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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崇铭沉默地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从探查到寻味再到现出一丝激赏:“年儿所说倒是与朕的想法颇为一致,”转过头扫了眼旁边正襟端坐的太子,文崇铭拈了几根髭须,语气状似随意地道:“辰儿,关于岭南王爱女的事,朕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是,父皇。”
太子握着手中的酒杯,神色并无异常,倒是文景年听到这句话,犹豫地抬起头来。
酒宴结束后,两位皇子从皇后宫里道别后一齐走出来。
并排走在路上,文景年抬头看着一侧的太子,忍不住发问道:“皇兄——”
太子似正思考着什么,不甚在意地应道:“嗯?”
“父皇刚才的意思,是打算让皇兄纳那岭南王的女儿为太子妃么?”
太子转过头来,见文景年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不由点头道:“是啊。”
“可是,皇兄你还没见着未来的皇嫂呢,若是你不喜欢,那……”文景年眉头不觉皱起。
太子看着她颇为纠结的摸样,便耐心解释道:“年儿,生于皇家,自是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的,更何况为兄是太子,将来必然是要靠联姻来获取更多的政治支持,若能与岭南王联姻,一来,自能消了岭南王对皇室的猜忌之心,二来,此后在政事和军事上也能得到庐阳一郡的配合支持,的确是个最好的办法。”
文景年看着太子面容并不见忧色,也便点头放下心来。
倒是太子见幼弟这般若有所思的样子,难得开起了玩笑:“年儿,见你这般在意这婚姻大事,可是何时遇上了什么心仪的女子么?”
文景年一下子愣住,心仪的女子么?
目光微闪,脑海中下意识地划过一个人的身影,澄清如水的眼眸,温婉动人的笑意。
太子原只是随意打趣,却见文景年少有地在自己面前怔怔失神,脸色发红,倒是真像情窦初开的摸样了,作为兄长第一次发觉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一种感怀的心情不觉升起,辰太子伸手拍了拍文景年的肩,“年儿,若是真瞧上哪家的姑娘,只管说于皇兄听,为兄一定帮你留着,等到你到了大婚的年纪,便请父皇赐婚,保准不会让你心仪的佳人旁落!”
文景年此时还算半个孩童,听了这话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臊的不行,却又隐隐涌起一股期待来。
6习武()
太子率领三万人马,押运粮草前往庐阳,临行前文景年特特问太子要了宫里武功最好的侍卫做练武的师傅。太子虽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只当文景年一时起了顽劣之心,因着对幼弟的宠爱,便指派了曾经训导过自己武艺的的侍卫统领给她。
这侍卫统领名叫李广陵,曾是一名武状元,因为为人谨慎忠心耿耿,被皇上提拔到御林军里做事,后来表现出色,被升上来当了御前带刀侍卫统领。三年前被皇上派给太子做了习武的师傅,不过太子身边自是有武艺高强的侍卫保护,并不需要花心思在高深的武艺上面,因而李广陵教授太子习武,也主要是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被太子指派给六皇子做陪练的时候,原本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的,没想到六皇子却开口要求自己教她真正的武艺,这倒是叫李广陵犯了难。 真正的习武之人,无论是轻功还是外功,都是需要十分辛苦的锻炼的,每日凌晨便要起来练武,睡时亦要打坐休息,初时李广陵只当六皇子是年少图新鲜,便随意将练功的方法教给她些,想过些时日,少年的好奇心去了,便也就罢下了。他没想到那瞧着细弱单薄的六皇子还真个每日坚持下来,如此过了两个月,风雨无阻。这倒叫李广陵逐渐认真起来,慢慢地将功法和内息都教了下去,文景年虽是皇子,习武的态度却很谦恳,照着李广陵的教导,一招一式,打得一点不马虎,如此又是几个月下来,李广陵渐渐真的把文景年当做了自己的徒弟,对她的要求也越发严格起来。
这日文景年习完功沐浴完,想到好多日未曾去皇后宫里探望,用了晚膳趁着掌灯前想去给皇后请安,不想却在路上撞上了一个人。
“六……六皇兄……”
“你是,八皇弟?”文景年有些不确定,听他喊了自己皇兄,才回忆起似乎在去年的宫宴上见过。
当今皇上文崇铭膝下共有四名皇子,除了辰太子和文景年之外,还有二皇子文景灏和八皇子文景乾。只是在文崇铭眼中却似乎只有辰太子和文景年两个儿子,这么多年来,除了每一年需要祭祀的宫宴之外,文崇铭几乎从来没把另两个皇子放在心上,态度一直冷冷淡淡。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见风使舵的下人,摸着皇上的心思自然也赶着对辰太子和六皇子万般讨好,而那两个皇子在宫里便像被人遗忘了一般,以至于文景年今日突然看到八皇子也甚为陌生。
文景年伸手扶起半跪在地上的瘦弱少年,记得他比自己只小了两岁而已,居然站起来还不到自己肩头,望着眼前惊惶无措的目光,脸上还带着泪痕,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儿,文景年眉头略微一皱,心下有所不忍,遂开口问道:“八皇弟,何事如此惊惶?
文景乾头深深地低下,大气都不敢喘,多年封闭遗弃的生活,令他的胆子变得分外小,可是想起母妃的病,他眼眶又是一红,努力地抬起头,望着面前带着关切,可以被自己称为皇兄的人,升起最后一丝希望:“六皇兄……我母妃,她病了,病的好严重,她,她就要死了……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母妃好不好?”
文景乾边哭边说,一下就跪了下来,文景年被他的话震住了:“你说什么?你母妃病了,太医来看过了吗?他们怎么说的?”
“太医听到是母妃病了,是不会过来的……”
文景年心下一沉,“小德子,你马上去太医院传最好的太医过来,说是我的命令。”
“奴才遵命。”小德子扣头,转身赶忙去了。
“八皇弟,你起来,带我去你母妃那儿看看。”
文景年被文景乾带着绕进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里外外都透着冷清,连个宫女都见不到,迈进内室,只见一个妇人侧卧在床上,连连咳嗽。
“母妃——”文景乾一进门就赶忙跑到床前去拍妇人的背,边拍便抹眼泪:“母妃,六皇兄来看你了,太医很快就会来的,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乾儿,你说什么……”妇人虚弱地抬起头,恍惚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文景年这才看清了妇人的摸样,面色苍白,皱着双眉,年纪看着二十七八上下的样子,可是整体却显得无比沧桑。
“莲妃娘娘,是我,景年。”文景年对父皇的这位妃子稍微有些印象,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贪玩在人迹罕至的乾清宫迷了路,后来有一个自称是莲妃的娘娘正巧经过,才领着自己走回御花园的。
“景年……六……皇子?”莲妃涣散的目光似乎在此刻稍微凝聚了些,想要抬头去看却好似怎么也看不见 “真的是……六皇子?”
文景年不忍见她如此辛苦,不由走到床前,弯下腰道:“莲妃娘娘,是我。”
莲妃伸出颤抖的手,文景年似明白她的意思,将她的手接住道:“莲妃娘娘,我在这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六……皇子,莲妃自知……命不久矣,心中所忧,唯有……唯有乾儿……”莲妃干涸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莲妃斗胆,请求……六皇子,能念在兄弟之宜……看顾些……乾儿……莲妃,愿来世结草相报,您的恩惠……”说着莲妃又剧烈地咳起来,突然哇地一口鲜血吐在被子上。
“母妃……母妃……不,你不会死的的,母妃……”
莲妃喘着气,双目无神,俨然灯尽油灭的姿态,却仍费力地攥着文景年的手,努力转头望向文景年。
文景年知道莲妃是在等自己的一句答复,望着跪倒在地哭得抽搐的文景乾,文景年眼眶也泛了红,深吸了口气,“我答应你,以后会善待八皇弟,不让他受人欺凌。”
莲妃慢慢松开了手,僵硬的嘴角微微弯起,似了却了一生心愿般,再无遗憾,喉咙里发出低哑的一声:“谢……”话语未落,手却已经落了下来。
“母妃!”
小德子带着太医赶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内室响起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喊,不由停滞了脚步,还是,晚了一步。
莲妃去世的消息被执事的太监传报给了皇上,皇上没说什么,只是支会刘公公去处理丧事。
经过这场事故后的文景年,心境却再不似过去那般乐观无谓,她的内心开始变得有些沉重。
这就是皇宫,得宠的时候,千呼百应,打入冷宫的时候,便连一个看的人都没有。文景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和太子如此慈爱的父皇,对其他的皇子却这般冷漠。也不能理解,父皇曾经那么爱自己的母妃,却在她临终前,都没有赶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莲妃的丧礼完成之后,文景年便将文景乾带在身边,让他与自己一起跟着李广陵习武。
文景乾经历了这场丧母之痛后,对处处照顾自己的六皇兄有着强烈的崇敬和依赖,文景年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文景年带着他一起跟李广陵习武,他便日夜不停地刻苦练习,文景年瞧着文景乾慢慢从莲妃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心里也甚是安慰。
日子便这般慢慢地又过去了半年多,离京许久的太子发来了好消息,他成功地说服了岭南王,如今粮灾解决的差不多了,他不日将启程回京城,而太子与岭南王独女凌雪华的婚事已经确定下来,定在明年初春举行大婚。
除了太子这边的利好消息外,同时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边塞的蒙古部族派了使节来向文朝递交和战书,愿与文朝互通有无,暂停战事。下个月便会有使节到来,皇帝龙颜大悦,早早下令设下宴席,到时宴请文武百官参与,款待远道而来的使节。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木有主角对手戏,因为故事要铺陈开,下章两个主角就长大了些,努力让韵曦露个小脸。
7蒙古使节()
文华二十五年,承阳殿。
“圣上驾到!”
伴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尽数轰然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穿着蒙服的几个使节左右看了眼,也跟着下拜,却唯有其中一个瘦小的红衣蒙人岿然不动。殿前的太监望见,立刻出声叱责:“大胆!皇上驾到,胆敢蔑视圣驾,还不马上跪下!” 那红衣蒙人扬起脸来,居然是个十多岁的豆蔻少女,脸上还带着些青涩,可是那骄傲的神情却透露出一丝王家的霸气来,已然跪下的蒙人左右望望身边的同伴,个个面露难色,直到一个看起来最为年了什么,才见她蹙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半跪了下来。就在这时,身着九龙皇袍的皇帝从内堂走了出来,一步步庄严地登上主位,身后依次跟着皇后以及各皇子公主。
“平身。”随着太监又一声尖利的传报,堂下众人才依次站起,依旧是颔着头神情十分恭敬,直到皇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上,道:“众卿入座吧。”百官这才俯首躬身,依次走到自己的桌案前坐下。
端坐在龙椅上的文崇铭脸上带着威严的笑,目光却饱含了霸气,说了几句开场的客套话,便挥手让百官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蒙古的使者便站起来举起酒杯道:“穆尔达早就听闻中原皇上雄姿英武,气概不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大汗派穆尔达等人携和书而来,特意嘱咐穆尔达代为与中原皇上共饮杯中酒,以示同盟之意。”
皇帝示意身旁的刘公公为他端来杯子,举起酒杯正欲啜饮,却听那使节出口道:“且慢,大汗是希望与中原皇上碰杯共饮,如今大汗不能亲身来到,就由穆尔达与皇上碰杯共饮了。”
文崇铭听了这话,脸色立刻难看下来,目光射出一道寒光,好个苏赫巴鲁,既是携着和书来,还妄想要折抵朕之天尊。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坐下众人不免窃窃私语起来,大抵都觉得蒙人此番要求太过无理,辱没天威。
文崇铭脸色阴沉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了嘴角,不怒反笑道:“苏赫巴鲁不能亲自与朕共饮,朕也甚觉惋惜,不过,既然你要代替苏赫巴鲁,那么朕这杯,便让朕的皇儿来代替,可好?”
蒙古人生在草原,本性率直,没那么多讲究,听皇帝这番话说来,穆尔达思来想去,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恭手道:“那穆尔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崇铭望向一侧,朝端坐在皇后身旁的文景年道:“年儿,你代朕去与蒙古使节喝一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