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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适:?
一秒后,一个qq电话敲了过来,许适犹豫着,拇指在屏幕上划一下,拒接。
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伤害到谁,心情差的时候,情绪完全不受她控制。
周亭筠:怎么了?
许适:耳机丢了,直接打字吧。
周亭筠:唔,本来还想陪你学习一会儿,然后给你念晚安诗的。
许适:留到下次吧,我明后天抽空去买新的。
周亭筠:好吧。那,现在在学习吗?
许适犹豫一下:在。
周亭筠:有不会的题吗?数学和英语我还是能教教你的。
许适看着自回家后就扔在地上的书包,犹豫一下,打字道:暂时没有,今天的卷子我还是能应付的。
周亭筠:你今天做哪套卷子呀?
“你烦不烦!”
脱口而出后愣一下,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下一秒庆幸还好没有连麦,就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一开口就出事。许适把自己躺平,拿手捂住眼睛,有泪顺着指缝往外溢。
考前综合症、高考逃避症、青春期叛逆症……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她也确实中招了。
月初就有些不对劲,上一年已经经历过的考试本以为再来一次会习以为常,但是期望越大,压力就越大,离高考越近就越害怕。怕自己考不上,怕自己辛苦一年却还是付之东流,怕看见父母失望的眼神,怕追不上周亭筠的步伐……
她在年初还信誓旦旦要做对方学妹。
可还是差得太远了,远到没法弥补,连平时的题都不会做,那高考呢?可能只是去重在参与的。
二模也是全线崩盘,一模好歹够到了帛大分数线,这一次连线都没踩到。
泪水朦胧间听见手机在响,难过之中一时间也没能分辨出响的是哪个铃声。许适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外扩中听见一个温婉的女声。
第二十章()
许适拿手抵着嗓子,压了音调试图让自己哭久后有点变形的声音正常点,“嗯?我没事啊。”
“你嗓子怎么了?”
“唔,有点感冒,可能是昨晚睡觉蹬被子了。”
“你啊,多大的人了。”周亭筠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无奈的笑。
许适悄声吸吸鼻子,见对方相信,便也跟着笑两声,别人听了也只当做是尴尬的笑意。
“所以,你刚才在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我消息。”
许适下意识『摸』一把脸,把眼睛边的泪水都抹掉,又戴上刚才甩在一边的眼镜,看看屏幕,距周亭筠发来最后一句话的时间已经过了近十分钟。
“唔,我去洗了把脸,今天晚上好困啊。”
“拿凉水洗的?”
许适憋出一个笑声,“哪能啊,我感冒还拿凉水洗,我妈妈怕是得骂死我。我当然是拿温水洗的。”
“知道不能洗就好,女孩子拿什么凉水洗,不管是今天,以后也尽量别用凉水……”
许适拖着调子道:“记——下——啦——”
“啧,我说你,是不是嫌我烦呀?”
“哪有啊,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当然得记得。”
周亭筠笑骂一声:“贫嘴。”
这么长时间,许适的情绪已经缓地差不多了,她抽过床头的纸巾又擦一遍脸,目光略向床头柜上放的耳机时下意识拿了过来。
“快十一点半了,你既然不舒服,那就吃了『药』早点睡吧。”
许适要『插』耳机的手顿住,眨下眼,迟钝的脑子也跟着缓过来,她记起不久前她才跟周亭筠说自己的耳机坏了还是丢了来着……总之是没耳机。
许适把耳机丢到一边,下意识“嗯”一声,接着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我……我还是再学一会吧,我还可以学的。”
今天从成绩下来后就心不在焉,晚上的晚自习连同回家后的时间全用来瞎想,再不学,就真的不用上考场了。
周亭筠笑着调侃,“哟,这么用功啊?”
“我平时也是很用功的好么。”
周亭筠轻笑,话里却正正经经的:“去睡吧,用功不在于这一时,你还有时间。”
你还有时间。哪里来的时间?高考,还是你?
许适穿了拖鞋,一手握着手机走到书桌前坐下,被冷落了一整天的书包终于被她提起来,拉链拉开的声响在安安静静的房间内响了个透彻,里边装着自习上只做了两道题就被她在怒气之中『揉』成一团的卷子——亏她在回家时还记得把这团纸丢进书包里。
“我再学一会儿,我有分寸的,到十二点就睡。”
隔着电话,周亭筠也阻止不了她,顿了一下后只能叹气无奈道:“怎么这么倔。”
许适半敛着眼把一张卷子一点一点展开,小心翼翼地在皱巴巴的地方捋了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边没回答,许适还没缓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没在意,等她呼了口气要决定做题时,才突然惊觉自己刚刚到那句话是不是太冲了点。
她记起母上少有的几次动怒里,气冲冲地指着她:“你说话这么冲是不是想噎死我!”
冷汗瞬间就贴着背流下来,许适慌了神,一把抄起手机,手都还在抖。
那是周亭筠!
许适你为什么总管不好自己!
“周、周亭筠……亭筠……姐……”
许适死死盯着屏幕,还在连麦,网络没问题,是那边不说话。
“嗯,我知道。”好半天,那边才传来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许适分不清这句话中周亭筠所含的情绪,她只能『舔』『舔』唇,小心翼翼的试图解释:“我……我刚刚,我头有点疼,说话没过脑子,你别……”
后边的话卡住,因为她突然听见一声笑,非常熟悉的、周亭筠发自肺腑的轻笑,“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以为你生气了。
“好像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呀,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不高兴了?嗯——让我来猜猜,是不是感冒时人都爱多想呀?还是因为你职业病总爱揣摩人物的各种心思并且脑洞大开?”
许适没吭声,她当时的语境和话中的意思,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说好听一些是埋怨,准确一些,是冷嘲热讽。
“不说话?所以是都有咯?”又笑一声,“放松些,我没那么小肚鸡肠。说起来,你不是要学习?”
许适没再敢说话,轻应一声就把视线重新放回皱巴巴的卷面上,除了第一和第二题外,其余都空着,她白天就是因为第三题不确定,便先选了两个备选答案,接着填第四题,没想到第四题也不确定,一直到第七题,直接没有半点思路,一气之下,这才直接『揉』了卷子。
许适脸上有些红,犹豫了半天,纠结道:“那个……你要睡觉了吗?”
“还不睡,怎么了?”
“那个……你现在忙不忙?”
周亭筠一笑,了然,“数学题不会做了?”
“呃……”
“拍给我。”她边说边从桌上抽了张纸,题目很快就发过来,大抵因为灯光原因,许适每次发来的图中都泛着暖橙『色』。
这次的题目裁剪地异常小,以往还有边边角角的,这一次却只剩题目。
她推了推眼镜,觉得这是在考验自己的视力,怕对方等的时间太长,便先对着耳机说:“阿适你先做别的题,我做好后给你。”
“你慢慢来,我背单词。”
疑『惑』对方怎么突然改了习惯,一张卷子没做完就去做下一件事,但也只是皱皱眉,周亭筠“嗯”一声做回应,便放大照片,认真看题。
题目有些难度,大约是竞赛压轴题难度,周亭筠心里吐槽这套卷子大概是瞎搞,谁把这种题放在填空第七题的。
毕业这么多年,其实该忘的也差不多了,周亭筠硬着头皮在草纸上写写算算半天,总算把答案写出来,准备要拍照时,不经意间看见被放大的照片上有『揉』痕,就像是暴力把纸狠狠『揉』成一团一样。
她虽疑『惑』,却依旧不动声『色』地拍了照片发过去,“阿适,你先自己看一遍过程,不懂的我再给你讲。”
“嗯好。”许适绝望地看着单词书一脸崩溃,这么长时间才背了五个,她怕是个傻子吧。
又看周亭筠发来的解答,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两遍,“我……看不懂……”
“没关系,我讲给你听,这是竞赛的难度,你不懂也正常。”
半小时只讲了一道题,十二点刚过时,许适把自己重复了许多遍的过程顺顺利利地写下来发过去。
“嗯,很完美。”
许适『揉』『揉』太阳『穴』,“我现在在怀疑我到底能不能考上帛大了。”
顿了一下,周亭筠装作随意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许适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但想想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还是压了下来,只道:“你看啊,我做一道数学题就做了半个多小时,虽然一直说数学跟我不共戴天,但我学不好它也是事实,帛大怎么会收我这种笨蛋。”
“谁都会有偏科吧,文科生偏数学,理科生偏语文……哪有谁是全才的,帛大里也不是天才遍地走。”
许适叹一声,觉得小小抱怨一下就是极限了,她结束这个话题:“我只是那么一说啦,你别在意,我当然会考帛大的,你元旦时让我七月份后就喊你学姐,我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做人要诚信啦。”
周亭筠没顾她的调侃,“十二点了,你也该喝『药』去睡觉了吧?”
许适看一眼桌上,她现在其实完全静不下心来学习,刚才努力集中精神听周亭筠讲题就已经是极限,但真让她去睡觉,却又不能安心。才十二点,哪个高考生不是学到一两点以后的。
察觉到许适的犹豫,周亭筠的语气中带了些强硬:“你刚才答应了我的,学到十二点就喝『药』睡觉,你不是说做人要诚信么,现在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就要反悔了?”
“没有。”许适妥协地一闭眼,“我现在去喝了『药』就睡觉。”
“你心里也别想太多,做什么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考过一次,就更应该知道,越到最后,越应该平常心对待。”
“嗯。”
周亭筠也猜得到对方现在的心态,她从前虽没经历过这些,但身边的人却是有很多。她话中带着暖意,安抚道:“阿适,一时的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还有时间,这句话不是在安慰你,是你确确实实,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这期间会发生许多事情,你是成年人了,不是总是在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么,那就应当有些成熟的做法。你能做的,还有许多呀。”
知道是为自己好,许适点头,也觉得自己在缓了一段时间后,确实该改变了。“我明白的。”
“嗯,那去喝『药』吧。晚安,阿适。”
“晚安。”
第二十一章()
五月初,第三次模拟考试,五月末,第四次模拟考试,这期间还有大大小小的学校自考。日子一天一天过,考试一次一次进行,高考就要到来了。
在学校上课的最后一天里,各门课老师都停了讲课,进门时连教材都没拿,上讲台的第一件事是对着底下微笑。
文科班的学生们总是怀揣着一颗纤细又铭感的心,一些人已经率先红了眼眶。
班主任的课在下午第一节,连着第二节自习课和最后的大自习一起,全班关门拉窗帘,再教室里一起看电影。
看了《三傻大闹宝莱坞》,几年前的片子,印度国民男神阿米尔·汗主演,当时的票房冠军,电影院连续上映近一个月才下架,许适在刚上映前就看过一遍,名不虚传,但是她没有看第二遍。
许适看过很多优秀的电影、电视剧,但是她后来都不敢再看第二遍。讽刺、悲伤、难过……这些情绪在第一次看过是就深深种在心底,只要想起来哪怕一个片段,就能重回当时的观感。
同桌在看见片头字幕时就拖长调子小声“啊”一声,压低声音连头也压低了些,“怎么是这部。”
电影中,法罕接到一个电话,不惜想出『骚』主意装病以此下飞机,许适在全班大笑的“还有这种『操』作”声中也跟着笑,压低声音带着笑意说:“可能是想告诉我们,成绩不代表一切。”
“哦,得了。”同桌翻个白眼,语气跟央视上世纪的译制片一样夸张,“在中国最大的应试教育——高考即将到来时,突然跟我们说成绩不代表一切?”
昏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翻着白眼一副蔡少芬演古装片的不可一世。
许适压低声音笑两声,笑完后轻咳一声,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