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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喧哗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她眼皮阖上又睁开,只觉得困得不行,胳膊支在桌子上打盹。
韩均进来路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努力把眼皮撑开。
果真是个心大的,此时还能睡得着呢!整张小脸都皱巴起来,往日里水灵的大眼睛此时也只剩了一条缝儿,小模样很是可怜。
“伯父伯母。”他眼光扫一眼路子昕便转了开去,对着齐氏与路景修行了一礼,“仲和,你们没事吧?”
独独漏了路子昕。
她这副困倦的样子,显见着是丁点儿事都没有,韩均故意绕开了她没问。
“退之,你怎的来了?”
不等路景修发问,路子闵抢先答道,“我们没事,家中有着护卫,哪个不长眼的会闯进来?外面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可是和那木杆的大王子有关?”
路子昕没来之前,他便听父亲说过一两句。
说是这几日依拉赫频繁与我朝立下盟约,兼西北有信传来,那木杆有不少家族要求释放老汗王依拉哲与二王子,倒将依拉赫撇在了一边。
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只怕他会有所动作。
方才他和父亲隔着墙听了一耳朵,有人呼喝着“圣上有令,捉住依拉赫赏银千两”。
这才有此一问。
韩均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面上仍是往常的模样,说道:“是老汗王和二王子被人刺杀,正中要害,怕是危险。有人看见依拉赫的手下之前曾出入过大理寺,去他住所那里也搜了个空,怕是知道事情败露跑了,大理寺卿这才禀了圣上,如今御林军正满城搜捕。”
眼角瞧见路子昕揉了揉眼睛,也正盯着他一副严肃模样,以为她是害怕。
这才好似看到她似的,问道:“昕儿妹妹可曾受到惊吓?没事的,如今人已快捉到了,别担心。”
路子昕撇撇嘴,她心里想的可不是这桩事。
人一旦生了怀疑,便处处都觉得不合常理。譬如梦中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可没见着韩均专程上门来安抚解释。
十有八九和自己一样,否则怎么事情遇着他就不同了呢?
可她此时也说不清心中的感受,总之并没有害怕担忧,反而多出了一点亲密,这种别人都不知道,唯有他们二人共同经历过的隐秘之情,很难说清。
“我没事,多谢世子关心。你,你还好吧?”吱唔了会儿,路子昕还是问了出来。
外头那么乱,他此刻还惦记着自家,也不知是怎么来的。
韩均闻言心间一暖,知道小丫头担心他的安危,展颜道:“我也没事,正巧钱大哥今日拉着我说要比划比划,闹的晚了就在他家歇下,听见有人说出事了,便和他一起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钱雅棠回京后领的正是御林军副统领的差事,如今还在外头拿人。
自从他在钱家门口露了一次身手,那以后钱雅棠便偶尔与他一处切磋,说是刚从边疆回来,怎么京城的公子哥儿都如此娇气起来,只有他还算合意。
“你啊,这些事自然有专人去做,你跟着这般跑出去,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齐氏便说他。
“伯母放心,我幼时学过武艺,自保还是可以的。对吧?”
韩均信心十足地回道,后头那话问的却是路子昕,还朝她得意地挑了挑一双长眉。
“嗯?啊,是的娘亲,钱姐姐成亲那日,女儿亲眼见过世子身手,大约是不错的吧。”
话虽如此,路子昕却觉得他怎么另有深意一般。
她只有两次见过,还有一次是梦里在大相国寺的后山,他总不会是这个意思?
这人说话,是越发难懂了。她正腹诽,韩均却是一噎。
大约?
自己在小丫头心里就那般不中用?看来是表现的太少了,叫人质疑他的能力。
韩均气愤地想着,等有了机会,他倒要好好儿叫她瞧上一瞧。
他也转身对齐氏道:“伯母,虽然有顺天府和御林军在外面,不必太担心。但是也有不少贼人趁火打劫,已经有好几家来报说丢了东西,若有什么紧要物件,还是收拾好了,另外还要护卫不停巡查,以防有漏网之鱼。”
“嗯,你来这么一趟,我们心中也有了底,自会防备。”路景修对他点头。
“是啊,你放心吧,我们好好儿在家里待着,不会有事的。要不你也别出去了,外面不安全,就在这里待着。”
齐氏已是将他当做子侄,柔声劝他。
路子昕点点头,也有些不放心他,正要说话,却被路子闵截了过去,“是啊退之,你也别到处乱跑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多个人也安全些。”
他早坐的屁股难受,又不是胆小怕事的性子,趁着机会舅想要跟着韩均出去瞧瞧。
“胡闹,不准去!”却被齐氏一句话堵了回来,只好悻悻地歇了心思。
大剧场之二哥追妻()
正是春光烂漫草长莺飞的三月,韩均的预定准小舅子路子闵,打从昨天夜里起便坐卧难安。
昨日付家来人说,明日是他家的嫡长孙十岁生辰,想要请亲近的几家人一道儿热闹热闹,并没有请外人。
齐氏给路子闵定的媳妇儿,正是付家四女付瑶,因此两家也算得上是姻亲之家。
如此,饶是路子闵再心大,又如何不紧张?
一想到付瑶那张冷冰冰地美人脸儿,他就又爱又怕,恨不得明儿就能把人娶回家,也免了自己三番五次热脸贴她冷屁股。
别人不都说,“一回生二回熟”麽?怎么他家这个,回回都是生的?熟不了了……
路子闵想不明白,凭他这张俊脸,既潇洒又倜傥,不知引的多少小娘子夜夜为他不能成眠,怎地付瑶愣是看都不看?
哎,多想无益,他找了个婢女传话,打发去唤妹妹路子昕过来,帮他瞧瞧如何打扮才算得体。
路子昕听了丫鬟的话,抿着嘴笑。
他这个二哥,还以为在男女之情上不开窍,原来对嫂嫂这么重视啊!
于是便依着自己的眼光,替路子闵选了几套,偏他这个也不够庄重那个也不够随意,折腾了老半日,路子昕实在气的不行,两手一扔,跑了。
丢下路子闵对着几套衣裳愁眉苦脸地,最后还是挑了一件月白色绣了蝠纹地青丝滚边春衫,腰间束着的是一条绿色祥云宽边锦带。
用路子昕方才的话说,“真真儿是既清润又俊朗,倒将其他人都比了下去,瞧着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好模样了”。
他左右看了看,虽然不甚满意,觉得有些太素净。
可时辰亦是不早了,长喜进来催了自家少爷几次,路子闵也只好将就着穿了。
待打马到了付家门前,女眷的车马先行进去了,他一跃而下,将鞭子丢给马夫,整了整衣襟,问长喜道:“还行吧?”
长喜哪里知道行不行,绞尽脑汁儿想词,只一味拍马屁道:“公子真是玉树临风,少有人及。”
其他的也不会了。
路子闵便满意地点点头,拎了礼物,很是自信地大跨步进了付家的门。
先去分别拜见付家两个长辈,自然得了好一通夸赞,付老爷又嘱咐他好生为官,多跟在几位大人后面学习等等。
路子闵连声应是,收了往日的插科打诨,谦虚恭敬地很。
又去逗了逗做生辰的付家嫡长孙,也就是他未来的侄儿,抱着孩子嬉笑玩耍一番,这才敢抬眼去看端端正正坐在一旁的付瑶。
只见她今日穿了一身莲青色月华锦衫,下边儿是乳白色木兰双绣纷月裙,倒和他身上的十分相配。
只是脸上却泠然的很,见着他也没多少欣喜地表情。
路子闵挠了挠头,腆着脸问道:“付四姑娘近日可好?”
“还好,多谢路二公子挂念。”付瑶点点头,话虽说的有礼,却一个眼风儿也没给他。
付家夫人看在眼里,与齐氏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付瑶的性子,齐氏原本以为,很是斯文娴静的,但大面儿上的规矩却从来不差。人也聪慧,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姑娘。
只是付夫人却怕她不了解,回头不喜。私下里和齐氏说过,自己这个女儿,外人看着文文静静地,实则是个最爱逗乐闹腾地性子,常常将他们夫妻二人笑岔了气去,家中几个孙子辈的也最爱缠着她玩儿。
付瑶行四,上头是三个哥哥,均已成家立业,除了最小的三哥之外,都添了儿女,只是年纪还不大。
齐氏这才知道,但是却更喜欢了。
自家幺女不也是这么个娇俏性子?又不是长媳,还是活泼些比较好,而且二儿子也是个爱玩的,她还怕太安静了他不喜欢呢!
几次观察下来,儿子倒是中意的很。
付夫人就撵人道:“瑶儿,我和你齐伯母说说话儿,不如领你路家二哥去园子中转转?”
这是要二人好生培养一番感情的意思了。
付瑶闻言,气恼地瞪了她母亲一眼,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对齐氏和付夫人道:“瑶儿去去便回。”
路子闵便朝长辈告辞,咧着嘴角,颠颠儿地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围着园子转圈。
路子闵觉得这般沉默有些尴尬,看着满园子花团锦簇地,没话找话道:“付四姑娘,不知你喜欢什么花?”
付瑶心中暗乐,只觉得饶他是个什么翰林才子,原也不过是二傻子罢了。
打从两家一开始有结亲的意向的时候,付夫人便带她去路家做过几次客,也是让两人互相看看,若是满意,便要定下来。
只是出门前付夫人便叮嘱了付瑶好几遍,怕自家女儿没绷住,亲结不成还罢,只怕传出去一个太活泼的名声。
姑娘家,第一次见着面,定然是要矜持些的。
于是付瑶便板着一张小脸儿,满面严谨地不大理睬路子闵,没想到他却当了真。
此后每当瞧见他想要亲近又有些怵地模样,付瑶回去必然要好好儿笑上一个晚上不可,直震的房梁都险些塌下来,觉得很有意思。
因此听见他这么问,付瑶依旧肃着一张脸儿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啊?”路子闵傻了眼,姑娘家不都爱些花花草草么?
他昨晚还特意向妹妹讨教了一番,应该说些什么话题才好,为此连夜翻了好几本集注,各类花草的习性都背的滚瓜烂熟,就等着好好儿在付瑶面前展示展示呢!
“怎么了?”付瑶立住脚,半转过身子问道。
她身姿雅致,五官清丽,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便将一园子的名花香草都比了下去。
路子闵早看呆了过去,脸上挂了一个憨憨地傻笑。
他这个呆样简直叫人没眼再看,付瑶又转了回去,压了好些次才能维持住冷冰冰地模样。
这人,真真儿是个呆子。
路子闵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呵呵”了两声,忽地脑子开了窍,对她道:“只是觉得,古人常说‘人比花娇’,仲和今日才知,古人诚不欺我也。”
075 有何心愿()
“晚辈应了钱大哥给他帮忙,这会儿还要过去。方才路过青云巷口,有些担心大家的安全,才进来瞧瞧的,这就走了。”
话里说的是“大家”,眼神儿却似有若无地瞟过路子昕的方向。
路子昕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这次连齐氏也瞧出来了,却也只是笑而不语,并不说破。
他此时还能想到自家,足见是个有情重义的,她也不是那等迂腐古板之人,心里只等着韩家来提亲了。
于是便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拦你,只是千万要当心,不可仗着有些底子就粗心大意,身子是自己的。对了,你在外面跑了这么久,饿了吧?要不吃点儿东西再走也不迟。”
“吃点儿东西罢!”一直在旁边打量韩均的路景修此时也发话了,止住了他的推脱之意,“就在这儿安安心心吃了再去。”
韩均只得听了。
有下人在齐氏说话的时候就去了厨下,这会儿已端了几个菜上来。一家子俱都在这屋里不曾睡觉,难免会饿,厨房里的婆子早早就备上了的,如今放在灶上热热也就得了。
路景修等人坐了许久,腹中也有些支撑不住,怕他一人吃不自在,便又另添了几双碗筷,都陪着吃了些,事急从权,倒没有分什么男女。
吃过后韩均要走,齐氏又着人打包了些点心,让他带了和钱雅棠饿的时候垫垫。
韩均接过去,看着路子昕笑了一下,与众人告辞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路子昕目送他出了门,再也睡不着了,不久天色已是大亮,城中终于安静下来。
承文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