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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颢元,我注定要负你了。我还是决定离开这样的我,不适合做你的皇后。”
李颢元如遭雷击,想要伸手抓住她,却发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第九十八章()
竹兮死后,逍遥醉已经归到了南宫衍的名下。非欢从宫里出来后就一直觉得气闷,索性便直接去了逍遥醉酒楼。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调养,南宫衍的伤早已经痊愈了。他心中虽对竹兮有愧,但并不会因为这件事真的怨恨非欢,因此二人见面时除了尴尬一笑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非欢约的是程宗奇和琬纯。她和元弄染虽是血亲,但毕竟隔了多年才相认,有些话她还是和琬纯他们说比较自在。她把李泽轩和李颢元的意思大致重复了一遍,程宗奇兀自沉思,琬纯倒是立马拍手:“我看这样好!三皇子,啊不,皇上,皇上他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干嘛要拒绝?难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李颢陵?”
李颢陵和她的事情冥兮楼里也就他们几人知道,非欢怕这里人多眼杂,因此只摇了摇头,避过李颢陵不谈。“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拒绝颢元,是因为我发现我有孩子了。”
程宗奇和琬纯同时惊叫:“你说什么?!”
非欢还没来得及解释,程宗奇已经跳了起来砸了酒杯:“有了身孕还喝酒,你是不要命了吗?”
非欢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李颢元那天不说还好,说了我才觉得不妥。想让这天下大乱的人太多了,这个孩子如果降生必定遭受无数算计与暗害,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那种失去全世界一般的疼痛。”
“非欢,你不能这样逃避。”琬纯叹了口气,摇头道:“本来我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我不得不说了。李颢元为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可是李颢陵,他不仅有如诗公主,沈湮若上个月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他若对你真的有心,又怎么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何况当年他还和李如歌,白芷晴在和你说着情话的同时,他不知道和多少人有着可怕的纠缠!”
“沈湮若?”非欢机械地重复了一句,忽然笑了出来,“我并不是为了他。”
心那么疼那么疼,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一般,简直喘不过气来。
李颢元对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吗?看着她为他的父皇生下如心,看着她选择李颢陵,看着她越走越远。
到了现在非欢才算明白,无论她怎样否认,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存了李颢陵的。至于李颢元呢?是感动,是同情,还是
“非欢,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当年你娘亲为了保护你保护冥兮楼被迫与你父皇分开,就是因为有这么多顾虑,才会有这么多悲剧。”程宗奇忽然开口,神情肃穆,“不要再重复相同的命运。我相信皇上会保护好你,保护好这个孩子。你也勇敢一次,好不好?”
勇敢一次,好不好?
对李泽轩,对李颢陵,她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还要她怎么勇敢?
一次爱,撕心裂肺。
两次爱,痛彻心扉。
她太怕再受到伤害。
非欢是万万没有想到,琬纯他们竟然会把她的行踪透漏给李颢元。才从齐国都城出发不过两天,李颢元便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身白衣,虽然连续赶了两天的路却仍旧一尘不染,姿态端雅如仙。只是那满目的慌张出卖了他平静的外表,他还是放不下她。
“现在宫里正是忙乱的时候,你怎么出来了?”非欢挤出一个笑容来,“你竟是比我还要任性。”
李颢元微微拧了眉头,也不管非欢同不同意便进了她暂时下榻的屋子。房间不大,他站在那里便显得醒目。
“你当我说的是玩笑话吗?你若不肯留下,我自是要跟你走的。”他顿了一顿,目光忽然下移,看向非欢的小腹,“孩子还好吗?”
“关你什么事呢。”非欢静静垂下眸子,不去看他,“这并不是你的孩子。”
李颢元一怔,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会”
非欢见他不信,只得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来。“本来我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只是辽国需要一个继承人。我这次归国,就是要同驸马完婚的。”
李颢元身形一晃,额前的碎发遮了半边额头,却是遮不住他眼中的星辉。“我不信!非欢,你就当是可怜我,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什么,只要你愿意同我回去,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她的心他一定能够捂热。
非欢见他如此放下姿态,心中漫过一丝心疼,恍若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趁着她发愣,李颢元已经走到她身边蹲下了身子,伸手覆上了她小腹。非欢一惊,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想到这孩子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父皇接触,非欢的心也就软了下来,任由他的手轻轻地盖在那里。
李颢元收了手,将头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明明什么都听不到,他却激动不已。“非欢,我只有这一个孩子。你若不愿意,以后我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非欢微微一怔,看着他美好的侧脸,乌黑的长发铺在她雪白的长裙上,二人仿佛融成了一体。
“你到底要我如何自处啊你们李家人,竟是想纠缠我一辈子吗?”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李家人的,她这一生都注定逃不开了。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她终究是推开了他,起身来到窗边,只见黑湛湛的天幕上闪烁着无数的繁星,流云阵阵,美若梦幻。
“待你登基为帝,司徒沅湘就是你的妃子了。回去之后派人把她送到湖心亭茶楼,我的人会处置她。她当年怎么对阿殇的,我要一一讨要回来”她轻轻地说着,仿佛谈天,“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不”他紧紧抓着窗棂,双手因为用力关节处已经隐隐发白。“明明还有转机,为什么不肯给我,给我们这个机会?”他随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向满天的繁星,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伤悲:“我只知道,长相思不若长相守这一生我不奢望能够重来,只愿能够把握现在。”
她怎样才能同他说明白?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今夜无风,星河天悬。良辰美景,奈何佳人难再。
他低下头去,看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此时正是夜市刚刚开始的时候,路上的人却不多。怕是因为战事吃紧,保不齐什么时候便会打过来吧。
“就算你不在乎我,那这些百姓呢?你自是回辽国去了,可你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齐生灵涂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去过龙沙见过那里的样子,我不相信你能忍心。”
“别说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颢元说的没错,既然她选择了公主的身份,得到了至高的权力,相应地就必须牺牲些什么。比如她的自由,她的婚姻。
南北联姻,天下一统。有他,有她,有零殇剑,有他们的孩子,成功似乎指日可待。
爱过痛过恨过悔过,最终不过一把相思泪。
为了天下苍生,舍出去这一个躯壳又如何?
非欢睁开眼睛,转眸直视李颢元,声音无比疲惫。
“我们大婚,大齐与大辽统一,改新国号。我父皇为太上皇,除了已有的成年宗亲,以后出生的皇室全部更姓为元。以后世代的皇后,必须是辽国勋贵之女。都城定在旧齐都。”一口气说完这些条件,非欢心里也是有些没底。除了最后一条她是考虑到大齐的气候更适合做都城之外,其余的对李颢元可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李颢元统一的心不诚,那么他一定会拒绝这些条件,或者反驳其一。
不想李颢元痛快地点了头,并且举起右掌道:“我与你击掌为誓。”
“不必。”非欢转过身去,到门口叫了小二上笔墨纸砚。看着她端正的梅花小楷,李颢元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喜的是她终于同意做他的皇后,悲的是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合作伙伴,一个陌路人。
她吹了吹那半干的字迹,看那墨渐渐干了,便掏出辽国太子的玉玺盖了上去。元弄染早就无心政事想要让她继位,想来也不会反对。何况还有了这个孩子。
李颢元也随身带了皇帝玉玺,倒是让非欢微微有些吃惊。她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犹疑:“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来之前找过算命先生算卦?”
李颢元苦涩一笑,直到盖上了皇印方才解释道:“我还带了凤印呢。父皇留信交待,这都是他欠你的。”
非欢受宠若惊,对李泽轩的怨恨也就淡了下去。他再糊涂再耳根子软,他也是如心的父亲,当年他也并不是存心要害心儿的。
第九十九章()
二人结了帐出了客栈,李颢元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让非欢骑马回去了。他情急之间骑来的并不是自己平日的坐骑,便去把自己的马卖了,雇了辆车套在玄落身上。玄落已经算是匹老马了,只怕活不过这一两年。非欢怜惜它辛苦,二人行程便慢了下来。
李颢元却是怜惜她身子虚,怕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便慢慢行走着,也不管京城乱成了一团。其实也没什么好管的,国丧未过,国事都暂且搁置到一边,所有人都沉浸在国丧之中。
李泽轩虽然算不上是一个杰出的帝王,却也勉强算得中庸,不曾有过什么搜刮百姓的暴政。百姓爱戴李家,少不了一番悲痛。那些后妃宗亲自是不必说,整日里竟像是在攀比谁的哭声更加响亮。李颢元在那里是坐不住的,带非欢在外面散散心也好,他知道她是不愿意以他妻子的身份面对那些故人的。
马车行了一日,非欢自己上路的时候倒还不觉得闷,身边坐了个大活人,却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会强迫我。”
“你还怀着孩子呢,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在男女之事上较为天真,只觉得怀有身孕便不能行夫妻之事了。于他倒也没什么不方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个人也走了过来。
非欢轻轻咬了咬唇,除了点头也不知该说别的什么了。李颢元见她肯说话,自是不肯放过机会,只顾盯着她瞧。“以后在大齐你就叫林微心了。在大辽是元清欢。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林非欢。”
非欢避开他的目光,一心看着过路的风景。“也没有什么大齐和大辽了。等你登基了,我们就商定一个新的国号吧。只是这么大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李颢元颔首道:“你说什么都好。”
非欢不喜欢这样被他顺着,想了想,忽然往腰间一摸,将零殇剑递了过来。“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吃亏,零殇剑我便交给你了。你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出,别人难免会有闲话。有了这把剑,你的皇位便名正言顺了。”
李颢元心知她所说的那个别人正是李颢陵,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暖意。他低眸看了那宝剑一眼,说不喜欢那是假话,只是他终究是伸手将那天下第一剑推了出去,淡淡笑道:“待我们回宫之后,我把离落凤钗交给你,你再给我不迟。”
“拿着吧。”非欢既然决定将零殇剑托付给李颢元,便是真心实意。“我拿着这剑,只怕会生事端。况且我现在身子不便,也护不好他。”
见零殇剑如见皇帝,可调兵遣将决定一切国家大事。她若是用零殇剑将李颢元一军,他的皇帝之位只怕坐不稳。
李颢元见非欢坚持,便郑重谢过收了那剑。非欢摇摇头道:“我们虽然是为了国家才选择联姻,但撇去此层不谈,我们还是朋友,不要把什么都想成是交易。司徒沅湘那里交出的离落凤钗应该是假的,真的在李颢陵那里。反正我复制了一把凤钗,又有水底墓道的地图,李颢陵也做不了什么。”
“水底墓道?”李颢元微微吃了一惊,略一追问,非欢便将京郊皇家宝库的秘密告诉了他。
虽然非欢心里的人不是李颢元,但是李颢元明显比李颢陵可信多了。何况他们之间属于合作关系,有些不能对李颢陵说的话却是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这样走走停停,二人回到齐国都城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非欢的提议暂且搁置,先迎来的是李颢元的登基大典。
出乎意料的是李颢陵很平静地接受了襄亲王的册封,这样反倒令人感到有些不安了。好在登基大典一切顺利,李颢元正式登基为帝。今年仍为祺睿帝年间,更明年为崇元元年,即李颢元为崇元帝。
元弄染听说了非欢的事情很是高兴,立即表示愿意退位,只等非欢回去登基。但考虑到非欢身体不便,就先行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