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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思来想去,既是霸王……还是别让他回江东的好。”
二皇子府;应江慢悠悠舞剑。贴身侍卫领命;黑衣黑面带着人追随我们的脚步而来。
此番来的个顶个高手,又没王府侍卫;我总算见到三哥手起刀落的样子。
我和应文的功夫算低;可属他跳得最高。别人还没动手;他倒先踹出一脚:“丫知道老子是谁么?!”
离他最近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踹得四仰八叉;翻身起来捂着胸口;痛啐。
“不知道老子还不杀呢!”
掀起战斗。
嬴子月在旁看着,脑袋都大了。平素自己都是被护的角色;遇见什么难题都由她哥摆平,她连手指头都懒得翘几下。
现在可好;他哥明显得看着另个若鸡——我。
于是她不得不加入战斗;几番都用那柄漂亮的手杖剑解救应文于水火。
我躲在巍然不动的嬴子期后方,后面还跟着妙津和黄鹂两个比我更若鸡的,以至于妙津事后抖着牙关对我讲:“公主,我觉得嬴侍卫挺好的,起码功夫过硬,奴婢同意你喜欢他了……”
……是时候摆出我公主的架子了!
嬴子月身法很漂亮,比宋卿好还利落许多分。交手的黑衣人连连倒下好几个,她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地,看起来应该受过系统训练。
见状,应文干脆不要脸不要皮地在她身后转,好好一场暗杀被他俩搅得正经全无。
宋卿好连着几日没怎么吃过东西,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堪堪对付完两个,差点被突袭的第三个黑衣砍伤。三哥始终在马车方圆,眼疾手快过去,还是迟了些,生生用胳膊替她挨那刀,周身杀气顿时暴涨。
等无忌返回现场已经一片狼藉。
他捧着栗子酥、桃仁、烧饼……等等一系列吃食,踏着刺客的尸体行经而来,宋卿好却没了吃的心情。
她手忙脚乱地翻金创药,而后当着我们的面将三哥的衣袖一把撕开,露出男子线条紧实的胳膊。妙津和黄鹂羞得直悟眼,宋卿好的动作却忽然顿住。
眼底的伤口只一道,却惊心,从肩膀几乎裂到手肘。
三哥闪躲时控制了角度,筋脉没问题,可皮肉却骇人地往外翻着,露出本色。
宋卿好似乎想起什么不佳记忆,明明是早见过大世面的少女,此刻却捧着金创药略略发抖。
三哥心里有数,叫我们所有人退离马车,放下车帘。
那厢,宋卿好半失神地将金创药粉往伤口撒。结果越撒越多越撒越多,生怕药效不够伤口就不能复原,直到应逍一把抓住那只手,言简意赅三个字——
“我没事。”
目光灼灼。
宋卿好这才咽了咽喉咙,强逼自己冷静,眸子逐渐清明,“讲真的——”
她缓缓抬脸,用更坚定的目光对上他的,“以后你能不能别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语毕,还没等到回答,眼畔便有清白的水挣脱。
应逍的心被那行清白水冲出个洞,只觉水漫延进来,城池将覆。无论她现在要求的是什么,恐怕他都只有好好好这个字眼可说。
那人不言语,眼神却滚烫。宋卿好方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矫情了,随手摸把脸:“离府的时候金创药没添够,若多这样来几回,恐怕殿下连阳歌都走不拢,更莫谈杀回去那茬。”
药效发挥作用,应逍被腌得疼出汗,却抽空笑:“放心,本王死也是死在凌霄殿上。”
他一定会回去,因为,她在等。
当日二哥应江便收到飞鸽传书,正是来府上走过的那人。对方得知他派刺客前去暗杀,却在信上什么都没留,全片空白。
应江懂他的意思,他是在暗讽自己“一纸空文”。
答应的事情并未做到。
应江派去的人全军覆没,只伤了应逍胳膊,本义愤填膺要加大力度。收到空信后再度斟酌了下对方的利用价值,终作罢——
“且看你有什么本事。”
阳歌。
这里一度是戍守要塞,海运漕运发达,气候比京师干燥炽烈了点,却是各朝各代驻兵屯垦的好地方。当年父皇原就想定都阳歌,奈何钦天监的测说,阳歌地理位置与父皇八字相悖,这便作罢。
进了城便眼花缭乱。
城里倒卖东西的摊贩比我离开时更多,花样也千奇百怪。宋卿好被一挑子茶叶吸引,说远远像闻见春天的气息。
“姑娘,此茶名为吓煞人香。”
“并非本地的吧?”
阳歌的气候种不出如此细腻的茶。
“姑娘好眼力,此茶来自江南大都的沽苏城,是上等人家都喜爱的。”
这便夸张了,宋卿好想,以往宋家是富贵翘楚无疑,怎没见过。
“较什么真呢?”
此番算回到故乡,三哥俯头过去,心情颇好劝。
宋卿好看看衣着单薄的老妇,“那倒是。”紧接着将那篮子都买下,出手阔绰得紧,可一点儿不像路上那减食省银的做派。
阳歌行宫盘旋在一座半山上,气派不减王府,甚至占地面积更大些。
每每父皇前来,又会有巧工提前将缺边少角的地方修缮,于是什么时候看都崭新的,像没被写进过岁月。
行宫。
骊山殿。
“儿臣叩见母妃。”
我和三哥并肩下跪,我嘴边的笑意已经藏不住,就等座上那句:“平身。”我便已经飞扑上去。
母妃被我撞个满怀,一根手指头已经戳上来:“委实鲁莽!”
我跟着往后笑仰,还不忘随手剥颗荔枝扔进嘴,嘟囔说:“在京师看够了规矩,着实厌烦!”
她嗔责我一眼,约莫想提醒我话别乱讲,行宫中必然还有许多父皇的眼线。
“赶紧把你这身换了去。”
仆仆风尘的味道经久不散。
我回头冲下面的人眨眨眼,便熟稔地跟着婢子朝寝宫去,“公主慢行。”
寒暄完毕,妙津才带着黄鹂五体跪拜。
“奴婢参见德妃娘娘。”
正位上的女子恢复表情,眉眼寂静不减。仔细看,目中光还有两分年轻时的伶俐。
“民女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下轮到宋卿好,在人群最末尾叠手下跪,身旁跟着应文嬴子月等。
她从进行宫门开始就踌躇,问我的母妃好相处吗,与三哥关系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言语,活像初次登门见长辈,只等三哥一声:“这是我的心上人。”
当然他没说。
三哥胳膊的伤还未完全复原,行宫御医前来替他诊断。
“唔……殿下,恕臣直言,这伤口包扎得……挺……”
挺诡异的。
谁没事用白带将胳膊缠成厚厚一根木头似地?又不是断了。
三哥却当着母妃的面笑出声,“关心则乱。”视线直直往宋卿好的方向打。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姑娘,瞬间更紧张。
母妃对宋卿好有所耳闻,因我长得是挺……不差。而她的年纪与我相仿,名声却在我堂堂公主之上。那日得见,虽为男儿身,依旧玲珑不减。再加上三哥的那记青眼,母妃对她的印象自然深了些,关注度也更高。
例行拜见完毕,各自回房休息。
当晚,宋卿好突然来寝宫找我,还捎带着不知从哪儿翻来的一小烤灶和几只番薯。
我惊呼:“你是疯了吗?现在什么时辰你知道吗?”谁大半夜烤红薯啊。
她一边吩咐宫婢帮着捣弄烤灶,一边舔舔牙尖儿对我道:“今晚得在公主这里待过亥时才行。”
“为何?”
“你三哥方才派人传唤我去他寝殿,我能去么?”
“你俩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什么花样没玩尽啊。
但宋卿好说,今日不同。
“如今长辈在,哪怕是演,也要演给你母妃看看吧?否则在她心中,我与外间以色侍人攀龙附凤的女子有多少区别?”
孰料母妃来寝殿找我谈心,恰恰听见她这句,结果弄巧成拙。
“你们那位朋友宋卿好,确是什么都好,然心眼太多。”
事后,她私下对我和三哥讲。
我差点说,我已经习惯了。
这算什么?您是没瞧见您亲闺女被她捉弄得五迷三道的模样。
好在赶紧忍住,没火上浇油。
母妃的话虽是对着我两讲,但身为过来人,哪能看不懂三哥对宋卿好的特别?于是眼睛一直抓着三哥,真情抑或假意,期望他给个态度。
“儿臣身边不缺谄媚温存之辈,留个激灵的并不全然是坏事。”
“激灵的自是该留,”母妃沉吟,“可其中分寸需得拿捏。”
宋卿好毕竟与我们有世仇。
母妃怕我们将宋卿好当作挚友未加防范,有日被反咬一口,到玩火自焚的地步。
“儿臣有数。”
三哥点头应下,规规矩矩起身拜别母妃,拉着我走出骊山殿。
我们刚到阳歌,不日便真迎来大雪。
洋洋洒洒的鹅毛比在陈仓山谷中要覆盖得多、积得多。
行宫后山有大片围场,专供父皇来时狩猎,其广袤度不比蒙古草原的差。应文和嬴子月都是自来熟性格,早早就拉着宋卿好飞到后山围场去观雪。
入目便见一片冰天世界。
既是北风卷地白草折。
亦是雪上空留马行处。
我嘴馋,是时还窝在寝殿里等母妃亲自做的茯苓饼。我说在陈仓的时候某个宫中老嬷嬷也做得地道,“材料虽不齐全,却恍惚有母妃的味道。叫什么……谈娘的?母妃认识吗?”
正要坐下的女人身子在半空微顿。很快对我否认,又像对自己否认。
“不识。”
我没想太多,翻身从床榻上爬起,捻一块放进嘴里,满足喟叹:“还是原来的配方。”
母妃失笑,用手帕子给我擦嘴角。我兴起时想起嬴子期,立马唤来婢子更雪袄,端着茯苓饼的盘子去寻他。
出寝殿没走多久,就发现那人正坐在宫殿顶梁上,单手支着腿,远远打量宋卿好和那二人嬉闹比划的景象,肆虐的雪风的吹得他眼眸更凉。
不知为何,打从进行宫开始,我总觉得他比我更熟悉这座华丽古宇。
我小心翼翼掌着银盘,也运气飞上高粱。结果快到梁上了气不够,差点摔下去,幸好嬴子期眼疾手快。
“为报救命之恩送你吃的。”
顺势将银盘塞到他手中。
嬴子期伸手拿了一块尝,似乎觉得味道还好,忍不住又嚼了一口,突然惹我大笑。
“你笑什么?”
他手中还捏着饼,睨眼看我。
我挠挠耳朵,“每个吃了我饼的人最后都会喜欢我。三哥不例外,宋卿好也是。”语气抑扬顿挫。
紧接着嬴子期嘴里那口饼再也咽不下去。
他作势要吐,我赶忙跳起来伸手捂,就这样在宫宇顶上进行拉锯战。
战到后来那人疑似笑了,偏头嚼饼,完后正过脸,伸长手捏住我的下颌稍使力,不经思索便将他咬剩下的半张饼悉数塞进我嘴里。
塞完他才发现此举有多不合适,抬起胳膊想捞,我却不给他机会赶忙狼吞虎咽,口齿不清道:“嬴子期、你完了你知道吗。”和本宫这样的黄花闺女接了吻,虽然是间接,也不能不负责!
“此生我赖定你。”
烈烈风中,我像不给他机会反悔似地嚼完饼,笃定说。
但我没想过,当日我两站在宫梁上的一举一动,会被宋卿好画下。
打闹的。他喂我吃饼的。我两双双背手面对彼此的。
所有情景。
嬴子期能看见后山围场情况,宋卿好和应文等人自然也看得见他。
沁人雪地中,宋卿好支着从京师带来的画架,手执画笔,对远处的我两比比画画。
“从今以后嬴侍卫将受我差遣了,哈哈。”
应文得意洋洋,想向宋卿好讨来那幅画威胁对方,却被宋卿好一手拍掉爪子。
“有点出息行不行?”少女阴阳怪气。
“要威胁,也该是我。”
末了,她火速收画逃走。
嬴子月大概也从没见过她亲哥那一面,当晚就趁月黑风高,将嬴子期拦在行宫小院儿的门口。
“哥,我有个很独特的建议,你要不要听?”
他用眼神示意她别废话,嬴子月就大着胆子讲了。
“我是觉得……我是说、当年他们应家欠你一条命,如今你拐走应怀光的宝贝女儿,不就扯平了,什么都解决了吗?”
那人脸色顷刻冷得像冰。
他抿直唇角的时候特别骇人,像能立马将你吃下去。这个表情,我后来在三哥脸上也见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