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道这里,她皱了皱眉头,一根手指放在侧脸揉了揉,道:“二十一二年前吧?”随后抬手一挥:“总之就是那个时候,具体什么时候老娘也不知道。”
最后阴若萧补充道:“谁没事记这种破事呢?”
关于浅沧神迹全无的事情,苏绯织早前并不是没有问过颜洛洛。而那丫头只是十分规矩地打着官腔站在紫薇垣门口,同他微一欠身道:“帝君闭关,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于是苏绯织便同天帝,以及那些常来紫薇垣朝拜的三清六御五方十老一起,被划做了闲杂人等。
苏越从下九界来北邙山寻叶澜音时,特意绕远路的往三界碑顶天立地杵着的那块位置飞了飞。三界碑上,上神所在的那个位置,在天族一脉显得极为空旷。而紫薇帝浅沧的名字,好不显眼地用上古铭文篆在那儿,委实好不显眼。
然而他绕着人界的那块位置飞了许久,眼见着天都快黑透了,依旧还是没能找到苏越的名字。
正如叶澜音纠结着,这容貌与绿衣极其相似的秦妙戈到底是谁一样。苏绯织也开始纠结,这容貌同浅沧如此肖像的苏越,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叶澜音在听过苏绯织的话之后,往里间看了一眼。苏越进了屋,她这个角度自然只能看到案前的青釉质香炉,那那几卷丹青,是看不到苏越的。
这几天光是那三个凡人的事情,便已经搅的她脑子有些不够用,苏绯织告诉她这些,她在短暂的时间里,脑海之中光影翻涌。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心,那么能够一直喜欢着一个人,已经是极其不易了。没有必要,再为其它的事情烦扰忧心。
她背对着苏绯织,晚间有微风拂过,吹起她两颊滑落的发丝,将裳梨白花清浅的香气送至苏绯织鼻前
。
叶澜音道:“苏绯织我相信苏越,就像我一直相信你一样。虽然这话,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难免显得有些矛盾。但是我相信苏越就是苏越,他不会骗我,也没有骗我,就像你从来也未曾骗过我一样。”
苏绯织微一挑眉,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弯了弯唇角,眼角眉梢依旧是那种三分痞气三分逍遥的姿态。他不再纠正叶澜音这一次说话,还是没能抓住他的重点,不再对她表示自己对于苏越身份的怀疑。苏绯织想,这一趟凡世,小叶子到底还是长了大了些。
其实,反正只要苏越的存在对叶澜音无甚威胁,那么苏越是谁,小叶子都不在意,他又在意些什么呢?
进了院子,叶澜音回转身问尚在原地驻足的苏绯织:“你不进来坐坐吗?”
苏绯织摸出扇子,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月光洒在他的红衣上,是一种别样绮丽的色泽。苏绯织笑道:“不了,月老那老头子,还等着小爷我去吃酒呢?”
叶澜音哼了一声:“是吃花酒吧?”
苏绯织干笑两声:“小叶子你别戳穿小爷我嘛!”
天亮之后,叶澜音再一次撇下苏越去了趟韶府。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去找沈颜,而是在去绿苑之前,先去了趟后院水榭。
往常这个时候,秦妙戈都在此处跳舞。叶澜音的身份较为特殊,试想下,便是连老城主都要以礼相待的贵客,下人们又怎好阻拦?恰好韶渊外出议事,叶澜音便腰肢款款,风风火火地去水榭处寻秦妙戈去了。
水榭搭的有两层楼高,围着红栏,下面是一个环形的莲塘,适逢花期,芙蕖开的正艳。叶澜音提着裙摆站在台阶上,足尖一点跳上阑干之后又是一点,她没有那些耐心,索性直接飞到了高台上的秦妙戈那处。
彼时,秦妙戈抛了水袖,察觉到身后香影浮动,目光一冷,皱了眉头便将抛在空中的水袖扯回来,向自己身后抛去。叶澜音哼了一声,手不知是如何的拂了拂,便将那双二十七米长的水袖扯在手中。身形在空中如彩蝶一般,似舞蹈一样,握着那条水袖便是几个旋步。
直到她翩然落地,来到秦妙戈身前,大半截水袖都被她制在了手中。被她掐着兰花指捏着,那桃红至粉白渐变的水袖,就像是皇城中花复色的洛阳锦,开的极好。水袖被叶澜音捏在手里,而秦妙戈的手则被那水袖牵制动弹不得。她扯了扯,无果,只能瞪着一双杏眼分为恼怒地看着叶澜音。
她的声音有些喘,却还是提高了声音,扬着嗓子问道:“叶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身在韶府身为客吧?”
叶澜音轻笑了一声,对上她眼底的愤怒:“若是澜音没有记错,韶府的主人应是老城主韶音。便是老城主如今并不在长安,也有长女韶华,少城主韶渊为尊。”
叶澜音对她的轻蔑再明显不过,她冲她喊道:“我是韶渊的妻子!”
“不,你只是韶渊的妾。”叶澜音纠正道:“韶渊的妻子是沈颜,沈颜才是韶府的少夫人。”
这话说的伤人,叶澜音是知道的。可是,她说的也是实话。秦妙戈现在便是得了韶渊的宠爱又如何,她在世人眼中永远是个妾,是爱妾,却始终不是妻子,不是发妻。
第十九章 七月()
便是没有镜子,叶澜音也知道自己此时看向秦妙戈的表情,是多么的轻蔑和挑衅。
她昂着头,对上秦妙戈愤怒的眼,心情饶是好的同她说道:“我不知你顶着绿衣的样貌到底想做些什么?沈颜是谁,无论你我想必都是心知肚明。你莫要欺负她喝了孟婆汤,需知道这世上有忘川就有记川。保不齐哪一天我见你见的烦了,便让他二人同饮记川,将前尘过往如数交付。”
秦妙戈的瞳孔缩了缩,面色有些发白,她挣扎了一下,奈何依旧是动弹不得。她早已败了下风,在叶澜音面前说话难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你!”
“我如何?”叶澜音挑眉。这样一个动作,苏越做来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苏绯织做来是如往常一般的风流,而她做来偏生在娇蛮中又多了几分俏皮。叶澜音轻笑:“你又能耐我何?”
叶澜音抬手抚上秦妙戈的发髻,纤细的手指如蝴蝶一般轻轻点在那支掐银色的镂花簪子上。秦妙戈察觉到她的意图,扭动着身子妄图退后几步拜托她的掌控。叶澜音见此,冷笑了一声,将那支簪子从秦妙戈的发髻上拔了出来。
“你还给我!”她挣扎着同她喊道,反复几声,声音难免显得有几分凄厉。秦妙戈瞪着叶澜音的眼,好像生生要在她面上剜出几个洞来。也不知拨高了几个音,她冲叶澜音喊道:“叶澜音,我与你并无冤仇你为何一见面便同我过不去!”
叶澜音将那支簪子端详片刻,也不去看急红了眼的秦妙戈。叶澜音道:“我并未同你过不去,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即便你费尽心思抢了过来,终究也不是你的。”
说完这句话,叶澜音抬眼,将秦妙戈冷看了一眼。松开制着水袖的那只手,轻轻一抛。她并未对秦妙戈如何,秦妙戈却因为拉扯中的惯性踉跄地退后了好几步。
叶澜音将簪子收入袖子,冷眼瞧着秦妙戈此时难免显得有些疲惫的模样。转身离去时她顿下脚步,芙蕖花摇曳娉婷,莲池泛起波纹。叶澜音闭上眼睛,夏天的风吹来芙蕖花的阵阵香气。
叶澜音道:“在绿衣和步少卿的故事中,我不过是个看客。如今在沈颜和韶渊的戏本子里,你不过是个过客。”
叶澜音从秦妙戈那儿拿回了簪子,却没有急着将簪子交还给沈颜。她去了沈颜的绿苑,给沈颜带来一枝开的正艳的红梅,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生,绿衣喜爱红梅,今世,沈颜也喜欢。
如今并不是红梅的花期,叶澜音便找来苏越之前替她描丹青时所绘的那副画卷,伸手入画中捞了捞,折下一枝红梅,特意带来送给沈颜,希望她能开心些。毕竟当初她在端光镜中所看到的那些属于沈颜的笑容,她感觉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笑过了
。
叶澜音喜欢笑,因为她觉得笑是表达喜悦最为直接的一种方式。沈颜不笑,她知道是因为沈颜不高兴。
用苏绯织的话来说,叶澜音就属于那种即便是撞了南墙她爬也要爬过去的那种。是以,苏绯织和叶澜音之间的赌约被无期限延长。因为叶澜音说,凡人这一生总要走许多弯路,虽然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没了,但也保不准有的人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当然,有时候神仙也是一样。
叶澜音觉得绿衣和步少卿跨越了三百年的光阴,还能在这人世相遇,怎么说都是再续前缘的戏码,又怎么能是苏绯织说的有缘无分?
之前她在端光镜中瞧见的那朵山茶花已经不在,白玉瓶里没有水,落了些细微的微尘,依旧还是摆在沈颜的梳妆台旁。叶澜音将那枝红梅放到瓶子里,吩咐身后端着一盏清茶过来的环儿道:“这花便这样放着,不用浇水。你若浇水,它便死了。”
毕竟是从画中撷取出来的一簇红梅,说到底不过是一尺熟宣。环儿点头应了一声退下,只当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叶澜音抚了裙子在沈颜面前坐下,将那枝红梅并着瓶子推到沈颜面前。
“沈颜,我听说朱雀巷附近有一家包子铺,那里的灌汤包比别处都要好吃,下次我带给你。”她有些兴奋地同她说着,可沈颜却依旧是只那种淡淡的笑,这种笑,都不能称之为笑,只能算作一种客套且不大讨厌的表情。
叶澜音眼底的光敛去一些,显得有些颓然,连声音都弱了下来。
叶澜音颔首抬眼去看端庄秀雅的沈颜,开口道:“沈颜,我真的没有骗你。”
沈颜看向她,逐月髻上簪的步摇微微颤动,映着透入屋子里的阳光,有些晃眼。
沈颜道:“澜音,我并没有怨怼你的意思。”
“我知道!”叶澜音抢话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沈颜不再说话,叶澜音踌躇了一番却道:“沈颜,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
“为什么?”
为什么?不得不说叶澜音被问到了,她就是希望沈颜幸福,并且这种希望很是强烈。可当沈颜问她为什么时,她脑海里有过刹那的空白。空白之后,她想到一个人。于是她坚定地看着沈颜,语气陈恳地说道:“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沈颜:“……”
好吧,叶澜音承认她又说错话了。
可是若是沈颜和韶渊圆满了,那么苏越也能够活下去,哪怕不是长生,哪怕他终究会死去。她想让沈颜和韶渊在一起,也想让苏越能够拥有常人的寿元,仅此而已。
叶澜音是留在韶府用的晚膳,韶渊不在,秦妙戈也不在。听环儿说这位秦夫人好大的架子,每每只要少城主不在,便让人单独做一份吃食送到她屋子,好像谁会吃了她似的。
叶澜音倒觉得,秦妙戈不在席上,不但和了她的心意,也和了沈颜的心意。
韶府的晚膳很丰盛,并且每天都很丰盛,对此叶澜音很是满意。沈颜,韶华,叶澜音,三人坐在厅里
。沈颜胃口似乎自秦妙戈进府之后,便一直不佳,而韶华吃饭端得同她身份一般,仿佛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那样细嚼慢咽不出声的。于是乎,满满一桌子菜,大多都祭了叶澜音的五脏庙。
烧鹅摆在韶华面前,韶华却连筷子都没伸过。叶澜音咬了咬筷子,将口水咽到肚子里,趁韶华转身吩咐婢子的空挡一跃而起,夹了一大筷子就迫不及待地扔到自己碗里。韶华见了,微微笑了,韶华的笑无论何时总是带着七分贵气和三分盛气凌人。韶华拦了袖子,端起那盘烧鹅递给身旁一直侍候着的婢子。韶华只看了那婢子一眼,那婢子便会意,双手捧着那盘烧鹅送到叶澜音面前。
叶澜音满心欢喜,十分感激地看了韶华一眼。韶华拿过锦帕轻拭唇角,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行为举止早已是一派雍容,分为华贵。
韶华的眼尾无论何时都是上挑着,便是坐在那儿不动,都让人觉得十分的高傲。韶华轻笑,望向澜音道:“瞧着叶姑娘吃饭,倒是特别有味道。”
韶华的意思是,看着叶澜音胡吃海喝一脸满足,确实十分让人有食欲。叶澜音听出来了,也不同她客套些什么,她想着自己怎么着也比韶华虚长个一千九百来岁,这一句不算是夸赞的夸赞,她怎的还是受的起的。于是叶澜音低头好不容易将食物吞入腹中,摆了摆筷子,望向韶华,十分真诚的说道:“说这话的若是男子,便更有味道了。”
闻言,韶华轻笑,眉眼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韶华道:“叶姑娘真有意思。”
晚膳时,韶华先行离去,沈颜一直等到叶澜音酒足饭饱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