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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慕容恪,自四岁起便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深陷大火,却有一女子救下自己。他自始至终难辨其眉目,只记得她襟上层迭莲华,其色魅惑,似血着泪,再无其他。国家破败,她宇文樱被迫嫁他,只因嫁他能保住娘亲和幼弟。洞房花烛夜,那人客气而疏离,她却毫不在意,只记得守住自己的心即可。只是那心却终归守不住了。她敬他为英雄,仰慕他济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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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魇()
东晋咸康四年,公元338年,慕容部鲜卑都城棘城此时一片繁荣,丝毫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这座都城曾经历慕容氏迁居45年以来第三次,也是最大的一次被围攻。危险过后的人民,在大肆地渲染着那棘城保卫战中坚守抵抗的热血男儿。而首领慕容皝第四子慕容恪毫无疑问是棘城保卫战中最声名大显的少年英雄,他仅以两千骑兵,斩杀后赵三万余人,俘虏无数,大获全胜,自此一战成名!
而此时,睡梦中的慕容恪却是另一副光景。
漫天大火,直让人觉得都要被烤化了。纵是伊娜姑姑给她用湿帕子掩着鼻子,那阵阵浓烟还是呛得他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了。耳边只听见伊娜姑姑那一声声的咳嗽,脚边的娘亲彻底倒下没了动静。慕容恪看着那火中的自己,想起身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脚似被钉住了一动不动,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他知这是做梦,却仍旧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绝望笼罩着让他不得动弹。门外不停的敲门声,提醒着他自己又梦魇了。只那绝望和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如此清晰,让他感觉自己竟似真的要死了一般。
战场上他是英勇无敌、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受军民爱戴。梦中,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幼儿,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身边死去,却无能为力。
门外等待伺候主子的婢女,敲了好几下却不见有人应,才想起只怕四公子老毛病又犯了,忙推门而入。只见慕容恪额角直冒汗,全身都在微微颤动,立即叫醒他。
好几声后,慕容恪才睁开了眼,直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从那恐惧中恢复,只吩咐了一声,派人去请高参军。
待到参军高开受命前来时,慕容恪已恢复了平日的深沉,眼看高开要行礼,急忙阻止,“此处没有他人,舅舅不必多礼。今日找舅舅来,是想知道那件事进展如何?”
高开自然知道外甥所问何事,只叹息一声道,“谈何容易!当年知情的人,或被灭口或被发卖,线索早就断了,况且已经过去近十四年,要找到伊娜更是难上加难。其实本有一条现成的线索,伊娜当年是经鹰扬将军推荐才得入府伺候,想来鹰扬将军知道一些底细。这次我军大败段部,我本以为能见到他,却听闻他向北投奔宇文部去了。只可惜鹰扬将军足智多谋,英勇善战,却只落得一个四处逃亡的下场。”
慕容恪听了舅舅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兀自嘲弄道,“父亲只看得见祖父对他的倚重,世人对他的追随和尊敬,心里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哪里还想得起来他为建立功勋洒过的热血!站得高总担心会有别人和自己争,在他们看来,什么哥哥弟弟,不管是谁,阻挡大业者,只有死路一条。大伯父既然不想死,那便只能逃了……”
“玄恭,这些话在我面前说无妨,在旁人面前,自当小心些,若让人将这话上告了燕王,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罪。”
“自然只在舅舅面前才说。只一想就觉得父亲的决定多么讽刺!忌惮非一母所生的大伯父,倚重一母同胞的三叔和四叔,等大伯父被逼远走之后,竟让三叔和四叔心生谋逆之心。那个位子要坐得稳、坐得牢只怕时刻不得安眠,自己的兄弟不知什么时候也会变成自己的敌人。只这样,竟然还总有人抢着来坐,何其悲哀!”
那个世人眼中的鹰扬将军,他父亲的仇敌,却是他幼年丧母后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温暖。是他告诉自己把眼泪憋回去,用流泪的力气去流汗,让自己变得更强,那样才可以平视自己的敌人。他说要得到父亲的喜爱,便要先让父亲厌弃自己,那样才有命等到他真正重视自己的那一天。他还说,他只想做一个为国家荡平贼寇、浴血疆场的好汉。可偏偏自己的父亲竟会觉得他只想坐在那高位睥睨一切。……
心中一阵堵塞,让他觉得甚至找到了眼看着母亲死去的无力感,握紧拳头,只恨不得立刻率军冲入宇文部。半晌,只静静望着北方。
第2章 骄纵的公主()
西拉沐沦河流域,宇文部都城紫蒙川。
夏日里正午,天热得连苍蝇都不愿意飞了。此时校场上,却人声鼎沸,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呼,热闹非凡。走近一瞧,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在场中和十来个壮硕无比的男人比武。那些男人可都是这草原上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只十几个回合,却都败在那小姑娘手里,引得旁边人群中,时不时冒出一阵“公主威武”的喝彩。那和众多勇士比武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宇文部首领逸豆归最宠爱的公主宇文樱。
宇文樱显然对自己的战果十分得意,直吩咐下人赏给勇士一人一坛美酒,连旁观的众人也都得了几个铜钱。一旁的婢女乌兰看到自家公主这般花钱如流水的行径,眼皮眉毛直跳,却不敢直言。好吧,公主自己高兴就好!宇文樱兀自洋洋自得,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直到看到人群中平静站着的一中年妇人,立马怂了。
众人见公主前一刻还咧嘴大笑,突然冷静下来,顺着她目光一看,这才发现宇文部身份最尊贵的女子就在自己身后。惊呼一声之后,众人立即起身见礼。
“见过可敦!”
作为逸豆归的妻子,伊娜在人前自要维持自己国母之尊,直待到众人都行礼过后方命令他们散开。
只是那人群才刚散去,刚刚还高贵淡定的可敦立马一副怒容。宇文樱见母亲一副脚底生风的样子朝自己走来,就知她现在怒气之盛,只缩了缩脖子,叫了声“阿娘”。待到阿娘走近,宇文樱忙捂住了自己耳朵,撒娇道,“阿娘,这是在外面,不许揪我耳朵,不然我该被笑话了。”
“你还知道这是在外面?还知道担心被笑话?堂堂一个公主,大庭广众跟着一帮大男人在校场比武,像什么样子?”伊娜见女儿这般反应,哭笑不得。
“阿娘,这草原上的姑娘哪有那么多讲究,又不似中原人似的,还得整日关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况且,女儿如今打遍草原无敌手,大家都在心里佩服着我呢。”
宇文樱不提倒好,提起这点伊娜满肚子气,就宇文樱那功夫,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些勇士。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那些人忌惮他公主身份,不敢使出真功夫和她交手,偏偏自家女儿天真。如今竟真以为自己那么厉害,整日里洋洋自得,背后那些人还不知道是怎么笑话她,只怒喝了一声,“跟我回去,以后不许再来校场跟人比武。”
宇文樱只得讪讪应了,默默跟在满是怒气的娘亲身后。乌兰眼见可敦不让公主再比武,心中大喜,公主每次比武了都要大赏众人,那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她都觉得肉疼。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大笑,只自己偷偷地嘿嘿了两声,再抬头却见自家公主正狠狠地瞪着自己,抖了抖后背忙跟了上去。
回了家,伊娜便命下人关上门,只留了宇文樱和乌兰。看这架势,宇文樱便明白了,自己还得再挨一顿骂,只得立马嚷嚷道,“阿娘,我头疼,也不知道是外头日头太大,晒中暑了还是怎么地,浑身没力气,这心里憋得难受,直想吐,我先下去歇歇,歇歇……”只她说话时手捂在胸口,面上一副痛苦神情,脚却慢慢往外挪,想着溜之大吉。
伊娜哪里不明白女儿想溜,却也并不惊慌,“那便下去歇着吧,乌兰,吩咐下去,公主中暑了,眼看着这天儿一天天地更热了,在这暑气消了之前公主都不出门了,要在屋里呆着好好养身子。”
这暑气要消了,至少还得有两个月,让宇文樱两个月不出门,怎么可能!所以伊娜话音一落,宇文樱一扫颓废,立马精神了,“阿娘,不用了,不用了。可能是刚才外面太热,一进屋子,突然阴凉了,有些没习惯,现在觉得畅快极了,浑身都是劲儿。”说完还挥了几拳,以证明自己真的很畅快,真的很有劲儿。
一旁的乌兰见了自家公主这反应,忍不住又偷笑了两声,只不过对上公主那能杀死自己的目光,立马噤声。伊娜见着,也是觉得好笑,只得微咳了两声,正色道,“既然现在觉得畅快了,那便好好坐下,听娘说。”宇文樱哪敢不从,只乖乖坐下了,眼睛盯着自己鞋底,就等着阿娘发话,左耳进,右耳出。
阿娘说,“你都十三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阿樱自在心里反驳道,“十三了也是孩子啊”。阿娘说,“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粗鲁”,阿樱想的是,“这草原上哪家的姑娘不粗鲁,只除了娘以外,可是娘已经不是姑娘了,所以这草原上的姑娘还是都很粗鲁”。阿娘还说,“你还天真地以为那些勇士们当真不是你的对手,他们只不过忌惮你公主的身份,不敢亮出真本事”,阿樱也只能在心里痛苦地附和了一句,“好吧,其实我也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啊”。阿娘继续地说,“草原上的人只怕都暗自把这当成笑话”,她郑重在心里答了一句,“就是要让他们笑话,不然谁愿意出门晒那大日头,真的是热死了。”只是她说出口的却是,“他们才不敢笑话我,我是首领最疼爱的公主,他们谁敢得罪我?”
眼见阿娘终于说完了,阿樱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这些天动静闹得这么大,应该也差不多了,只是面上还是嬉皮笑脸说,“阿娘,明日我再和勇士们比试一回,若是我输了,那我就乖乖在家呆着,再也不去校场和他们比武了怎么样?”,想了想,忙又加了一句,“我必让他们亮出真本事然后再比,如何?”
眼见伊娜还皱着眉头,一副马上要提出反对的样子,宇文樱只得再次强调,“若是明日他们不亮出真本事,便是我赢了也算输,如何?”
伊娜自知劝住她是没可能了,这孩子骄纵惯了,就算强关在家里,也总有办法溜出去。细想,明日勇士们若真是全力以赴,不对,别说全力以赴,使出一半的力气,阿樱也绝对没有胜了的可能。这么一想,便就同意了。
宇文樱得了阿娘同意,蹦蹦跳跳地就出去了。只到了门外,吩咐乌兰告知下去,因阿樱公主近日与勇士们比武,大获全胜,深感宇文部勇士中不乏武艺不精、徒具虚名之辈,明日一早,勇士们自行比试决出武艺最高之人,公主直接与之比武,若是公主赢了,勇士们全赶去放羊,若是公主输了,赏那勇士二十金,并十坛子美酒。乌兰听了自家公主这吩咐,心肝直颤,无奈出去传话。话一经传出,众人哗然,只心里想着,阿樱公主果真不负骄纵之名,狂傲自大,目中无人!
只是宇文樱心里却想着:“事情闹这么大,总该有个合理的收场。草原上谁都知道他们的阿樱公主被首领宠得无法无天、骄纵任性,若说是因为可敦一句话,公主便循规蹈矩、有所收敛,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可若是明日阿樱公主输了,自己觉得面上无光,再也不提比武之事,这么想来,却是合情合理吧?”虽这样想,心里惦记起明日要花出去的那二十金,也是一阵肉疼,转念一想,“反正不花自己的钱,心疼什么!”
另一边,首领逸豆归正听下人报告着宇文樱今日动向。那下人将公主今日的吩咐说完后,面上便是一副犹豫的样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公主今日行径让勇士们极为不满。逸豆归嗤笑一声,“他们明日也不可能真输了被赶去放羊,有何不满?至于公主嘛,不过就是骄惯了些,只花钱大手大脚,算不得什么。”
第3章 爱情故事()
夏日的草原总是天黑得晚,经过一天的燥热,待到完全夜幕降临之时,此时的紫蒙川已陷入一片安静祥和。年老的阿公阿嬷早早拴上了羊圈,进入梦乡;粗犷的汉子在草原上奔驰了一天已是鼾声大作,梦中还念叨着自己心仪的姑娘;年轻的阿娘小心哄着那梦哭的婴孩,直抱怨这燥热的天气。这时候,草原上的姑娘们却还醒着,围成一圈,细细听着丘林大娘用那不再细柔的嗓音说着一个个相知相爱两情相悦的爱情传奇。她们在如花的年纪,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幻想着自己的爱情,对着身边的密友们偷偷吐露自己内心的小秘密,想象着哪一日自己钟意的阿哥面红耳赤对自己诉说心底的悸动和爱恋。
许是姑娘们那期待的眼神太过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