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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慕容恪而言,此战关乎生死,绝不能再败。om
开战前夕,待悄悄布置好铁马阵之后,慕容恪将燕军分为三部。据作战计划,慕容恪自率中军,选善射者5000人,位于铁马方阵之后。慕容翰与高开分别与另两部隐伏于铁马方阵两侧,配合主力进击。
眼见宇文樱自信满满披上铁甲,慕容恪暗自担忧。
“为何你一定要同去?”
宇文樱笑道:“我与你同在中军,你担心什么?依我看,中军有铁马在前挡着,待轻骑将魏军引入阵中,我只需同其他人一样,搭弓射箭,算是最安全不过。”
慕容恪刚要出言再劝,宇文樱又一阵唠叨。
“原先我也觉得咱们这次凶险异常,听了你们想出的对策,如今,我万分确定咱们会赢了冉闵。等此战结束,四月就要过完了。到时我一定要去寒山寺一趟,活生生站在慧能大师面前。估计等他见了我,一定会吓一大跳到时你可要跟我一起去!”
慕容恪轻声应下。
宇文樱灿然一笑,“到时候咱们顺便去找高济一趟,向他讨债去。当初你将铺子给他,分文未取,如今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想必他也赚了不少银子,咱们该要回来一些。”
慕容恪轻笑一声,“我倒不知你是个财迷!”
宇文樱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以往还说过,以后要做生意养你呢。我若不贪财一些,就你整日四散钱财的性子,我可养不起你!”
慕容恪笑得直摇头,却见宇文樱舔了舔唇。
他心下一动,倒了杯茶递给她,“你说了半天的话,也该渴了。等你喝了这杯,咱们就出去,大军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宇文樱接过茶一饮而尽,伸手抹了抹唇角,一脸满足。
眼见慕容恪直盯着自己看,宇文樱嫣然一笑,“大将军你若再盯着小的看,小的耳根子都要红了!”
慕容恪伸手揽住她的腰,轻抚上她的脸。
宇文樱微微踮脚,轻吻他的唇,“夫君,我信你此战必胜。”
慕容恪揽住她的手微微加重力道,将她往自己怀里摁。
“阿樱,不要怪我!我只想让你活着。om”
“你”他怀里的宇文樱陷入昏迷。
慕容恪将她拦腰抱起,放于床上躺下,这才掀开帐帘出去。
宇文陵迎上来,一脸焦急,“姐夫,阿姐如何了?”
“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想必战事已经结束了。”
宇文陵刚长舒一口气,再看着慕容恪,又有些担心,“姐夫,你呢?”
慕容恪回头望了一样军帐,再回头已是一脸释然。
“走吧,陵儿!”
宇文陵神情坚定,与慕容恪同时离开。
军帐内,宇文樱眼角两行清泪。待帐外悄无声息,她缓缓睁开眼。
片刻后,撕杀声响起,两军第十一次交战!
交战后不久,不出意外,魏兵且战且退,逐渐向丛林靠拢。
慕容恪派出早前挑选的轻骑追击魏军。轻骑先前得了命令,只许败不能胜,同魏军交战渐露颓势。冉闵眼见这队轻骑战败,意图撤退,立马将原定引燕军入丛林的计划忘到了九霄云外,下令放马追杀,却被手下将领拦住。
“陛下,不可轻率!我军若贸然追赶,当心中了慕容恪的埋伏。即便没有埋伏,咱们也只能险胜,士兵伤亡惨重。如此,尚不及引他们入丛林,胜得轻巧。”
冉闵一阵细思,深觉有理,立刻又下令,引燕军入丛林。
他一声令,魏军边战边退,只等燕军追随他们入林。
“将士们,将军正率兵在追来的路上,咱们再坚持一刻,只等将军前来。”
只见这人一声喊之后,原本意图撤退的燕军顿时斗志大增,与魏军又一阵撕杀。
冉闵见此,心中大喜,魏军听他命令,退往丛林。
“不好!他们想引咱们入丛林,快回去报告将军,往后撤,当心中了埋伏!”
又是那人一声令下,燕军轻骑立刻循着来路撤退。
冉闵怒由心起,“截住他们!”
冉闵左操双刃矛,右手持连钩戟,骑朱龙马,连斩燕兵数十人。
“快!往后撤!咱们不是冉闵狗贼的对手。”
远远听得这一句话,冉闵再抬头,就见方才喊话之人盔胄掉下,散下一头青丝。
慕容恪军中竟混了个女人!还是个能发号施令的女人!
那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正是宇文樱。
她即刻转过头去,再斩杀一名魏兵,高声下令,“你们快撤!魏军太强,让将军快带兵撤离。”
她身边一名燕兵一边挥动长矛,一边高声喊道:“夫人,小的殿后,您快走!”
夫人?
慕容恪的夫人!
慕容恪果真就在来的路上?
绝不能让慕容恪跑了!
冉闵眼见燕兵双腿夹紧马腹,扬鞭策马,冉闵忙下令追。
跑不多远,果真见慕容恪的帅旗飘扬,冉闵大喜,快马加鞭,挥师冲杀。
“三军听令,全速追赶!”
冉闵用双刃矛挑起一把单刀,用力向前抛出
“燕贼已然怕了咱们,众将随朕一起将夷狄消灭殆尽。”
冉闵目如闪电,声如洪钟,魏军气势高昂,全力进攻。
待到魏军距帅旗不过十几丈远,慕容恪一声令下。
“弓箭手准备!”
片刻间,铁马方阵后千箭齐发,两侧隐伏的燕军蜂拥而上,将魏军三面合围。
“陛下,有埋伏,咱们快走!”
身后的将领刚说了这句,冉闵回头狠骂了他一句。
“吾成师以出,将平幽州,斩慕容儁。今遇慕容恪而避之,人将侮我矣。”
敌众我孤又如何?他冉闵一世英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燕军源源不断涌来,魏军如以往一般挥动长刀,专攻燕军战马下三路,一马虽倒,却有更多的马屹立不倒。杀了一名燕兵,再有新兵补上。冉闵斩人的动作越来越慢,斩杀一人费时越来越长,原先以一当十的魏兵竟是渐渐精疲力竭。
魏军眼看要招架不住,燕军阵地始终岿然不动,将魏军死死困在铁马阵中。
身边不断有人被铁马阵后的燕兵射杀,冉闵幡然醒悟。若再恋战,魏军怕要全军覆没。
“陛下,臣等合力突围,保陛下先行离开。”
魏军中不乏赤胆忠心之辈,眼见燕兵四面合围,人数众多,他们合力瞄准东方,将铁马阵中砍开一个缺口。
冉闵一提朱龙马的缰绳,朱龙马一声长啸,腾空而起。
眼见冉闵跃马冲破重围向东逃跑,慕容恪立刻命人随自己追击冉闵。慕容恪策马直跑出二十余里,朱龙马连续征战,疲惫不堪,倒地而毙,冉闵被生擒。
“捆起来,送回蓟城!”
慕容恪一声令下,冉闵冷哼一声。
“不愧夷狄,竟能以自己夫人做饵,引朕入阵。”冉闵大义凛然,看向慕容恪,语气中满是轻蔑,“你既然敢送自己的女人做饵,我便赠她一刀,成全你!”
不可能!
他不信!
慕容恪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好半晌才回过神,令随行燕兵将冉闵带回,自己扬鞭策马,赶回驻扎之所。
下马,掀开帐帘,帐内空空如也。
“文宇呢?”
他放下帐帘,心急如焚。
留下驻守之人匆忙赶来,“夫人随轻骑出去,不曾回来。”
慕容恪看向答话那人,目光凌厉。
那人战战兢兢说道:“夫人向属下等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还说还说,将军密令她同负责拦截魏军的轻骑”
不待那人说话,慕容恪又翻身上马,挥动马鞭,策马而去。
史书记载,历经廉台十连败后,燕军以铁马阵大破魏军。除了冉闵之子冉操侥幸脱围,逃往鲁口,魏军全军覆没。
三日不眠不休,慕容恪遍寻宇文樱无果。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叫来轻骑首领于军帐中问话,却只确定了冉闵所言属实,宇文樱确实被冉闵一刀插穿腹背。
“,她为何会跟去?”
慕容恪握着手中的瓷瓶,最后一句话已是撕喊出声。
那轻骑首领临走之前,回过头劝慰道:“若非夫人当机立断,冉闵怕也不会中计。夫人一心以将军为重,还请将军保重!”
慕容恪松手,手中的瓷瓶摔得粉碎。
“这里面先前明明装的迷药,为什么?”
他用手支撑住额头,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痛楚。
她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吗?
临死前,连自己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从此阴阳两隔,永不相逢?
心中的悲哀就像洪水一般汹涌,将他彻底击毁。他想压抑住内心的苦痛,那痛苦却更加强烈,直让他发出暗哑的痛哭,到最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第244章 最后的结局()
三日后,慕容恪率军回蓟城。om
辅国将军府内,阖府缟素,他看着那刺眼的白色,心中涌起的痛苦更加难以克制,到最后化成大声呼啸。
“谁命你们穿成这样?将丧服换下!”
殷氏看着他,眼中满含叹息,最终低声吩咐阖府除去丧服。
“爹爹!”
慕容静哭闹着跑了出来,原本盛怒之下的慕容恪恢复平静,蹲身抱住她。
慕容静看着他,眼睛红肿,想必这些日子已是哭过好多回。
“爹爹,娘呢?娘明明说打完仗就回来陪我,娘怎么没回来?”
慕容恪满眼悲伤,最后只化作温柔,低头替她擦了擦泪,“乖,爹陪着你!”
“娘呢?”
慕容静一声问,慕容恪无言。
他的沉默无疑让慕容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她顿时一声嚎啕大哭。
“娘,我要娘,我不要爹爹!”
她挣脱开慕容恪,扑向宇文陵怀里,又一声大哭,“舅舅,爹不带我去找娘,你带我去好不好?”
宇文陵抱着她,看向慕容恪,目光迟疑。
黄鹂掩面失声,殷氏擦了擦眼角,轻轻开口,哽咽道:“小姐,您先跟着黄鹂回后院,老奴带陵公子去歇息一番。他这一路劳顿,也是累了。”
黄鹂擦了擦脸上的泪,伸手要抱慕容静,慕容静只搂着宇文陵的脖子不松手,抽泣道:“我要舅舅舅舅带我去找娘”
听了这话,黄鹂泪流得更凶,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哭出声。
慕容恪只觉得心里的苦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出,心口窒息得疼。
殷氏还欲再劝,他只怔怔开口道:“随她吧!”
宇文陵看了自己怀中的慕容静一眼,一声沉重的叹息。
在那之后,众人眼看慕容恪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眼中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只每日在主院坐着,比之宇文樱离开的六年,更加落寞无话,脸上满是连日醉酒的疲态。
慕容静没看到娘回来,很是哭闹了一阵子。待到后来,她终于明白,死便意味着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自此,她每日只望着娘亲留给自己的锦鲤玉佩发呆,原本活泼的一个孩子变得越来越沉静,只在每晚梦中呓语之时不停地喊娘。
“娘,爹爹又醉酒了!”
慕容静看了院中醉酒的爹爹一眼,对着锦鲤玉佩又一声叹息。
慕容恪醉眼朦胧,恍惚间瞥见了锦鲤玉佩,顿时像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他上前夺了玉佩仔细端详一阵,好半晌才低喃道:“为什么没变红?我刚才看,这玉佩明明像是发光了,为什么不见了?”
他蹲下身,看着慕容静,满怀希望低声问道:“安安,快帮爹看看,这玉佩是不是在发光?你见没见过玉佩发光?”
慕容静直摇头,“爹,没有!玉佩从来没发过光!”
这话生生摧毁了慕容恪的期待,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抑制不住,最终只将头埋在双手中,发出一阵低哑的痛哭。
慕容静先前从不曾见过自己爹爹痛哭,如今见他伤心,更觉得委屈。她上前抱着他,大声哭喊道:“爹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把娘带回来?”
慕容恪心中的懊悔一阵强过一阵。
若上苍与他机会,让他回到那日,他只会将宇文樱带在身边,绝不会将那所谓的迷药倒入茶水之中让她喝下。他痛恨自己,为何竟没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她要换了自己手中的药,岂非易如反掌?他所谓的稳妥与万全,事后看来不过是多此一举,这般自以为是之下,他直害得自己与她参商永离。
自己与她前世无缘,今生无分,便只能一直带着悲恸孤独下去了吧。
他兀自陷入沉思之中,宇文陵进了院子,眼中是这些日子少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