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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何相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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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赠君双罗带,如何不怜依?

    可是后来,他没回来。他的战马驮着他的尸骨回来了,马革裹尸还。她等在清风桥上,一夜青丝雪,瞬间苍老情。

    “后来啊,那清风桥就开始闹鬼。据是那女子死了之后怨念太深,投不了胎只能在桥上和桥附近徘徊。所以,后来那一带都没有人住了。”书先生拍了拍醒木,总结性的道。

    “切!不就是个闹鬼的鬼故事么!讲的不好,下一个!”“对啊对啊,你这鬼故事都老掉牙了!不听不听!下一个!”

    禾菱歌做的无聊,便拉着敖广和云中君非要去清风桥看看。只要给一锭碎银子,就知道清风桥在那里了。他们三个神仙便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到了清风桥。

    看起来很普通的桥,只是突然起了雾气,待雾气过去,看桥里世界是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桥外的世界却是涯霜雪霁寒霄,惟余莽莽,梅开三度。

    突然间那女子翠翘花钿,金雀垂藻,绣鞋罗裙云裾出现在三人面前。浓眉桃眼胭脂红唇。开口就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庭深院。”

    哀泣的女子唱着家国春秋,棒打鸳鸯,梦归故园,风尘一笑。生离死别悲戚戚,蓬莱月宫久徘徊。

    “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玻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她也唱尽了情深似海,誓死不离。“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午夜乌啼,灯花落尽,怅恨久。

    她在呼唤着爱人,须臾之间。那桥上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有匹高大俊逸的马儿驮着一个银甲金盔的将军,走到了她和他们面前。

    “凄凉别後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她踎勒负手走,吟唱出伤离别的诗来……

    敖广倒是一点也不畏惧的坐到了桥边,禾菱歌本来想和云中君看能不能把云雾给退散了。一抬头却发现彩云国的人来找他、紧接着他就走了。

    “唉!喂,你能不能吞云吐雾啊。我不想和这女鬼在一块玩儿。”禾菱歌撇了一眼那女子怵殁的神色,口唇不厥嗟呼一声算是长叹。也不知怎么的,这桥内怪的很。

    须臾之前还是白,须臾之后却是黑夜月上时。“她有未完成的心愿,你去帮她完成不就得了。”敖广不肯出手,那一双凤目在月色中半明半昧,唇角微扬笑了笑。

    他漂亮的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好像凤凰掠过,旌羽纷飞无数,他的眸子中始终含着点笑意。禾菱歌莫名觉得,这笑有些像狐狸,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帮她?”禾菱歌白了敖广一眼,叉腰问道。敖广看她叉腰嗔怒的娇俏模样,心里莫名一痒:“我又没有展开星辰轮回的能力。”

    所以,最终还是要麻烦她喽?禾菱歌看着那个女鬼,她从马背上抱下将军、抱尸自尽,扑通一声沉进了水里。

    “好,我英我试试。”禾菱歌无奈的愁着敖广,明明他才是能翻云覆雨的龙王、却懒散至此。

    敖广看着水底的昏昧,突然又道:“那将军是个英雄,他夜袭敌酋,火烧连营。反败为胜,作为人,能做到这一步,很厉害了。”

    禾菱歌掐指施法,桥内如银霜的月色突然波动起来。星辰流转,一缕星光在空中扩散然后洞开一个昏黄温暖的口子。

    那是星辰之力直接展开的容洞,通向黄泉、通向六道轮回。“吾以吾血以祭之,求地哀悯。万月同辉,送迷之生灵,尘土归寂……”

    禾菱歌低声吟唱,渡魂过幽冥。她的声音和法力过处,清风桥起了清风,吹散云雾。女鬼和将军还有幽冥马都不见了。

    哪里是什么月夜清影,分明还是日上三竿。敖广看着清风桥又恢复了平静,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对禾菱歌招手:“走吧,我带你去古战场。”也许,是该告诉她的。也许只有她能帮忙了。

第四十六章 夜袭() 
夜袭风声鹤唳,欲将轻骑急驰。排兵布阵,运筹千里。悄声潜伏待定,发信听我号令,定要把敌酋斩杀殆尽。凯旋高唱归来,在讲豪情细听。

    ——题记

    “他就这么战死了?”禾菱歌听了半总结性的问敖广。一句话的总结,死的有些冤枉。

    敖广知道禾菱歌心善,安慰道:“那也是他成仙历劫要经历的一步,毕竟功高震主。那个女鬼你安顿好了?云中君哪儿去了?”

    之前他们到了清风桥,本来还是三个神仙的,但是再去看时云中君就不见了。“你没注意到?彩云国的人下来请他回去,毕竟他在人间逛了太久了。”禾菱歌是看到的。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呢。”敖广放心的叹了口气。实在是他无法忘记,当时云中君癫狂的样子:

    那夜静幽夹杂鸟虫嘶鸣。他看云中君一人独步于街,昏暗的街道散发夜里才有的僻静寂寥,步履阑珊,醉意上颜,手中的酒坛沿口不时滴落些因步履不稳而晃荡洒出的酒液。

    云中君的神志许是已经不清,什么话也不只是一个劲儿的灌酒,浑身酒香氤氲仿佛醉翁般又颇有另番情调。

    他的面上渐爬红晕,眸内混沌迷离蹙眉迷了凤眼,悲极却已无泪可流,眉目竟含笑意。

    敖广隐身跟着云中君,看他终是登上石台,最后一阶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仰头顾自饮着,眸中难掩悲恸之色再没了白日的高傲。

    他趔趄起身蹒跚摇晃移步台中,微动身姿抽出袖中泥金扇子缓缓开扇半遮面颊,微睁眸子双眼含情情愫尽显,因醉酒桃红爬了满面显得越发迷人。

    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任疲软身子倒在冰凉石台之上,如自己的心脏仿佛结了霜不再跳动,眼角泪痕已干凝结成霜,终是梦醒未散……

    敖广没有告诉过禾菱歌,其实那人是云中君在人间投影。麻烦就麻烦在投影有了自己的执念,所以云中君的命轨也有所改变。

    “我觉得很可惜的。你在跟我讲讲他夜袭敌酋的故事白。”禾菱歌没有想太多,她缠着敖广还想在听关于那个将军夜袭的故事。

    “你让我讲?书先生讲的可比我好多了。”敖广摆摆手,禾菱歌十分不满,怀疑敖广有事瞒着。不然他为何要推脱?

    敖广看了看色:“我可没有故意不让你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你亲眼看到比较好。”此刻他们已经到达了古战场。

    站在山头坡上向下看,当年旷广的古战场已经荒草遍地。血腥残骸已经被沧海桑田的变化所覆盖。敖广转身变化,变成了一条青色的龙、瞬息之间就飞上了空。

    不一会儿,空就乌云密布,雷声震耳。闪电咔嚓一声劈在大地上,仿佛要把地撕裂一般。禾菱歌虽然是神,可是也怕闪电。她捂住耳朵,眨了眨眼。

    哗——空中开始下雨,重新化为人形的敖广施了个避水决把雨水阻隔在他们站的地方之外。禾菱歌看着腐草为萤里升起点点绿光消失不见。“你疯了吗?私自降雨被界发现,你会被砍头的。”

    当年那个泾河老龙王就是例子,因为和人间一个相术师斗气,故意更改了降雨的时间和雨量。然后被界发现,派人咔嚓了。

    “不会,我是顺便要在这附近降雨。而且降雨是雷公电母和风婆婆,雨师的事情。”所以,他只是个信使的作用喽。

    禾菱歌还想什么,却见敖广指着突然起变化的古战场对禾菱歌:“你看。”禾菱歌寻声看去,刚才还寂静只闻风雨声的古战场突然出现了两支军队。

    他们从敖广和禾菱歌站立的对面突然出现,能听到嘈杂的马蹄声,还能看到空不是下雨而是下雪的夜晚。禾菱歌感觉不到冷,她仔细看去。领头的将军跨战马,背弯弓,正领着几千轻骑兵在疾行军,追几个人。欲将轻骑追,大雪满弓刀。

    雪越下越,然后慢慢停了。半空中云遮清辉。将军和士兵下了马,剑瞒刀藏掩长戟。黑暗之中将军令急。他们在草中行轻装轻息,马蹄寂无语。只待寻觅一个恰当的时机,制敌之于死地。

    转过弯处,到了坳口。风声变疾,将军下令等信火,飞起旗举。他携剑凌波微步,率人移刀剑长戟亦实亦虚。

    黑暗之中,信火突然已起,四面埋伏的杀意再隐不下去,忽然间箭雨萧萧,乱军中惊铁骑。他们喊杀声震,突然袭击包围。

    一阵厮杀以后,敌军被消灭了,他们胜利了。可是禾菱歌却明明看到有人在将军背后放冷箭,将军倒下了。禾菱歌听那人叹气:对不起将军,谁让你功高震主。

    然后,将军马革裹尸。古战场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禾菱歌基本上都看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将军马革裹尸的真相,君王忌惮。

    “真是昏君!这么好的将军,就算是忌惮将军手里的权利,那也可以杯酒释兵权啊。”禾菱歌愤愤不平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敖广抱着膀子,颇为意外的看着禾菱歌:“你还知道杯酒释兵权?”

    对于敖广的态度,禾菱歌有些气:“喂,你啥意思?我还能大字不识么?”他们这些男的啊,总是自以为是。敖广干笑一声:“咳,闹着玩儿的。”

    然后他们便离开了古战场,禾菱歌没忘记林逸、可是却无法探知他的消息。正在她焦急万分时,敖广看着真正变黑的色道:“菱歌,今你陪我看了故友。我感激你、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林逸的消息。”

    敖广本来一直不想的,可是他看得出,云中君走了后禾菱歌心神不宁的。他怕她去找云中君,就抛出林逸的消息。他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青丘的狐狸胆子大,明目张胆的带着人来参加他的婚典。

    那狐狸没有禾菱歌那种能力,无法展开轮回,也去不了大荒、所以她的目标会是永伽塔。

第四十七章 青梅() 
秋水潮袭,冷脉瑟瑟;青梅煮酒,秋褥病榻伴;闲情逸致,茶作诗;泰山崩于前,色不变,麋鹿兴于左,目不瞬。袖也翻,又是青梅绣。只不见,经年相思在谁心头。

    ——题记

    他不能接受,那人时日无多。入耳心里,不觉又咯噔一声。一霎那,激起好一阵翻滚闹腾。可那人却毫不在乎,嗓音清冷轻灵堪比绿绮焦尾,缓缓响起,“哈,多半是没救了。……”

    他阖紧牙关,闭锁之间密不透风。面色阴沉如雷霆轰鸣霹雳在九霄玄铁之上,厉目开刃一般瞠开几乎叱裂:“老子不许!”

    那人眼睫卷起微觅着,挑起的艳迤打破了眸子中的古井无波,撇了一眼他,嘴角始终微微溢样着一股苦笑,轻咳道:“倒是谢谢先生惦记了,吾自知命该如此!”

    那人四座抱拳作揖以礼,终是漾开了嘴角弧度,少了做作平添的是恬淡寡欲还有客气。

    他不紧不慢的屈指勾腹撩上袖口翻出一截子青梅绣,屏气听了那人嘈虐狂怊的声响,甚至目光都没有停下来投掷到那花样斑纹之上,未停止着手上动作。

    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的样子翻转重叠又交织,挽上了袖口。他轻吟吟地低笑一声,平淡开口一如往常不加毫分催勉之意:“有我在,你无需担心自己的命!”

    那人却阖了眸子闭目养神,有时也会觉得有些呛得慌,低着头咳嗽了几声,双颊便显现出潮红,见到他淡开讥讽之色,神情刹然间骇然愧避开。

    他有些烦闷,便转头去看抄手盆栽兰草,指牵抑压着霭黯之愫,左不过丹枫开遍过了许多个秋罢了。草木总比人好,人有期许,却总不如愿,草木未曾期许的,却开得恣意。

    他没看到,那人沉下了眉眼趋缱着憬默,眸色恍惚突然不辨即顺,逝去的犹如黄河之水一去不复返,霎那间一如了平时谦谦君子的模样:“反正我死不死、你也一样回不去,这里不是你的狐狸窝。”

    他燋头烂额亟欲发问,却又不得不积郁心中,板滞了神色自言自语。思绪万千徜徉脑海,汲结了是是非非,权衡思迁负之周返:那人是有后招?还是他棋差半局?

    他是青丘狐,可男可女,生有九尾。当初掳走那人只是为了好玩,却不想意外被困在云荒,变了男身。那人体内的镇魂璧碎了一半,只靠引魂珠镇着。

    那人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如果非要那还是怪他。当初他从青丘跑出来历练,听闻化为女子比较受欢迎。因为白娘娘的故事家喻户晓所以他化为的她也去了杭城。

    “与我生死兮逢此时,愁为子兮日无光辉,焉得羽翼兮将汝归。一步一远兮足难移,魂消影绝兮恩爱移……

    最好不相见,免得我牵念;最好不相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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