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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光怪陆离的时空隧道后,两人从摘星楼到了白玉京。
一走出传送阵,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这股香气并不浓烈,只是浮动在身侧,让人不自禁的细细品味。
摘星楼种植的是娇媚的樱花、桃花,白玉京则是冷清高贵的月桂。
白玉京的每一个角落都栽植了月桂树,嫩黄的花瓣与白玉铸成的城墙交相辉映,让人恍如来到了月宫仙境。
白玉京美得矜持,就像是闺阁中羞答答的小姐,从头到脚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修饰,就连一旁挂在树枝上用来点缀的风铃都是灵物,一眼就能瞧出世家的丰厚底蕴。
“切,还不是布了阵法,不让人摘取,装什么大方。”江容易嘀咕了一声,手指碰了碰垂在肩膀上的风铃。
就这么一碰,整颗月桂树上挂着的风铃都叮叮玲玲的响了起来,不止如此,好像触及了什么开关,整座白玉京的都传来了清脆的风铃声。
江容易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这白玉京怎么还是这么小气,当年拿了他们一件东西就被追杀了整整十年时间,现在碰一下风铃都要全城通报不成?
“快走!”想到白玉京的这一群小气吧啦的老不死,江容易就习惯性的头疼,若不是非要经过白玉京不可,他才不愿意来到这个鬼地方。
于是拉着周思危的手就要走。
周思危还想着怎么解开风铃上的禁制,手就被身边的人牵住了,他顺着江容易所拉着的方向走去,连摘下风铃讨好他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期盼着握手的时间更长一些。
风铃足足响了一刻钟的时间。
吸引了城中所有人的目光之后,头顶蔚蓝的天空突然划过了两道火光,破开了雪白软绵的浮云,来到了城池的上空。
“那是!”
“龙凤呈祥?”
“好像真是一龙一凤!”
城中之人仰着头,议论纷纷,他们虽是修士,也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神兽,更不用说是一下子来了两只。
江容易也随着他们的指指点点看了过去。
确实是一龙一凤,只不过不是真正的龙凤,而是流淌着神兽血脉的妖兽,看起来像而已。
凤通体五彩,羽毛泛着流光,宽大的翅膀一震,拖着长长的尾翎而来。
龙则是腾云驾雾,鳞片流转锐利的光芒,通体华美。
一龙一凤交缠在一起,正是应了“龙凤呈祥”四个字。
伴随着龙凤而来,空中落下了团团晶莹的光芒,有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那一团光芒落在手上就变成了一块硕大的上品灵石,惹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有的人接到的是一件威力无穷的灵器,有的人手中多出了一瓶香气四溢的灵丹。
几乎每个人都获得了从天而降的馈赠。
白玉京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江容易瞥了一眼,看到路人手中确确实实是一件价值数百灵石的灵器,心中纳闷,也伸出手接下来了一团荧光。
只见手心一道光芒闪过,多出了一个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大红色请帖。
江容易翻开一看,上面用着琉金字体书写了几句话。
“七日后,白玉京天女出嫁,请各位修士前来见证。”
在场的修士也有接到这份请帖的,立刻嚷嚷了起来。
“天下第一美人要出嫁了!”
听闻此话,一大股人围了上去。
“嫁给谁了?自古英雄美人,难道是嫁给上衍宗宗主?”
“怎么请帖上也没说明嫁给谁?”
“也不知道是那位可以抱得美人归,成为我们白玉京的女婿。”
江容易合上了请帖,看了眼身边一无所知的周思危。
“不走了吗?”周思危问了一句。
之前江容易表现得匆匆忙忙的,一副要马上前往无尽海域的样子,可现在又不着急了。
“不走了。”江容易晃了晃手中的请帖,“我们去参加婚礼。”
周思危拿过请帖一看,里面写着的新娘并不认识,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江容易见他并无露出其他神情,忍不住揶揄道:“有没有觉得头上有点绿?”
周思危老实的回答:“没有。”
新娘为天下美人图榜首,白玉京天帝之女,也是踏仙第一女主角白梨薇。
有什么比女主角结婚了,新郎不是周思危更好玩的事情?
第27章()
白梨薇正在对镜梳妆。
她不愧是天下美人图榜首;肤若凝脂;娥眉淡扫;美目流盼间自带了一番矜贵冷傲的气质。
但又不完全是冷漠如冰;反而能从这股冷漠中察觉到勾魂摄魄之态。
惊鸿一瞥,就叫人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白梨薇从一旁侍女拖着的首饰盒从挑了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串垂在鬓间,随着动作举止而在空中摇曳。
“你说,周思危真的会来吗?”白梨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的问道。
镜子中是何等的美人,面若芙蓉花开;青葱得似乎能拧出水来;唇角微微一抿;镜子中便露出了丝丝哀愁。
一旁低垂着头的侍女大着胆子开口安慰;“自然是会来的。”
无论是什么男人;一个曾经心存爱慕的绝世美人即将大婚;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除非——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白梨薇得到了肯定,嘴角那抹哀愁就化为了成竹于胸。
白梨薇准备上最后一点装饰,她提起妆台上的毛笔;沾了点颜料,在额心绘了一朵芙蓉花;本就绝世无双的美人;更添了几分容色。
“都准备好了吗?”白梨薇突的开口;声音极轻;生怕被别人听到似得。
“准备好了。”侍女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白梨薇站了起来;她穿着庄重无比的白玉京礼服,身后拖出了长长的裙摆。
“去吧。”
外室进入了两名侍女,这两个侍女都有金丹期的修为,可到了白梨薇的面前,却只有捧着裙角的资格。
白梨薇走在最前面,衣着华贵面妆精致,前去见她的未婚夫。
她的婚礼,不容失误——这不仅是婚礼,还是一个布满天罗地网的陷阱。
天女的婚礼要持续半个月的时间,第一天是各大门派前来奉上贺礼,由专门通报的童子将贺礼唱名,由白玉京随处可见的风铃传递至每一个角落。
“蓬莱仙来使——”
随着童子的唱名,走出的是蓬莱仙这一辈最为优秀的弟子谭景方。
这一位在新生代中有些威望,各位弟子都听闻过谭景方的名声,听到这个名字都纷纷侧目。
这些日子过去,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穿着蓬莱仙的雪白服饰,看起来已经是一位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谭景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他特意停留了一下,等待着小女孩跟上他的脚步,“云曦。”
“来啦!”江云曦小跑着跟了上来。
在蓬莱仙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江云曦已经褪去了乡下女孩的模样,原本晒黑的皮肤也变成了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五官中隐约可以看到与江容易相似的痕迹。
“上衍宗来使——”
这个名头比之前的蓬莱仙更倍受关注。
不是因为上衍宗为天下第一宗门,而是因为上衍宗宗主与白玉京天女不得不说的一段往事。
众人窃窃私语。
“不会来的是他们宗主吧?”
“我想不太可能,上衍宗宗主不是百年未出世了吗?”
“难道他还会眼睁睁的让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不成?”
随着他人细碎的言语,上衍宗的来使终于走出了传送阵。
不是他们所猜测的上衍宗宗主,而是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身穿着上衍宗弟子的服饰。
他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有不少人认识他,白玉京的弟子还熟络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还有关系好又有些八卦的白玉京弟子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你们宗主?”
问的不是隐秘的问题,上衍宗弟子如实回答:“前些日子传来消息,宗主在摘星楼。”
摘星楼与白玉京交接,前些日子在摘星楼,指不定就已经在白玉京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忍不住猜测,说不定是怕遇见故人尴尬,所以隐瞒了身份,只想要在故人婚礼上偷偷看一眼。
真是苦命鸳鸯。
有心思细腻的女修士甚至悄悄的红了眼睛。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身为正道第一人的周思危,若是真的想要一个人,世上有谁能拦住他?
无非是不想而已。
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门派的弟子,但都比不上上衍宗引人瞩目。
白玉京天女大婚,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盛典了。
正道其余的五个门派皆派了人前来,这几日白玉京的传送阵可谓是络绎不绝。
一向冷清的白玉京热闹了起来,连冰冷冷的白玉墙壁与月桂树都压制不住这股人声鼎沸。
因这场盛会要持续半个月的时间,白玉京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住处。
最好的院子当然是安排给正道六大门派前来庆祝的弟子,次一级的分配给了关系较好的附庸门派。
身为在路边捡到婚礼邀请函的江容易与周思危也被安排到了一个稍微偏僻的院子里面。
说是偏僻一些,但里面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江容易绕了一圈,指着一间房间说:“你住这里。”
周思危拒绝,“不。”
“那你想住哪里?”江容易瞥了他一眼。
周思危眼巴巴的看着江容易,“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江容易觉得奇怪。
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的说着要保持距离。
现在怎么又要住在一起了?
江容易也没有多想,按照周思危的性子,就算不同意,晚上照样会偷偷摸摸的过来,还不如直接答应了。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周思危还在等着晚上同床共枕,可等了半天,一直嗜睡的江容易还依旧精神奕奕。
周思危憋了半天,没忍住,“你不睡觉吗?”
江容易回答:“修士本来就不一定要睡觉。”
周思危,“”
如此好的机会,竟然不去睡觉!
眼看着就要错过了,周思危又问:“你不困吗?”
说来也奇怪,昏睡了这么多天后,江容易竟然一直没有困意,“你要睡的话你可以先去。”
周思危抓住了重点,“那你呢?”
“我出去转转。”一踏入这个院子,江容易就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修士很难产生预测,但只要察觉到,就必定会发生预测到的事情。
所以在白玉京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听到这个话,周思危立刻就不说睡觉这件事了,起身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白玉京的夜色很美。
圆月就如同悬挂在天边,银白色月光流下,落在了白玉京的每一个角落。
嫩黄的月桂花蕊装盛了沁沁月水,散发着点点萤光。
睡眠对于修士来说确实不是必需品,他们更喜欢用睡觉的时间来打坐修炼,适逢这样的盛典,当然是要趁着月色出来逛逛历史悠久的白玉京。
说起来修真界与凡间也并无不同,照样有携手同游的情侣,路边叫卖的小贩和浑水摸鱼的贼手。
白玉京的特产是月桂,摊贩中卖得最好的就是一个个小巧的桂花蜜糖冰碗。
三枚灵石一份,算得上是昂贵,就算如此购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江容易凑热闹买了一份,巴掌大小的碗由冰刻成,捏在手里也不显得冷,里头装着碾得碎碎的冰沫子,由上面的浇灌下满满一勺的桂花蜜。
金黄色的蜜糖顺着碎冰的缝隙流下,上面还悬浮着几朵新鲜桂花,闻起来香气扑鼻。
兜起一勺,冰冰凉凉的,又满口甜蜜,一口下去直让人通体舒爽。
周思危一直照看着旁边的人,见他连吃了三口碎冰,就直接夺过了冰碗,“你身体不好,这个不能多吃。”
江容易舔了舔粘上了蜜糖的嘴唇,竖起了一根手指,讨教还价,“就一口。”
周思危只硬了一会儿,看到江容易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就心软了下来,他舀起小小的一勺,送到了江容易的嘴边。
江容易也不挑剔,就着周思危的手含住了勺子,他笑嘻嘻的说:“还要。”
这次周思危没有如他的愿,心念一动,手中的冰碗就蒸腾得一干二净,连个渣子都没有存留下来。
气的江容易直叫:“二狗!”
周思危没有理会这个奇怪的称号,握住了江容易的手,他本就身子虚弱,吃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