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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唯从林苏暖的态度中察觉了端倪。
如果定国侯府真的和三皇子捆绑在一处,为何她还要借着“姐妹情深”的名义,来拉拢王家,甚至带着蒋家的齐玧,好似监视一般?
定国侯在武官中的影响力,甚至比原盛国公还要深。
拿着鸡毛当令箭吗?呵,有点意思。
然而这些都比不过林苏暖对她一如既往的情谊,这反而更叫顾唯高兴。
她端了桌上的茶水吃了一口,决定把这些发现和猜测都烂在肚中,绝不会与旁人提起一丝一毫。
“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这话若是换个人来问,少不得有些幸灾乐祸或是看笑话的意味在里面,林苏暖必然会用自己春风拂面般的微笑回应,可顾唯问起,她却知道并没有什么坏心。
是啊,她过得不好,可是又能如何?这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最普通的命运罢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她最要好的姐妹,马上就要同她一道踏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并且要与她一起,为了别人的野望、权势,牵连自己的家族,成为他们周旋的木偶。
林苏暖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好不好地呢?在家中做姑娘时,母亲便告诉我,再精贵的娇客,一旦出了门,也都是一个模样罢了。”
顾唯便叹了口气,再多说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知?
她还未曾见过太子,也只是在别人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贺里听见一两句,只知道是个十分不显的人,此前一直不大突出,只是在平凉打了个胜仗罢了。
而这些,也足够顾唯察觉到即将成为她夫君的人,并不简单。
没有哪个真正沉迷于游山玩水之乐的人,会在对阵那木杆、乌桓时,依旧面不改色,勇猛无敌,且一战成名后,立即从碌碌无为的四皇子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储君。
人活在世,又有谁是简单纯真的。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会庆幸自己的夫君实力超群,她却只有无力。
220 京城来信()
甘肃府。
越往北的地区,春天似乎都来的晚些,春寒料峭,并没有应有的暖意。
西北之地,草木刚刚复苏,只冒出了尖上那一丁点新绿,瞧着颇有些可怜可爱,倒比那团团簇簇的春意更使人喜爱。
略有些清寂的街道上,大约是因为靠近府衙,过往行人寥寥,偶见一人,还是裹着春衫匆匆走过,与京城的闲适悠然全然不同。
韩均坐在酒肆的二楼雅间,临窗背手而立,他穿了一件细纹绣竹枝的直?,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轩昂,看着底下的街道,默然无语。
到底还是受了影响,甘肃府都冷清了不少,又何况平凉。
大関素来与草原上的牧民、部落有贸易往来,近两年大大小小打了三四仗,西北各府都因此萧条了不少。
楼下有脚步声传来,急促而有力。
他听力惯来比一般人要好,听出是要等的人,便撩了袍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执壶为对面斟满。
店家上的是烧酒,并不是茶。
韩均并不嗜酒,只是气温还略有些低,来人数百里奔袭,难免会稍寒,烧酒却是最好的暖身之物。
刚放下酒壶,店小二特有的热情招呼在雅间门外响起:
“客官,您里面儿请。”
这家生意不错,有一半的功劳怕都在跑堂的身上,别家都是懒洋洋的声调,唯有这家,总让人觉得这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大人!”
来人一进屋,见到坐在那里的韩均,连忙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韩均做了个请的手势,来人一身骑装,长的浓眉大眼,脸阔鼻方,是典型的西北汉子,闻言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
许是有些冷,他执杯一饮而尽,这才道:“下官多谢大人。”
韩均亦慢慢喝着。
店家端了菜色进来,不过是几样小菜,难得的是色香俱全,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已不在卫中,以后不必称呼我为‘大人’,你我之间何必客气。”韩均不吃,来人也不动筷,他便夹了一粒花生嚼了。
“嘿嘿。”大汉咧嘴笑了一声,这才风卷残云般连吃了好几口酒菜,“可把我给饿坏了。”
他本就不是那种曲意奉承之人,自韩均去岁来甘肃,便一直是由他负责联系,算得上是熟人,也知道韩均的性子。
称兄道弟没有关系,吃饭喝酒也从不亏待了,只是事儿却必须要办好。
他心里想着,大人在不在卫中也没什么干系,反正他不还是只对韩均负责吗?新来的副指挥使、指挥使什么的,谁耐烦认识他是个什么人?
见他吃的满嘴油光,已有八九分饱,甚至还打了个嗝时,韩均才开口道:“既然你来了,想必那边有消息了。”
“大人英明。”
韩均笑笑,不再纠正他,一行喝着酒,一行听他说话。
“属下这次来,是有急报,指挥……太子殿下特意吩咐的。”大汉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用火漆封了,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在边间处有几滴墨汁。
大汉是赵居为的人,自然早知道正副指挥使的真实身份,也并没有什么忌讳。
韩均接过信,看了片刻后,燃了火烛烧成灰烬。
“这……大人难道没什么吩咐?”大汉见韩均并不催促,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没有。”韩均道,“你先在这边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也可使的。”
赵居为虽然辞去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但底子还在,那些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不过是将计就计,以退为进罢了。
“不了,属下这次是借着公差的名义来的,还有些表面功夫要做,等会儿去这里的分卫点个卯就回京交差去了。”大汉一口气说完,又咕咚咕咚灌了一杯酒下去。
一壶酒便见了底。
韩均晃了晃自己已经见底了的酒杯,无奈地笑了笑。
这人外表行事看着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做事却非常谨慎小心又周全,从未出过差错。
片刻后,店小二来收拾,只见雅间里还站着原来的那人,对面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只看到穿直?的男子依旧背着手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的街道。
若不是吃空了的碟盘和酒壶,店小二恍惚还以为这人不曾动过。
不知道方才进来的人,什么时候走了呢?这人如此有气势,也不知是何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儿麻溜儿地将东西收拾齐整。
韩均这才转过身,在店小二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看来不久之后,他就能回到京城了……想想马上就能看见自家的长乐丫头,稍微留着的遗憾也消散殆尽。
甘肃其实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那木杆等族已经彻底没落,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新兴部落代替他们,重新与大関进行贸易往来。
甘肃今年的春播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去岁的收成已经上来了,平凉一战中空虚的府库如今尚算充盈。
虽然是冷清了些,但底子还在,前景也明朗。
韩均当初选择来甘肃,想要解决的两个隐患都已经消除,剩下的只能靠这个国家的天子来决定。
雪灾无法避免,但可以选择稳定局势,用府库甚至国库安抚流民,防止民不聊生,以至于发生暴乱,更给外族可趁之机。
这次来甘肃前,他便已经预料到赵麓为会针对自己。
他在平凉一战中,与赵居为相互扶持,更是及时出现扭转局势,赵麓为定然会知道他们二人间关系并不至于相识不久。
如此,赵麓为想要拉拢定国侯府,甚至利用林苏暖来逼迫定国侯,留在甘肃的韩均和调防回甘肃的钱雅棠,一人是需要防备的对象,一人则是需要争取的对象。
赵居为送来的信中,只有一个对策,“按兵不动”,还说会时时帮他关注路家,不会让赵麓为有机会对“弟之妻族有后顾之忧”。
韩均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庆华帝立他为储君,但也开始对他有了忌惮打压之意。
有时候,被人打压才是转移注意力的上上之策,刚好赵麓为送上门一个时机。
221 三十二名()
烟花三月,草木疯长。
朝堂上突然传来消息,皇太子赵居为在武将换防一事中,结党营私,纵容下属收受贿赂,阻碍国之兵事大计。
庆华帝震怒,罚太子与太庙中反省,由大理寺联合刑部彻查,所有相关人员停职配合查办。
同时,换防一事转由三皇子赵麓为主持。
翰林院一干负责章程草拟的老头子也受到牵连,年后任翰林院编修的路子闵亦留职待办。
路家并没有因此时有任何动静。
路子昕从王家参加洗三礼回来后,便问了路子闵最近是否有什么事,他还神神秘秘地一笑,卖了个关系。
最后路子昕是在爹爹路景修那里知道的。
原来路子闵自被路景修敲打几次后,对于手中的公务和身边情况越发关注。他本就不是笨人,留心以后,还真叫他瞧出了端倪,回家与父兄商议后,心中有底,自然不惧。
赵麓为本想让人抓他的错处,谁知路子闵是个贼精的,滑不留手,经手的事情都没出什么大错,因此也只是受了不大不小的牵连。
他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又在翰林院观政一年有余,虽然年轻,还颇得李侍讲等人的赏识,等事情过去了,有人作保,起复定然不难。
倒是还有桩事,路子昕颇为在意,也就说与路景修听了。
“女儿是碰见五表姐后知道的……”
路景修一听便明白了。
蒋家和齐家,定然是与三皇子暗中有了联系,他这个舅兄,倒还有些本事。
本以为齐家与盛国公府走的近,尤其是齐继如和盛国公世子,颇有交情,大皇子失势后,居然没有受到丝毫牵连,如今还和三皇子搅在了一起,齐玧都能知道这件事,齐家在三皇子一系,肯定是重要角色。
枉他还曾苦口婆心劝过,难怪舅兄当时只是不屑地一笑。
可见所有人都错估了齐家,低估了齐继如的心计。
“这件事我知道。”路景修对幺女道,“这些日子便少出门,多在家陪陪你母亲。至于韩均那边,他自有对策。”
不是他不关心韩均,而是早几日就接到了韩均的信件。
路子昕这才放心,只是担忧齐家此举,不知道娘亲会如何。
成王败寇的道理,她都知道,舅舅没道理不懂,但自家又拿什么劝阻呢?
事情便这般过去了,又过了几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
齐琛今年下场试了,回来后只说还行,宋氏烧了好几日的高香,只盼着儿子高中,好光宗耀祖。
路景修倒是丝毫不急。
吴老先生说了,以齐琛如今的水平,料想二甲是没问题的。
他这个儿子,到底还是承了他的脾气。
自从知道家里的谋算后,便一心一意闭门读书,也不说那些话了,收了性子,自然突飞猛进。
如今只等着放榜后,就要定下和吴宣月的婚事。
看榜的小厮管家已经出去了,一大家子都围在院子里等。
宋氏看着儿子削瘦的面庞,下巴有青色的胡须冒了茬,虽然落拓,也有一番风流。
她避着正在和齐珏说话的吴宣月,心疼地对儿子道:“我儿,是娘亲……对不住你,可不如此,你也不能做的这般好,到底还是吴家对你真心,你那小姑姑,转身留给昕姐儿定了人家,可见以往那些都是诳咱们家的罢了。”
事到如今,自然只凭她一张嘴颠倒黑白是非任意说话了。
齐琛眼光不知道是落在盎然的春花上,还是越过自家的高墙屋檐飘往不知名的某处,闻言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道:
“这种话母亲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他看一眼正拽着二姐齐珏紧张万分的吴宣月,“咱们家已经辜负了小姑姑,不能再辜负另一个了。”
“是,是,是娘亲说错了话。”
宋氏一张脸上全是笑,吴宣月虽然开始不得儿子喜欢,一来二去地也有了感情在,她也不用整天担心儿子想不开了。
不大会儿,有报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氏连忙收了声,屏气凝神去听。
吴宣月亦伸长了脖子,手劲大的将齐珏胳膊都要捏红了。
齐琛往她身边走了两步,轻声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齐瑜出嫁时是她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来帮忙的,还时常陪着宋氏说笑,吴老爷子作为一任主考,更是为了孙女才会同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