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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了许久,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迷雾室女感觉到了不对。
若是普通人见到这般情景,怕是早就痛哭流涕,放声尖叫了。
难道这其实不是普通人?
江容易终于抬起了头。
“你要杀我?”
他脸上显现出的并不是恐惧,反而是——饶有趣味。
周思危按照老板娘的说法,出了客栈门口,右拐后走进了巷子深处。
今日的留仙镇十分安静,连声鸟啼都没有。
周思危在巷子里走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他正要转身回去,来时的路口已经遍布了浓浓雾气,看不清前方的路。
周思危抬脚走入了雾气中。
滚滚雾海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天地连成了混沌的一片,看不见边际。
静谧的空间中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雾气被冲散了一些,从中走出了一队士兵。
他们手中握着凶气十足的兵器,挡住了周思危的去路。
周思危心中升腾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应该是见过这个场景,也见过这些士兵。
只是他费劲的回想,却是一点过去的记忆都没有。
周思危烦躁了起来,想要赶紧回去,回到江容易的身边。
他无视了那群虎视眈眈的士兵,向前走了一步。
士兵们一言不发,举起了兵器。
没有自我思维的士兵们当然不知道,他们拦不住周思危。
所以江容易一时间想不起来。
在白檀莲花面前才翻出这段久远的记忆。
等想起来后,江容易反而是有些心情复杂,心想还不如不想起来,之后见了周思危定会不好意思。
江容易纠结了一番,才过去采摘白檀莲花。
他提起灵气凌空而去,脚尖轻踩水面,未沾上一点水渍,飘飘然的落在了池塘中的莲花前。
白檀莲花的精华是中心的莲蓬,可炼制成丹药也可作为灵器。
江容易取下六枚圆滚滚的莲子,并未全部摘下。
修真之人讲究留有一线,不能完全断绝灵物的生机。
就在他打算回去之时,身后响起了沙沙声响,一条十余米长的黑蛇蜿蜒游过,扬起了三角形的蛇头,冰冷的双眼盯着江容易,发出嘶嘶之音。
那边张焕之手中握着地图,也没走多少岔路,跟着江容易的前后脚到了池塘边。
项泽泷年纪尚小,一见到那恐怖的蛇形凶兽就惊呼了一声,“啊!”
张焕之赶紧捂住了师弟的嘴,不让这个没什么头脑的师弟再添麻烦。
他静静的躲在树丛后面,透过枝桠看着大蛇的背影。
还好好像凶兽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察觉到身后还有两个人。
等到项泽泷平静了下来后,张焕之才松开了手,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可怜项泽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己捂着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张焕之一动不动,等待着凶兽发怒,他只有一击的机会,必须要取到灵药。
江容易回过头,认出了这个不打不相识的黑鳞蛇,当初还觉得这条蛇看起来甚为威猛,起了收做坐骑的想法。
不过后面出了周思危中毒的那一档子事,哪里还想得起黑鳞蛇,恨不得早早离去。
凶气十足的黑鳞蛇伏下了蛇头,凶兽不以双目识人,而是凭着味道。
它本想将这个偷取宝物的小偷一口吞噬,可到了跟前就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顿时闻风丧胆。
白檀莲花五百年一开花,开花后才成熟,伴生凶兽为黑鳞蛇。
上一次成熟的莲花正是被周思危与江容易两个人取走的,期间与黑鳞蛇也大战了一场。
黑鳞蛇虽是天生地养的凶兽,但也扛不得住这两个煞神,不仅白檀莲花没护住,身上的鳞片都被剥去好一些。
黑鳞蛇趴在地上后,张焕之才看见前面的情景。
那个半路相识的江容易立在莲花池上,手心上翻,躺着的正是碧绿的莲子。
一人一蛇凌空对持,外人看来是气势十足,一触即发。
“师兄。”项泽泷以口型示意,他们此行带了不少克制蛇形凶兽的物品,此时正是行动的良机。
第98章()
本文设有防盗;跳订过半影响观看,作者码字不易;千字只拿一分五难怪能这么快的找到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思危将他的灵气留在了自己身上。
只要这点灵气还在,两人无论相隔天涯海角都能感应到在什么地方。
江容易瞬间就想掐断两人之间的线。
还未来得及动手,周思危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这是哪里?”周思危率先被落在地上的衣物吸引了目光,不由出声问道。
江容易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连忙说:“我们先走。”
一向表现得听话的周思危现在却没有跟着江容易走出凉亭;眉心皱起,想得多了太阳穴传来阵阵疼痛。
江容易见他迟迟不动作,伸手就要拽着人走出去。
周思危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半个人都靠在了江容易的身上。
几个零碎的画面快速闪过。
少年回头一笑未能看见真容,他身穿一袭红衣;明明是张扬的颜色,在他的身上却格外的服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适合红色的人了。
画面一转;红衣少年露出了正脸,一副不清不愿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与什么人讨价还价,可他的身边并没有人。
不对;还是有人的。
等少年说了一大通话后;无可奈何的朝着地上躺着的人伸出了手;撩起衣服下摆,直指不可言说的部位。
那个人竟然是少年时期的周思危。
画面中的少年周思危双颊泛红,双目紧闭,喃喃的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无妄。”
“无妄”画面外的周思危不由自主的重复了这个名字。
话音落下,周思危睁开双眸,恢复了清明。
“无妄是谁?”周思危看了一圈凉亭内的情景,肯定的说,“这里我来过。”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有一种直觉,江容易会知道所有的事。
面对周思危的目光,江容易做出的决定是——他哎呀了一声,假装晕倒在了周思危的怀里。
“周郎。”江容易急中生智,学了当日骨女的语调说道,“我晕倒了,要周郎抱抱、不,亲亲也行。”
江容易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周思危的胸膛里面,过了一会儿才仰起脸,偷偷的瞧了一眼。
周思危正在认真的看朱红柱子上的刻字,原来有江容易在前面挡着,看不见身后是什么东西,现在他倒在了怀里,自然露出了后面费心要瞒住的东西。
“这是我的字。”周思危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朱红柱子上刻得话不是很长,在短短一瞬间就能够看完,等到江容易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还好上面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是谁。
“我果然与无妄交情匪浅。”周思危说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若不是交情匪浅,那就不会一同携手来小池秘境中探险,更不会身中白檀莲花之毒,互相解毒后还刻下这一段话。
周思危看着上面刻着的字,努力回想起之前零碎的画面,想要拼凑出一张完整的脸来。
可惜画面停留的时间太过短暂了,以周思危的记忆都没办法想起来是什么样的容貌,只能记得少年眼角那一抹猩红云纹。
周思危推开了怀中的江容易。
周思危再看江容易依旧有砰然心动的感觉,但他想到了记忆中的少年,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你”周思危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前些日子是我唐突了。”
回想起之前的怀抱、同床共枕以及不合时宜的亲吻,周思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江容易是何反应。
“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周思危觉得喉咙有些紧,但还是努力将话说完,“我刚刚才想起来,原来我是有心悦之人的。”
被推开的江容易:“?”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思危终于开窍了吗?
江容易整理好心情,开始了他的表演。
“你亲都亲了抱都抱了,现在就说我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不、不是。”周思危被说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的道歉,“是我的不对。”
江容易见差不多了,才问道:“你喜欢的人是天女吗?”
天下美人图榜首,天女白梨薇,也是踏仙的第一女主角。
周思危摇头,“并不是天女,我不知道他姓甚,只知道他名为无妄。”
更加迷惑的江容易:“?”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江容易伸手要试一试周思危额头的温度,却被他躲开了。
周思危一脸义正言辞的回答:“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江容易:“”
行吧。
江容易双手抱胸,看着周思危将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储物空间内。
周思危站在柱子前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走了出来。
江容易看着周思危从身边走过,这才跟了上去,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江容易看着前面的人的背影,烦恼的挠了挠头。
怎么莫名其妙的,周思危就不喜欢女主角了?
要知道,女主角可是天下美人图榜首,第一美人,又是白玉京天帝之女,修为高深。
怎么想都是天底下所有男修士的梦中情人。
他哪里比白梨薇好了?
说出来,江容易绝对改。
走在前方的周思危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他心中懊悔,怎么就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对别人做出了这些事情。
江容易说的对,亲都亲了,抱都抱了,现在又反悔了。
这些举动,根本就不是男子所为!
可是若是对江容易负责,那无妄该怎么办?
要是只一心去找无妄,那江容易又何其无辜?
周思危此时心中是既纠结又迷茫,不知道是该何去何从,恨不得一辈子失忆下去才好。
经过一天激烈的比拼,场上的胜出者只剩下二十五位。
在短暂的休整过后,即将迎来摘星大会的最后一轮比拼,在其中决出第一名,荣登天下潜龙榜。
这最后一轮的规则倒也简单,守擂之战。
身为第一名的修士立于擂台之上,任由其余二十四名修士接连挑战,如果打败了头名之人,便自动成为擂台主守擂,如果无人能战胜,就能摘得摘星大会的桂冠。
车轮战说起来不公平,但天下潜龙榜上有名的人无一不是天才绝艳之辈,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若是连这都做不到,也上不了潜龙榜。
修士们大多都知道摘星大会的规则,短暂的喧闹过后就安静了下来,目光都注视到了排名第一的修士身上。
身为守擂之人的田画面带微笑,一点没被影响,神情自若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在万众瞩目的最后一轮比拼开始之前,摘星楼摆下了宴席宴请八方来客。
只要是排名前一百的修士都可参与,享灵果灵酒,并奉上摘星楼悉心准备的礼品。
亭台水榭,雕栏玉砌。
摘星楼向来财大气粗,光用来照明的烛台用的都是鲛人烛,由鲛人血肉熬制而成,千年不灭,烛火香气能够凝神聚心。
这么个足以当作传世之宝的东西,只是用来照亮这一堂的觥筹交错。
江容易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再低头一看小几上的瓜果。
呦呵,这摘星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炫富。
全是百年份的灵果,食用一枚即可涨十年修为。
他拿起一个白桃,还未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子的清甜香味,桃子足足有手掌这么大,只能凑到边上咬下一口。
桃肉雪白细腻,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水红色,咬下去后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溢出透明的汁液。
可谓是软绵多汁,果香浓郁。
周思危往身边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倒不是桃子诱人,而是吃桃的人——
粉嫩的汁液染上了苍白的嘴唇,宛如涂了一层透明光泽的口脂,引得人想去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江容易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来回转动,还以为是谁在试探,转过头却看见了坐在身边的周思危。
“怎么,你也要吃桃子?”江容易还坏心眼的伸出点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周思危顿时不敢再看,立刻正襟危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容易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