它还在。
你想不想撩?
撩多了它才能乖贴地背到额后去,可其中过程何其重复麻烦。
江清撇头看她,吴柠缩着脖子在卫衣帽里,眼睛透亮的印着眼前来往的车水马龙。
“你想知道?”半晌,江清才说话。
第13章 加戏()
“嗯。”吴柠应了一声。
江草回的话有些让她难堪:“可我以前好像说过,我们小学认识的,六年级,你那时候才发育,很小很瘦的个儿——你奶奶跟你说过我吗?”
吴柠摇头,心里想着难道我们以前关系这么好?
“没说过,我没怎么问她以前的事,她也没说。就说现在就我和她相依为命了。”到这,吴柠挺憋屈,她也有想过,她不就失个忆嘛?怎么就自发地把她过往抛的一干二净?
“大概……没什么好说的吧。”呼出的气一股股液化,江清如她所愿多说了些:“后来我们几年不见,再见你时,就刚认出你那会,给我感觉就是你现在比以前大了些,个子高了样子变了些,其他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什么。”
吴柠赧然,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雪:“可你之前不是说我以前内向?”
江草哽住,低头,声音随她一起低了下来:“。。。。。。我说的是你现在的状态和以前一样,当个普通平凡的学生,学校家庭两点一线跑。”
万事开头难,过了就顺畅了……
“……”吴柠咂摸不出自己什么一个滋味,可这回答她不称心。
叹了口气,吴柠插在口袋里的大拇指磨搓小拇指,到底还是装不下糊涂,闷闷问:“那我手指断了一节是怎么来的?”
我醒来后发现的诡异事儿又是怎么回事?
马丁发生的倒霉事在一早上结束后都有源头可循,可在她身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怎么一直都跟迷似的?
“我不知道。”江草回:“你奶奶都没告诉你我怎么知道?”
吴柠沉默。
“你这表情是干什么?”江草忍不住气笑了。
“她不告诉你,可能是怕你疼吧?总归是不好的事……你失忆也是。”
江草语气始终算是温柔的。吴柠感觉他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自己皱了眉啧了一声,说:“……我打个比方,比如你心脏不好坐了一次过山车想吐,以后遇到抖上抖下的都有余悸;你被一部恐怖片无意吓到了,很久的晚上都不敢睡觉;被蜜蜂咬了口以后见到蜜蜂靠近就想到那个痛。”
“——我跟你玩那么久时你一直是个普通学生,你的手指跟失忆可能就跟我刚刚打比方的一样,算普通生活里,两件不算特别普通的事,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奶奶不说,或许只是单纯地怕你心里多少会膈应。当一个人把一件事曲解成大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希望你记着……”
“……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乍见到你也没把你手指和失忆当回事。所以,不管你失忆前的背后是大事或者小事,它都过去了。”
“你现在这样,说不定才是更好的你。”
我现在才是更好的我、我之前所发生的都是小事——是小事吗?
吴柠被说动了,也给自己洗脑——是小事。
管他呢?吴柠努力消化他说的话:“都过去了。”
江草点头,昏暗天光里,他面目都变得不甚清晰:“过去了,你总想着没过去,可你什么也挽回不了。不是大事儿,何必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吴柠听到最后想瞪校草:我他,我他妈给自己加什么戏了?
你以为我一直在给自己加戏?男生和女生的人生观价值观区别这么大吗?
我想多了解我自己有错了?
我不矫情!
顶多你说我多想罢了……
但吴柠没吭声,有气无力,任他这么认为自己了
“看开点行吗?”江草说。
吴柠在还是微微失落不平的情绪里发现他仿佛站在了长辈的制高点开导自己。
没察觉江清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道:“现在真晚了,我送你坐出租车回去,不然你弄丢了我怕你奶奶骂我呢。”
“我不是小孩呢。”吴柠无奈。
江草顺着她的调:“你不小还大呢?我都想不出你总想着以前的事干什么,给我我都忘了。你是不是觉得电视剧一样跌宕起伏的生活有趣?可你连手指断了还总惦记着,能承受起什么?就现在的普通生活不好?”
“我觉得你比以前好。真的。”
“我没说我想过电视剧的生活,我也没给自己加戏。”吴柠实在憋不住说,语调刻意降了几度。
她也尽量稳着自己脸上肌肉,防止自己凶神恶煞跟人撕破脸。
她想她自己这是在补充强调防误解。
……心灵鸡汤,这些道理她也没少喝过没少调解过,可喝完了消化了又开始苦恼了怎么办?喝多了又麻木了怎么办?
“可我就想不通你偏要记以前干什么?”那江清就给自己加戏。
吴柠又像绕进胡同道里,江草说:“七八岁以前的事你记得吗?七八岁的事你都不一定记得,你有一定想了解你七八岁做的事吗?不过一个失忆,你把它想的很严重,就跟我现在莫名其妙觉得你为什么要把这事想的那么重一样。你说你戏多不多?”
“口渴吗?”
“……”
“谢谢,你,一直开导我。”吴柠低下头看着被鞋拱起的雪堆,真诚说。
“……没事。”江清眼角抽抽,扯了扯嘴角。
吴柠一向在让他莫名尴尬这方面很有本事。
…………
在吴柠肉疼着江草的钞票,刚好坐进车里,江草戴着卫衣帽子,手插校服衣兜,冷得缩着肩膀贴过来时。
吴柠看他帽子下头发蓬松柔软、两眼只看着她、脸贴的那么近的敲窗时,心又没出息的砰砰砰开始猛跳。
这回跳的是心动。
跟前几次不一样。
吴柠在爱情暗示这方面无师自通天赋异禀。
她又移不开目光。
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漫漫学涯路,帅哥误我。
吴柠懵懵地打开窗。
只听江草说:“你过两天周末有空吗?我跟你约个时间,带你去以前的地方看看……”
“……好。”吴柠反应慢半拍,回。
江清眼见着她车走了,自己都没肯定出他最后说的那个话对不对了……
江清呆站了半天,低头抓了把干净点雪慢慢捏着,往公交站走。他也没想多,这样按理连续肯定了自己几遍,然后开始想着他回去要复习的集合几何体和各种方程公式……
吴柠攧手攧脚回家后,吴梅还在听收音机里的黄梅戏,她一边听一边假寐。
吴柠一放下书包,她就问:“你回来啦?”
吴柠吓了一跳,嗯了一声:“你怎么还不睡?”
心想就算我早点回来我现在也还是睡不了的啊,你何必等我。
可奶奶一句话把她腹诽给压没了:“你今天出去和同学玩,我心里太高兴,想等你晚上回来看看你。”
吴柠:“……我就跟朋友出去玩了下,又不是干嘛去,我不能——披金戴银回来,你看什么?”她相信她奶奶这话是真的。
她奶奶也难得调皮,被怼了,大气的噗嗤笑了,翻身往床上躺:“哎,好了,奶奶年纪大了说不过你,我先睡了,帮你把被子捂得滚热。”说着,把被子里的水捂子递给她:“你早点写,写快点,别搞太晚了。”
吴柠脸红,羞愧:“你才是,你每天起那么早,下次别等我了,跟小伢似的。”
收音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
吴柠把它关了,对奶奶说:“你眼睛都红了。”
“屁,我听个收音机,眼睛就没睁开过。”
奶奶有轻微的远视眼,然视力颇好。不看电视,爱听收音机广播剧的缘故。
虽然她们租的房子里倒有一台房东不要的电视机,还有一个老旧的dvd机。
说起黄梅戏,吴柠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看过一个黄梅戏叫《董永与七仙女》
七仙女下凡,挡着一个鞋拔子脸的董永不让他走过去。
大概董永就害羞说你这是干什么啊,然后七仙女就吧啦吧啦唱啥。
她印象稍微深点的是,真有个有张苍老面皮的老树给他们当媒人喜结连理。那老树上的面皮还真能说话唱戏……
戏剧里能做到这样,她就觉得神奇。
还有小一个月就要考期末考了。
高一的第一次大大大考。
不管这天怎样,这个周末会怎样,她以后想怎样,目前她该把心思收一收了。
于是吴柠盘腿捂着水捂子,开始努力做到心无旁骛、奋笔疾书。
严冬到底不比之前,虽白短夜长,可她还是在书桌上困得熬不住,发冷,一到床上就又睡死过去。
她作业连着几天没做好,白天还连着几天迟到……
“啊啊啊,我不活了,我奶奶供吃供喝供我读书有什么用?”吴柠在课间捂着脸。
夏子然说她刚吃圆溜的肚子肉都要被她吓得掉下去了:“按你这么说,我一年四季一个礼拜要迟到一次的人是不是该不活了?”
他们班的老班心疼学生,有云:迟到在十分钟以内的无事。
……
很快来到了周末。
星期天。
星期五下了大雪,星期六化不完,星期天这天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吴柠觉得她只要伸手,不多时就能摞起一个雪人出来。
就刚一大早,吴柠刚醒,就被下大雪没出去摆摊的奶奶拉着往楼下看,楼下的松树旁有一个挺大的雪人,有脑袋有身子,有树枝做的两条“细胳膊”,还有个水泥“帽子”。
江草说下个礼拜也可以。
吴柠误解人意思,自以为她很随意体贴女汉子,说没事,今天就行。
第14章 篮球场()
江草说路有点远,一天时间要空出来。
一早八点,吴柠穿得整洁,带着伞,带着钥匙去约好的公交站,江草早就在等着了。
江草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系着深蓝的围巾,坐在站牌下的长椅上。
旁边还有其他等车的路人。
可他旁若无人一样,低着头聚精会神敲手机。把半张脸闷进了围巾里,只露出乌黑的头发和低垂的眉眼来。
吴柠本来没觉得多冷,可被他这造型一凹,觉得这温度真的挺低的。
她“宽容大度”要出来,真像脑子坏了。
“你来了?”江清余光习惯地往旁边一撇,这次看到吴柠来了。
她穿着跟军大衣似厚的厚棉衣,双手插着衣兜,帽子下的小脸红润,眼睛发愣,一看就是人在魂不在,神游天外。
“早饭吃了吗?”
江清起身到她身边,问她饭吃了吗?她回:“来了。”
过会儿回:“吃了。”
其实没吃呢,好不容易可以不上学趴在床上赖床,如果这次不是和人有约,她还要在赖一会……
和江草约的八点,她硬是七点半才起床。奶奶让她吃饭,她说来不及了在外面买两个包子吃,然而路过几家早点店,一会人多她不想过去,一会儿她又不想往那迈步,就这样一步步错过,站到江草面前了。
“那我们等个——七分钟,八点十分的车。”江清看了眼手机跟她说。
然后两人对着对面都有些发愣。
思绪清醒的情况下,一分钟都难熬。
江清突然直了腰,记得自己带了个包放在旁边,他把拉链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