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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问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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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便在其中,但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离渊脚步停下,思索是否要先行离去,但很快,神魂中便传来魔尊的命令:“进来。”

    他便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自纳戒中取出装着血魂珠的黑木匣,迈步走进殿内。

    魔宫主殿幽暗空旷,穹顶极高,几盏幽冥鬼火灯点燃于通道两侧。

    魔尊端坐于高位俯视下方,手指懒懒敲击着扶手,表情莫测。各派魔修则立于下首,冷汗涔涔地揣测魔尊心意,见其久久不语,心更是提到了极处。

    便在此时,只听殿门吱呀一声响。

    黑衣魔修走进来,乌发雪肤,神色漠然。

    身后殿门再度缓缓合上。

    幽暗空间中,唯有那双沉沉血眸如同盛开在深渊地狱的红莲,妖异得令人心惊。

    众人只觉神魂不稳,甚至合体期的大能,都被这双眼眸摄神片刻。他们回过神后皆暗暗心惊,慨叹其无愧是魔尊亲传,不过元婴后期便能影响到他们这些修为更高之人。

    离渊却无视这诸多目光,只静默看向高座上的魔尊,像是等待,又像是问询。

    魔尊似是愉悦地轻笑一声,低沉嗓音在大殿中响起:“走上前来,吾徒。数日未见,本尊交予你之事办的如何了?”

    话音落下,众人便默契分开让出中间道路。

    离渊走到人群前方,缓缓跪了下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双手捧着那黑木匣举过头顶,姿态相当恭顺,声音却冰冷得仿佛毫无情感的傀儡:“弟子不辱使命,已取回血魂珠,请师尊查看。”

    魔尊眯起眼睛,看也未看那黑木匣,只放肆地打量着跪在下首那人,从上身看到下身,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衣物,看到那具修长美丽的身体。

    在他的目光下,离渊本能般颤抖了一下。

    许久,魔尊方才收回目光,道:“把它拿上来。”转而扫向其他人,“今日议事已毕,请诸位谨记今日之承诺。若无它事,便散了罢。”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开口反驳,皆默契地退了。

    待旁人散尽,魔尊便伸手撑着头,姿态更加慵懒。离渊则拿着匣子走近他身前,再次跪伏了下来。

    这是他们平日一贯相处的方式——要么魔尊坐着,离渊跪着,要么便是魔尊抱着离渊行那欢爱之事。

    对离渊而言,在魔尊身边,除了苦痛和刑罚,其他什么都没有。所有情绪皆被消磨得麻木,感受不到欢乐喜悦,亦无愤怒与悲伤。

    他存在于这世上,没有意义地存在着。

    只是存在,而非活着。

    他直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被封禁在这具令人厌烦的躯体内,却仍旧深深的、深深的融入神魂执念之中,令他不自觉伸手想要触及。

    那是什么呢?

    那是是

第九章() 
魔尊指尖勾起离渊一缕乌发玩弄,模样颇有些乐此不疲,对那黑木匣却是兴致缺缺,连眼尾余光亦不曾分出半点。

    离渊神思不属,跪伏在魔尊身侧任其动作,纤长睫羽投下阴影,挡住那双颜色不详的眼眸,稍显苍白的清俊眉眼却越发显得动人。

    离渊回忆着他短短三年的记忆,一点一滴不漏丝毫,却完全无法回想起自己忘却的那极重要之物究竟为何,反而越往记忆深处探寻,便觉得越是迷茫,乃至头脑阵阵发晕,间或夹杂几缕尖锐的刺痛。

    忽而听到魔尊漫不经心道:“在想什么,嗯?”

    离渊迅速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控制住脸上神色,同时侧头在魔尊膝上蹭了蹭,将手上的黑木匣递过去,低低道:“在想主人您的血魂珠。”

    魔尊把玩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瞥了眼离渊手中的黑木匣,轻笑道:“你如今倒是愈发懂得讨好我了,怎么,当我不知你又起了别的心思么?”

    离渊抿唇不语。

    魔尊又道:“罢了,看在你最近还算乖顺的份上,此次先不罚你。”他心情似乎相当愉悦,道:“知我为何命你取回血魂珠么?”

    “离渊不知。”

    魔尊摸了摸他的头,道:“自是为了你。”

    离渊身体一僵。

    魔尊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的僵硬,脸上笑容微微收敛起来。他俯下身,将那具修长瘦削的身体拉入怀中,一手环住离渊的腰,一手抚摸上那张因他的接触而泛起红晕的苍白脸颊,叹息道:“何必俱我至此,我的离渊。”

    离渊微微发抖。

    “只要你乖乖的,我便不会像初时那般待你,”魔尊的拇指压上他几无血色的薄唇,直将其揉躏得绯红,方才满意的移开,“若早早便像现在这般惹人怜爱,我又怎舍得伤你半分。”

    离渊沉默许久,才道:“主人喜欢便好。”

    魔尊听着他用清冷仿若碎玉般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几近顺从的话语,情不自禁便将他的身子揽得更紧了些,埋首在他的肩窝上舔舐着那微冷的肌肤。

    离渊只感觉到魔尊温热呼吸倾吐在脖颈上,带着的沙哑声音自耳边响起:“离渊,你之一切皆属于我。你将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永生永世,无法远离”

    那话语深沉而温柔,又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离渊眼眸微微睁大,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魔尊的眼神幽黯。

    自那人死后,离渊是唯一一个,令他心绪产生波动的人。他厌恶离渊受天道庇护的身份,却又情不自禁地想占有他,拥抱他。

    一念生而诸劫起。

    即便他此世再无可能爱上他人,却也是不想把这人放离自己手心的。

    他不想再尝试失却的滋味。

    所以,唯有将其羽翼折断,记忆抹去,囚于身旁,方才安心。纵使再无情爱,唯余怨恨,只要逃不开挣不掉,那又有何妨?

    他要的,从来不是得到,而是不再失去。

    魔尊的手顺着衣襟而入,触碰到那白玉般冰凉无暇的肌肤,而后慢慢向下滑去。极好的触感令他喟叹一声,呼吸之间便带上些许火热意味。

    离渊衣物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乌发如瀑般铺散,眼尾绯红渐次晕染,衬得那双血眸更加惊心动魄的妖冶。他环着魔尊脖颈,发出压抑的喘息,身体变得愈发火热的同时,心底却更加冰寒。

    这些年来,魔尊已不知多少次抱着他亵玩揉躏,发泄浴望,然而他对于碃事的恐惧和厌恶,却未曾因为习惯而褪去,反而更加深刻地扎根于心,成为萦绕一生的梦魇。

    他徒然睁着眼睛,其中尽是茫然的情浴之色,身体随着魔尊的动作起伏,血色浸染的眼底,却是一片荒凉麻木。

    一番云雨过后。

    离渊无力靠在魔尊怀中,虚软的身体上遍布红痕。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仍带着几滴欲坠未坠的泪珠,神色相当疲惫。

    “这么快便累了?”魔尊低头咬住他的耳垂,轻笑道,“方才说要将予你之物,还记得么?”

    离渊茫然地睁开眼看着他。只见魔尊指尖微勾,方才随意置放的黑木匣便应声而开,一颗散发着浓郁血腥的珠子飞入魔尊手中。

    是血魂珠。

    阴魔老祖耗费九百余年,以百万性命为代价炼成的绝世凶戾之物,阴邪至极。

    “此珠血气浓郁,正适合你之体质。”魔尊温柔看着他道,“施以血炼之法,吸收其上杀气,可令你之剑体更加纯粹,杀伐凌厉无坚不摧。”

    他温柔的声音渐渐变得残酷:“身为我之兵器,你总应早日炼神化魔,为我所用才是。为此,我命你修习血煞炼魂大法,可惜你却从来只是敷衍。”

    “因而,今日,我需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血煞炼魂大法。

    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离渊眼中恢复一线清明,随后便是深深抗拒涌上心头。

    所谓血煞炼魂,便是引四方血气煞气,以淬炼神魂的魔修之法。

    经此法浸染的神魂,将会逐渐堕落成扭曲的魔灵,这也就是魔尊所谓的炼神化魔。到那时候,他的神魂虽还保有自主意识,却也和一个寻常的魔器器灵无甚区别。

    他将沉溺于无尽的杀戮血腥之中,永生永世为魔尊所控,再不可超脱。

    当初魔尊将此法传授给他时,他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是抗拒的。

    他不愿如此。

    这不愿来得是那样迅猛剧烈,仿佛那些被魔尊强行压制的情绪,都逆流奔涌而至,重新填满这个被驯服得如同傀儡的身体。

    于是,他敷衍了魔尊命令,只修了血煞炼魂入门,营造出修魔假象,之后便尽力压制着自己的修为。然而魔域九重血煞之气太过浓郁,而他体内还有魔尊所灌输的至纯魔气,便是压制着不去修炼,那血煞魔气也能够透过身体融入神魂,令他不久便突破至元婴中期,距离化魔更近一步。

    也就是那时,他产生了逃离魔域的念头。

    那一回,魔尊命他出外办事,他借则机逃出魔域,遁入天灵界三大禁地中的梦魇之地。只因他清楚知道,无论自己逃往何方,只消魔尊一声命令,便只能乖乖返回,而唯有凶险至极的梦魇之地,魔尊即便命令,他也出不来了。

    对他而言,唯有这样九死无生的险境,方可觅得一线生机。

    然而他错了。

    不过十日,魔尊便找到了他。

    魔尊的表情阴沉到可怖,将他囚回身边之后,更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而之后,更是强行让他屠尽魔域外围一个小型门派上下近千人

    他的脸上和身上沾满了鲜血,血煞炼魂大法自行运转,吸收那些徘徊不去的怨念杀气,意识被杀戮的本能拖入深渊,温热的血液自剑上滑过,身体因兴奋而战栗。

    魔尊就悬浮在半空漠然看着,看着他浑身染血宛如厉鬼,看着他沉沦杀戮无法自制,也看着他恢复神智后跪在血染的土地上,悲痛后悔。

    自那夜过后,他的修为突破至元婴后期。

    而他,自此断了逃跑的念头。

    只是血煞炼魂大法,仍旧被他本能般抗拒压制,却完全无法遏制飞速增长的修为。他本以为魔尊未曾觉察,没想到

    离渊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衬得脸颊上病态的晕红更加惹人怜惜,他实在不想去思考,魔尊所说的教训,到底是什么。

    离渊虽有人形,身体看似与常人无异,可他的本体到底到底是一件魔器。这魔器由无数绝世灵珍并一个活人炼制而成,内中贮藏着无尽魔气,经魔尊以上古禁术炼制而成,自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以世上能伤着离渊的人少之又少。

    奈何魔尊便是这些人之一。

    作为魔器之主,但凡魔尊愿意,自可令他遍体鳞伤,痛苦难言。

    离渊已然闭上了双眼,等待痛苦的来临。

    “别害怕,”魔尊拿着血魂珠贴近他的胸口,轻声道,“不会太为难你的——乖乖把它炼化,就不会再疼了。”

    说罢手中用力,将血魂珠一寸一寸地,强行推入离渊的血肉之中。

    离渊无力仰头,睁大的眼睛中瞳孔几近涣散,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至锁骨。他的身体抖如筛糠,浑身冷汗涔涔,却只能生生受着,发出呜咽般的细碎声音。

    血液自伤口汹涌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而后化为深邃的魔气飘散。

    魔尊轻柔吻去那纤长睫羽上挂着的泪珠,看着那因痛苦而愈发动人的清冷面容。

    是的,就像这样,彻底沉沦吧

    我的离渊。

第十章() 
离渊是被魔尊抱回偏殿的。

    他整个人痛得痉挛,虚软的身体被魔尊毫不费力地抱着,浓稠的鲜血洒了一地。

    到了偏殿,魔尊便将他放在聚魔阵之中,动作相当轻柔。

    这聚魔阵乃离渊平日修炼之所,由魔尊亲手布下,效用与聚灵阵相差不远,唯一的区别便是,聚灵阵聚的是灵气,聚魔阵聚的则是魔气罢了。

    离渊被冷汗浸湿的发一缕缕粘在身上,他勉力睁眼,只见得魔尊伸手将阵法启动,四方魔气如同潮水般涌入阵中,之后被魔尊操控着涌入他的身体之中,渐渐将那处惨不忍睹的伤口填补起来,直至了无痕迹。

    做完一切,魔尊忍不住安抚性地用指腹擦干离渊眼中泪水,温声哄道:“别哭了,很快就不疼了。”

    离渊并不想理会这苍白可笑的安慰。

    他如何听不出来,魔尊说得轻巧,言下之意,还是要他炼化血魂珠。

    现下虽说魔尊大发慈悲让伤口痊愈,甚至看不出丁点痕迹,但血魂珠中的阴戾煞气以及数百万人枉死而产生的怨气,仍旧时刻与体内魔气剧烈冲撞着,让他苦不堪言,几乎要在这疼痛中溺死过去。只有在他将血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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