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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母上还没开口,许适自己先受不了。她看着自己书单上被划了三分之一的书目,干脆丢下笔去卧室把电脑抱出来。
实际上这一周内,除了看书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她在做接下来的计划,和苦恼怎么把证据拿给周亭筠。
顾笙不知道她在苦恼什么,不过高度近视也能看见她满脸的愁字,何况顾笙眼神好得很。
“想喝酒吗?”
许适压抑地看屏幕中的对方,顾笙坐在桌前,身子陷在软椅中。
许适摇头,她对酒精不感冒,何况酒量还差。
“唔,正因如此,才要喝的。”顾笙拿起一易拉罐对她示意:“啤酒,不碍事,来一点?”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喝?”
“你不是很苦恼吗?既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不如先让自己放松下来。”
许适拗不过她,记住样式牌子,跑下楼去买了两罐上来,顾笙『露』出欣慰的笑:“对嘛,这才像话。”
许适开了一罐,一打开又有气泡冒到手上,顾笙哈哈大笑:“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和除了白开水以外的所有『液』体都犯冲。”
许适无奈擦了手,“可能吧。”她把瓶罐往电脑前一嗑:“干。”
“干。”顾笙笑嘻嘻地,“心情不好,就是要喝酒才对啊!”
她这种洒脱笑意,许适曾在周亭筠身上看见过。她端着瓶罐,食指在上边摩挲几下,“话说你们酒量好的,都喜欢借酒消愁吗?”
“诶?也不是吧。”顾笙被她问地一愣,转而想到自己,脸上笑意又『露』出来,“喝酒不一定要消愁呀,也可以在高兴的时候喝,也可以在无措的时候喝,嘛,说到底酒只是一种工具,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其实是你的心才对。”
许适把这句话咀嚼了几遍,觉得对方说的还挺有道理。她又将瓶罐往前送,“冲着这句话的份上,再敬你一口。”
顾笙很嫌弃:“我就只值一口?”
许适把一瓶干了:“喏,一瓶等于一口。”
顾笙被顺『毛』,满意了,许适笑着又开了一瓶。
就是不知道,周亭筠喝酒是消愁,还是庆祝。
晚上有点失眠,大概是那两罐啤酒的锅,许适爬起来从书桌上抱了电脑重新上床,一通酒下去思维倒是被打开了半分。
她点开备份在云端的文档,从第一个字往后浏览一遍后,闭上眼开始进入角『色』。
黄粱内的雨跟外界没什么两样,都是随心所欲来去自如。探险家一个故事讲完,再抬头看去时发现雨已经停了。
剑客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视线脱离廊檐能触及天空时,一只手对着探险家招了招:“你看,有彩虹!”
彩虹对探险家来说并不稀奇,这种光学现象已经普遍到追在洒水车后边都能见到。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里是黄粱的缘故,探险家还是很给面子地走到剑客身边。
院中有一道彩虹,离她们非常近,彩虹的一端断在半空中,另一端连着那棵不知什么品种的老树。
探险家看了两眼,突然冷静自持道:“我故事讲完了,按照协议——”
“我去取剑。”剑客微笑着说,探险家突然有种她是日本人的错觉,好像语气再重一些就会半鞠躬说:请稍等一下。
探险家在剑客进入房间后就疾步走去院内,她在树前停下来,彩虹就在她眼前,近在咫尺,一抬手就『摸』得到,就像是她『摸』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一样轻松。
探险家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彩虹,她伸出手去,指尖自彩虹中穿了过去。
“喏,就是这把了——您这是在做什么?”
探险家迅速伸回手,“没什么。”她面不改『色』,转身过去看见剑客和她手中的剑。
提一剑,能划碎星河截天流。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探险家皱眉,迎上去,“你说过要让我看看。”
剑客勾起一个笑,忽然挽一个剑花,将剑平放于双手上,就好像是古时献剑那样:“随意。”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近距离接触后也正式确认了这是一把汉剑。探险家的好奇心又被勾了出来,“所以它到底叫什么?”再细细观察,这上面没有镌刻任何一种字体,连印记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这表明连铸剑师都没起名。
剑客重新接过剑,“叫无名,无名是它的名字。”
探险家听懂了对方刻意重复的俩字,还是无不纠结道:“这名字起的太随意了吧!”
第六十一章()
剑客舞给她看的是一套古代剑法; 剑意轻盈; 气贯长虹; 大雨过后的院内还积着水; 剑客的剑划过去,挑起几颗水珠; 大树枝繁叶茂被洗刷地翠绿; 叶上还滚了一颗『露』水; 剑客衣袂翩跹,剑刃在空中猎猎作响。
探险家光是在边上看; 就感受到了她那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态。
这套剑舞看起来非常古老; 说不定是失传已久——至少探险家从未在网上见过,可惜了这里不能用网; 电子产品在此也都无效。探险家只能凭着记忆死记住,好在出去后能查一查; 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前提是要能出去。
剑客收起剑,随意地负手问:“可还称你心意?”
“称的。”探险家换上一个笑,“很好看。”
剑客没多大反应,她探寻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
“我收剑时看见你在出神。”剑客想了一下; “你想家了?”
“不。”探险家下意识地答道; 接着她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已经习惯了在黄粱的生活; 甚至是有一点享受这里的日子。这里就像是奇幻王国纳尼亚一样; 是一个避开现代社会的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世界 ; 慢节奏; 不用为生计奔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可以花宝贵的时间只为坐在廊下听雨。
毕竟谁会不喜欢童话呢?
剑客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好像从探险家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剑客只是问:“想去村子里转转吗?你今天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
探险家讪然一笑,“好啊。”
剑客翩翩然做一个“请”的动作,两人笑着一同出了门。
她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剑客的家,这是村子内少有的砖瓦屋,实际上探险家在第一天来时就见到了,这个村子的建筑绝大多数都是由黄土和稻草砌成,探险家走过不少地方,乡村也不是没去过,她知道这样的结构只代表了这个村子的贫穷和落后。
但是这里的人并不介意。剑客虽然一脸的不沾烟火味,可她是自愿来此的;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出去的机会,他们只要跨过村口那座石碑就能回到现代社会,但很少有人选择那条路,也有年轻人出去的,可他们总会回来。
这里是黄粱,是村落和剑客的桃花源,现在也变成了探险家的纳尼亚。
“可惜这里的动物不会说话。”探险家双手撑着青石板,将鞋脱了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水中。
剑客没脱鞋,她曲了一只腿坐下,鞋尖悬在溪水上空,剑被她放在一旁,闻言挑眉:“等动物会说话,你是不是还想加冕为王?”
探险家轻松道:“如果这是为见阿斯兰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话,那么我愿意。”
剑客讶异地看了她半天,确定她这是在开玩笑,才缓缓『露』出一个笑。
探险家笑着说:“怎么?不好笑吗?”
“不,只是我以为你会更……慢一些。”剑客斟酌着用词,可是她显然对理工科更为擅长,找不到更好的表达,就只能用一个“慢”字,她继续说:“毕竟我跟你的相处并不是那么愉快。”因此也并没有相好到能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探险家想起刚见面时的那段日子,她初入黄粱惶惶不安,找不到办法就只能懦弱地将火气全发泄在剑客身上。
探险家『摸』『摸』鼻子,尴尬道:“我现在对你道歉还来得及吗?”
“如果你是真心诚意,那么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探险家笑了,笑声翻滚上来像是洪水冲击在河道口翻腾汹涌,她很少有这般放肆,少时还能跟个小疯子似的,越大就越少言,不喜形于『色』她还做不到,但大多数都平淡内敛便是。
剑客也不在意她的失态,就静静看着她。探险家笑够了后才拍着剑客的肩:“你知道吗,你跟我的老熟人越来越像了。”
“哦?”
“不是长相像,应该说是给人的感觉很相像。”
“看得出,她对你很重要。”
探险家偏偏头似为不解,剑客微笑着解释:“这里是黄粱。”
黄粱内是记不清外界信息的,探险家连自己的名字和目的都能遗忘,却还记得一个跟剑客像的朋友。
探险家笑着不正经道:“也许是我记起来了点什么呢?”
剑客僵了一秒,笑意跟着恢复,探险家没看见。
许适的寒假生活过得还不错,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时她拿到了四级成绩,稳过还能勉强算是高分。
母上看她笑得收不住的嘴,忍不住说教道:“别太得意忘形……”
“知道知道。”许适学着母上的语气:“做事要不骄不躁,一次成功不代表次次成功,不能骄傲自满。”
母上点头,“知道就好。”话虽如此,她却还是凑过去看许适的成绩,“分这么高?”
“啊不然嘞。”许适略有些小得意,“我今年都有好好学习的,每天早起背单词超级辛苦。”
“那奖励你吃顿火锅,我请客。”
许适打量一下母上的穿着打扮,衣服是新买的,包是父上买给她的礼物,难得一见戴了只表,她抽抽鼻翼——居然还换了一款香水。
许适嫌弃道:“您是早就约好了饭,只是顺路带我的吧?”
母上给她一个眼刀:“少废话,去不去?”
“不去。”许适直接转身,故意把拖鞋踏在地上啪啦响,“我还要写文,很忙的。”
她在房门口扒拉出半个身子对着母上,“你好好玩呀。”
有了母上这位传话筒扩音器,到了过年时分,家里那些关系好的亲戚们都知道了许适这一年的成绩不低。除夕夜照例在『奶』『奶』家过——前两年是因为高考缘故才待在自己家的。
晚上要敬酒,一沙发长辈挨个敬过去,敬一人一个红包,孙辈的兄弟姐妹们每次都很苦恼那些要求变着花儿都敬酒词。
许适有幸逃过两年,今年却再也躲不掉,甚至因为上了帛大,还要额外特殊对待。
电视上放着春晚,许适在堂哥敬酒时得空杵在一边看电视,今年依旧没有周涛,甚至连每年要见的董卿也不在,明明这两个人才是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象征,可少了她们,许适却发现年味依旧跟往年相同。
大概是心态变了吧,就像是去年这个时候还不得松懈地在卧室内刷题,现在愁的却是不得重复的敬酒词,突然间就感觉肩膀松下来,那些压在身上的巨大的石块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渐渐变成碎石被风化成沙的。
堂哥一轮敬完,后口袋内塞了不少红包,看见许适就呲牙裂嘴诉苦:“收个红包太不容易了!”
许适大笑,笑完趁着堂姐端起酒盘时,偷溜进隔壁房间取张白纸提前写词。
今年的年确实跟去年不一样了。站在旁边等堂姐下场,自己又上场拿了全部文采哄地长辈们合不拢嘴后,许适把酒盘塞给堂妹,自己往边上让了让,确定不挡路后才掏手机,她刚才感觉到特关的震动。
周亭筠:阿适,新年快乐。
许适看着屏幕无意识地带上笑容,手下打字:新年快乐,祝来年喝酒吃肉接好剧本!
然后把手机丢进口袋里,一晚上都没再看消息,直到晚上睡前才看了一眼,周亭筠回两字外加一标点:谢谢。
许适的电脑从除夕第二天一早恢复工作,她这个假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雅思要学,计算机要考,文也要写,母上推门进来看见她正聚精会神敲键盘,没打扰她,放下果汁便走。
许适在写黄粱的最后一章节,她的故事写到这里时,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晰地浮现在她脑中,她在很多个空暇时发呆,眼睛一闭就跟着探险家的视角走进黄粱内,她经历过这个故事,她知道结尾应当是怎样的。现在只差将它写出来。
就像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一样,探险家在黄粱的日子也迎来了最后一天。
她该离开的种种迹象早已表明,剑客最初听见被形容为像是老朋友时,只是怀疑,可后来探险家的记忆就越来越多,就好像是非洲大旱后的雨季,雨水欢腾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