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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山坳处,师父昏迷之后,我便在山中搜寻,发现了这一片湖泊,还有那间屋子。师父,这里是不是很漂亮?也许是某一位高人在这黄泉之地建造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那个人一定希望可以与世隔绝,永远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戒钟离如此说着,目光映着湖面,闪动着波光。
九昭蓉转过身看他,见他身上已无大碍,便伸出手来:“你身体可好些了,把手给我,我看看你的身体情状况。”
“师父不必担心,我身上的伤早已好了。”戒钟离并没有递出手去,而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碗盘,他走近九昭蓉身侧,脸上带着笑容,“师父,我原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无法见到你,当师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特别高兴!我知道,师父一定是相信我的,我并没有杀人,没有害同门师兄弟。”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带了一丝犹豫,有些小心翼翼看向她:“师父,你是相信我的对吗?你以后不会再赶我走了,对吗?”
九昭蓉看着他胸口那被十二铃骨剑封印所留下的疤痕,心头略微颤动:“嗯。”
这一世,她好不容易再次寻到了他,便不想再让他受苦。九玄山予他的惩戒仍无法护他长久,她更不希望戒钟离得知自己身有魔莲,而选择牺牲自我,坐化烟灭。
她伸出手,轻轻在他的发上揉了揉——
“师父相信你”
魔尊()
九玄山天日舍;萧玄珩已祭出一柄飞剑准备赶往黄泉襄漠;玄凰与他命脉相连;就在刚才他已察觉到它已连跌了两个境界;重回幼年兽体。玄凰会选择重回幼年兽体;必是因为身上所受的伤极其严重。
玄凰已如此;那九昭蓉会如何?她会死吗?
他踏上飞剑正要离开;却在此时有一弟子匆匆从天日舍外赶来:“萧真人,大事不好了,天魔鬼狱突发异动;有大量魔修不知为何攻向了安靖山秋叶派仙门,秋叶派掌门已请求九玄山相助,此事惊动了九尊掌门仙君;他已出关;并召集九玄山内所有金丹期及以上弟子前往洛坪台集合。”
“什么?!”萧玄珩吃了一惊,他收了飞剑从云端踏空而下;落在那弟子面前;“这是何时的事?为何之前没有任何消息?”
“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间安靖山外包围了许多魔修;秋叶派的仙门就在安靖山上;那些魔修不到半日光景就开始发动进攻,秋叶派那边已有人传了飞信送至我们门派这里。执法堂长老一收到信;就禀报了九尊掌门。”那弟子焦急的解释,并道;“请萧真人立刻前往。”
“好!”萧玄珩应声后;便立即赶往了洛坪台。
洛坪台上,已经站了数百位金丹以及元婴期修士,众人正在私语议论此次魔修忽然包围攻打安靖山秋叶派的事。
“我听闻天魔鬼狱的魔尊已炼成了泫金幻阴幡,他莫非是想要试一试他这本命法器,所以专门挑了了实力孱弱的秋叶派?”
“秋叶派有大乘期仙尊秦芹坐镇,即便派中高修为的仙人不多,但也算不上孱弱啊。”
“那这是为何?这魔尊忽然出动,着实奇怪。”
“是啊,而且我听说他那本命法器泫金幻阴幡有斗转昼夜,无穷周天之力,就恐我等前去相助,也抵不过一个魔尊强大。”
萧玄珩已立于人群中,他听着周围之人的议论,心中也觉得奇怪不解。前一世他记得魔尊是在很久之后才出天魔鬼狱攻上安靖山的。
他对当时他出天魔鬼狱的缘由记不大清楚,因为他重生之时已过千年,修为更是接近了渡劫期,那个时候现在的魔尊早已被他淬灭,连同天魔鬼狱都一并消失在了这个修仙界。但在当时,似乎魔尊是有一次特地从天魔鬼狱出来,攻上了安靖山。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他同样也是金丹期,不过修为并不像现在这般快,前一世他用了将近百年的时间才修得金丹期。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在遇到一些机缘上,并不像这一世这般主动去寻找,而是随着运气相遇,便慢上了数十年;还有一些原因便是当时树敌众人,这一世大多能化解便提前化解,不能化解则当机立断的解决。
就像与乐贺真人的冲突,他提前修为升至金丹期后,便立刻搬出了他的洞府。
萧玄珩努力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当时那魔尊似乎与秦茹雪有些情感纠葛,后来他上安靖山,也是想要找到当时从天魔鬼狱离开的秦茹雪。
难道这一世,魔尊也已与秦茹雪相遇了吗?
洛坪台过不了片刻,已人山人海,九尊仙君从太虚殿而来,一身紫色长衫飘逸若仙,风姿卓越。周围原本窃窃私语的诸位真人仙君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他立在洛坪台最中心的八卦阵图上,抬起眼眸,看向九玄山诸人:“魔尊出世,必将哀鸿遍野、苍生涂炭。如今安靖山秋叶派有难,仙界百派中,九玄山为百派之首,自当竭力相助。诸君,请随我一道前往,与魔修一战。”
“谨遵掌门之令!”众仙人一应并诺。
九尊仙君言罢,拂袖召出九天玄云,轻踏而上。他看向立在地面的七這长老:“七這,九玄山不可无人看守,你与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堂,一并留守九玄山。其余堂弟子和各个洞府师门众弟子,随我来。”
“掌门,我还有一事。”此番魔尊来袭,七這长老请九尊仙君出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为了九昭蓉的,“昭蓉自小天界归来已恢复金丹期修为,但她因一事前往了黄泉襄漠。我已派人追寻,得知其入了黄泉襄漠中的黄泉之地。那里凶险万分,据说从未有活人能从里面出来过我恐她出事。”
九尊仙君微微颔首:“九玄山中,可有实力不错又能信得过的弟子?”
七這长老略微思量:“近些时日已升为金丹期的萧玄珩不错,他是炎异灵根,又一心向道,为人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浩然正气。”
“你可让我徒儿冠山海带其一同前往寻找昭蓉。”九尊仙君说罢,摊开手,一柄闪烁着银光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这是上清云魄剑,你便赠与那名弟子,助他此番之行。”
“好。”七這长老应声后,接过了那柄剑。
上清云魄剑是九尊仙君从前使用过的贴身法器,它的属性为火,并不适合九昭蓉,却非常适合炎灵根的萧玄珩。九尊仙君将上清云魄剑赠给萧玄珩,是因为黄泉之地艰险难行,九昭蓉是九玄山的弟子,但也是他九尊仙君之女,非要论断,这算半公半私的任务。
冠山海是他的徒弟,救九昭蓉是理所应当,但萧玄珩不是,赠与法器也算是提前给予人情。
七這长老将上清云魄剑交给萧玄珩,又通知了掌门吩咐一事,萧玄珩恭恭敬敬接过,并俯身应道:“请掌门放心,我定将昭蓉带回九玄山。”
昭蓉?七這长老怔了一下,有些意外萧玄珩对九昭蓉的称呼竟有些亲密,难道他们二人十分相熟?回忆起来,似乎当初将九昭蓉救回九玄山的也是此人,之后在苍元国为戒钟离拔出魔种时他们二人也是同行的。
一想到戒钟离,七這长老就蹙了眉头。
魔莲一事兹事体大,非他一人能够承担。原想送戒钟离去黄泉襄漠,找人看守,等其年迈老去,再前往淬灭其魂魄。但没想到他竟逃入了黄泉之地,在那种地方,活人无法生存,戒钟离若是已死,他再转世重生,便不知会在何处了。
如此,他又安排了两名实力高强的金丹期大圆满修士,以护送之名跟随萧玄珩与冠山海一同前往。他予他们的命令就是——在黄泉之地找到戒钟离,将他魂魄彻底淬灭。
此时九昭蓉已与戒钟离在黄泉山脉中度过了数日。
她的灵力和体能逐渐恢复,手腕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这座山脉十分奇怪,黄泉一望无际,遍地都是戾气横生,唯独此山灵力充沛,草木皆灵。
她为寻找失踪的玄凰,在山中搜寻了几日,发现山脉纵向足有一百多里,山脚边缘一圈都被妖犬花包围,若离开了这座山,怕是会像之前一样,不是耗尽体力在妖犬花中行走,就是触上花叶被妖犬花吞噬殆尽。
这山就像是这黄泉中的幸存地,你可以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却无法逃离出去。
九昭蓉担心这山是黄泉所设的陷阱,但她与戒钟离在山中住了数日,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山依旧如往常一样,木清水秀,美轮美奂。
“师父,我在屋后的竹林里,挖出了一坛酒。”九昭蓉返回草屋时,看见戒钟离抱着一只褐色的酒坛立在院中,他脸上十分欢快,如同发现了一个宝贝,“这酒好像已经埋了很久,我刚才闻了闻,真的特别香。”
九昭蓉走上前去,她接过酒坛轻轻闻了闻,果然芳香扑鼻。
看戒钟离十分欢喜的模样,九昭蓉觉得有些好笑:“你是和尚,五戒中忌饮酒,你又不能喝,这般高兴做什么。”
“哦”戒钟离一下子耷拉了耳朵,“我听旁人说,酒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师父,为什么诸佛都不饮酒,从前住持大师只让我们守戒不准饮酒,却并未说为何不能饮。”
“饮酒会乱人心性,使人失去理智,甚至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九昭蓉并不通佛理,只知晓一二,便随意答了一句。
戒钟离却十分认真:“如果酒是这样的东西,为何世人却说酒最美妙?世人喝了酒,也会乱了心性吗?”
九昭蓉一怔,她抬起头,看着面前已高于自己的戒钟离,他的眼睛明媚闪亮、灿若星辰。九昭蓉答不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世人饮酒,并非真的因为酒有多美味,而是它能使人暂时忘却烦恼,忘却心中苦楚。然而当他们醒来后,那些痛苦和烦恼,依旧缠绕于身,并未消失。
她抬起手,轻轻拂过酒坛上凝结的泥盖,轻轻开口:“世人也一样只是有时候,我们需要有那么短短一刻的时间,暂时忘却许多不想记得的事情。”
忘却烦恼,忘却琐事
哪怕当我们醒过来后,痛苦依旧存在
饮酒()
这一日;九昭蓉打开了酒坛;与戒钟离坐于院中;饮酒吃菜。
戒钟离是和尚;九昭蓉便给他替换了茶;两人一个饮酒;一个喝茶;桌上陈列着三四个小菜,全是戒钟离采了山上的野菜野果所炒的斋菜。
天空的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九昭蓉仰起头来;她看见了漫天的星辰,在偌大的墨盘中盈光闪烁。星空距离他们是那么近,近到仿佛伸手就可以将它们摘下来。
有晚风轻轻从她耳边拂过;吹起了些许发丝。戒钟离看到九昭蓉从前冷静冰凉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柔软;如同一潭清水,映着星光月色;闪动明媚他知道;她已经如同戏文中所说的那样;喝醉了酒;乱了心性。
乱了心性的人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如果师父做了;他要如何阻止她呢?
戒钟离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
九昭蓉已经从椅子上缓缓立起了身,她眼角微微弯起;忽然漾开一个笑容:“老天一直想要我的性命,但我仍活在这世上。”
她双手支撑在桌上;慢慢看向戒钟离:“但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为何还要让我们这样的人像陪衬一样存在?为何不让那些该飞升的人直接飞升?为何还要让我们也一同忍受痛苦和折磨?”
“师父”戒钟离见她这副摇摇晃晃的模样,连忙站起身将她扶住。
九昭蓉转过头,她看到戒钟离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她微微靠近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戒钟离忽然浑身一僵九昭蓉的鼻尖几乎触到他的面颊上,两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戒钟离。”九昭蓉忽然开口,呼出的气息就在两人唇齿之间,“你为何几次三番舍命护我,救我?”
她靠得十分近,戒钟离完全怔住了,并没有听进她所说的话,目光只能看向她已经泛起微红的脸颊:“师,师父”
“你是为你的佛,为了你的功德而救我吗还是为”九昭蓉已经觉得昏昏沉沉,她缓缓靠在了戒钟离的肩头,发出最后半句尚未问完话,就睡了过去。
戒钟离立在月下,他微微侧头,看到肩头的九昭蓉已合上了眼睛。
往事种种仿佛如烟云般在脑海流淌而过。她浴血来到他面前,她坐于花丛间调息休养,她乘着缎带在天空飞行,她靠在浴桶旁露出了白皙肩臂,她握着长剑挡住所有妖兽魔怪
师父
伸出手,白皙的指尖缓缓探向了肩上人的面颊,在指腹几乎要触到的那一刻,却忽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