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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在那里……可是,若我不请你出来,你是不是打算站到天亮呢?”
冷冷的话,没有一丝的表情,从那个一向温婉的年轻的王妃的口里吐出,竟然隐隐约约地带了些肃杀的冷意。
话一说完,她就转过头来,望着虚空的某一种,一动不动。
那个黑色的人影,是在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闪了出来的。
那是一个黑色的,高大的身影,有着颀长的身体,黑色的布巾将他的脸,全部都蒙住了,只露出一双灿星般的眸子。
随着那个人的出现,寂静的室内,仿佛有一阵清风吹过,那个人来到年轻的王妃的面前,先是怔怔地望着她,眸子里的光彩,亦悲亦喜,那眼光,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久违的亲人,又或者是一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心里,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可是,年轻的王妃的眸子里的光彩,却蓦地冷了下来。她望着眼前这个看不到面容的男子,清秀的眉,紧紧地蹙着,心里却在思忖着,要不要召唤门外的侍卫进来——
不过,若真是召唤了门外的侍卫进来,怕结果又是和上一次是一样的,她怕是连这个不速之客的面都见不了,就再也无法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实……
那么,单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又是否是这个的人对手呢?这个人,一身的黑衣,身形利落,只要一看,就知道那是在刀尖上长年行走的人。那样的人,或许并不针轻易地对某一个人出手,可是,若是出手了,就是志在必得——可是,自己的身上,有这个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杀气的人的志在必得的东西吗?
年轻的王妃,忽然无法回答自己。后退两步,忍不住地从身后的妆台上抓起了那把一直地放在身边的匕首,想要在这个人图谋不轨之时,用以自保……她决定了,要自己问个清楚,然后,不再让门外的侍卫,甚至是端木阳知道这些事……
就在她想来想去的时候,那个黑衣蒙面的人忽然一手拉下蒙面的黑布,蓦地上前两步,用几乎是颤抖的声音叫了句:“师傅……小唐呢?”
师傅,小唐呢?
年轻的王妃顿时愣住了。
师傅?小唐?
如此遥远的称呼,仿佛在前生……不,或许是在梦里听过,可是,在此时听来,却还是那样的熟悉。
年轻的王妃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望着那个黑衣男子蓦地在烛光下显现出来的脸,忽然之间感觉到恍惚起来。
那是一张极极英俊的,年轻男子的脸,长眉斜飞入鬓,眸子里的光冷醒锋锐,那个男子,有着冰山一般的坚硬而且冰冷的气质,此时站在年轻的王妃的面前,就仿佛是一把出鞘饮血的利剑一般,令人微微地感到一阵的寒意。
年轻的王妃恍惚着,有什么激流一样的东西从她的脑海之中,仿佛就要飞出去,可是,等她要追溯之时,却又不得而知。
248——她叫陶心然
可是,她却有一种感觉,这个男子所说的,都是实话——因为,她看到了那男子的眼睛,那个男子,有着一双冷若灿星的眸子,可是,此时,那一对晶亮的眸子里,却隐隐隐约约地浮动着一抹泪光。就是那样的泪光,从那个线条流畅如刀锋一般的男子的脸上一泄而下,竟然将年轻的王妃的心,都灼痛起来——
她心痛这个男子。无论是他的眸子底下的痛,还是他的眼睛里的惊喜,那样的表情,都令她觉得心痛。于是,年轻的王妃知道,这个人,自己一定是认识的,不但是认识,而且曾经的关系,也是极其的亲密……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你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认识了么?”看到年轻的王妃的眸子里隐隐约约地浮动着的光芒,那个黑衣的男子的眼里,有隐然的泪光不停地闪动着。他单膝跪在地上,对着年轻的王妃呜咽道:“师傅,你真的忘记我了么?我是英武……”
英武,朱英武。
那样称呼,几乎是脱口而出,年轻的王妃发出一声低呼,然后,下一句话,仿佛没有经过大脑,仿佛就在舌尖,下一秒,她就毫不迟疑地问了出来:“英武,你有没有看到小唐……”
你有没有看到小唐?
诸葛英武怔住了。
看师傅的表情,似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只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准确地叫了出来,然后,她的下一句话,就是毫无意外的那一句:你没有看到小唐?
小唐。
微微地敛了敛眸子,诸葛英武站起身来,来到年轻的王妃的面前,右手一探,就要握住年轻的王妃的手腕,然而,年轻的王妃却快速地缩回了手——一种说不出的抗拒,使她对于眼前的一切,开始觉得排斥。
诸葛英武的手停在那里,他的眸子里,有隐然受伤的光,他望着年轻的王妃,眸子底下有一层说不出的失望,然后,他轻轻地说道:“师傅,若在以前,您是从来没有这样提防过徒弟的……”
“呃……那个……”年轻的王妃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又或者说,这个猝然出现的徒弟,还没有令她适应过来,所以,本着一种仿佛上与生俱来的警惕,她缩回了自己的手。
犹豫了片刻,她重新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然后轻轻地说了句:“我将自己的以前忘记了,所以,英武,你告诉我,我以前的名字……”
“您的名字叫陶心然,是邺城陶家的家主……”诸葛英武的话,并不多。又或者说,有太多的话要说,此时却无从说起,所以,他得先弄清楚师傅的现在的情况,以及小唐的处境。那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若非如此,若是没有小唐,单单凭他一人之力,也是无法将自己的师傅从这片大漠上带走的,更何况,他需要小唐……
“陶心然……原来,我的名字,竟然叫做陶心然吗?”那个女子的眸子里,充满着各种的光彩,疑惑,释然,惊喜,落寞,种种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几乎将这个失忆的女子南倒,然后,她就怔怔地站在那里,任诸葛英武开始帮自己把脉——
诸葛英武已经不愿意再说话了,他将自己的食、中两指,轻轻地按在年轻的王妃的手腕上,然后开始细心地替那个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的女子把脉。
年轻的王妃的脉搏跳动时快时慢,仿佛波涛汹涌,霎时又变得平静异常。诸葛英武知道,那是因为这个女子的身上,曾经有慢性的毒药,在左右着她的身体,而且,她的身体,曾经受过极其严重的伤,想来端木阳房间隐瞒她在这里的消息,所以,只是草草地找人医了,并未惊动王室里的御医。
可是,除了那少量的,还留存在这个女子身体里的剧毒以外,除了她的暂时消失的记忆,她的身体,也还算是健康,那么,即便是要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端木阳曾经在她的身上种下剧毒,所以,诸葛英武是真的怕,将她带到了这里的那个人,会用那样的极端的方法来摧残她的身体,不过,幸好的是,除了记忆。她的一切,还算是安好……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诸葛英武收回自己的手腕,然后轻轻地舒了口气。
帐蓬之外,有巡逻的兵士列队走过,陶心然令人毫无觉察地转了转身,将自己的影子和诸葛英武的影子重叠,使两人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人影一般。
而诸葛英武则是细细地帮陶心然把着脉,忽然轻叹了一句:“师傅,您是被人下了药,不过,这药力还不算是太强,所以,您的记忆,并未消失,只不过是暂时性地被封住了……”
“药?封住了记忆?”陶心然蹙起眉来,她是真的什么都想不到了,甚至是小唐,也是在某时的梦里,依稀地见过,而诸葛英武,她则是完全地没有印象了,只是在唤起这个名字是,忽然有了一种惯性的作用。所以,她才轻呼出声。
“是的,师傅,所以,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小唐,然后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去。所以,徒弟现在就去查找小唐的下落。”
要知道,自从陶心然和小唐被端木阳带走之后,他曾经令人深入草原,想要得知两人的下落,可是,茫茫草原,何止千里万里?他派去的人,终是得不到关于这二人的丝毫的音讯。到了今日,邺城陶家发生剧变,间接地影响了他,所以,他才只身前来,希望可以将二人平安地带回。
诸葛英武曾经和端木阳长处久待,知道端木阳为人谨慎,而又喜欢稳中求胜,所以,他推测,陶心然和小唐二人,一定就在他的封地。可是,三月过去了,天气已经从春到了夏,他将端木阳手下的每一处大狱都走遍了,将端木阳的王府也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无法得知这二人的,丝毫的痕迹。
诸葛英武的话,言简意赅,又或者说,他是在担心,担心端木阳会突然到来,若是发现了陶心然的异样,难保他不会起疑。所以,到了最后,他将双手放在那个女子的肩膀上,谨慎地说了句:“师傅,您的身上的药效,正在慢慢地消退,所以,在这一段时间您会想起一些东西,人若在想起一些东西的时候,会觉得有暂时的迷惘,而这时,若端木阳问起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他……”
陶心然后神情依旧迷惘,可是,她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要知道,此时的他,也是有感觉的,有时候,自己的脑海里,似乎飘过了什么,可是,只不过一个回神的时间,就不见了。而诸葛英武的提醒,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陶心然就知道,自己若真想找回记忆,那么,就必须要不动声色,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看到陶心然点头,诸葛英武这才微微地笑了一下,黑衣男子表情冷如冰雪,此时,一笑开来,仿佛春花乍开,温暖人心。
“那么,师傅,我要先走了,这一段时间,您得保重自己,相信徒弟很快就会带您回去……”
耳听得帐蓬之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诸葛英武神情一凛——莫非自己的行动不小心,所以,被人发现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有人唤道:“见过三殿下……”之类的话,诸葛英武这才知道,原来是端木阳回来了。
于是,他再一次握紧陶心然的手。然后,慢慢地松开,松开,望着陶心然的眸子里,有依依不舍的光,下一秒钟,他一咬牙,身子一转,也不见他如何的出门,就快速地转出帐蓬的一角,就消失在帐蓬之外了。
不得不说,今日的意外太多,一样接着一样,多得使陶心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到灯光飘摇之下,诸葛英武就没了踪影。空空的帐蓬之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年轻的王妃却再也坐不住了——原来,她并不是什么富家的小姐,而是邺城陶家的陶心然——
原来,她也不是因为家里遭灾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而是因为被人刻意地下了药……
……
那么,端木阳隐瞒了自己的这些,是自己知道。在自己的身后,究竟还有多少,是端木阳隐瞒着她,欺骗着她的呢?
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愤闪过。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而端木阳目的如何,可是,她却知道了,自己原来并不是他的口里所说的那个人。
刚才,陶心然也看过了,这个自称是自己徒弟的英武,身手非凡,那么,自己的武功呢,又是否高过他许多?那么相对于端木阳呢?自己是否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呢?
手心握紧,再握紧,仿佛要在看到那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挥出——可是,始终是忍了下来,陶心然望着帐蓬的顶端,那着桌子上的那一方泛着铜质色泽的铜镜,忽然之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终是不能动手的。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小唐,因为她还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
249——那个女子,是不是王妃?
万千念头如潮汐,一闪而过,一闪而落,可是,在陶心然想到自己竟然被那个人欺骗了那么久,欺骗了那么多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感觉到气愤——
端木阳,做了这么多,欺骗了这么多,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抑或你究竟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忽然之间感觉到头痛起来,陶心然紧紧地抱着自己头,开始觉得难受……
因为为期一个月的赛里克将这里举行,所以,这里平地扎起了无数的帐蓬。那些帐蓬里,有的住的是汉人,有的住的是蒙古人,更有的,住的是不草原的另一端的摩尔人。
草原上的人,都是非常的好客的,一看到有客自远方来,就喜不自禁,通常会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们,热心地介绍着关于草原的一切,通常都是一醉方休。
一年一次的盛会,本来就是醉生梦死的日子。
此时,大片大片的帐里,有许多人早已经睡下了,牛油的蜡烛,也都渐渐地熄灭,只有遥远的帐蓬里,有一盏小小的蜡烛,还在点燃着,而住在周围的人都知道,那里面,住着两个远来的客人。那两个人,都是在赛里克开始的前一天