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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制胜之道,就在于懂得掌控全局。防守固然重要,但若已居于下风,有时也不妨尝试一下弃子争先,说不定能扭转乾坤。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陛下应当比文枢更懂得才是。”
说着,他抓了几粒黑白子,在棋盘上摆了几步。我凝视棋盘,被文枢摆弄了几下,我的黑子竟已反败为胜,占了上风。
“文枢真是好棋艺,果然是胸怀锦绣。”
“陛下谬赞了。文枢下棋,向来只为娱乐,不争输赢,只爱这方寸见的小局,着实不爱那天地间的大局。”
说我,他站起身,朝我拱拱手,潇洒地转身告辞了。
虽然文枢说没事,我却还是七八天后才见到天罡。他的脸在夜色下仍带着一丝青白之色,看来元气尚未完全恢复。
“绮罗,父皇他完全听不进我们的话,一心一意要让那个孩子出生。”
他拉着我的手,显得忧心忡忡。
“所有主张堕胎的仙官都被降职或调任,我也被责令闭门思过,今晚好不容易才偷偷出来的。如今几个重要的位置,天后一派的人倒是占了大半。我打算让文枢送你去瑶池圣母那里呆一阵,相信天后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到瑶池去撒野。”
“没用的,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得了一世吗?”
我摇摇头,苦笑。
“你以为羲和会老老实实地等那个孩子生出来,让帝俊发现不是火凤,然后治她的欺君之罪吗?她既然敢用这个计策,就必定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难道她还会”
天罡一惊。要想逃避帝俊的怒气,唯一的方法就是——弑君!
“没错,一旦她得手,你、我、天界、灵界只怕一个都逃不掉的。”
我眼神哀戚,含泪凝视天罡。
“勋,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帝俊如今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乌珍被他派人层层保护起来,羲和更是蠢蠢欲动,只等时机成熟。我们现在若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
我猛地掩住口,不再继续往下说。天罡起初还有些茫然,渐渐地变了脸色。
“你要我篡位?”
“这是如今唯一的路啊。”
我用力抓住他的衣襟。
“我们若不先下手为强,就只能等死了。只有你当上了天帝,乌珍和羲和才没办法兴风作浪。她即便找来昆仑和蓬莱帮忙,天界的兵马加上我灵界的兵力支援,也不怕他们。”
只要你答应,我便不同魔界合作了,拥你登上天帝之位,于你、于我、于灵界都是最好的。
“可是”
“你本来就是帝俊最疼爱的儿子,能力也是最好的,他本来就属意你做储君。如今你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一些罢了。难道你要看着我死吗?”
我搂着天罡的脖子,身体紧紧贴着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诱惑着。
答应把,勋,若你心中还爱我,就答应吧!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偷偷摸摸地和你见面了。勋我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勋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勋”
“绮罗”
天罡收紧手臂,在我耳边叹息。我捧住他的脸,看了看他已经陷入迷茫的双眼,轻轻在他脸上亲吻着。
“勋,我们只有那一条路了。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会做吧?勋,你会做的,对不对?”
“唔”
嘴唇慢慢贴近,我听到他发出含糊的声音。就在我们的嘴唇相贴的一瞬间,他却猛地将我推开了。
“不!我不能!”
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想靠近又不敢,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绮罗,我不能那样做。”
“那你就能看着我被害死?”
“我不是绮罗,你让我带你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他们就不能再伤害你了。”
天罡已经在乞求了,可我却不依不饶。
“我不会丢下灵界自己逃命的。你要想救我,就必须成为天帝。”
“那是我父亲,一手将我抚养长大的父亲!我怎么下得了手!”
“好!你既然下不了手杀他,那就请你在日后羲和起事之时,来杀了我吧。”
我闭上眼,挡住即将冲出的眼泪。
“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总好过将来被她折磨。”
慢慢转身,我迈步打算离开。
“绮罗!你你再容我想想好吗?定能有别的法子的”
身后天罡的声音沙哑。
我知道他被我逼得多为难,可又能怎么办呢?羲和的狠毒我比谁都清楚,她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勋,这盘棋,太凶险,而我不得不走下去。你的拒绝已将我最后的生路断绝,如今,我唯有走那一步险棋了。
14。 黑手()
我斜卧在廊内的躺椅上看赤纬追着一个球疯跑,手里把玩着五彩琉璃球。鼎鑫趴在旁边的软凳上,眯着眼睛看我。
“已经好几天了。你觉得他会答应吗?如果他最后还是不答应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低着头,叹了口气。
“我现在只有赌,赌我和帝俊,谁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也不一定非要天罡去做吧?父子相残啊!”
鼎鑫的老虎脸上明显地写着“不赞同”。
“除了他,我找不到另外能跟天帝抗衡的人了。”
父王和我就不用说了,鼎鑫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大哥当年拿自身的血肉救我,元气大伤,放眼看去,除了天罡,再也找不到人了。
“可是这样太残忍了。”
我没说话,托起琉璃球,看着里面的彩光流转翻滚。
残忍?
鼎鑫,你知道加了彼岸花的化功药,喝下去以后有多疼吗?你知道被寒冰天的寒气冻僵身体,硬生生地从尖锐的冰棱上划过,直到肉身尽毁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元神在雷剑天被天雷一下一下的轰击是什么滋味吗?那就好像用刀子一点一点剥下你的皮肤,再用铁梳子在身上梳洗,最后再放入滚烫的油锅里炸。
可是这些,都比不上那张冰冷的圣旨带给我的痛苦,和那个决绝的背影带给我的煎熬。
的确,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这理由都是为了我,他们的用心也让我心痛。
帝俊说,彼岸花是羲和指使人加的,他本以为我能顺利进入轮回。可我跳下诛仙台,他在心里煎熬了几千年。
天罡说,他离开我是怕天界不能容我,他以为万俟远和鼎鑫能照顾我。可我被烈火焚身重新转世,却又嫁给了他的父亲。
我们三个就这样彼此折磨着,没有一个能解脱。既然这样,不如就让这一切,这次彻底了结吧。
鼎鑫还想说什么,我收起琉璃球,正视着他。
“鼎鑫,我打算将灵界的那些姑娘送回去,你带着赤纬跟她们一起回去吧,到父王那里去等我。”
鼎鑫沉默了一会儿,从软凳上站起身,跳下地去。
“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止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帝俊也好,天罡也好,你们之间的情,都不是说不要就能够一笔抹杀的。要想遇到一个可以相爱的人不容易,千万不要做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不想说话,转头看向廊外的院子,却发觉赤纬不见了。
“赤纬!赤纬!”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慌,我站起身,和鼎鑫分头找他。
经过偏苑,明珠从里面走了出来。
“主子,你找赤纬?”
“你看到他了?”
“奴婢刚才看他追着一个球往宫外去了,好像是往珍珠楼那个方向。”
“我先过去看看,你快去宓凝那里通知暗眸和暗瞳,让她们过去找我。”
宓凝早上的时候不慎被烫伤了脚,暗眸、暗瞳和玉梨去探望她了。我担心赤纬靠近珍珠楼会有麻烦,顾不得等她们过来陪我去,只好让她们随后追上了。
一路朝着珍珠楼的方向寻找,却始终没有看到赤纬的身影,暗眸和暗瞳也一直没到。眼看前面不远就是珍珠楼的辖地,我越发着急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桃树林里传出一些响动,我忙朝那边走去,希望是赤纬在那里。
“赤纬?赤纬你在不在?”
我在桃树间走动,鼻端尽是桃花浓郁的气味。突然,身后被谁用力朝斜前方一推,我一时不妨便扑倒在地。
触手是湿湿的感觉,还带着些温热,连桃花的气味都掩盖不住那股铁锈的腥气。我撑起身子,只见自己竟撞在一大滩血迹上。
顺着血迹再往前看,乌珍躺在那里,脸已经因为惊恐而扭曲。她的腹部如今成了一个血洞,一块已经成型的胎儿状肉块被丢在她身边,血淋漓的,只剩一根脐带与她相连。
死了?乌珍死了?是谁做的?为什么会
我脑中瞬间因为这个意外而有些混乱起来。
“啊!救命啊!来人啊!乌珍夫人被灵后杀死啦——”
身后传来尖利的叫喊,转眼间,我便被包围了。
帝俊和羲和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乌珍和那块血肉,顿时脸色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
羲和大声质问。刚才尖叫的那个宫女哭哭啼啼地说:
“今天乌珍夫人说想出来透透气,所以奴婢就陪着夫人出来看桃花。看了一会儿,夫人说累了,叫奴婢去拿个软垫过来坐坐,奴婢便忙跑回去拿了。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夫人就”
那个宫女捂着脸呜呜地哭得伤心。
“奴婢拿了东西跑回来,就看到夫人倒在地上,到处是血,灵后陛下身上、手上也全是血,好可怕”
帝俊周身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怒气,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你干了什么?筝儿,你干了什么?”
我无视身边的刀剑,漠然地看着他。
“朕不是告诉过你了?我只是想要那个孩子!你竟然”
帝俊,你居然又是这样,问都不问一声,就定我的罪!
我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胎儿,抬头看向帝俊:
“你到底想要的是这个孩子,还是凤儿的转世?”
“这孩子就是凤儿的转世啊!”
他朝我大吼,眼中布满血丝,面目狰狞。
“不是,这孩子不是凤儿的转世。”
我的语气依旧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现在孩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当然这样说!谁不知道金龙与火凤是死对头,在灵界时就经常争斗。定是你不愿火凤出世,所以才向乌珍夫人下了毒手!”
耳边是羲和尖锐的嗓音,我却只是注视着帝俊。
“不是我。”
你相信吗?上一次,我为了自己的骄傲,不肯开口为自己辩解,任由你听着那些谗言,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这一次,我告诉你真相,你会相信我吗?
“狡辩!”
又是羲和的声音。
“你平时总躲在紫灵宫里面不出来,怎么你一出来乌珍夫人就死了?后宫这么大,你为什么偏偏就往珍珠楼这儿来?你没杀人,为何身上、手上都是血?
“够了!”
他终于开口。
“先将灵后关押起来,不得伤害。待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行发落!”
15。 明珠()
因为并未定罪,我被关押在了天牢旁的一所小院中,有些简陋,但总算还很干净。我被关进来没多久,院子外面就吵闹起来,隐约似乎听到暗瞳她们的声音,估计是得到消息找来,却被守卫挡在外面了。
抱膝坐在房间里,我脑中不断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
很明显,杀死乌珍的人摆明了要针对我,一切不利的证据全部指向我的身上。
可是,对方又怎么能保证我就一定会去那个地方,会才上那个陷阱呢?若我今天不是凑巧一个人走过来找赤纬
想到这儿,我心里猛地一跳,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怎么会
“绮罗。”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户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接着就听到了天罡的声音。
我猛地打个激灵,跳起来掀开窗户,他便利落地翻了进来。
“勋!勋!勋!”
我一头扎进他怀里,汲取暖意。我不怕流血,我也不怕死亡,不管是战乱也好,阴谋也罢,我都能坦然面对。可是,我却永远也无法接受身边的人背叛我。
他用力抱着我,轻声安慰着: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别怕,一切有我。”
渐渐平静下来,我却还是偎在天罡怀里。
“你不是在禁足?怎么能到这儿来?没有被守卫看到吧?”
“是宓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