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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啾啾低鸣了几声……
她脸上终于漫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赞同我,只有你们对我好,不像那个狡猾奸诈的小皇子,居然在关键时刻摆了我一道,这种出卖朋友的家伙在道上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哼哼,所以放他鸽子就对了!”
“不过,他那种德行的人,我放了他鸽子,他一定会把气撒在小金身上……”
大金又啾啾了两声,将脑袋搁在阿彩的肩头。
“大金,你一定很想小金吧,你们从未分开过这么久,不过你别担心,小蓝没有追来,它一定会保护小金的,呃……我是说它会尽量保护小金的。再说了,小皇子虽然脾气凶残,可他总归是你们爹,不会加害小金的,最多就是,嗯,折磨一下下……”
大金雕的低鸣声更为凄楚悲切了……
听得熟识的牧民说是山坡小木屋住了个远方来的小乞丐,宝珞没在意。
可好几天过去了,据说那小乞丐非但没离开,还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心里觉得诧异,她并不认识什么小乞丐,莫非是前来找她治病的?
天蒙蒙亮,一场雪刚停,昨夜里刚巧前往附近的城镇给人治病,回到湖边,念及这天寒地冻的,那木屋最多能挡风遮雪,连个被褥都没有,一个小孩儿在山上恁是教人担心,于是决定去看看那孩子。
宝珞见到阿彩的时候,愣是给吓了一大跳,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崁城遇到的那个扮成男孩儿的丫头,可没想到她当真找来了,而且,竟把自己给折腾得不成人样……
穿着破烂的胡袍袄子,脸上脏黑难辨,哪还能看得出她就是住在崁城宫殿里那个锦衣玉食,俊俏漂亮的少年?
这丫头此刻与一只庞然大雕蜷缩在屋角的干草堆里,一人一雕睡得酣沉,可这孩子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瘪着嘴,时不时抽泣两声,脑袋无助地使劲往大雕肚子上蹭。幸而大雕毛羽暖和,若不然这大冷天的,非得冻僵了不可。
宝珞走上前去,微微蹲下,那大金雕警醒了,开阖铮亮的眼睛,垂下脑门顶了顶肚皮上的孩子,那孩子嘴角向下一弯,模模糊糊溢出个声音,“娘——”
宝珞听得心酸,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丫头,醒醒。”
阿彩睁开眼睛稍稍迷糊了一会,眼前是个陌生的女子,于是揉着眼睛问道:“这位姐姐,你是谁?”
宝珞愕然,醒起什么,莞尔笑了笑,背过身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这才转了过来……
那丫头一见她的容貌,忽地嘴一瘪,整个人就投到了宝珞怀里,还放声大哭……
“呜呜……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果然是受了什么委屈呢,宝珞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摸摸她的脸蛋,说道:“丫头别哭,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模样?”
阿彩抬起眼泪泥泞糊成一团的脸,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你能不能收留我?我,我没地方可去了……”她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屋子,“姐姐,虽然你家很穷,可能养不起我,可是我很会干活,大金很会捕食,保证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
宝珞扑哧一笑,“丫头赶紧起来,你这么睡地上会着凉的,染了风寒可就真给我添麻烦了,这儿是我小时候住的家,如今一直空置着,你若是喜欢,就在这儿住下吧,一会咱们去镇上添置些东西,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了。”
阿彩鼻子又酸了,搂着宝珞抽咽了一会才爬起来。
一整日里,宝珞向熟识的牧民借了小板车,带上阿彩一块去附近的镇上买了东西,回来将小木屋收拾得像模像样,这便安顿阿彩住下了。
宝珞告诉阿彩,她住在赛里木卓尔圣湖边上的吉祁连雪山上。
阿彩疑惑不解,“姐姐,你住在雪山上边?可这湖边的阿嬷说过根本没有上山的路呢,只有神仙才能上得去,山上都是峭壁和雪峰,怎么住得人呢?况且一个人住在山上多寂寞啊,你同我一道住在这儿吧,以后有我和大金陪你。”
宝珞笑了笑,“那山上别有洞天,只是没有人寻得到上山的路而已。丫头,我不是一个人,同我家夫君住在雪山上,我家夫君身子不好,那山上有用得着的东西,你呢?就乖乖的在这儿,我时常会过来。”
跟着又叮嘱阿彩切不可向他人说起这事儿,即使有人询问,一概说不知道即可。
宝珞离开后,某人开始天马行空揣度着,这个姐姐和她的夫君,说不定便是江湖上人们所说那种避世隐居的神仙眷侣。曾经叱诧风云,携手江湖,行侠仗义,因而惹了不少仇家,那位夫君是个大侠,遭受奸人所害伤了身,因而为躲避追杀隐居至此地后,匿藏行迹、避人耳目,当真是神秘得很,他们的故事定是跌宕起伏、精彩刺激,改明儿好好问问……
远处皑皑雪山连绵,在平静湛蓝的湖面上倒影成双,雪地里行走的背影单薄却丝毫不显不孤峭。风雪里别有洞天,峭壁山间自有桃园深处,那里,有人在等候。
无论外头风雪肆虐,寒风凛冽,只要在一起,就已经是幸福。
就如同曾经也属于他们的冰封谷,这种简单的幸福,她也曾经拥有过。
那以后,宝珞时常前来,带着阿彩在屋后的俄喏尔森林里辨识挖掘根茎草药,拿到城镇里的药房也能换取些许银两,如此便能自给自足起来。
宝珞说是如今是寒冬,药草稀少,倘若到了春夏之际,这满山遍野的珍稀药草可当真不少,拿到稍远一些的崁城,能卖得好价钱。
阿彩跟着宝珞渐渐学会一些粗浅的医理,偶尔也跟着她前去治病救人,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阿彩听见湖边熟识的牧民称她骆姑娘,于是唤她骆姐姐。
这位骆姐姐明明姓氏和摸样都是汉人,可却说小木屋是她打小长大的地方,而且对着森林、雪山、湖泊、草原无一处不熟悉,甚至连稀少部族的俚语也能流利讲述。
宝珞道是她小时候逃难来到这域北草原,偶尔会跟阿彩说起这片美丽的土地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曾经繁荣过的图佤族人,曾经一起成长的小伙伴,曾经一起躺在草坡上谈未来。
平素话唠子似的阿彩这时候总是静静歪头聆听,她也想把自己发生过的故事告诉宝珞。可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有简单美好的开始,悲惨痛苦的结局;无论是哪一个,都会挑起心底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骆姐姐说,她在这片草原上曾经因为逞强好胜,赛马摔断了腿。
阿彩怎么说得出口,她的脚是被狼咬伤后,被阿娘掰断的……
骆姐姐说,她小时候有两个伙伴,他们如今都过得很快乐幸福。
阿彩怎么说得出口,她也曾经有两个兄弟,可是他们,一个被自己累死了,一个出卖背叛了她……
骆姐姐偶尔提起自己夫君,脸上闪烁着温柔笑意。
阿彩怎么说得出口,她深爱的男人,也许已经娶了别的女子……
即便是想起一回,就如同再一次经历那种痛彻,揭开还未愈合的伤疤,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只能选择沉默,沉默至那些缠在心头的绳结解开的那一天,沉默至能释怀的那一天。
宝珞也不追问这丫头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竟心如死灰,颓废成这个样子。
没病没痛,没缺胳膊少腿的,就必定是心伤。
有的人用倾述来治愈心伤,有的伤得重了,却是连碰也不敢碰的。
而时间,是最好的心药……
宝珞不问,却也不让阿彩闲着,每日里不是打发她上山采药就是去城里卖药,或是去看护病患,还得伐木砍柴修葺小屋添置家具什么的,总之是没一刻让她空闲下来。
白日里忙活得筋疲力尽,再给她熬上碗安心宁神的汤药,夜里倒头就能熟睡一觉至天亮。
睡得好,精神就好;胃口好,吃饭香,脸色就红润了起来。
一个月后,那个神采飞扬,灵动俏皮的小丫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看来这人称神医仙子,还真不是盖的。
阿彩嘴甜夸她医术了得,宝珞摸摸她的脑袋,说了句,“还早着呢,医者医心,治标而不能治本,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瞧见那丫头装傻,于是微微一笑,不再提这个,却说,阿彩脚腕上的痼疾,也是有得治的,要将腕骨敲断了再重新接驳,只不过这寒冬季节不行,太冷,血液很快就冻住了,况且,须得寻到春夏之交生长在这山里一味活血生肌的药材。
阿彩听到自己的瘸脚竟然能治,忡怔了大半天,不知是喜还是忧。
这只瘸脚,是阿娘留下的恨。
本以为,这一生将永远跟随着她,却不料,原来还是能治愈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再深刻的恨意,也总有一天会消失。那么,是天上的阿娘原谅了她么?冥冥中指引着,将这一切情仇旧伤一并抹去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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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世上已千年【VIP】
山中一日,世上一年……
这是说书里讲的,有人误入仙境的故事。
阿彩无疑也是生了这样的感慨,在那个平静安宁如同桃源仙境的湖边度过了整个冬季。当她再次来到崁城,恍然发现那桃源仙境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来崁城,是卖草药来了。
她就是气不过小镇上那个药铺掌柜总是欺负老实人,价钱一次比一次压得低,以前骆姐姐卖药从不计较这些,那掌柜的说给多少就是多少。
可她是阿彩,她阿彩在银钱上计较得很,怎么能让人占便宜。把药草篓子一背,就不卖了。她宁愿跑上大半日的路程,也要去崁城卖个好价钱。
恰好宝珞也要前往崁城郊外的村子替人治病,于是两人便一道上路了。
到了崁城城外,阿彩独自进城卖药,和宝珞约了时间在城外会合,再一起回家。
崁城一如以往那般繁华喧闹。甚至,更胜从前。
可这喧闹并非来自于大街广场上的商贾买卖,只见街头巷尾四处可见许多青壮男子,有的被家人殷切叮咛围拢着;有的三五成群,勾肩搭背一起涌往宫城的方向;有的背上背囊,目光和笑容中满是憧憬和自豪,成群结队往西城外走去,步子迈得异常坚定。
不知崁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坏事。
阿彩没多想,她曾经在这座城池混过不短的时月,熟门熟路了。先去了城中最大的药铺询问价钱,果然能卖出比小镇多了两倍的价钱。顺带问问那掌柜的,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满大街上围聚了这么多青壮男子。
掌柜的说:“小子,看你就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吧,怎么连这等大事都不知晓啊,咱们迦莲王向北域六国宣战了!如今不单单是咱们崁城,西域四国包括各大小部族都在全面征兵,大伙儿都要去追随迦莲王,为咱们最强大的迦莲王国复国而战,若不是我老头子上了年纪,我也要把这铺子关了,从军去!”
宣战了!
他终于向域北宣战了!这才是他所要追求的战场,他若是具备了向北域六国发起挑战的实力,那么……他是跟罗阑国联盟了么?他,是娶了塔塔娅了吧……
阿彩不敢问,逃也似的逃出了药铺。人家掌柜的追了出来,塞了两吊钱在她手中,“小子,你的药钱没拿!年纪小小的就这么没记性!”
阿彩道了谢,拿了钱离开。
逃离了药铺,一抬头,看到的是远处高耸的宫殿尖顶,巍巍环绕着薄云。
她曾经拽着他爬上那座塔顶,俯瞰城池。那时,她的目光,看着脚下的繁华,而他,落到的是她从未想过的更远方。
倏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走路,撞到了人,被咒骂了两句……
“怕什么看,是我不要他的!我干嘛心虚!”自个也低声咒骂了两句,阿彩昂起头来,大踏步在大街上行走。
去杂货铺里购买了日需用品,看看日头,近中午了,与骆姐姐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未到,于是找了家小馆子坐下来。
“伙计,给我来一盘烤羊腿,十个大馕饼,馕饼给我包起来,带走的。”
“好嘞——客官稍等就来——”
坐在馆子里,阿彩就想砸自个脑袋。真不知道自己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明明知道,这种地方,就是新闻八卦的聚集中心……
她不想听的名字,不想知道的事情清晰无比地钻到了耳朵里,像蔓藤似的伸展蜿蜒,盘根错节,将那早已埋藏的记忆一点一滴挖了出来。
听见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可是她却没有思考的能力,有人说起那个名字的时候,脑海中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