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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衣震惊道:“我以为你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原来只是猜测?
结局未知,就将郦檀这么重要的人送上去?!
谢更衣悠悠道:“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叶……大人也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的。”
清歌微微一笑。
谢长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郦檀垂眸,思索着。
她见到清歌的第一眼,体内便有一股冲动的力量,将她往清歌的方向拉扯。清歌身上虽有魔气,可近似请求和恭敬的气息更加浓厚。
靠近时,清歌身上带着她熟悉的关于郦竹的气息,让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两人手掌相触的短暂时间里,确认了彼此的身份,约定夜晚重逢。
“你是如何认出大人的?”谢更衣疑惑问道,“大人容貌全改——”
“我熟知殿下真气的份量。”
“什么?”
“清歌尚是雏鸟之时便跟随在长余夫人身边,曾与殿下接触过几次,只不过长余夫人养的白鸽众多,清歌不过是其中之一,无甚出色之处,殿下便不认得清歌。
“清歌却对殿下体内散发的真气强度十分熟悉。那是一种——”清歌说着,缓缓双膝跪下,以臣服的姿态,“强大到,不得不加以束缚的力量。”
郦檀静静看着面前跪着的少女,脸色平静,浑身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属于强者的冷漠气息。
甚至连她自己都未曾感觉到。
谢长衣与谢更衣都有些想给她下跪了。
一直以来,郦檀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平易近人,随着他们打闹嬉戏,以至于他们有时也会无意中忽略自己与郦檀身份的悬殊差距……
她是烛照啊——!
所有人中,只有第白里面不改色,郦檀身上发散的气息,他清晰感觉到了,然而他并不在意。
无论郦檀是谁,无论将来她变成什么样,她都只是他的郦檀罢了。
第白里站起身,将郦檀拉起来,“走,去看看睡房。”
清歌还跪在地上,闻言,哭笑不得,“清歌这便带路。”
“不用你。”第白里摆了摆手,“你顾着那两个家伙就好,你的殿下就交给我了。”
清歌一愣。
郦檀被第白里抓着手臂,挣脱不开,她怒道:“你放开我!”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
思路都还没有理清楚!
郦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第白里真是——
真是——!
真是什么,郦檀也骂不出来了……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到了一间屋子门前,第白里一脚踹开门,扑面而来的都是久积的尘埃……
“咳咳——”
郦檀挥了挥手,挥掉眼前的灰尘,定睛一看——屋子的确是睡房,屋内只有一张床榻,塌上摆着破烂的、布满灰尘的棉被。
“这没法睡吧……”
心中怀着对逝去之人的敬畏之意,郦檀不太想去鸠占鹊巢。
第白里似乎也有些动容,摸了摸鼻子,叹口气。
“今夜月色很美。”
“嗯?”
先前不是已经说过一次了吗?
“数星星去吧。”
“什么?”
郦檀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身体一轻,一起一落,人已经站在了屋顶。
……
坐在坚硬冰冷的瓦楞上,郦檀看着天上的星星,恍惚道:“不知道父王是哪一颗,每一颗都好美。”
第白里右腿伸直,左腿屈膝,左手放在膝盖上垂着,右手撑在身后,好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我们没有带走父王……”郦檀颤声说着,埋着头,似要哭出来。
看着她咬紧牙齿,绷紧下颌肌肉,第白里忽然轻笑一声,郦檀抬起头,瞪着他,“你笑什么?”
“肉体而已,对你而很重要么?”
“不……重要吗?”
“不重要。”
郦檀眼睛水润,似乎不能理解。
第白里收回右手,趁郦檀失神,将手覆在她的左胸膛。
“你……”
“感受到了吗?”第白里放下手,“他就在你的魂魄之中,并没有离你而去。”
郦檀微微颤着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看着眼前的少年,郦檀觉得自己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脸有些发烫。
“别再东想西想。”
“嗯。”
“困了么?困了就睡吧。”
须臾之后,郦檀靠在第白里的肩头,睡着了。
第白里轻拂她耳际的长发,看着她白嫩细腻的睡脸,眸色深邃。
谢长衣落在他们后头,摇头笑了笑,又转身飞下去。
“就让你别上去了吧。”等在院里的谢更衣说道。
谢长衣装模作样,“我怕白里吃了大人的豆腐,想自发做个监工。”
“自讨没趣。”
谢更衣半躺在廊内不过大腿粗细的栏杆上,闭目休憩。
“来哥哥怀里睡吧,这儿睡着屁股疼。”谢长衣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迫切地要散发自己的兄长之爱。
第白里已将郦檀抱在怀中,正欲下屋顶,忽然听到谢更衣的怒骂:“滚——!”
接着是谢长衣不甘心的嘟嘟囔囔,见第白里抱着郦檀翩然落下,谢长衣满脸羡慕,第白里邪笑,炫耀般:“睡觉去。”
第38章 碎片信息()
翌日。
四人又大摇大摆地去了皇城闹市,清晨,坐在馄饨摊上,一人要了一碗大馄饨,吃得津津有味。
馄饨味道不错,摊位上摆了五六张小桌子和木板凳,吃客们弓着背了,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说着谈资。
说到武炼军昨天被人收拾了一顿的时候,四人均是不约而同地僵了背,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吃客甲惊奇的声音:“这不是昨天的二位大侠么?巧了巧了,竟又遇见了!”
其余吃客纷纷看来。
谢更衣不悦地小声说道:“看什么看,又不是猴子……”
第白里最坦然自若,站起身,看着走来的两个吃客。
“这位兄台,昨日你的一番武艺实在了得,打得那武炼军满地找牙,在下着实佩服!”吃客甲抱拳。
“过奖了。”
“你是不知道,昨天你替咱们皇城百姓出了一口气呀!”吃客乙大方说道,“今日馄饨好吃,大侠们尽情吃,这顿我请了!”
郦檀悠悠扯了个谎言:“武炼军如今竟是如此横行霸道,早两年我来皇城时,还不见这般光景。”
“就是一个月前,你也不会见到这般光景!”
两个吃客不客气地拉开凳子,挤在他们桌前,高大魁梧的身子将谢长衣都挤到一边儿去了。
谢长衣也不在意,只问细节。
“几位不是皇城人?”
“我等自西部边陲的小镇赶来,听闻皇城出了些变故,家中还有生意店铺在皇城,放不下心,便来看看。”
“原来如此。”吃客甲点点头,“皇城变故的确大。一个月前魔物入宫,妖女现世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清楚,这也没什么说的,反正,咱们对那二位上位之人也无甚流连之情。”
“就是可惜了白里将军……”吃客乙叹气,“这么厉害的人物,竟是随着妖女而去,哎。”
郦檀暗自捏紧了拳头。
她与郦简贵为郦国皇族又如何,郦简拼命庇佑的子民却将他们视为低贱的蝼蚁……目光闪了闪,郦檀扯出难看的笑容。
第白里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声音低沉:“此事我们倒也听闻了。”
“原本,有国师在,咱们也无需担忧什么,在……那个谁把持朝政以前,皇城还有过几天安生日子。”
“那个谁?”
“就是……先帝的兄长呐。”吃客乙一脸惨不忍睹,似乎不愿意提起郦符的名号,“若不是他的放纵,武炼军何以猖狂如此?他亲政以后,战功赫赫的黑盔军被硬生生削了一半的编制,被武炼军死死地压着!”
“若是白里将军还率领着黑盔军,武炼军哪儿来的胆子欺压他们?还不是仗着背后有那个谁撑腰!”
“先前那凤祥说,莫统领是国师旗下的……”
“他胡说的。”吃客乙摆摆手,“国师好的很,让那个谁上位只怕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于情于理的确应当是腾王上位嘛。倘若没有国师的压制,那谁只怕更加方式,皇城早就民不聊生了!”
郦檀沉默着。
听着两个吃客絮絮叨叨说着,心中颇为苦涩。
权容究竟使了什么魔法,竟让民间百姓对他深信不疑?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毁掉的……明明,他才是最应该被质疑的……
看着吃客们兴致高昂的样子,郦檀彻底没了胃口。
她想起清歌的话,皇城之中,除了郦竹,也许再也没有人会再为她与郦简说一句好话。
若不是出于伦理道义,只怕如今登上王位的人,也不是郦符。
而是百姓口口相传的,无所不能、德高望重的国师大人。
……
离开馄饨摊时,郦檀心情还有些沉重,第白里与她并肩走着,谢更衣与谢长衣只默默地走在后面。
“明日便是他的登基大典,去看看吧。”
“有什么可看的?”
“可看的东西多了去了。”
郦檀抬头,记起了一些东西,“先前,那人说,两个月前,看到有魔物进入腾王府,然后没了动静……”
“不只是他,我也看见了。”第白里道,“所以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
堂堂郦国王爷与魔物勾结!
说起往事,第白里讽刺地笑了笑,若不是他过于信任不该信任的人,或许这一切还不至于惨烈如此。
谢长衣走上前,说道:“昨夜清歌也说了,郦国权贵之中一定还有与魔物勾结的人,我想,我们应当尝试将这些人揪出来。”
“揪出来倒不用。”郦檀摇了摇头,“以我等现在的能力而言,做不得这样的事情,否则国家大乱,吃苦的是百姓。”
第白里点了点头。
郦檀目光坚定,“但若要救出皇姨,是一定要把这些人找出来的,这样心里才能有数,不至于莽撞行事。”
第白里赞许道:“不错,懂得思考了。”
郦檀白了他一眼,看向谢家两兄妹,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早就按捺不住了,回家看看吧,顺便,也帮我去打听打听,如何?”
谢长衣与谢更衣感激地拢袖,躬身。
“一切都要小心,莫要惊动了什么。”
“是。”
谢家兄妹相携离去。
呼出一口气,郦檀看着第白里,“你又在想什么?”
第白里欣慰道:“我在想,你既然能明白谢家兄妹的心意,那么何时——”
“——也来明白明白我的心意?”
郦檀:“呵。”
“这是什么意思?”
“没趣的意思。”
正说着,第白里忽然抓住郦檀的手,往旁边一拉,两人躲在一堵墙的背后。
郦檀探头探脑地往墙外看,正巧看到武炼军拐进另一条街市,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眼疾手快……”
“清歌说弄彰文兴许是被魔物取代了,皇姨正被他关在某个地方。”第白里忽然说道,“等会儿你我分头行动,你去寻师父交代的人,我去查清歌给的线索。”
弄彰文,即是郦竹的夫君,郦国右仆射大人。
清歌昨晚将自己的猜测与情报一一道来,其中便说怀疑弄彰文是被魔物取代了,却又不确定,只是他性情大变,十分古怪,又念及人总是会变化……于是一时无法拿捏。
但弄彰文与郦符一党沆瀣一气的事情板上钉钉!
第39章 我是真喜欢你()
与此同时,右仆射的府邸之中。
两名侍女跪在中年人的脚边,发着抖,旁边是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中年男人烦躁地走了两步,走回微胖侍女面前,一脚将她踢飞出去!
侍女的伙伴见状抖得更厉害了,“大、大人……”
男人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之力,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也可能是纯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来到右仆射的府中约莫七八年了,她从未见过这位右仆射大人和颜悦色的模样,哪怕有,也只是对长余夫人,也就是右仆射的正室妻子偶尔展露,然而听府内的老人说,先前的右仆射大人并非如此喜怒无常……
相反,年轻时的右仆射是个相当温和谦虚的男子,城中爱慕者甚多,而他却对长余夫人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夫妻二人琴瑟和弦,相敬如宾……
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