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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儿!”郦符意图上前将她扶起来,然而却被郦槿大声吓退,“好痛啊!救命啊!好痛啊容哥!”
郦符怔住。
权容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郦槿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像个要死去的布娃娃。
郦符被这样的场景彻底刺痛了双眼。
他的宝贝女儿,连疯了的时候都记得权容,可是,却不认他这个亲爹,这是何等的讽刺可笑啊。
权容拍着郦槿的背,正顺着她的气,忽然听郦符轻声问道,“只要孤死了,她就愿意救槿儿,是吗?”
权容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郦符一脸麻木的表情,有点生无可恋,“死没什么可怕的。”他目光落在郦槿身上,这是他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国师,只要你答应孤一件事,孤这便应了你心上人的要求。”
心上人。
原来,郦符早就看清了他的内心,这么久以来没有出声提醒,也真是能忍。
权容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什么,“陛下,这不是一夕之间能做的决定,还望陛下三思。”
“难道你要孤亲眼看着槿儿暴毙而亡吗?”郦符颤声说道,“孤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好歹虎毒不食子,槿儿就是孤仅存的人性所在,孤决不能让她在孤的眼前死去!只要你答应我,今生今世,不负槿儿,这一切,便能结束了。”
权容迟迟没有回答。
郦槿伸出玉白的手,抚摸权容的脸,“你真好看。”
她痴痴傻傻地笑起来。
郦符慢慢靠近,想要再近距离看看自己的女儿,然而郦槿呲牙裂嘴地警告他,“让开!让开!”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罪孽吧,遭了报应。郦符漠然地想,他看着郦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惨然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陛下。”权容喊道。
“槿儿,便交给你了。”郦符停住脚步,深深呼吸一口,“这江山,也交给你了。你父亲的仇恨,此生便也消融。”
权容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郦符凄惨说道:“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竟然跟自己的杀父仇人合作谋权,你的仇人现在遭到了报应,他已经认命了。只是,槿儿始终是无辜的,还望你善待她。”
说完这句,郦符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郦槿忽然停住了叽叽哇哇的嘴,怔怔地看着郦符离去的方向,眼角划过两滴眼泪。
与此同时,中花落里。
郦檀一行人在此处静坐,弄雲道:“他是一国之君,若是要他的命,只怕会天下大乱的。小檀,你真的想好了吗?”
郦檀没有说话。
赤焰凛道:“当初,先帝意外逝世,朝政中很快便拥立了新王,有国师在的话,兴许这一切不是什么问题。”
弄雲的头脑突然变得很清晰,“那么在郦符之后,谁能称王?”
没有人能答得上来,心知肚明的人不想说,比如第白里和赤焰凛,一头雾水的人说不出,比如王盛阿冥两个外国的来者,以及赤焰霜这个不懂世事的少女。
郦檀看着中花落的美景,陷入沉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弄雲的疑问。
“小檀。”弄雲焦急道,“你不要冲动行事啊。”
“我凭什么救郦槿?”
“啊?”
“她暗中使了多少绊子想要致我于死地,到头来,我却要无偿地救她么?天下何时有了这等便宜的午餐?”郦檀反唇相讥,“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拿走父王的遗骨,若是拿不回来,那就让郦符偿命,仅此而已。”
“为什么?你那么确信是郦符毁了先帝的遗骨?”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只有郦符对郦简恨之入骨,甚至连他的尸身也忍不了。
“可是——”弄雲还是无法赞成,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样的做法,只会让郦国大伤元气,根本没有必要!
“你放心吧,郦国的继承者就在你的眼前。”第白里说道,“我保证,这个人,比郦符更加适合做个君主。”
“是谁?”弄雲茫然问道,“郦家还有这样的亲王?”
第178章 江山易主()
郦家当然已经没有了能够继承王位的亲王,但是,郦国有一个甚至比当今皇帝还要有权威的国师。
……
翌日。
早朝。
郦符毫无预兆地宣布退位让贤,决定让权容坐上王位。
底下群臣议论纷纷,有人跪下嚎哭,要郦符三思而后行,在所有人臣子纷纷跪下的时候,权容怔愣地站着,特别显眼。
于是群臣的目光又朝他看去,鲜有人目光凌厉,对于权容,他们向来有着很高的服从度,然而事关国运,他们还是希望郦符不要冲动行事,再者,权容怎么说都是外姓人士,郦家的江山怎能轻易易主。
“孤心意已决,由国师掌控江山,孤相信一切会比现在更加安稳。”郦符缓缓站起身,满脸都是疲惫,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应当是遭遇了什么大难。
想必郦槿的疯癫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就此,散朝。”
“陛下——!”
郦符摆了摆手,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群臣们看着他离去,又看了看权容,权容面容冰冷,拂袖而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一位臣子茫然问身边的人,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
旁边大臣叹息,猜测说道:“依老夫之见,陛下这是在为殿下祈福呐。”
“祈福?”另一个大臣更纳闷了,“什么样的祈福需要陛下退位让贤才能求到?这可是关于国家的运势啊,怎能如此轻率?!”
“嘘!张大人,难不成你要在此处非议陛下的不是?”
张大人哑然,“我并无此意,只是——只是觉得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国家易主,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诸位大人,莫要再议论下去了,已是散朝,咱们走吧。”一个老臣缓缓站起身,他在这些臣子之中算是个领头的人物,他四处看了看还跪了一地的大臣们,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就让陛下自己去理清处吧,我等如何知道陛下经历了什么。”
“许大人,您似乎知晓些什么事情?”
“老夫不知。”就是知道,也不会说。许大人不疾不徐地朝大殿门口走去,在他身后,群臣们接二连三地站起来,纷纷往外走,一个个摇头晃脑,长吁短叹的,像是经历了什么人生大事。
但日午夜。
郦符自尽古池的事情传来,举国悲丧!
王公大臣们问询被叫到了宫中,听着宫人总管宣布权容上位的圣旨。
不消片刻,消息传遍了整个郦国,又传到了周边的一些国家。
举国动荡。
……
郦檀坐在国坛的屋顶上,看着满皇宫穿着白色麻衣的人,神情有些恍惚,这是郦符过世的第二天。
第白里无声无息地上来,坐在她身边。
郦檀看了看他,又继续看着地上匆忙行走的人,“他倒是爱女心切,为了郦槿,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虎毒不食子。”
“呵。”郦檀冷笑道,“等郦槿醒来,发现自己的父王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呢?会不会难过得也想跟着去死?”
让她也尝尝,失去父亲的滋味。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第白里反问,目光深沉。
郦檀暗自握紧了拳头,“是。你觉得我蛇蝎心肠么?”
“若是我,我定然不会便宜了郦符,你还是太心软了。”
郦檀诧异,“你……”
“至于我会怎么做,就不说了,我怕吓着你。”第白里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切都是郦符罪有应得。他毁了权容,也险些毁了你,不过是丢了性命而已,还在古池里死得那么痛快,怎么算都是他占尽了便宜。你难过些什么?”
“我……”
是啊,她难过什么?
她当然能确定,自己不是为了郦符的死而难过,那么她在难过什么?
是难过自己变成了这样狠心的女人吗?
还是难过——自己被丢入古池的父王?
“走吧,该你出手了。”第白里说道。
郦檀道:“权容在何处?”
“找他做什么?”
郦檀没说话。
因为她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找权容做什么,只是想要找到他而已。
好在第白里没有多问,带着他朝华青宫走去,在这个时候,更是要防止郦槿发疯,所以除了处理烦乱的朝政之事,权容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华青宫看守郦槿。
到了华青宫,宫人们见了他们,个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唯有郦槿的贴身侍女凰竹上前迎接他们,“陛下已等候诸位多时了。”
权容还未登基,宫里的人就已经改口叫他“陛下”了。
这让郦檀不由自主地想起郦简,在他死后,这个国家的人也是很轻易地就接受了郦符为心皇,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开始叫郦符“陛下”……
郦符,你看到了吗?对于郦国而言,你也不是什么有分量的人!比起郦简,你心肠歹毒,根本无人会再纪念你!郦檀心中冷笑。
凰竹领着人进了殿内,权容刚刚将郦槿催眠入睡,见郦檀来了,便让开一些位置。郦檀明白他的意思。
要召回郦槿的灵魂,对现在的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说是举手之劳也不为过。
“你们出去吧。”郦檀说道。
凰竹担忧地看着她,似乎担心她对郦槿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郦檀却看也没看她一眼,说完这句话,便坐在床边,看着郦槿要死不活的样子。
第白里和权容便出去了。
……
殿外、
第白里道:“恭喜你,陛下。”
权容并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就不怕我毁了这江山?”这江山姓郦,不姓权。
第白里无聊地笑了笑,“毁了便毁了吧,反正与我无关。不过,我想只要檀儿在一天,你就舍不得让它乱掉半分,不是么?”
权容还是没什么表情,经历了太多事情,从前的他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面带微笑,而现在,他最常用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你与檀儿,会去往何处?”
“总不会留在此处便是了。”
权容还是那句话:“檀儿是郦国的人。”
第白里发笑:“不,她是我的人。”
第179章 孤寂的王()
郦檀和郦槿殿内单独待了一天一夜,权容处理完公事后,就匆匆回到华青宫,和第白里一起守在殿外。
第白里深觉奇怪,便问道:“你爱上郦槿了?”
权容:“……”
“你对她倒是上心得很,以前没见你对她这么关心。”
“她是先帝的女儿,是当今公主殿下。”言下之意,她身份尊贵,本就应该当做娇花一般护着。
第白里不屑地笑了笑,权容骗得了谁,都骗不了他,他若是能因为某个人身份尊贵,才亲力亲为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那他就不是权容了。
他所认识的权容,并不如外人眼中的那般理智,相反,他甚至是有些感性的,只要是自己在乎的,那么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待,若是让自己不屑一顾的,他根本连瞟一眼都嫌浪费力气。
“你与她订婚是假的吧。”第白里说道,“为了将檀儿引回来,你不惜放弃自己吗?”
权容不再说话,似乎是不愿意说。
过了一阵,权容缓缓开口,“今生我与檀儿无缘,那么,娶了任何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
“……”
“殿下既然痴情于我,这是我的枷锁,我挣脱不开,除了她,无人敢于嫁我。”
“她是你仇人的女儿。”第白里冷冷提醒。
“那又如何?”权容看着他,“我的人生早已没有了意义,仇人也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消耗生命便是。”
第白里有些震惊。
权容变了。
变得太多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生命看待得如此毫无生趣?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啊——!”一声尖叫从殿内传来,是郦槿的声音!
两人俱是心中一紧,第白里速度飞快,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只见郦槿被郦檀稳稳摁在地上,模样狼狈,“郦檀!你又回来做什么?!放开我——!”
郦檀的压制让她根本动弹不得,郦槿气得快要再次发疯,只听郦檀冷冷说道:“你应当跪下来谢我。”
“什、什么?!”郦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出卖自己的灵魂给了梼杌,险些就丢了性命,若不是我,你早就成了路边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