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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海因里希问,顺手把毛巾拿开了,自己伸手朝她额头上摸了一下,感觉到从那里传来的一点湿润的触感,“还是有一点热哦。”
“哦”苏拉重复着他的语气词,两个人就都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段对话,不由笑了起来。
一旁的恺撒完全处在状况之外:“”
正在这时候,爱因斯坦终于拧好了毛巾,用两支翅膀捧在面前,小碎步跑了过来,边跑还边扯着小嗓子嚷道,“让一下让一下!不要耽误我的事情!”
它一边喊,一边灵活地走位,最终从海因里希的腿旁突围出来,因为翅膀占着,于是两只纤细的鸟腿微蹲,蓄力——一下就跳到了床上,同时两支翅膀熟练地把毛巾折了几折,变成一块合适的大小,往苏拉脑袋上拍了过去。
苏拉只好顺着它的力气含泪躺下,免得这块毛巾再掉了。
“嗯,乖,”爱因斯坦似模似样地点点头,重新跳下床,这次路过海因里希身边的时候,它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海因里希还毫无察觉。
“你为什么拿着我的毛巾?”爱因斯坦道,有些嗔怪地看着他,“这是我给苏拉治病用的,你还给我。”
躺在床上的苏拉可怜巴巴地看着海因里希,同时小幅度地拼命摇头,希望海因里希能够从源头上解决当前的困境,比如冷酷地把毛巾没收了!
可是海因里希竟然让她失望了!
他想了想,把毛巾还给了爱因斯坦,温和地道,“辛苦你了,累了一早上吗?”
“当然呀!”爱因斯坦理直气壮,还有点骄傲,“不然苏拉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呢?她自己都说已经比昨天舒服多了呢!对吗?”
苏拉连忙附和,“对,我其实已经好了!所以不用敷毛巾降温了,谢谢你爱因斯坦!”
“还没好。”海因里希不紧不慢地反驳,接收到苏拉一个控诉的眼神后,这才继续说道,“不过确实不用再敷毛巾了,等一下我给她再吃一剂药,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就应该可以彻底恢复了。”
“是吗?”爱因斯坦不太懂人类的身体状况,只觉得生病和痊愈都发生的有些突然。
“是的,所以你也可以休息一下。”海因里希说。
“那好吧。”爱因斯坦道,忙活了这么一早上,它其实真的已经很累了,两只腿拧毛巾拧得酸痛,肌肉都硬邦邦的,翅膀上的羽毛也乱了,而且,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只爪子,“我的指甲油都快掉光了!”
“我给你涂!”苏拉道,“给你涂新的颜色,还贴小花哦。”
爱因斯坦觉得自己的付出总算有所回报,因此满意地点点头。
苏拉悄悄地松了口气。
处理完了爱因斯坦,苏拉这才看到恺撒的爪子上拿着一个落叶形状的琥珀色发卡,“咦?这是发卡吗?”她看了看房间里的四个鲜活生命,一只旁若无人在做舒展拉伸运动的鸟,一只沉默可爱的小老虎,一个英俊又温柔笑着的男人,还有她自己,“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恺撒点点头,用一只爪子在她的手背上点了点,示意她将手摊开,然后把发卡放了上去。
苏拉仔细看着这枚发卡,它整体不算大,约摸只有拇指大小,在一段弯曲的脉络上分出四片小小的椭圆形叶子,看上去十分素雅大方。她抬头去看海因里希,正要说什么,后者却先开口了。
“是恺撒送给你的。”海因里希道。
刚才买这枚发卡的时候,他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来,更没有想到会是恺撒买来送给苏拉的。是因为苏拉生病了吗?生病的人收到礼物,就会好的快一些吗?那么是不是不应该由魔兽来送这份礼物他想到恺撒没有钱,这枚发卡还是用一株百折草跟小贩进行交换的,不由产生了一丝难得的心虚,他好像有点太不上心了。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纷纷乱乱地转过一圈,其实也只是停顿了几秒钟的功夫,海因里希抬手摸了摸鼻尖,继续道,“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摊位,恺撒一眼看中了这个,于是就买了下来。”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里面有六十立方米的储存空间,应该足够用了。”
“所以早上问我要百折草,就是卖掉用来买这个了吗?”苏拉眼泪汪汪,吸了吸鼻子,要不是此时额头上还搭着爱因斯坦的爱心毛巾,恐怕就要和恺撒面对面地贴在一起了,“为什么会给我买这个呢?”
恺撒不自在地动了动脑袋顶上的半圆形耳朵,作为一只心思简单的魔兽,它其实并不擅长表达什么,两只前爪不自觉地交替着踩来踩去,隔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两只圆圆的眼睛里映满苏拉的身影,它小声说:“我答应过你的啊。”
苏拉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还没有爱因斯坦,只有她和恺撒,一人一虎在法师塔里收拾着离开时要带走的东西,她在恺撒的提醒下,打开淘宝准备买一个空间道具,——就是现在胸前挂着的这个旋转之翼。旋转之翼简直贵得离谱,五立方米就要6888金币,她愁眉苦脸又唉声叹气,还对于五立方米这个空间大小没有什么概念,担心地问恺撒够不够用。
那时候恺撒是怎么回答的呢?
“差不多吧。等以后离开森林了,再换一个大的就好了。”
她把这当做一句戏言,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恺撒却一直记着,所以等到他们离开森林、来到了繁华的人类城镇,恺撒就真的用它自己找到的百折草,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道具给她。
苏拉这么想着,慢慢地眼圈都红了,她努力地抿着嘴巴憋气,想让自己坚强一点,但一眨眼,还是落下了一串泪珠来。
她分明已经很旧没哭过了,也偷偷告诉自己,要在这一段全新的人生里,活得更坚强也更努力一点,早点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但现在却是真的忍不住。
“恺撒。”
她连声音都哽咽了,泪意就顺着张开的唇齿飘散出来,还没有乘稳气流,她又忽地笑了,一颗细小的泪珠还在睫毛上颤巍巍地反射着一点亮光。
“谢谢你,你太好啦。”
“能召唤你,我真的太幸运了。”苏拉抬手抹了抹眼泪,视线从恺撒平移到爱因斯坦,又往上挪了一截,去看海因里希,最后又落回来,绿色的瞳孔里仿若春水盈盈,此刻正被风吹出微微皱褶,轻柔又和煦,“谢谢你们,有你们真的太好了。”
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捎带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清脆铃声,还有隐隐约约的乐曲声。
短暂的静谧,一室温馨。
恺撒低头,像往常一样在她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你也很好。”它说,抬起眼睛来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海因里希,示意他也对苏拉说点什么。
“嗯,你也很好。”海因里希点了点头,轻笑着。
第50章 琉西塔克 11()
大概是爱因斯坦的殷勤备至;再加上恺撒的送礼物,苏拉的病在当天下午就彻底好了。
喝完最后一剂紫色的退烧药水,海因里希又摸摸她的额头;感受到温度和自己的所差无几;在苏拉眼巴巴地注视中,终于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来,点了点头,道;“好了。”
“那可以吃顿好的了吗?”苏拉道,“果木烤肉排?熏短耳兽?黑椒铁线花豚鱼?”
她一口气报了三个菜名,都是这两天海因里希点来给自己和恺撒、爱因斯坦吃的,罗西太太的厨艺很棒,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美味;带着浓浓的琉西塔克风情——口味偏重,所以完全不适合病人吃;苏拉因此一连吃了好几餐白粥和各式软烂的炖菜了。
白粥一点味道也没有,炖菜也被海因里希特意交代过,因此罗西太太只放了最少量的盐;以此保证不破坏蔬菜的原汁原味;并且最大程度保留里面的营养元素;吃到嘴里淡得令苏拉默默流泪;她甚至觉得这几天最幸福的事情竟然就是喝药了;至少退烧药剂又甜又充满了一股清新的花香。
海因里希嘴角边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正把手从她的额头上收回来;收到一半,被她忽地握住了。
相比于他自己从少年时代便开始习武练剑,手心里都是粗粝的茧子,苏拉的手又小又柔软,手心里还有微微湿润的汗意,握得他紧紧的。
“爸爸!”苏拉情真意切,眼睛里写满了渴求,“可怜可怜你的小女儿吧,就给我吃一顿好的,好吗?”
海因里希愣了一下,灰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玩味的色彩,声音也变低了,更是拖慢了语速,一个单词在空气里仿佛拉出长长的、看不见的波纹:“爸爸?”
“对!”苏拉疯狂点头,为了好吃的连人格尊严也不要了,“所以答应我吧,我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吗?”
海因里希笑着凝视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苏拉:“”
这个梗难道不好玩吗,为什么感觉这次翻船了呀苏拉心里七上八下地冒着小泡泡,后知后觉自己还握着海因里希的手,他的温度比自己高一点,手掌很厚实,虽然手感并不细腻,但却莫名有一股安全感。她还暗自点评了一下,把手收回来,仰着头冲海因里希讨好地笑了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变成一湾碧绿的溪水汩汩流淌,“那说好了呀,等会儿就让我吃肉。”她说,忽然又起了逗逗海因里希的心思,清了一下喉咙,补充一句,“只吃肉哦。”
海因里希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她生病了,所以自己之前跟她讲话时总是不自觉地用上哄孩子的口吻,语气词说得都比平常多,没想到她倒是现学现卖,这个时候干脆拿来哄自己。
“吃肉可以,只吃肉不行哦。”他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看着苏拉在这短短一句话里先是眨了眨眼,然后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尖,就差从脑袋顶上冒出些白汽来了。他又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苏拉的头发很软,头顶的发旋连弧度都很温柔,“听话,克拉伦斯小姐。”
吃过了饭,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苏拉彻底恢复了活力,痛痛快快地洗了澡,换上那天买回来却一直没有机会穿的裙子,还趁海因里希和恺撒出门的功夫,向罗西太太借了这个世界的化妆品来,研究了一会儿,很快就上了手,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然后像个小姑娘一样,在镜子前面反复地照了半天。
今天他们就要离开琉西塔克城,出发去下一个城市了,等到回到奥休斯帝国的王都克里尔,家里的花应该都开了。
苏拉眨眨眼睛,想到海因里希昨天并没有因为她病好了就搬去隔壁的房间,还是在这里守着自己。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丝绸睡袍,手里拿着一卷书,在昏黄的灯光下面,面带笑意,“鲁伯特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花匠,家里的花都是他打理的,这个季节,盘萝花应该已经结出了淡粉色的花苞,无影蜂嗡嗡地飞着,每天都会来看一看它。再过一个月,花苞绽开,一整片土地上全部都是大朵鲜艳的植株,非常美。”他说着,略显狭长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是回到了某一年的回忆里,但很快又抽离了出来,重新和苏拉四目相对,“我们回去的时候,刚好赶得上。”
苏拉似乎想象得到那个画面,甚至也和海因里希一样,认真地认为那场景一定很美。
她站在镜子前面,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这笑声又好像将她自己惊醒了一般,她连忙收住了,转头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苏拉,你还没好吗?”门外传来了爱因斯坦的催促声。
门没关,它迈着小步子踏了进来,然而只是刚刚踏进一只爪子,它就想到自己昨天才抱怨过海因里希和恺撒,嫌弃他们没有敲门就进来,自己可是一只非常优雅的幽冥雪枭,不能这样,又连忙把踏出来的那只爪子缩了回去,小魔晶拼成的花朵在玫瑰红色的指甲油上闪闪发亮。
爱因斯坦支着翅膀,在门上“咚咚”敲了两下,似模似样地道,“我是爱因斯坦,我可以进来吗?”
苏拉早就看到它了,觉得它真是可爱得不得了,这时便说,“请进吧。”
“好的。”爱因斯坦很满意苏拉的配合,让它觉得这件小事充满了仪式感,跟它高贵的身份十分相称,于是在门口挺胸抬头,郑重其事地迈出一只爪子,走了进去。
“你怎么还没好呀?”爱因斯坦微微侧着脑袋,圆圆的豆豆眼里浮现出一丝抱怨,“海因里希和恺撒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一辆马车呢,你都没下来,你不想走了吗?”
“他们已经回来了,就在楼下吗?”苏拉一边问,一边打开窗户,朝楼底下看去。果然看到海因里希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