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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姬临川手握天极剑,沿着路向前走去,这道路十分宽广,走至尽头便是魔宫主殿。
偌大主殿大门紧闭,上面有无数符文流转,不知道被叠加了多少重封禁在其上,仅以他的目力,便发现其不下万重。
而主殿周围静静悄悄,没有树木藤蔓,亦无走兽飞禽,静寂而无生机。
主殿之中封禁着什么东西?
姬临川往前走了几步,魔宫之中忽然传出诡异得声响,像是金属之间相互碰撞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音,有阴冷的气息从里面氤氲而出。
这气息有点熟悉,不单单是对于魔尊的熟悉
周围忽然昏暗下来,月色被遮掩,星光亦被掩盖。
主殿门前,一个虚幻的身影渐渐显现,然后凝实。
是魔尊。
准确来说,是魔尊的神念虚影。
然而当那双艳红眼眸望过来的时候,姬临川却疑心自己是不是看到了某种野兽。
那瞳仁之中,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全然属于兽类的残忍冷戾。
“魔尊?”姬临川有些迟疑地开口。
魔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狭长的眼眸仿佛有些倦懒地眨了眨,有些无害的模样。片刻之后,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身上突然流露出凶残杀意!
姬临川在一瞬之间便反应过来,他飞快侧身,对方的残影还留在原地,真身却已经屈指成爪,从他身侧掠过!
姬临川执剑相抗,不断向后退去,对方的身法却诡谲莫测,直接跟了上来。
这分明只是区区一个神念虚影,实力竟已不亚于当年的魔尊!
可这怎么可能!即便直接分裂神魂塑造,的实力也肯定比本体要弱,更何况神念虚影连都不算,又怎会拥有大乘期实力?
以姬临川如今渡劫期实力,神念凝结成实体之后,也仅能保留三成实力,强度恐怕只有化神期;而魔尊又是达到了何等实力,才能够凝聚出大乘期的神念虚影?
姬临川心中惊讶至极,但是面上却冷静非常,在抵挡神念虚影攻击的时候,瞅准时机,捏碎手中符印。
一道强大剑气掠出,直接将神念劈散。
姬临川仍旧横剑于胸前,保持着警惕。
神念不同神魂,消散之后还可以不断凝聚,只要有足够的神魂之力!
又一道神魂虚影在极近之处骤然生成,其手中一把黑色长剑,正用妖异诡谲的目光凝视着他。
姬临川瞳孔骤然收缩,即便已经第一时间闪避,那快到极致的长剑依旧在他身侧掠过,白衣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他却顾不得衣衫破损,只因他身后再度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
这次却已躲闪不及,剧痛传来,一道狭长的伤痕在腰侧出现,鲜血染红洁白的衣衫,只差一点点便会伤及五脏六腑。
若是普通的渡劫期修士,自然无惧这一点伤势,然而姬临川这具身躯不过凡人之躯,些微的损伤很容易便会引发不可挽回的伤势。
不行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性命不保!
神念虚影伤了他之后,在原地停顿了一两秒之后方才抬起头来,那血色双眸之中愈发凶残,长剑沾血。
姬临川向反方向疾掠而去,他与魔尊相处这么多年,从未在对方眼中看到过如此凌厉可怖的杀意,莫非其真的如妙舟仙子所言,已经陷入疯魔境地,还是说
那身影犹如鬼魅,直袭要害而来。
姬临川嘴中溢出些许鲜血,手中符印连连用上,才堪堪抵挡住这凶残攻势。
“你是谁!”姬临川厉声道。
战斗到现在,对方并没有用出任何可以说是招式的东西,甚至一开始,这神魂虚影还不会用剑,只单纯用拳掌攻击。
这人除却容貌形体,与魔尊并无半分相似!
那神魂虚影却只歪头看着他,仍旧微笑着,带着邪气的俊美面容微微扭曲,让人毛骨悚然,缓缓道:“不是又如何?游戏也该结束了人类。”
姬临川只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上涌,思维快速转动着。
神念成型必有一个距离,尤其是神念凝聚而成的实体,一般不会太远,只要逃出这个距离姬临川将手中最后几道符印捏碎,在剑气的掩护之下往魔宫外围掠去!
神念虚影躲过剑气之后变浅许多,身形变幻之间,速度提升到极致——
姬临川闷哼一声,摔在地上,左手撑着身体,瞳孔有些微的涣散。
他的视线往下移,一把熟悉的暗色长剑穿透身体,仅露出一截剑尖,浓稠的鲜血弥漫开来。穿透腹部的长剑将里面的内脏一同破坏,森冷的魔气侵入。
神念虚影在姬临川身后单膝跪着,左手掌握着剑柄,右手则掐着他的脖子,面上露出残忍与渴望交杂的表情,将头凑近姬临川耳侧,声音沙哑道:“让我吃了你吧你自己送上门来,实在是太好了沉渊”
他用指尖在姬临川白皙的脖颈之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低下头舔舐着,似乎在享受着一场饕餮盛宴。
因为失血过多,姬临川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到脖子上那令人恶心的黏腻触觉。
这人说要吃了他?
姬临川尝试挣动身体,却发现毫无用处,正打算脱离这副躯壳全力一搏之际,却听到身后神念阴冷的声音:“被发现了算你好运。”
说完动作突然停止,将他牢牢束缚的手也化光消失,只有那把魔剑还停留在体内。
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姬临川艰难睁眼,却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那人将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之中,维持着这副躯壳一息不灭。
逐流在魔宫之外尝试各种方法破开结界,却皆不可行,正心急如焚之际,结界之上却突然再次出现一个缺口。
他想都没想便直接进入其中,感知到姬临川的气息后更是直接向飞掠而去。
然后便见到了敞开的魔宫主殿,以及在主殿前方空地上的两人。
他的本体正屈膝在地,将姬临川抱在怀中,状态有些许狼狈;而姬临川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胸腹之中插着一柄长剑,看起来触目惊心。
逐流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厉声道:“放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及髓、风轻、星雨、白卿衣、阿枕的地雷,么么哒
第94章()
被拥在怀中;姬临川只感觉到对方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以及那宽阔胸膛的细微起伏。
对方的气息很熟悉
是谁
凌厉剑气在伤口附近肆虐;痛极;他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对方似有所觉;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
“抱歉,是我之错,让你受伤。”
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掌心传来的暖意愈发强盛,与剑气相抵消。
痛苦消减;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是魔尊。
“你”他正欲开口相询,意识却有些昏沉不定;恍惚之间,似听见远处一声厉喝。
“放开他!”
一袭白衣掠近前来。
魔尊则缓缓抬头,半敛的眼眸中蕴着暗沉血色;映着清冷的月色疏影,低低道:“你来迟了。”
逐流冷声道:“若非结界阻拦;我又怎会如今才到。只是;我虽来迟了;你呢,你又为何伤他?”
魔尊道:“我警告过你,莫让他接近此处。”
逐流冷淡道:“你不打开结界;临川如何进来。”不欲再纠缠于此,直接道:“他伤势如何?”
魔尊沉默片刻,淡淡道:“并无性命之忧。”
说罢低下头;抚上怀中人苍白的面颊,动作轻柔,缱绻暧昧,似有些不舍。
月色倾泻而下,他的面色竟比姬临川更加苍白。
鸦色长发散披于身后,暗色衣物沾了干涸血迹,俊美面上没有表情,却仿若藏匿着刻骨哀意。
“虽如此,这副身体亦不能再用了。”他继续说着,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你带他出去,找一副躯体寄托神魂,莫让他再来此地。”
“你将我们支开,究竟想玩什么把戏?”逐流冷冷地看着他,“受魔念侵蚀,神魂受损,还敢以禁术提升境界,强行将我分离。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魔尊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在争一线生机。”他饱着姬临川站起身,腹部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声音平淡道:“带他走。”
逐流正欲伸手接过,却见那把魔剑仍旧插在青年腹中,虽血不再流,却仍旧触目惊心,不由问道:“这把剑你不取走么?”
他记得,此剑乃当年姬临川走后,他将两截断剑化入骨血之内,以己身之力温养而成,以致被血煞之气入体,半边瞳眸变作鲜红,苦不堪言。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一直没有将其炼化,反而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权当一个念想。
“不了。”魔尊神色漠然,眉目萧索,道:“破镜难以重圆,往事不可追忆。断剑即便重归完好,亦无法弥补过错分毫。这把剑,不属于我。”
更何况,魔剑一旦拔出,其身体便会顷刻重创,难以支撑到另寻身体寄托神魂之时。
逐流深深看他一眼,伸手接过姬临川后,忽然反手一掌,拍在魔尊身上。
“这一掌,便报你这一剑之仇。”
说罢,便抱着姬临川向魔宫之处而去。
魔尊毫无防备,生生受了这一掌,嘴边鲜血滑落。
他抬手拭去血迹,面上却仍无丝毫波澜,只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缓缓垂下眼眸。
他另一只手正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那魔剑在他的血肉之中蕴养久矣,如今分离开来,这只手便不必再受其中剑气折磨。
然而疼痛消失,却有一种难言的空虚弥漫上来,伴着那份纠缠在骨血深处的爱意与悲伤。
即便已将诸多情感分离,身体的本能却还记得,那些已然逝去、却深沉而令人疯狂的情感。
魔尊抬手点了周身几处大穴,将气血翻涌、受伤不轻的身体稳定下来。
那具神魂分/身,对他可真是没有半分留情
不过这样也好。
到最后,如若也能如此毫不留情,那便最好。
他走进魔宫主殿,掩上那扇厚重的大门,同时也隔绝了此世最后的光。
周遭重归寂然。
逐流带着姬临川掠出结界,一时不知意欲何往。
若说能够寄托神魂的躯体,不必找,结界之外有的是,那诸多魔修弟子皆是现成的凭依。
只是他知道,以姬临川的性子,绝不会夺舍活人性命,那便只能穿越魔域第八重,去寻其他合适躯体,却不知他的身体是否能够支撑得住。
正当他犹豫间,忽觉对方的手搭上了他的臂膀。
他低下头,便见姬临川半敛着眼,里面映着浅淡虚影,正静默地看他,微弱神念透过相接之处传来。
“带我回上玄仙宗。”
“可你的身体”逐流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他已不在意暴露身份,毕竟方才他与魔尊那番对话,姬临川已听的分明,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我有分寸能撑得住。”
他既然这样说了,逐流便无法拒绝,只好应承下来,带他回上玄仙宗。
大乘期修士全力御空而行,不过数个时辰,便已至仙宗。以逐流之能,自可在上玄仙宗来去自如,却唯独没有把握瞒过道衍真君的感知,于是便在青霄峰外停下,以神识传讯对方。
结界开启,对方看到他怀中之人,当即变了脸色,冷冷瞥他一眼之后,便带着姬临川走了。
逐流站在结界之外,手中空空,却忧心不已。
道衍真君并不欢迎他,结界亦拒绝他的进入,想来一眼便已看穿他的身份。
说起来,他这些年隐匿行迹跟随姬临川身侧,名曰保护,于旁人看来,其实与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并无不同,而实则如何,亦只有他自己心知。
但无论怎样,他对姬临川的心意,绝无半分虚假。
他是愿意豁出命护着他的。
逐流立在结界之前,静默等候。
银色面具反射冰冷银光。
他凝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宛如亘古的雕像。
“魔尊下的手?”道衍真君传入真气稳定姬临川的伤势,问道。
姬临川却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么是谁?”
姬临川道:“魔尊的神念虚影。只是主导之人,并非其本身。”
“你确定?”道衍真君沉下脸色,“神念乃神魂衍化而生,魔尊早已是此界大能,神魂已达破界之境,又有谁能进入其中,控其神念?”
答案显而易见。
“血魔。”姬临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