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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兀自陷入沉思之中,宇文陵进了院子,眼中是这些日子少有的兴奋。
“姐夫,有高大哥的信,他说阿姐离开吴县之前曾给他留了一封信,让他今年二月交给寒山寺的慧能大师!”
听了宇文陵这一句话,慕容恪心中毫无波澜,只怔怔望了他一眼。
宇文陵忙道:“高大哥说,慧能大师看了信之后便离开了寒山寺。他许是到中山找过阿姐,阿姐她若真是去了,也不可能找不到踪影活要见人”
慕容恪站起身,虽带着宿醉的疲惫,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清醒。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是!他若去了中山,阿樱是被他救了也说不定。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说完,他不待宇文陵开口,忙赶去前院,下达命令。
达步于看着他,有些疑惑。
“将军,慧能大师如今就在蓟城。”
很快宇文陵推开书房门,气喘吁吁道:“姐夫,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不必派人去找他”
不待他说完,慕容恪起身出了书房,刚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眼中是久未出现的光辉和神采,“达步于,快些带我去找他!”
达步于往前带路,慕容恪跟着他,到了城中广场,见了正讲经说法的慧能。上次自己见他讲经说法还是八年前在龙城,如今这盛况好似一如八年前一样,于他自己而言,却早已事事不同。
待到人群散去,他走上前,一脸急切。
“你可曾去过中山廉台?”
因这一句话,慧能大师原先一直维持的空明淡然像是有了一丝缝隙。好半晌过后,他缓缓开口,“我告诉她,她若想走,还来得及,可她并不想改变主意,只让我找个地方将她葬了,不让你看见。”
慕容恪脑中一阵空白,比之先前更加绝望,片刻后眼中又是一片死灰。
“我曾答应过她,净化人心,助人消除私欲,还众生一个清平世界。我可净化人心,也愿助人消除私欲,清平世界却是只能交给你了。”
说了这话之后,他像是已经料到慕容恪的反应,开口补充一句。
“这是她的遗愿!而你肩上亦有无法逃避的责任!”
慕容恪怔了一怔,黯然离开。
那次之后,待到慕容恪见了慧能回来,阖府上下见了他,惊觉他好似恢复到了夫人在世时的样子,细看之下,比之以往又有了不同。一样平静淡然,却似再也不知喜悲。
慕容恪整日似有处理不完的军务,看不完的兵法宗卷,将军府书房的灯火总是整霄不熄。他也只在深夜悲恸到极致之时,忆起往昔的时光,胸中才涌过一丝暖意。
他许了二哥这一世的忠诚,她的遗愿更是他肩上无法逃避的责任!
他不再颓废,更不曾醉酒,又成了世人眼中智勇俱济的大将军,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七月,他受燕王慕容儁派遣,攻打鲁口,鲁口城池坚固,暂难攻克,未免无辜牺牲,他带军撤回中山。十月,中山郡苏林起兵,自称天子,他率军攻讨,斩杀苏林。十一月,他拥护燕王慕容儁在中山称帝,帝立国号为燕,年号元玺。
两年后,晋永和十年二月,他再次发兵围攻鲁口,于三月克之。四月,他受燕帝慕容儁任命,为大司马、侍中、大都督、录尚书事,封太原王。
泽心寺后山茅屋内,有二人静坐对弈。
“听闻,你获封太原王,恭喜!”
年轻的大师这话一说出口,对面那人直皱眉。去年四月,他上泽心寺找慧能,期待他能带自己找到宇文樱葬身之所。好不容易等慧能打坐完毕,他却只缓缓说道:“远道而来,对弈一局如何?”
半年后,他再来,慧能只又摆出棋局,淡然问道:“可愿对弈一局?”
这次他在蓟城接了他的信过来,满心以为他愿告知真相,不曾想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慧能一声轻叹,“等你半年后再来,我怕是已经不在此处了。”
慕容恪不曾细想,只脱口问道:“你要去往何处?”
慧能轻笑一声,“不是去拜祭她!我若想去拜祭她,凭你在这寺庙安插的人,你只怕早已知道了她的葬身之所。”
他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我终究要成佛了,此次就当是告别吧。”
慕容恪看着他,最后问道:“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么?”
慧能摇头,“我若不说,你心中存着希望,不是更好?”
慕容恪笑得苦涩,“原先我确实如此认为,现在却知道,她大概是真的死了。怕是不想让我伤心难过,才避开了我独自赴死,连最后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慧能面上无异,心中却清楚,一切并非不可说,而是不敢说。若说了,只给了他虚无的希望,该当如何?若说了,世事又当引向何处?
不如什么都不说!
自己因她不愿成佛,又因她一心向佛。
只希望待自己成佛之后,一切尚有转机。
他起身,找出一副画轴交予他,“你前世所赠之物,今日转赠于你。”
慕容恪知是前世御殿樱的画像,也知他要断绝过往,便也不加推辞,只欣然接过,起身告辞。
“慢走!”慧能淡然一笑。
慧能看着他的背景,静静捡起一颗白子,落于棋盘,低声呢喃。
“只愿这上百年的纠葛,早日理清,回归正途!”
若非自己的执着,或许也不会有他们两世的苦痛。
他低声叹息,“你们可曾恨过我?”
只是这话他最终也没问出口。
他窥透的先机已经到头,过往一切都是虚妄,将来如何,更是无人知道。
如今再问这些,还有何用?
慕容恪转身回望了一眼,最终只一脸苦涩,径直下山去了。
下了泽心山,他牵过坐骑,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半年后,慕容恪再不曾收到泽心寺传来的有关慧能的消息。
他已经成佛了!
慕容恪深深叹息,连他都走了,自己果真是最后的希望也不剩下了。
纵使没有希望,这世间多个忧愁之人陪着自己也好,如今这人也不在了。
他斟一杯清酒,放于鼻尖嗅了嗅。
“果真好酒!”
他一声叹息,仰头一饮而尽。
好久不曾饮酒,如今再喝,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几杯酒下肚,他心中愈加怅然。
人说酒能解愁,为何他却越来越愁?
“你少喝一些!”
他回头,见了身后女子的脸,凄然一笑,“敏儿,你若要劝我,该等我醉了再来,如今我神智尚且清醒,认得出是你。”
崔敏儿苦笑一声,“将军,若是阿樱在世,定不希望看你如此。无论如何,她已经死了,请将军节哀。”
她说了这话,躬身行礼,意欲退下。
慕容恪满脸苦涩,伸手拉住要离去的那人。
“阿樱,你连我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如今你又要离我而去?”
宇文樱看着他,一脸愕然,“你刚才明明”
“如今阖府上下都称我王爷,听得人叫我将军,我便知道是你!”
慕容恪抚上她的脸,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宇文樱泪水盈眶,嫣然一笑间,泪水滑下。
“王爷,我救了两三年才救回来的徒弟,才好全了就要来找你,你记得赔个徒弟给我。”
常大夫话音刚落,指着一旁嬉笑的慕容静,大笑一声,“我看你家的女娃娃就不错。”
慕容静吓得直往爹娘的怀里钻。
慕容恪抱起她,拥着宇文樱入怀,欢笑之间,眼角两行清泪。
远处天边,慧能终得圆满,化身成佛。
如他所言,待他成佛,一百年的纠葛便已理清,一切自回归原处。原本因他而偏离了命运的人终究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全文完)
最后的最后 附上我心里的结局()
原本构想的结局不是快乐结尾,也写出来了,就别浪费了,还是摆出来吧。5八5八5读5书,。。o≈
是在慕容恪离开泽心寺之后开始变了。在我心里,这才该是这本书的结尾。
在那之后,慕容恪再也不曾接到泽心寺传来的消息,只靠着往昔回忆的一丝暖意,撑过余生的寂寞和悲恸。
弥留之际,他想着自己念了一辈子的女人,看着手中死气沉沉的锦鲤玉佩,凄然一笑。
“前世你我无缘相见,今生你又一声不响地走了。来世不必你寻我、等我,我自去找你,再不让你离开我!”
他刚说完这话,玉佩闪现出点点红光,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他看着那红光,深情一笑,溘然长逝。
史书记载,晋太和二年,公元367年二月,燕国太宰、大司马、太原王慕容恪因日理万机,忧思过度,一病不起,至五月,撒手尘寰。慕容恪一生宽厚仁爱,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景昭皇帝慕容儁于临终之际将社稷交托于慕容恪,慕容恪官至太宰,虽总览燕国大权,却毫无私心。他平定内乱,勤于吏治,辅佐幼主,尽心尽责,成为燕国砥柱。是以,慕容恪被称为东晋时期十六国第一名将。在其死后,燕国迅速衰落,北方纷争再起。
岁月的洪流滔滔奔涌,动乱的时代却并未终结。在缘分宿命的急剧变迁之中,他们的故事亦不算完结。前世无缘相识,今生无缘相守,他们依旧期许来生。
我并不觉得这个结局很悲,但还是用上一章那种明确的欢喜结局收尾,自然是因为那句已经听烂了的话,人生已经很苦,何必不让人在书中圆满。最近过得挺开心,写到悲伤的部分要酝酿很久,弄不好写着写着自己还哭一通,那种感觉太难受。连失恋都没经历过,写起心爱人的生离死别感觉更难,所以明明到了结尾部分,应该是顺其自然写得快一些,结果拖拖拉拉好几天,每天几个小时也码不了多少字。
写了几个月的烂尾工程,终于结束了,如释重负,但也有不舍,很复杂的心情。
第一次写文,很多地方不满意,尤其是书中涉及到计策谋略的部分,有时候一想一天可能也没有灵感。有时候要考虑前后逻辑和人物性格,感觉更难,所以更新时间也真的是很乱。能坚持到最后的几个读者,真的应该感谢你们,你们不离不弃,对我是莫大的鼓励。
开始写文是在自己处于极其迷茫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最后选择了码字!中间因为思路不连续,或者是成绩不理想,自己沮丧过,但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好在身边人一直在支持,自己也觉得干自己喜欢做的事就最好,所以最后断断续续,要死不活的终于更完了。第一次写文,质量虽不太好,但也算尽力,结果没抱什么期待,成绩差也算情理之中,好在靠自嗨的状态撑过了这几个月,天天想啊想,码啊码感觉还挺充实。自己回想起来,花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整天干一件几乎没有经济回报的事(因为书就几个人看,所以经济回报忽略不计哈哈),撑过了草草结束的压力和心里的动摇,想想也是挺不可思议。
这不是一个好到值得让人等的故事,但我自己愿意把它好好写完。因为蛮喜欢这种自嗨状态,所以就算书的成绩差,以后应该也会再继续码字。
一不小心,敲着键盘,废话越说越多,该刹车了。
总之,几个月下来,就一句话最有体会。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祝大家都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所爱的人~
://76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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