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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有幸得到过一枚灵芝,只是……结果不甚如意。”郦檀对上第白里探究的目光,解释道,“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谁也没说。”
“你……”
第白里终究是不能体会遭受万民摒弃的郦檀真正的心酸。
“师父,这对我……真的会有用么?”郦檀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
“檀儿,灵芝活络灵脉的名号不是虚得的。为师不会交给你无用的东西。”东方冼说道,“只是灵芝能否发挥作用,要么因人而异,要么是需要某个契机,你是败于后者。”
“我……”
“不过,檀儿你的体质与常人有悬殊差异,灵芝于你而言只是隔靴挠痒……”
“师、师父……隔靴挠痒,是这样用的吗?”
“大抵这么个意思吧,老夫许久未曾去过民间,已不知你们的文化更迭了。”东方冼赧颜。
郦檀与第白里皆是无语。
不忍心提醒他老人家,这跟文化跌更没关系,是知识水平没跟上的问题。
“师父的意思是,灵芝对我而言仍是有作用的,虽然效果不大,那么——到底如何才能彻底解开我灵脉上的封印?”
连灵芝也做不到,那么究竟是什么高强的灵药才能做到?
先前从谢长衣处得到答案的第白里眉目间隐隐透出担忧。
这段日子以来郦檀在人前的确看似走出了丧父的阴影,实则在无人的地方,郦檀时常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旁人看不到,第白里却看得一清二楚。
要取得心尖血,必然要回到民间,回到民间,就会有郦简的影子……
“檀儿,你可记得,我曾说过,你父亲曾取自己的心尖血为你做封印?”
“莫非……”
“郦简取下两滴心尖血,一滴作为封印,另一滴,则交予旁人守护,要解除你的封印,需要另一滴心尖血与你魂魄中的那滴合二为一。”
郦檀睁大眼,除了郦简,竟还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东方冼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捋了捋花白胡须,说道:“这世间知晓你身份的人其实并不少,这其中有好人,也有恶人,究竟谁是谁非,便需要你自己来辨别了。”
“那人……是谁?”
郦檀脑海中已隐隐有了一个人的身影。
会是她么?
“杯中月,雪中伤。”东方冼悠悠念叨。
郦檀与第白里俱是一怔,继而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已了然。
果然是她!
目的达到,东方冼又将话题拉回去,“今夜你将灵芝放在枕边,伴你入睡。明日黎明时分,长衣会带你去一处地方,带上灵芝即是。”
“是。”郦檀将竹笼拢进袖中,想了想,说道:“师父,那位故人,如今可还好?”
东方冼眯起眼,半响,摇了摇头,叹气。
郦檀心中一紧。
第白里紧张道:“她是皇族之人,莫非连她也不能幸免?”
“身份倒的确是救了她一命,否则早已同其他人一般,被丢入古池销声匿迹了。”
郦檀与第白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还活着,那就好。
逃离时实在匆忙,前途未卜,后有追兵,她与第白里竟谁也没有想起那人!
“话虽如此,但她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我想,她是为了等待着谁,才拼命吊着一口气吧。”说着,东方冼看着郦檀,“你也无需过于担忧,再过上一段日子,你才有接近她的机会,眼下先将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
“她……”
肩上落下一只手,令她感到安心几分。
第白里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师父说得对,要救她,需得有实力。眼下皇城只怕已遍布那谁的爪牙,你我冒然前去便是自投罗网。”
“可是——”
“放心,长余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郦檀艰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第30章 琼池液()
雪夜里。
美丽妇人与三个孩子坐在屋顶之上,看着湛蓝的夜空,讲着天马行空的故事。
小郦檀晃着小脑袋,伸出手,接住片片雪花,雪花落在手掌中,未来得及融化,突然一张小脸凑过来,往她手上一舔——!
雪花被尽数舔完!
“呀——!”
“嘿嘿——!”
看着虎头虎脑的少年,小郦檀一腔诗意被毁个干干净净,瞪着傻乎乎发笑的少年。
“子珠头一次出屋子来看雪,以为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让檀儿见笑了。”妇人裹着裘衣,衣领绕着一圈温暖的皮毛,上面落满薄薄的雪花,映得人清冷而贵气。
小郦檀嘟着嘴,“檀儿原想作诗……”
小第白里嘲笑:“你竟会作诗?平日里连先生布置的课业都不曾顾及的人,能作出什么诗歌?”
小郦檀不服气,憋了半天,看着那被乌云遮得行踪缥缈的月亮,憋出一句四不像:“杯中月!雪中伤!”
“噗哈哈——”
“不许笑!”
“笑!”傻乎乎的少年子珠欢快拍手,“笑!噗哈哈!”
妇人将郦檀揽入自己怀中,小郦檀委屈道:“皇姨,檀儿作得不好吗?”
“檀儿作得很好,是白里与子珠不懂。”
小郦檀这才释然了一些。
美丽妇人正是郦简的三妹,郦檀的表姨——郦竹。
“皇姨也想作诗一首,檀儿帮我评价如何?”
……
忽然,天上飘起了小雪。
郦檀登时坐直了身体,六月飞雪?!
回忆中断,她四周望了望,寂静无声的山林中连鸟雀都没了动静,只有晚风轻轻吹拂,月色朦胧,少年一袭洁白的衣裳,衣角翻飞,自林间走来。
是谢长衣。
郦檀站起身,抬头看了看仍在飘雪的天空,忽然目光一闪,怒道:“第白里你这混蛋——!”
说着,一掌运起真气朝头顶射去,真气成光球,到达三十来米的高空中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光球散开,沿着无形的笼罩之物的轮廓发射,逐渐形成一个半月形的金色光罩——
只听一声不耐烦的啧声,那光罩轰然炸开,碎成星星点点的光芒落下,高空中,银落赫然现行——
接着,银落飞向林间,消失。
谢长衣看着这一切,觉得有些头疼。
第白里收起银落,从树上跳下,“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何必剑拔弩张。”
郦檀想摁死他,在她陷入回忆感伤落寞的时候,第白里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搞这套……根本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你怎么来了?”无视郦檀杀人的目光,第白里问谢长衣。
谢长衣道:“时近黎明,长衣领师父之命来寻大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郦檀是偷偷跑上山顶的。
“风声说的。”
“……”
第白里笑了笑,上前捏了捏郦檀的脸颊,“你这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郦檀打开他的手,不想理他,“长衣,这便走吧。”
谢长衣领着郦檀朝另一座山头走去,第白里看着二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出不远,忽然听见一声剧烈的响动,方才离开的地方亮起一片蓝色光芒,郦檀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
谢长衣看着时起时灭的蓝色光芒,“白里这小子,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多。”
郦檀想起昨日第白里与东方冼打机锋一般的话,再思索一番,又感到山头一阵晃动,开天辟地一般的起劲儿,她笑了笑。
“短短十五年,却好似过了一生,经历过繁华,也跌落了低谷,好似拥有了许多,其实不然。”郦檀迈开步伐,往前走,声音轻软,“曾经最珍视的人,最坚守的信念,如今几乎被销毁殆尽,白里是我唯一还拥有的恩赐。”
“他总说要保护我一生,我相信他。”
“可是老实说,我更想保护他。”
谢长衣一怔。
郦檀笑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实在不自量力吧?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想要去保护我珍视的人,皇城中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遍。”
看着自己重视的人九死一生,自己却无能无力……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灵崖前。
谢长衣划出六芒星,打开乌嘴,与郦檀走进去。
走到乌嘴尽头,一汪淡蓝色的泉水冒着白色的雾气,诛诀轻微摇晃着树身,树叶沙沙作响,发着红色的光芒。
在谢长衣的眼神示意下,郦檀取出袖中的灵芝。
原本鲜嫩的灵芝此刻已变得如同枯草一般,郦檀皱眉,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灵芝之中的灵气已被大人吸收殆尽了。”谢长衣接过灵芝。
“可我半分感觉也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谢长衣将灵芝于手中碾成粉末,洒入池水中,“现下才是发挥效用的时刻。”
灵芝粉末落入池水中,顷刻间,灵芝所触及的水面之上犹如有千万星辰般,闪着耀眼密集的光点。
“大人,请。”
郦檀脱下外袍与鞋,一脚踏入布满灵芝粉末的水面,水面下有一层踏足的石头,踩在上面,水只淹没到小腿,另一只腿随着踩上去。
蹲下半个身子,郦檀扶着水池的边沿,坐在石台上,两腿放下在石台下。
这时,石台缓缓自动下移,一直到水面没至郦檀锁骨,方才停下。
池水冰凉,却并不刺骨,待得片刻,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有暖流一般的气息流动。
水面上,光点浮动,围在郦檀的四周。
对上郦檀的眼神,谢长衣解释道:“师父取得灵芝后,注入真气再交予大人,大人方能已肌肤之亲吸取灵芝药性。大人体质特殊,要使灵芝发挥药性,需得在这琼池内待上七天七夜,琼池液将渗入大人灵脉内,携着灵芝药力走遍全身。”
简而言之,琼池液是在体内传输灵芝的媒介。
“大人,在此处安心静养,时辰到了,长衣再来接您。”
郦檀点点头,“有劳了。”
谢长衣微微躬身,再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乌嘴。
郦檀闭上眼睛,专心感受着体内气息的流动。
第31章 连番遇袭()
第七夜。
郦檀睁开眼,她仿佛睡了很长的时间,睡中无梦,只觉得通体舒畅,有暖流一般的真气在淌过全身。
感觉不到一丝疲惫,反而精神高涨,体内好似酝酿着巨大的力量,亟待着释放爆发!
缓缓站起身,郦檀这才讶异地发现,原本淡蓝色的琼池液竟变得透明,灵芝粉末形成的星点也不复存在。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捏紧拳头,放开,又捏紧,忽而笑起来。
诛诀又在摇晃树身,郦檀看去,只见诛诀树叶翩然落下,一片朝她飞来,郦檀伸手接住。
“诛诀仙人。”
走出琼池,郦檀来到诛诀树下,恭敬欠身。
她浑身湿漉漉的,诛诀落下红叶,将她从头包裹到角,一阵带着热度的光芒亮起,须臾之后,郦檀只觉得浑身的水汽都蒸发干净,身上穿着一袭红衣。
“多谢诛诀仙人。”
“大人。”诛诀说,“诛诀终于等来您了。”
郦檀微微一笑,“让您久等了。”
“大人莫要折煞诛诀,唤我本名便是。”诛诀说道。
郦檀坐在诛诀树下,与诛诀来回说着话,原来诛诀本是烛照座下的一个灵童,在与幽荧大战之后为腾蛇所救,因为灵丹破灭,诛诀无法再化作人形,只得以本体枫树存活于世。
他在乌嘴之中寂静无声地等待着郦檀的到来。
郦檀笑道:“我曾在古书之中见过你,未曾想你我竟有这般渊源……不,应该说,若非人生突遭变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来头。”
“大人本不是民间凡夫俗子,终究是要回到我等身边的。”
言下之意,郦檀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命中注定。
她的人生,从来到云水窟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的启程。
郦檀目光落在几步外的灵芝上,说道:“你可曾见过一个俊朗少年,他手中有强武银落?”
“是那唤作白里的少年吧。”诛诀说,“大人来的前一日,长衣便带着白里来过此处,自大小儿对灵力修为不屑一顾,让我教训了一顿。”
“哈哈。”郦檀噗嗤一笑,“我说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在此处受了挫折。”
“大人对这白里少年,倒是关心。”
“对我而言,他是个重要的存在。”郦檀坦言。
诛诀晃了晃树身,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