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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天灰蒙蒙的光线穿过深咖啡窗帘与窗框之间的缝隙,洒进卧房一角。
许克诗掀开被子,猛地从床上起身,一脚踏在地板上——
极度陌生的剧痛令她一步没踩稳,打了个趔趄,整个人就要跌落在地——
她右手手掌第一时间撑在床垫上,勉强稳住自己的身躯。
全身好像散了架,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人拆开,又重新粘合,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她怀疑自己已经烧到40度以上。
她晃了晃头——头几乎要开裂了。
她和他的衣服零零落落地躺在橡木地板上。
她看了眼杂『乱』的衣服,转身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件他的衬衫套在身上。
她系上几颗纽扣,垂下头,坐下来,手肘撑在膝上,一手托着自己的额,在床上坐了半晌。
她的脑子如一台残缺的机器般,开始缓缓地、吃力地运转起来——
先去把自己的衣服洗掉。
她起身走到另一侧——走到一半,就看到他身上的黑衬衫——
然后,她看到自己的金属环半身裙搅成一团躺在地上,三只金属搭扣全部解开,绑带歪歪斜斜地散『乱』在裙侧。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喉咙却更加干涩——
紧接着,她看到剩余的衣服全落在另一侧地板上——包括她的文胸。
她把落在地板上的衣服翻了个遍,都不见自己那件白衬衫。
她又直起身子——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就没吃过其他任何东西。
然后又搞成现在这样……
许克诗顿觉头晕眼花,眼前发黑。
先洗澡,再吃早餐,再找衬衫。
她跌跌跄跄地走入浴室,脱下身上的大号男衬衫,随手将衬衫挂在一旁,转过身——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我爱你。”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盯着那些吻痕,直直地盯了三秒,然后,一脚踩进淋浴间……
洗完澡,许克诗来到厨房。她身上仍套着黎仁轩的白衬衫。
灰白『色』大理石台面上躺着一个白盘子,白盘子里躺着一块煎蛋饼。
她端起盘子,将煎蛋饼送进微波炉。她又走到另一边,打开冰箱,拿出纸盒装的鲜『奶』,拧开盖子,抽出一个玻璃杯,将白花花的鲜『奶』倒进去。
煎蛋饼与鲜『奶』全热好后,她在高脚凳上坐下,先喝下一大口牛『奶』,而后,拿起叉子切割一小块蛋饼,送入口中。
黎仁轩做的粥很好吃。
黎仁轩做的面很好吃。
但黎仁轩做的pancake却没带给她特别惊艳的感觉。
就是普普通通的pancake。
普通也很正常,因为只要是个人——手头上又有一盒预拌粉、鸡蛋、黄油和牛『奶』,都可以做出pancake。
此刻,pancake预拌粉的包装盒孤零零地躺在煎锅旁边。
预拌粉……
pancake……
pancake……
预拌粉……
许克诗停止咀嚼,脸『色』倏地一变——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昨晚,他倒水给自己喝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她正在喝水,无意间看到冰箱上方有一盒预拌粉,就随便说自己想吃pancake……
——如果不在他家过夜……
——又怎么会在第二天早上吃到他做的pancake……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这句话再度浮现。
这家伙……
完全就是故意的……
她再一次、完完全全被他甩了一通……
“咚——”
许克诗手中的银叉子掉落在反光的盘子上,又反弹出来,而后像死尸一样躺在大理石台面上。
第85章 甜蜜诡异糖浆()
一会儿的功夫; 整个pancake下肚; 一杯牛『奶』喝到一滴不剩,许克诗从高脚凳上下来。
冷静点……
冷静点……
冷静点……
她在内心复述这句话。
他现在不在这里——
这代表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情况。
她踱出几步,脸『色』再度全变。
她找到她的衬衣了——
就在主沙发边上,呈『乱』七八糟的形状躺在上面; 一条衣袖垂在地上。
前一夜沙发上发生的事像是悬疑片中的画面般一幕幕地复现。
许克诗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捡起自己的衬衣——
她的衬衣似乎多了另一层不属于自己的香味——味道很淡; 但仍能察觉——
有点像是他那件西装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拿着衬衣一路走到洗衣间; 把衬衣和在卧房找到的其他衣服全部卷成一团,扔进滚筒洗衣机中。
接着; 她又来到l形吧台,从手袋中翻出自己的手机——现在是1点21分; 等衣服烘干,离他回来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
界面上显示三条未读短信
第一条是信托基金公关发来感谢许小姐为……
许克诗看也不看; 跳到第二条短信,是不知所谓的垃圾短信。
她又跳到第三条短信,linda 发来没来上班; 浪哪去了你?
许克诗此刻没任何力气回复linda这条短信。
咚的一声; 手机被放回到吧台上。
将近20小时没有进食; 一个pancake根本不可能饱肚。
她绕回到厨房,思忖还有什么能吃。
她的视线飘过大理石台面; 看到南边角落的电饭锅还亮着灯。
许克诗没有梦游症; 昨晚到他家后; 她可从未碰过这电饭锅。
她走过去,打开锅盖——
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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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克诗怔在原地。
这是黎仁轩昨晚做的,粥煮完后,智能电脑板自动调到了保温阶段。
因为昨晚没人吃掉这锅粥……
她抽出一只玻璃碗,一勺一勺将粥盛入碗中——
她本来是来他家吃粥的……
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情形……
她一面盛粥,一面神游太虚,一不留神——
许克诗立即放下玻璃碗,快步来到水槽前,打开水龙头,冲刷被滚烫的热粥接触的手背。
外面的天空依然全灰。
雨势并没减弱,雨滴有力而连续地打在落地窗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与上回在她家中不同——黎仁轩昨晚做的粥没加任何海鲜,仅有鸡肉调味。
——听电视机上的对白说,感冒的人是不该吃海鲜的。
她无意识地拿着汤匙,顺时针搅拌了几遍,又逆时针搅拌了几遍,然后舀起一口,吹了吹气,送入口中——
味道依然很好。
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吃到他做的粥,似乎也不错。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即刻晃晃头,强迫自己停止不切实际的幻想。
吃完粥后,她又像个鬼魂般,漫无边际地逛了一遍他的公寓。
没多久,洗衣机发出鸣声,提示衣服已经洗完烘干。她来到洗衣间,脱掉完全不合身的白衬衫,换回自己的衣服。
在扣第四颗纽扣时,她看到灰白『色』大理石盥洗池里有一根长长的头发——
一根属于女人的头发。
半秒后,她回归正常思绪——
那是她自己的头发。
有一种从未有过、无比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就像是——
自己属于一个人——
这感觉是这般美妙,又令她失去所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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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梳洗完毕后,她打量了下镜中自己的模样,总算不像个吸毒的了。
她回到客厅,走到吧台前,拿起自己的手袋和手机,走出两步,又倒退回去——
吧台上还躺着一对耳环——在医院挂盐水时他帮她摘下来的耳环。
她拿起耳环塞入手袋中。
就在这时——
传来开门声响。
——不可能。
现在才3点,他怎么可能现在就下班?
紧张感从脚底蔓延到膝盖,从膝盖蔓延到腹部,然后升至心脏,最后涌入她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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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声传来,熟悉的高大身影自拐角处出现。
“你下班了?”许克诗从喉咙中说出这句话。
“嗯。”
“这么早?”许克诗开始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今天是礼拜六。”
在这一刻,许克诗想砸掉自己的脑子。
她居然搞不清今天是礼拜六还是礼拜五。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男人。
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手上拎着的棕『色』纸袋——
“吃『药』没?”
黎仁轩的声音带着他对她说话时标志『性』的温文。
许克诗又想砸掉自己的脑子。
从睡醒后一直疯疯癫癫地想着不知所谓、『乱』七八糟的事,完全忘了吃医生开来的『药』。
“你放在哪里了?”她刚才在公寓里瞎逛一圈也没见到哪里有『药』。
黎仁轩嘴角掀起一丝微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吸引人的要命。
“饭桌上。”
pancake和粥,她都在厨房里解决掉了。但从始至终都没注意过饭桌。
上一次来他家,也是直接在大理石台面上吃饭。
她忘掉他家还有一张玻璃饭桌了。
一个人住久了,总是很容易忽略掉饭桌。没人喜欢独自一人在一张冷冷清清的饭桌上吃饭。
“吃过东西了吧?”
“嗯。”许克诗放下手袋,硬着头皮跟在黎仁轩身后。
黎仁轩看到大理石台面上空『荡』『荡』的白盘子、银叉子和空『荡』『荡』的玻璃碗。
看来,她有一点永远都无需他担心——
她绝不会让自己饿肚子。
许克诗站在饭桌边,两手垂在身侧,面部表情怪异。
她看着黎仁轩抽出玻璃杯,倒了半杯冷水,然后,他又拧开水龙头,待水壶被灌满后,他将水壶放在一个燃气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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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已经做了那种事——
许克诗感到快窒息了。
每一秒都是折磨。
她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她一把抓起装着『药』的袋子。“我回去会吃,走了。”
“今晚留下来,我做饭给你吃。”
又是温文的语气。
又是命令式的话。
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
许克诗的视线从黎仁轩移到pancake包装盒,又回到黎仁轩身上。
他端着玻璃水杯走出厨房。“先吃『药』。”
昨天晚上,他问“明天早上想吃什么”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耳根的温度似乎又在上升……
没有一个男人令她感到如此难应付——
而比这更难的是——他明明一直都顺着她,什么都迁就她,可她却总有一种自己在吃亏的感觉。
黎仁轩拿过她抓着的袋子,从中取出『药』盒,拆开包装。
这男人的手和他的脸就是配套的。
她想起自己身上被这双手触『摸』过的皮肤——
头更加沉了,双脚好像灌满了铅。
她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中风。
黎仁轩示意她摊开手,她乖乖照做。
一粒绿白胶囊落入她手心,她抬起胳膊,将『药』送入口中,吞下一口水。
然后,她又吞下一粒浅黄『色』小『药』丸。
黎仁轩拧开糖浆盖,一手拿糖浆,一手拿汤匙——
橘红『色』『液』体从瓶口倾泻进汤匙中。
这橘红『色』『液』体便是许克诗的噩梦。
那种诡异的甜度以及更诡异的果味,令她想起来就浑身发颤。
“这个我不喝。”许克诗摇摇头。
“不喝病怎么会好,你昨晚那么烫。”
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她的眼睛,嘴巴在笑,笑起来无辜又邪气。
他这个样子仍十分吸引人,一如既往。
然而,他的后半句话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黎仁轩将盛有糖浆的汤匙拿到她嘴边。
许克诗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凑上前,皱着眉头张开嘴巴——
糖浆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待全数流入喉咙后,许克诗不禁打了个激灵——
“水——”
这个字的发音只发到一半。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他的嘴唇覆上她的——
黎仁轩一手捧起她的脸颊,一手搂住她的腰。
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