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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的几位夫人心中不免思量,这恐怕是圣上的意思,看来路家还能更进一步呀!
温氏还罢,她与齐氏是从小处到大的手帕交,自然是为齐氏高兴,想着好友夫妻和睦子女出息,打从心底为齐氏高兴,但何氏与大齐氏便不这般想了。
大齐氏与她虽然是堂姐妹,但二人在娘家时就免不了被处处拿来比较,后来大齐氏嫁进施家,夫家本就不如路家,偏偏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一个儿子,更是不如路家兄弟二人出息,唯独一个女儿,打小是精心教养大的,就想着能攀一门显贵的亲事。
本以为大长公主府的秦衡便是极好的了,可现在看着,圣上对韩均如此倚重,她心里难免酸醋,只好歹还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再说何氏这边,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脸已经成了猪肝一般。
她只是要给女儿求个县主的名分,为此对着大长公主小意奉承曲意逢迎,结果呢?却被当着众人的面,尤其这还是在路家,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何氏想到大长公主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便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声。
可是越想她却越怕。
今天不过是想要打压一下未来的儿媳妇,韩均就能搬了大长公主出来压她,若再有动作,想到临出门前他那意味深长地一瞥,何氏打了个冷战,有些退缩之意。
女儿的县主名分,侯爷还要知会了韩均,以后关系到儿子的前程呢,他会不会万般阻挠?
如今韩均羽翼渐丰,早不是那个刚回侯府之时沉默寡言的继子,连侯爷都要事事以他为先,又怎能不让何氏多想。
韩均曾说过,只要她安分,就不会计较……
她站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而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的施清徽,却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与秦衡的婚事十有八九是定下来了,但自小就有的心意又怎能说忘就忘?她看着另一边娇俏笑着的路子昕,心里像针扎一般地疼。
哪怕她再知书达理,大长公主也从未夸过一句,哪怕她礼仪周全挑不出丝毫毛病,那个人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施清徽记得,小相国寺那一次,似乎是二人最后一次说话。
“韩世子,小女素闻世子才名,向来仰慕……”
话还未说完,韩均便从身边走了开去,只留下一句”姑娘自重“,便脚步匆匆地出了大殿。
她抬眼看去,似乎看到表妹路子昕的身影,从殿门处一闪而过。
韩均当时追的,便是她吧?
122 又听墙角()
大长公主拉了路子昕的手,十分喜爱她,一直在不住嘴地夸。
施清徽只是心里难受,面上却没什么,倒是福芳郡主先忍不住了。
“祖母尽偏心,打小只要是和韩世子沾边的,便一律说好。”她看了一眼路子昕,不顾悄悄拉她衣襟的施清徽眼中的哀求,接着道,“但孙女却觉得,若要说谁最端庄大方知书达理,那肯定是清徽呀!昨天您不是还说,想要给哥哥找个这般的媳妇儿么?嘻嘻。”
大长公主听了,面色一厉,片刻就掩了去,点着孙女的额头,“你呀,什么话都往外传,以后可不许这样。”
福芳郡主便冲施清徽得意地眨眨眼。
祖母这话,也就是变相地承认,大长公主府果真是中意施清徽做孙媳妇的。
只是大长公主哪里不知道孙女的心思,既然两家都已经通过气,那她也不是那种刻薄人,断不会还为难施家,因此也就顺口说了出来,她公主之尊,断没有敢做不敢认的道理。
可更难免觉得,施清徽心思太沉了些,什么事都让自己孙女出头,她却只管躲在背后。
总而言之,不管在座个人心思如何,路家对韩家的聘礼单子是极满意的。
路家不是什么人口繁多的大家族,加之齐家只有齐继如一个人来,并没有女眷出席,因此午饭只开了两桌,男女各一席而已。但这也并不影响什么,外人本就只是陪衬,主角还是路韩两家。
有大长公主和何氏在场,女眷这边自然是食不言,只能听得到杯碟碰撞间清脆的轻响。
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宴席上大约是宾主尽欢的,男子那边散了后,在大长公主的带领下,女人们也都纷纷起身,各自归家了。
至于回府后,也就坐实了齐安侯府十分看重路家三姑娘这个传闻。
韩均却借了醉酒不宜骑马的名义,死活赖在了路家。
这点子心思,齐氏与路景修哪里能不懂,毕竟一双小儿女月余未曾见面,也是难免的,便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睡在了后院路子闵的院子里,离路子昕的绿芙院不过盏茶的路程,只是让底下的奴婢照顾好了。
依着自家女儿的性子和韩世子的为人,是断不会闹出什么丑事来的,他们也没什么不放心。
日头升至半空,明晃晃地照了一个中午,而后又焉焉搭搭地往西垂落下去。
数日来终于睡饱一个午觉地韩均,慢悠悠地睁开眼。
心头大事终于放下一件,他睡的满足,此时精神头极好,下床转悠了一圈,没有见到路子闵,便招了一个小厮洗漱一番,而后往正院走,总要先和路家长辈道声谢的。
却不曾想,施清徽却并没有走,正与路子昕在园子里说话。
“记得幼时表妹与我还是常在一处玩耍的,只是后来却不大来我家了,可是姐姐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妹妹?”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又带了几分歉意在里头,韩均听到了,便不自觉慢下步子,想着她们姐妹谈心,自己过去了是不是不大好。
这一犹豫,也就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须尾俱全。
路子昕的话,他一听就知是言不由衷,只看她小脚丫子在裙子里左摆右晃地,韩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听她道:“哪里像表姐说的这么严重,只是因为上了学堂,空闲时间少了,这才去的少了的,并不曾惹恼了我。”
“那就好,我还总想着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施清徽笑地温婉,不经意地感叹道,“韩世子对表妹可真好啊,居然还有圣上御赐的如意。”
“大约是因为侯府吧,哪里是他。”
路子昕便有些羞意,抬起头也打趣道:“表姐莫要说我,只怕秦大哥也不会亏待了表姐,到时不知有多少好东西哪!”
却见施清徽神色一变,有些伤感起来。
“我哪里有表妹那么好的福气。”她叹口气,“我知道大长公主不喜欢我的……”
这……
路子昕便有些傻眼,不知她如何会这般说,只好安慰道:“绝没有的事,你看,今天长公主亲口承认了,想要你嫁进去呢!”
“算了算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没的说这些叫你跟着难过,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就和韩世子定了亲事?”
施清徽不欲再说,而是对路子昕道,“说句话你可能不太爱听,我、我一直以为,你要和琛弟……”
韩均听到此处,心下一紧,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倾了身子过去,想要知道路子昕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世若没有他紧追不舍,是不是就会嫁给齐子白,与自己再没有瓜葛。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莫名愤怒,只觉得一股子酸气直冲冲地上了脑门。
毕竟重生前后,路子昕对他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由不得韩均不多想,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施清徽眼角看到一袭深色衣袍掩在花草之后,路子昕与她相对而坐,闻言,有片刻的沉默。并不曾看到,也就没有发现她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的身后。
路子昕不知表姐为何此时说起琛表哥的事情。
钱姐姐也是,似乎在所有人眼中,她和齐琛都是青梅竹马,便注定要结成夫妻一般,却唯独她自己懵懵懂懂,若不是亲耳所听,只怕还不会信。
然而不管是梦里梦外,她所倾慕想要嫁的,一直都是韩均。
哪怕梦醒后,她一度想要去逃避去躲藏,不愿意再将自己的心思剖白于人前,最终还是表明了心迹,没能逃开去。
路子昕深知,她对齐琛从来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其他,因此必须要说个清楚明白。
“表姐。”她正了脸色,盯着施清徽,颇有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对琛表哥,从来只是将他当做与大哥二哥一般的哥哥,还望表姐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于我于表哥都不大好。”
几句话说的施清徽面上发烫,半晌呐呐不知作何言。
飞快地瞄了一眼路子昕身后,只见那片袍角已经消失,她有些泄气,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甚至被路子昕说教一顿,于是只好道:“是我失言了,以后绝不会再说,表妹别怪我。”
123 长得好看()
施清徽走了,她之所以留下来,也许正是心中的不甘作祟,想要再见一见韩均,或者在两人心中埋下一根尖利的刺。
然而事已至此,她却忽然醒悟,这番做派只怕会更被厌恶、瞧不起,也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怜。
即便韩均误会了路子昕,难道就会变心另娶吗?那他也就不值得自己倾心仰慕、不是被人赞誉的韩退之了。
因此匆匆别了齐氏,回了施家。
而韩均这厢,早已在半路上等着路子昕,面上的笑意荡漾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直如那秋风般醉人,瞧地好几个途径此地的婢女都慢了脚步,一走三回头地,险些摔了跟头。
“哎你说,韩世子长的这么好,会不会经常有那些小娘子投怀送抱?那咱们姑娘岂不是要吃亏?”
一个年纪小些的丫鬟捧了盘子,不知是不是刚拾辍完要去库房,胳膊肘捅了捅同行的另一个丫鬟,悄声问道。
这个看着沉稳些,低眉敛目地也不乱看,啐了她一声,道:
“没事瞎操什么心,主子的事也是能随便打听的?我看你最近备懒的很,总是去找人嚼舌头根子,总有一天被李嬷嬷捉住,打杀你一顿板子就好了。”
“哼,我才不怕呢!那天我还听到李嬷嬷和夫人说话,也是担心姑娘以后会吃亏。”
“好呀你,胆子怎么恁大,还敢编排起主子的墙角来!看我不告到夫人那里,好好治你一治!”
两个丫鬟吵吵闹闹地,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韩均不由有些失笑,一只手摸了摸脸颊,自言自语道:“果真长得好么?那小丫头为何一开始避我如蛇蝎?”
不妨路子昕正走了过来,见他站在路中间,一脸沉思模样,于是礼也未行,上前就问道:“你干嘛呢,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
“怎么见着我不躲了?还敢调戏起来,嗯?”
韩均回过神,将心里方才想的便说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路子昕发问。
路子昕一怔,“我何时躲过你?”
心中却记起有一次韩均他便为着这件事情专程问过自己,那时似乎含糊了过去,怎么如今又想起来了?
她有些心虚,自然不敢去看他,这番神色又如何躲得过韩均,便紧追着问道:“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男女授受不亲,见着外男自然要躲,可我怎么觉得,那么……敷衍?”
他一张俊脸靠的极近,近到路子昕呼吸都有些困难,头垂地更低了。
正竭力想着说辞,却冷不丁听到韩均轻声说道:“明明大家都说我长得好,怎地你却不看?”话里疑惑十分浓重,似乎是真心觉得不解。
“噗”,路子昕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人,还真是……哪里有人会这么说话呀!他靠的这般近,难不成是想要让自己看的清楚些?
眼角扫到路子昕面上的笑意,韩均心中暗搓搓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他可不傻,哪里会问如此白痴的问题,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路子昕放松警惕,真正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否则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一睁眼,便什么都变了。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可不信。
难道前世围着他打转的那个人是假的不曾?如何一夕之间就转了性子?“难道你觉得我长的不好?”他又问。
无法,路子昕只好启唇,强忍着羞意,结结巴巴地说道:“挺、挺好的。”
韩均侧了半边脸颊,一只耳朵对着她,“你说什么挺好的?”
“长的挺好的!”路子昕受不住,话一出口拔腿就要往院子里跑,却被韩均拦腰抱住,截了回来。
他笑的开怀,眼里都是光亮,任由路子昕挣扎着,“你不跑我就放手。”终于在路子昕羞答答地点头后放了手,依然道,“那你说,为什么要躲我?不准敷衍!”
路子昕扫一眼周围,正看见一个丫鬟脚下生风,转眼就消失在一处拐角,忍不住埋怨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