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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楷也是在无意之中识破了蠢弟的情感,那天赵母房间的电脑出了故障,一时半会修不好,她又急于上网购买那套终于打折了的外套,那会儿小儿子回了高中,大儿子在家是在家,可她知道大儿子的电脑都是机密文件,可不敢动用他的电脑,于是到了小儿子的房间,找到了那家网店,因为第一次到网上买东西,还没学会下单结账,只好叫来了大儿子,交易完了之后她喜眉笑眼地离开,赵嘉楷关机前,无意中点到了游览历史,那是近期查阅又搜寻最多的证据,网页上显示的是“春|梦对象是个男的”之类的敏|感话题,赵嘉楷顿时明白了蠢弟居然对昝三邻也有这种念头,顿时又气又恨,心冷了一截。
饭桌上,赵奶奶先看到了赵嘉鹏额头上肿起的一个大包,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饭也不吃了,一边叫女佣拿来药物,一边询问他怎么受伤了,疼不疼之类的话。
赵嘉鹏低着头一语不发,赵母接过女佣的药物,正要替他上药时,才发现了他手背上一条条红肿的血条印记,顿时花容失色,一边撸起他的衣袖一边检查,越检查发现越多的血条烙印,头脑嗡的一下炸开了,小儿子身上的每一道印记仿佛烙在自己的身上一样疼痛起来。还是赵奶奶接过她的药物,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嘴里念叨:“你这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她耳背,却没有老年痴呆,赵嘉鹏曾经被赵嘉楷抽打的往事,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嗯……”赵嘉鹏点点头,眼眶湿润润的,秘密被哥哥识破之后,他再怎么故作坚强,在长辈的疼爱怜惜下,心底又是感动又是委屈。
“妈妈,是我的错。”赵嘉鹏低声说,如果自己那种畸恋的念头被家人得知,大概就不是抽打这么简单的了。
“男孩子,打打就会长记性了,”虽然退出了舞台,但赵爷爷依旧是一家之主,“吃饭。”
第122章 比肩而立()
嗯
9月2号,雨住云收,东南风甚微,宜军训。
嘹亮的哨声在操场上空此起彼伏,新生们穿着迷彩军服排好列队,个个英姿勃发,略显稚嫩的脸上写满朝气与兴奋,相较于由班主任亲自整顿而行动依旧拖拖拉拉有的甚至露出生无可恋神色的高二生而言,新生们的精神面貌实在好得太多了。
高一(3)分所分配的教官是个高大青年,黝黑的脸庞诉说着军队的艰辛,一口夹杂着方言的东北音,让习惯粤语交流的大多数学生听得云里雾里。他大致也清楚会造成交流上的障碍,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强调完了军训条规之后,又简单整理了一番队形,这才满意地翻开学生名册准备点名,目光落在第一行第一个名字,咦?那个姓氏长得有点眼熟……他清清嗓音,威严地扫了一眼队伍,大声道:“班长出列,点名!”
姚慕青志得意满地出列,接过名册,得意地张嘴欲点名,落目之后,眉间不觉微微一蹙,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教官,又岂能在那古板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她只得镇定地念道:“咎……三邻?”
昝三邻愣了一下,举手道:“班长,我的姓念昝,‘咱们’那个‘咱’的音。”
姚慕青脸色微辣泛红,轻声道了歉,队伍中却有人刻意嗤笑出声,挖苦之意昭然若揭。姚慕青立马就辨出又是宋俊楠在作怪,本能地竖起眉毛就要回击,教官已然厉声喝住,他目光如刃,像极了昨天痛殴自己的那个叫袁天哲的眼神,宋俊楠咽了口唾沫,挨过一拳的肋骨又隐隐作痛,换作平时,不请假住院讹|上一笔决不罢休,可昨天政教处一役,他元气依旧没能复原,想起原本满脸怒容的父亲在见到袁天哲的监护人之后瞬间换上一副卑躬屈漆的模样,纵然他有再嚣张的气焰也只得偃旗息鼓了,此刻那疼的记忆汹涌而至,即便身上真带伤,他哪还敢再造次?
不知就里的教官只当自己的镇|压起到了效果,疾言厉色地批评了一通,强调新兵诸事欲动之前务必征求教官的准许方可言行,诸如昝三邻的纠正与宋俊楠的窃笑都属违规之列,下不为例云云。
像是建立威信似的,别的班级都在教官的带领下做稍息、立正、报数、跨立等简单项目时,高一(3)班则一直保持蹲下敬礼的姿势。初始时大家也能中规中矩地端正姿势敬着礼,时间一久,举起的手臂难免酸痛难忍,曲弯的双脚也难以再维持身体的平衡,一些女生手臂开始微颤,身体小幅度的摆动,皆被教官的教鞭抽了一下,力度虽轻微,终归有娇生惯养的女生呼痛出口,教官兜头又是一通叱喝。
一整个上午下来,别的班级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唯独高一(3)班被虐得腰酸背痛,手脚乏力,女生尤苦不堪言,解散之后的食堂能量补充也显得有气无力,食欲大受影响。
昝三邻在家惯做体力劳作,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只是久蹲起身的刹那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灰黑了几秒钟,大概是贫血的症状,比那些险些站立不稳的同学好多了。
中午回到502室,大家都疲惫的各自休息,昝三邻本欲借此机会向袁天哲道谢的,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嚅动了一下唇瓣,仍是一字未吐。
倒是陈启亮硬着头皮跟袁天哲攀谈几句,虽未得到什么回应,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色,困意倦倦的安康忙推他回窝休息,而后才一拍大脑袋,对昝三邻道:“老三,你那个姓……怎么写?”
昝三邻:……
于是一张写了“昝”字的纸张在舍友手中逐个传遍,陆杰讪讪地道:“三哥,这个姓我还是第一次认识,对不起,一直以为你是姓‘展’。”且不说h市以粤语为主,纵使普通话交流,也大多是平舌音跟翘舌音纠葛不清。
昝三邻笑道:“又不是故意,没关系。”其实在百花镇也有很多人不认识这个姓,他上初中时,也一度被老师同学喊错姓。
陈启亮描摹着昝字的笔画笑道:“这个姓蛮不错的,起码我又认识了一个字!”
昝三邻:……
下午的训练终于回归正常,高一(3)班全体学生都兢兢业业地完成教官的口号指令,只是做原地踏步的时候,有个惯用左手的女生,踏出的步伐总与大家不协调,处女座的教官纠正了她几次,最终在她潸然欲哭的眼神中看到了委屈,顿生怜香之情,转做停止间转法。
谁知道仅是做简单的向左、右、后转的动作,高一(3)班又出了个妖孽——左右不分的异类。不管教官强调了多少回听清楚口令了再行动,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左右乱转,最后学乖了,控制了节奏比同伴慢上半拍的跟着转,追求完美的处女座教官嘴角抽了抽,没忍住还是上前踹了他一脚。
直至暂告一段落的哨声划破苍穹,彩霞已然铺满了天际。
晚自习较之昨天要安静多了,许是精力被军训消耗过多,没了气力喧闹了。校方也颇为通情达理,提前了一个小时结束了晚自习,若脱笼之鹄的新生命直奔食堂,素来节俭的昝三邻也未能抵住肚子的抗议,跟着舍友们一起进军食堂。
翌日的军训项目难度加强,齐步走与跑步走的排面也挺整齐的,那个左撇子的女生似乎强制纠正了步伐,至于那个左右不分的男生偶有出错,也属于尚能忍受的范围,处女座教官略感欣慰,颇有淬铁炼钢的成就感。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难度当属正步走了。踢正步的起始动作讲解起来容易,踢起来的步伐却很难协调,高一(3)班有十几位男女同学无法准确完成动作。
安康就是其中之一,抬腿跨出75厘米的标准距离显然不科学,教官打量了一下他两条大腿围,也莫可奈何地把75厘米缩减为45厘米。
精神与肉|体饱受欺|凌的安康却越挫越勇,一有空暇就要踢正步,自己踢没气氛,非要拉着502舍友陪着踢,那股认真的较量劲头感染了很多原先嘲笑他的人,到后来虽然75厘米依旧只跨出45厘米,但却受到了处女座教官的赞扬,那股豁达的性情也获得了不少女生们的青睐。
逐渐适应了军训强度的新生们一反初始时的散漫与倦怠,热情空前的高|涨,口号喊得震天响,正步走队形遵循的节奏踏出的场面很有震撼效果。站在高楼的校方领导颇为满意,趁人不注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q群自鸣得意,得到褒贬不一的回应,也没太计较,嘴中喃语:“青春啊……”
至于高三党则了冠冕堂皇了许多,靠窗的可以一边旁听一边回忆往昔的情怀,无心向学的则蹲守军训解散的休息时间撩拨漂亮学妹,当然英雄救美的桥段亦时有发生,只是英雄难当,政教处又迎来几个生事学生的监护人,校外的权力博弈也令校方领导颇为头疼,再没心思到q群去照片了。
军训第五天晚上,轮到教官检验火箭班叠军队豆腐被子的成果,所以五个班级无须上晚自习,待在寝室静候教官们出现。
教官没等来,倒是寝室的电话先响了。这类200卡电话基本已经退出历史的舞台,昝三邻清扫寝室时就从尘封了的课桌抽屉内翻出的电话座机,询问过宿管阿姨尚可使用之后才购买了张200卡,此刻响起,自然只找昝三邻了。
电话那端传来赵嘉鹏的声音:“三邻,是我!刚举行完了迎送会,嘿!好舍不得教官学姐啊!”叭啦就是一通迎送会上细节,也不管昝三邻听没听。
昝三邻自然很认真的在听,他知道赵嘉鹏口中的教官姐姐是一名大三的体院生,高挑、豪气、青春也美丽,就是皮肤过于健康,是个地道的黑美人。
“我们班很多男生都说要报她的那所体院。”赵嘉鹏兀自说个不停。
“那你呢?”昝三邻问。
“我啊……”赵嘉鹏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电话那边沉吟了片刻,才笑道,“要是可以啊,你考哪所学院,我就考哪所,虽然觉得不可能。”语末竟然有缕难言的悲伤。
“你怎么啦?”昝三邻听出他语间的异样,寻声问。
“想你了……”那端冲口而出,昝三邻怔愣失神间,赵嘉鹏仿佛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问道,“你这个周末该军训完了?”
昝三邻轻应了一声,寝室门此时被推开,三名教官跨入502寝室,为首的处女座教官威严地道:“一分钟时间让你们集合!”
第123章 并肩而立2()
曲桥正肆意发泄内心长期淤积的苦愁,闻声浑身一颤,意识回归现实,她又羞又怕,掩着脸跄踉地跑回了教室,她弄出的动静虽然挺大,却依旧没引起谁的注意,即便是她的同桌,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声“回来啦”,目光仍然停留在给予她无限乐趣的后座男生的脸上,丝毫没有看到曲桥脸颊上斑斑泪痕。
“怎么不说话?”邱粤一把拦住也待转身离去的昝三邻,低头审视着他的眼睛,在那双坦然而不忿的瞳眸里似乎找到了满意的答案,一张沉郁的脸逐渐柔和了下来,唇边勾出一丝微笑调侃道:“那女的对你告白,你拒绝了她,把她气跑了对?”
昝三邻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这是多无聊的想象力?
邱粤随意地将手搭在昝三邻的肩膀上,被他推开也不恼,干笑问道:“喂,刚才你班主任叫你干什么呢?”
从三班教室去教师办公室就得经过一班二班的走廊,想是他被蓝天叫到办公室的那会儿被邱粤瞧了去。
“没什么,”昝三邻没好气地道,“上课你怎么尽瞧着走廊啊?”
“不瞧着走廊能干嘛?”邱粤反问,他完全无法理解学校开设晚自习的意义到底何在,各科作业他三两下就能轻松完成,各门课程也早就预习到后几章,有些课程内容甚至全部烙印在脑海里,至于复习功课?对过目不忘的天才而言,还需要做这无用功吗?
昝三邻瞪了他一眼,越过他折返教室,心里不忘腹诽道,别总把自己当天才行不行!
他却不知,真相往往就在嘴边游离。
昝三邻刚跨入教室,宋俊楠看了他一眼,又见502室其他人都不在,于是故作神秘地跟身边几个男生道:“嘿!我听说那个那个叫什么曲桥的,不仅是咱们班的学生,”他拉长了音,满意地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桀笑道,“其实啊,他还是一个男生!”
如此重磅的话题果然轰炸了全场,教室顿时寂静无声,外面喧嚣的声音显得异常响亮。
高一(3)班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从宋俊楠的身上投放到昝三邻的身上,谁人不知,校刊文字校对负责人的名单上,昝三邻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一位。
“男的!”那几个男生早就明白了宋俊楠的意图,故作惊愕,纷纷露出误吞苍蝇的恶心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