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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想杀我-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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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太过吃惊,而是这个世道对女人的压迫,让人根本就不相信,女子称帝的事情。

    她当初带着母亲的棺材与父亲合离,已经是世人眼里的异类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合离,就闹得如此之大,更别提什么女子称帝了。

    太后临朝多年,对大夏朝的贡献不计其数,尽管如此,也并不得世家与朝臣的心,直至今日,还会有朝臣上让她退居幕后,安享晚年的奏折。

    若不是太后以雷霆手段镇压,只怕连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住。

    杜云彤须臾又恢复平静,道:“四皇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想常人所不敢想,做常人所不敢做。

    还别说,这种事情,世人指不定真会相信。

    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是事实,擅自打杀二皇子,吓“疯”四皇子,远嫁广宁公主,“残害”皇嗣都是事实,就连刚刚凉的正德帝,若不是太后出手,正德帝指不定根本不会凉这么快,还能在前朝后宫蹦跶。

    一个妇人家,做这么多事情是为什么?

    如果她只是个太后,那可以称得上是瑕不掩瑜,虽然手段狠辣点,但都是为国为民,谈不上失职。

    但若是她的目标是皇位,那就不一样了。

    正德帝昏庸可以说是她故意养成的,残害皇嗣是为了不让有人与她争位置,她所做的一切贡献变成了收买人心,一文不值。

    杜云彤有些想为四皇子李晏喝彩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条条,一件件,让人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太后重新抬眉,迎着杜云彤逐渐平静的目光,道:“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么多年,倒是哀家小瞧了他!”

    太后随手打开贵妃塌下的金丝楠木盒子,光灿灿的皇帝衮服摆在里面,杜云彤喝茶的动作一顿,太后冷声道:“为哀家量身制作的衮服都送来了,哀家还有什么可推辞的?”

第 135 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杜云彤看着金丝楠木里装着的皇帝衮服;原本想不通的事情;瞬间豁然开朗。

    李晏的打算原本是无缝的;如果李晃不派人射杀的李昙的话。

    一直左右摇摆;随时会在身后捅人一刀的齐文心;是四皇子李晏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齐文心会帮她拿阳谷三城,后来秦钧入蜀,王宏大军又赶赴阳谷时;反水帮王宏的原因。

    谁势弱,齐文心便帮谁,她不会让秦钧优势占尽;但又不会让齐家一家独大;她让姜度秦钧与齐家自相残杀,互相消耗;给以后李晏统一天下;创造最完美的基础。

    她想要的东西;李晏能给她;无论是权倾天下;还是三皇子李昙;李晏都能给她。

    因为李晏知道,以齐文心对李昙的独占欲,是不会允许李昙重新掌政的;只要李晏设计把李昙给她;她便有法子让李昙消失在世人视线,这样一来,王宏纵然攻入天启城,也不会考虑用李昙挡傀儡皇帝。

    李昙没法用,李晃与李易更不能用,最佳的傀儡皇帝,只能是“疯”了四皇子。

    不得不承认,李晏的打算确实好,只可惜,被李晃察觉到了。

    所以李晃将计就计,派人射杀三皇子李昙,打乱了李晏的计划,让李晏不得不提前暴露了颜松云。

    如果不是李晃从中搅合,李晏完全可以伪装到最后。

    李晏也确实聪明,见李晃如此行事,便见招拆招,杀正德帝,嫁祸给太后,让世人误以为是太后有意称帝,毒杀了正德帝,只是被正德帝的心腹颜松云察觉,这才失败被囚禁。

    四皇子李晏,仍是背后操作全局的那个人,直至今日,他都没有暴露,他还是那个被太后杖杀二皇子时,吓“疯”了的四皇子,暴露身份的,只有颜松云而已。

    而颜松云,恰恰是正德帝的心腹,谁也不会相信,颜松云会毒杀正德帝。

    若不是李晃点醒她,她也不会想到,忠烈如颜松云,竟然是四皇子李晏的人。

    宫殿里的檀香冉冉升起,火炉上飘着热气,皇帝衮服安静地躺在金丝楠木的盒子里,好似一把悬在人脑袋上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结束一生的恩怨情仇。

    杜云彤揉了揉眉心,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想开口问问太后的打算,但转念一想,太后此时若是有主意,竹青听到她过来,就不会表现得那么欣喜了。

    太后心里说不定比她还乱。

    太后之所以能掌权这么久,一是因为个人能力实在突出,接人待物让人挑不出错来,政绩又无暇可指,压得正德帝没话说。

    二是占了大夏以孝治天下。

    太后是正德帝的母亲,辈分上先压了一头,正德帝又不是性格特别强势的君主,想不出来法子反抗,就只能憋憋屈屈的受着。

    三十年来,太后一言九鼎,或许是因为太顺了的缘故,才养成了她没有太多的危机感。

    先太子李昊的离世,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她从华阴回天启城之后,以雷霆手段迅速处理了,她的声望又升了一个高度。

    春风得意,便难免自负大意,李晏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伪装了这么久,未尝不是她大意的缘故。

    杜云彤一声轻叹,手指离了眉心,去端桌子上的茶。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怎么去解决。

    杜云彤道:“出事之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吗?”

    太后眸光微闪,道:“他现在避着哀家还来不及呢,怎会轻易过来?”

    “倒是小七,在你来之前,想办法来见了哀家一次。”

    “七殿下。。。不,纯王殿下与娘娘说了什么?”

    杜云彤抿着茶的动作一顿,迟疑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太后抬眼看了一眼杜云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能怎么进来?不过是硬生生闯进来的,禁卫军能难为哀家,却不敢难为他。”

    杜云彤眉头微蹙,看向太后的目光闪了一下。

    难为太后,却不难为七皇子李易,那便是李晏有意让太后发生“意外”,对外好解释是失败自裁了。

    若事情真如李晏所安排的发展,太后庶弟杨节的府邸,也并不安全了。

    看来她把府上的人送到杨节那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在这个时代君主对臣子养私兵的事情卡的不算太严,朝臣们根据官位不同,可以养相应的府兵,而禁卫军们又全部被颜松云调过来守皇城,一时间分不出精力去朝臣们府上找人。

    杜云彤理了理思绪,心下稍安,道:“这种情况下,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

    太后若是死了,那就是真正的死无对证了,李晏说什么,就是什么。

    “哀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太后放下茶杯,微微欠身,手指轻抚着金丝楠木盒子里装着的皇帝衮服,语气不明道:“说起来,哀家也想知道,这皇帝衮服穿在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杜云彤心头微动,蹙眉道:“娘娘。。。”

    话未说完,便被太后打断了:“你来。”

    太后仍低着头,尾指上带着的精致护甲挑开了衮服衣领。

    衣领用孔雀金线绣着日月,再下面用银线辅以星辰,代表着肩挑日月,责任之重。

    “伺候哀家穿上。”

    太后垂眸道。

    杜云彤握着茶杯的手指微紧,茶水一圈一圈荡开来。

    “您这又是何苦?”

    太后是用自己,来给他们争取时间。

    争取马逐溪提兵来救,争取秦钧姜度回援。

    但这样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有死无生,皇帝衮服一旦穿上了,那便是坐定了谋权夺位的罪名了。

    杜云彤轻声劝着,太后眸色深了深,道:“哀家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太后站起身,脱下手上带的护甲与镯子,放在桌上,抬起手,拆下了凤簪步摇。

    青丝与白发散开来,岁月的流转悄悄爬上她的额头眉梢。

    杜云彤无法,只得上前帮忙。

    太后是一个决定了,便一定会去做的人,谁也劝阻不了。

    她说再多,于太后而言,不过是聒噪而已,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体体面面送太后一程。

    殿里的宫灯明明暗暗,殿外的风声依旧喧嚣,杜云彤立在太后身旁,看着换好皇帝衮服的太后。

    太后执政多年,身上带着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的威严,与衮服相得益彰,珠帘垂下,遮挡着她不再年轻的面容,只能依稀看到,她凌厉上挑的凤目、

    这身皇帝衮服,比杜云彤想象中的更为适合。

    看布料与针脚,不像是临时赶工的,更像是准备许久了,只为这一天的到来。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四皇子李晏便料到有今天了,所以他一早便准备好了,请太后入瓮。

    杜云彤垂眸,觉得眼睛有些热。

    这个执掌了大夏朝三十多年岁月的女人,终究走到了权利的尽头。

    纵然死,她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体体面面。

    熏香炉里的檀香似乎已经燃尽了,殿里只剩下极淡极淡的香味,和着烧得暖暖的火炉,无端地让人有些困意。

    太后从镜中撇到杜云彤垂眉,便道:“哀家给你一个东西,你要好好保护它,等哀家归天之后,再拿与世人看。”

    杜云彤点点头,道:“必不辜负娘娘重托。”

    能让太后这般郑重其重交代的东西,必然是极其重要的。

    太后俯身,伸手按下藏在铜镜旁边的机关。

    只听一声脆响,原本是镶在墙上的镜子忽然四分五裂,镜面向周围散去,露出藏在镜面后面的小匣子。

    太后大开小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截明黄圣旨,交到杜云彤手里,肃声道:“哀家不死,你还还给哀家,哀家死了,你才能把它公众于世,知道吗?”

    杜云彤重重点头,从太后手里接过圣旨。

    把圣旨交给杜云彤后,太后关上机关,镜子恢复正常,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太后走到贵妃榻前,一甩宽大衣袖,正襟危坐,道:“去吧。”

    “告诉他,哀家不给的东西,不要抢。”

    “若是不然,黄泉路上,别怪哀家心狠。”

    寒风刮起厚厚的积雪,杜云彤从清宁殿走出。

    大氅已经被竹青细细烘干,给她系在肩上,寻羽挑起厚厚的挡风帘子,回眸看了一眼杜云彤,道:“姑娘,走吧。”

    杜云彤点头,跟着寻羽走出殿门。

    竹青立在杜云彤身后,看着眉目清秀的寻羽,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两手交叠的位置,骨节微微泛白。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这么久,世界被染成一团雪白,屋檐上垂下长长的冰节,几乎快要堆到地上。

    殿门到宫门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清理出一条小路,大理石裸露出来,干干净净的,只是略有些湿,比来的时候的雪地好走多了。

    杜云彤扫了一眼周围的暗卫,他们的脸红红的,护手的位置带着点雪粒子,大抵是刚才清理道路时留下的。

    “谢谢你们。”

    杜云彤轻声道。

    风声又起,卷起雪花,寻羽目视前方,每一步走得极稳。

    杜云彤回头看了,殿里的门窗已经关上了,那个曾经威震四海的太后,如今孤独地坐在殿里,等待着命运的来临。

    怀里的圣旨渐渐被体温暖热,杜云彤收回了目光。

    太后既然交给她这个东西,想来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情景的,太后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四皇子。

    可不是四皇子,也会有其他人,在太后坐上摄政的位置后,她的结果,就已经书写好了。

    一好一坏,如今的结果,是坏的那个。

    太后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她也只能尊重太后的抉择,她如今的命运,是把太后交给她的圣旨安全带离皇城。

    寒风有些冷,杜云彤紧了紧衣袖,微微抬头,便看见红色的宫门半开着,描金扇尾在红与白的颜色中显得格外亮眼,杜云彤眉头微动,加快了脚步。

    是李晃的扇子。

    李晃过来了?

    是了,李晃必须过来的,他不过来,四皇子李晏布下的局便没办法破解。

    李晃一早便看出了李晏的布局,想来已经有了破局法子。

    迈过高高的门槛,一身太子戎装的李晃印入眼眶。

    雪已经停了,仍有小内侍立在他身后撑着伞,伞边上有淡金色的流苏,在雪地里格外晃眼。

    而他的周围,却是一个禁卫军也无。

    杜云彤环视四周,禁卫军们远远地立在清宁宫牌匾下,并没有跟过来。

    想来是李晃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们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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