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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石,每一颗都圆润顺滑。院中应该还种着什么花,可以闻到一阵清新的芬芳。有一个身影蹲在前方的花丛间,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她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
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少年微微抬了头。十四五岁的少年微微弯起的眼眉灿烂如光,一张精致的五官上是明亮的微笑,衬得他略微单薄的身子所撑起的衣衫都恍然失色:“仙子好,我是昆仑之虚祁连院的一名弟子,受了门派指示前来相助天照榭击退魔修。”
“你是祁连院的弟子?”九昭蓉略微一怔,她看到这少年身上的衣服确实绣着祁连院的标识,“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少年从蹲着的地面站起来:“我与魔修战斗,但被什么东西拉到了地下,醒过来时就在这里了。”他说着,又指了指这个院子:“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周围查看,这里似乎就是一个院子,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九昭蓉顺着他的视线朝院子的周围看去,发现正如这少年所说,院子四周的围墙没有门,只有攀爬的藤蔓,其中一侧有一间两层高的屋瓦房,却没有任何出口。
她转身要往那间屋瓦房走去,少年却从背后走了过来:“这间屋子上了锁,无法入内。”
上锁?九昭蓉走到房子的正门前,看见两扇门上确实挂着一个锁,这锁十分特别,并非是普通的钥匙锁,而是用九连环相串而起的道具锁。少年解释道:“我之前曾想解开此锁,但比想象中的难。此锁看似是九连环,但实则在操作时它会出现许多特殊结构,无法解开。”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它斩断?”九昭蓉查看了一下锁的材质,不过是普通的铁制。少年笑了笑:“我们现在是被拉入了一个特殊的境界之内,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产生危险。若此处为陷阱,破坏了锁,反而会遇上更麻烦的事。”
他说到这里,目光微微动了动:“九仙子,不如你试一试,我无法打开或许你可以。”
九昭蓉没有多疑,伸手便将那九连环拿了起来。
这九连环看上去确实复杂,但不知为什么九昭蓉却有一种奇怪又强烈的意识:这锁她能打开。
这种意识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让九昭蓉握着九连环的手微微顿了顿。她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院子,没有了第一次进入时感到的突兀和陌生,反而与刚才那种奇怪强烈的意识重合,就好像这个院子
“九仙子,打开锁了吗?”身边的少年突然发出了一问,九昭蓉飘远的意识一下子被收了回来,她再次看了看这院子和手中的锁,刚才那种熟悉感被冲散了。
“我先试试。”她如此回答,然后低头开始开锁。
少年站在她身后微微露出一笑:“好。”
周围开始陷入一片安静,耳边只听到九昭蓉慢慢开锁的声音。院子里有鸟雀飞过,还有树枝草叶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
佛观水(下)()
门上的九连环在她手中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孩童的玩具;那些原本复杂的机关和操作就如同与她意识串联;她能轻易辨识和解开。九连环最外面的锁拷开始一个一个被她解开;九昭蓉怔怔的望着这扇门;有一些奇怪的记忆从她脑海更深处浮现上来;耳边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响;像是有一把藤椅在地上来回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九昭蓉的手缓缓停下来,她顺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到那一片藤蔓的低矮墙角;有一把竹木藤椅,一个银发老妇坐在藤椅上,背对着她;摇摆着藤椅;似乎在休息。
她放下九连环,朝着那银发老妇走去;身边一直等着她开锁的少年微微蹙了眉头;他伸手唤了一句:“九仙子?”
但九昭蓉像是没有听见;她继续往前走着;来到那一片低矮的墙角边;伸手握住藤椅的椅背,慢慢将椅子转了过来。
当面前老妇的容貌缓缓呈现在她面前;九昭蓉忽然觉得全身一僵。这老妇看上去七八十岁,满头银发;面容憔悴。她身上穿着粗布质的长衫;一双手可以看到许许多多伤痕,像是触碰了什么东西,被细小的石子或木横划伤的。
九昭蓉看到她那一双眼睛,浑浊没有光泽此人似乎双目失明。
“师父。”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九昭蓉转过身,同样是那两扇屋瓦房的木门,但并没有九连环锁,也没有之前所见的那个少年。她看到的是一个僧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僧衣,雪白的颈上挂着一串佛珠链。
这个人的容貌与戒钟离一模一样。
只是戒钟离拥有头发,而面前这个僧人并没有。
他缓缓靠近九昭蓉,然后穿过她的身边,蹲坐在了老妇身边。他伸手将老妇的手掌握住,慢慢翻过来看着上面的伤口:“师父,你若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可以告诉我,让我帮你去做。”
那老妇仰起头,浑浊的眼睛似乎望着远处天空:“钟离,我已时日无多了”
“不会的,师父。我已差人帮你炼制续命丹,丹药很快就会送过来,只要师父服下去,便又能延长十年寿命。”僧人慢慢俯下身,他贴在老妇的手背上,像是感受着她的温度,“有我在,师父能够一辈子活下去,长长久久活下去。”
“钟离。”老妇长长呵出一口气,“你不必再为我炼制续命丹了,延我寿命,便要夺人性命,你原可以累积功德,飞升成佛,却为我放下滔天罪孽,沾满鲜血。”
“你知道吗?我九昭蓉这一生不亏欠任何人,唯独亏欠你。”
“若有来世若能重来”
——我定不走从前之路,流从前之血,度从前之苦,我愿一心一意踏上修炼之路,不骄不闹,不急不躁。
九昭蓉整个人震在原地,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藤椅上的老妇,看着她脸上的皱纹,手掌的纹路她听到她口中所说的那句话,还有自己的名字九昭蓉
这个老妇,竟然就是她自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九昭蓉一下子转过身,藤椅和老妇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有身后那两扇木门,敞开着发出摇摆的咯吱声。
门内陈设着普通的桌椅,衣柜靠墙而立,左边是床榻,右边是灶台。消失的老妇变成了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她肚子凸起,似乎已怀着孩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握着菜勺正在灶台前炒菜。
有一个年轻男子从九昭蓉身后跨进来,却不是戒钟离,而是萧玄珩。
这个萧玄珩与现在九昭蓉记忆中的萧玄珩不同,他身上充满了正义之气,言谈举止不算稳重,反而更多的是自信:“昭蓉,随我回九玄山吧。”
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我从未去过九玄山,为什么夫君要用‘回’字?”
萧玄珩走上前来,从后面将女子抱入怀中,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肚子:“回了九玄山你便知晓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我们可以在那儿展开新的生活。”
“好”女子低下头,露出温柔一笑,“我随你回去。”
九昭蓉倒退了两步,身后因是石阶,她几乎从石阶上摔下去,幸亏有一只手将她拉住!她猛地抬头,之前所见的场景似乎一下子在眼前消失,只有与自己一同跌入这个院子中的少年站在眼前扶着她的手臂:“九仙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幻觉?”九昭蓉喃喃重复。
那少年道:“是的,这个院子偶尔会显现出一些奇怪的幻觉,这些幻觉有时会幻化出我们身边的人,有时会非常接近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事。”
九昭蓉重新站稳了身子,她看到面前那两扇木门依旧是关闭的样子,上面的九连环锁仍拷着,并没有打开。
她有些疑惑,难道刚才自己所见的真的是幻觉?但这个幻觉却如此真实,就像是自己以前曾经历过。只是九昭蓉活了七世,每一世的记忆都非常深刻,她并没有一世活到了七八十岁,也没有一世与萧玄珩成为夫妻别说成为夫妻,没跟萧玄珩成为宿敌已经算不错了。
“九仙子快开门吧,也许里面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身边的少年再次催促了起来。
九昭蓉略微僵了片刻,还是伸出手,继续去解这个九连环。
少年大约是怕九昭蓉又看到什么幻觉,便站在身边与她聊起了天:“有时候会有一些熟悉的情景出现在我们记忆里,就像从先经历过,但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可能今生今世我未曾经历,但前一世,前前一世,或者更久远的某一世,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人死后便是轮回转世,但这转世到底是重来还是走新的一趟人生谁又能知晓呢”
“咔嚓”,九连环锁在这一刻终于被打开,九昭蓉握住门环,缓缓将门推开里面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看不到任何屋内的陈设,也没有什么桌椅灶台。
这扇门就像是孤立在地面上,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跨过门槛,脚下是厚厚的一层雪,有寒冷的风席卷而来,九昭蓉仰起头才看清,这并非什么迷雾,而是从天而降的大雪。九昭蓉站立在风雪中,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与记忆中相似,却又与印象中不同——这里是九玄山悬葬涯。
她曾在此地逼迫萧玄珩跳下悬崖,也曾在此地与萧玄珩厮打推他坠入悬崖。只是九玄山四季如春,悬葬涯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大雪飞降的情景。
九昭蓉踩着积雪往前走出几步,忽然成堆的积雪从眼前坍塌下去,坠入了悬葬涯的深处。九昭蓉就站在悬葬涯上,看着深渊下面的空旷与黑暗。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徐徐升了上来,那是一个通体光滑的托钵,上方黑色,下方暗褐色,周身没有任何纹饰,只有饱受风霜雨林所留下来的一道道细纹。
它在空中慢慢旋转而上,其中有一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打破,留下了一道缺口,那缺口的裂缝从托钵上延伸下来,一直到钵底。
“它果真在你身上,我终于得缘所见。”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九昭蓉转过头,看见之前那个少年从门后面走过来,他每走一步,身体就犹如散开的尘埃,一点一点漂浮重塑,逐渐蜕变成了一个倾世容貌的仙君凤安歌。
他托起手掌,有一块碎片自他手心飞起,落到了那个托钵附近,嵌入了上面缺口的地方,原本的裂缝在这一刻开始恢复,最终愈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形态。
凤安歌望着那个在空中悬浮转动的托钵,眼神幽长:“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这上古神器佛观水存于世间,我原以为只是传说,寻寻觅觅千百年,终于得偿所愿。不枉费我煞费苦心,设下此局将你引入。”
他长袖一挥,那托钵便瞬间从空中落下,坠于他的掌心:“你得此神器相助重启人生,却没想到还只活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
“我身上一直存有这个东西?”九昭蓉怔在原地。凤安歌勾起了嘴角:“你活了不止一世吧?若没有这神器,你以为自己为何能够重启人生。你重活了一世又一世,难道以为这只是命运给你的考验?”
“那刚才我所见到的人,都是幻觉?是你设下的陷阱?”九昭蓉看向面前托着托钵凤安歌,“你化成少年模样,带我进入这个幻境,就是为了取它?”
“这个幻境?”凤安歌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幻境。九昭蓉,是我进了你的意识,这院子,你之前看到而我不能看到的东西,那扇门的锁,这些都是你记忆深处的东西。我曾说佛观水是一个托钵,其实它根本无形无色,常人无法追踪,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只是这神器的一个虚体而已。”
她记忆深处的东西?九昭蓉缓缓摇了摇头:“我记得我自己活过的每一世,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之前所见到的场景。”
“那或许该让这神器给你看看,你到底遗忘了哪一世。”凤安歌将手中的托钵往前一置,指尖的水便源源不断注入了钵中,倒影出了九昭蓉的脸。
她的脸在里面慢慢变化,她身上的衣着,脸上的装饰,还有那一脸冷漠的高傲。
这是从前的她从前那个九玄山的九昭蓉!
真正的第一世(上)()
从前的九昭蓉是孤傲的;冷漠的;居高临下的。她看不起平民出生的萧玄珩;看不起他的杂灵根;看不起他那低贱的出生和永远自以为是的正义。在九玄山;她就像一支生长在高山悬岭的白杜鹃;一身素雅长衫;从未低过头,也几乎很少与人多说一句话。
但就是这样的她,在被林昭陷害之后身中媚药;从九玄山逃离出来却在路上撞到了萧玄珩。
她意识逐渐迷离,偏偏萧玄珩一身正义,见她痛苦难忍便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